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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被欺負?

  第97章 被欺負?

    找到無頭男的老婆, 比溫昭昭想象的要容易許多。


    從漁具店開始朝北走兩條街,靠近小鎮的邊緣有幾家零零散散的房子,無頭男的老婆現在就住在那裏。


    這裏比挨著森林的神學院還要偏僻, 在小河的最下遊。


    潮濕、地勢矮,一天中有好幾個小時陽光都會被周圍的房子擋住,實在不是一個多好的位置。


    溫昭昭是清晨就從家裏出來的,找到這裏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可女人的門前依舊是陰影一片, 還沒有照射到陽光。


    若是小鎮的房子有價格排序, 這裏一定是最低的區域。


    房子外層長了綠黴。看起來就常年受潮濕的困擾,鼻尖隱隱縈繞著一股魚腥的味道, 像是剛吃過什麽魚類,垃圾卻沒有清掃幹淨。


    溫昭昭掩了掩鼻子, 輕輕敲響了木門。


    她所用的力氣並不大,但木門還是晃了晃,就像隨時能被推倒一樣。


    無論如何,一位女士住在這樣的房子裏,未免有些太危險了, 溫昭昭皺了皺眉頭,稍稍加大了手上敲門的力度。


    脆弱的木門, 隨著她的動作劇烈的顫著,掉落了一些早就皸裂的漆皮。


    溫昭昭敲了許久, 門裏才傳出了一些動靜。


    女人慢悠悠的打開了門, 無神的眼睛掃了溫昭昭一眼,瞧見她是個不認識的人, 便想不予理會再合上門。


    溫昭昭用一隻手卡住了門, 臉上揚起了一點笑容, 向女人打了個招呼。


    “你好,我是南邊牧場的牧場主,我在附近的樹林裏撿到了一把斧子,上頭刻著一個叫做展霆的名字,請問那是您的嗎?”


    女人關門的動作一下子愣住了,溫昭昭趁機將門縫拉的更大了一些,將一隻腳卡了進去,避免門直接關上。


    她剛才所說的那個名字就是無頭男的,很明顯無頭男對於他老婆來說依舊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女人聽到了他的名字,便沒有製止溫昭昭推開門的動作,反而多看了她一眼,上下仔細的打量了她一圈。


    話題一涉及到無頭男,女人的神情變得機敏了許多,謹慎的問道:“你認得他?”


    溫昭昭當然不可能認識他,更不可能撿到什麽所謂的斧頭。


    她來到小鎮的時候,展霆已經死了多年了,無頭男的斧頭至今還在他自己的手裏,溫昭昭所說的不過是從後院提來的一把大斧頭,倉促在上麵刻了展霆兩個字,扔到了泥巴裏,滾了兩圈偽裝的罷了。


    溫昭昭也知道女人在疑惑什麽,揚起笑意對她解釋道:“不,我隻是在斧子的木柄上看到了這個名字,一路詢問著其他人,聽說是您的丈夫才過來問問”。


    說罷,她從身後掏出一把張滿泥漿的斧頭。


    這把斧頭是溫昭昭特意尋找的,跟無頭男那把斧頭差不多高也差不多的形狀,此時占滿了泥土,足以以假亂真。


    這把斧頭一露出來,女人的臉上立即變了神色,慌張又無措。


    溫昭昭趁機把斧頭往前遞,詢問道:“您的丈夫丟過這樣一把斧頭嗎?”


    女人先是搖了搖頭,緊接著又點了點頭,慌亂的不知做些什麽動作。


    溫昭昭挑了挑眉,看準機會向她建議道:“也許我可以去您家裏詳細跟您聊聊嗎?順便幫您把斧子扛到屋裏。”


    女人的神態很猶豫,看了看那把斧子還是同意了她的建議,伸手將門拉開了一些,讓出了能夠進門的寬度。


    門全部敞開,屋裏的氣味瞬間便撲了出來。


    那是一股魚腥混雜著腐爛的味道,帶著潮濕的黴味,絕對稱不上好聞。


    溫昭昭掛著淺淺的微笑進了屋,視線在餐桌上掃了一眼,那裏還剩下半條吃剩的魚,看起來已經不太新鮮了,所謂的魚腥味應該就是從那兒來的。


    發黴的味道就更顯而易見了,屋裏的牆壁沒有粉刷,是最簡單的白色石灰牆,牆麵挨著房頂和挨著地麵的地方,都已經爬滿了黑綠相間的黴菌。


    女人請她坐在了沙發上,沙發的套子也像是很久沒洗過了,邊角的布料已經發硬了,看起來黑漆漆的。


    因為來了客人,所以女人把屋裏的燈打開了,白熾燈的亮度足夠,女主這才能清楚的看見女人現在的狀態。


    她的兩眼凹陷眼窩下掛著大大的黑眼圈,看上去已經許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她的身體瘦的厲害,原本應該是修身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像是空蕩蕩的掛著。


    溫昭昭看的出她不太習慣明亮的光,所以開燈後總是忍不住的眯起了眼睛,手指拘束的放在膝蓋上。


    “那把斧子能給我看看嗎?”


    坐下之後,女人主動開了口,問溫昭昭要過了那把斧子。


    這本就是溫昭昭為了接近她所做的假,所以也不怕被看穿,幹脆的將斧頭遞了過去。


    也不知道女人是用什麽方法辨別的,在摸了摸木柄以及斧頭鋒利的截麵之後,長舒了一口氣,認真的盯著上頭課下的展霆兩個字。


    “怎麽樣?是您家丟的斧頭嗎?”


    溫昭昭刻意問了一句,心中其實已經知道了答案。


    “不,這不是我家丟的斧頭。”


    女人的言辭間十分肯定,眼神都沒抬起來,隻盯著展霆兩個字不放。


    雖說已經確定了這不是她家的斧頭,但女人卻沒有還給女主的意思,反倒是把髒兮兮的斧頭放在麵前,不停的用手摩挲著。


    這個舉動在溫昭昭看來十分奇怪。


    若是正常人,麵對這樣一把跟殺死自己丈夫十分相似的斧頭,不說害怕多少也會有抗拒吧,可女人的神色與其說是恐懼,不如說是懷念。


    摸了幾下之後,她甚至找出了一塊幹淨的布,仔細地擦起了文朝朝帶來的那把斧子。


    寂靜的房間中,女人溫柔的擦拭著斧頭。


    這畫麵有些詭異。襯得女人的精神似乎也不大正常。


    現在的畫麵讓溫昭昭產生了一些不妙的聯想,她有些不想讓女人繼續拿著那把斧頭了。畢竟那是一把能夠殺死成年男人的武器。


    “既然不是您家丟的,那興許是別人家的。”


    溫昭昭一邊說著,一邊自然的從女人手中拿過了那把斧頭。


    也許是溫昭昭的動作有些突然,女人下意識的攥緊了斧頭的木頭,。在意識到這把斧頭不是自家的之後,又飛快的鬆了手,呐呐的朝溫昭昭道了句歉。


    “沒關係”,溫昭昭帶著安撫性質的笑了一下,隨即假裝疑惑的自言自語。


    “這斧頭也不知道是誰的,怎麽還刻著展霆的名字呢?”


    “就是說啊。”女人勉強的笑了笑,應和了一句。


    眼見這話題要終止了,溫昭昭幹脆直接的把話題往無頭鬼的身上引。


    “您丈夫在家嗎?也許是他的熟人的斧頭呢?”


    聽到溫昭昭這話,女人的嘴角拉攏下去,情緒肉眼可見的低沉不少。


    “我丈夫他幾年前出了意外,現在已經不在了。”


    溫昭昭趕忙連聲道抱歉,又猜測了一句。


    “那會不會是他的朋友為了懷念他而刻下的呢?”


    這個猜測倒還算得上合理,但顯然女人比她更清楚展霆當時的情況以及他的朋友圈,聽到溫昭昭這話當即搖了搖頭,肯定的說道:“沒有這個可能。”


    也許是家裏太久沒有客人了,又或者是太久沒有人同她談起她的丈夫了,女人比溫昭昭預料中的要健談不少。


    不用溫昭昭接著往下引導,她已經順著話頭說了下去。


    “先夫死於一場意外,在建造我們的新房時,他親自去森林裏采伐木頭,中途休息時躺在地上睡覺,身旁的斧子砸了下來,劈斷了他的脖子。”


    說完男人的死法,女人像是輕鬆了不少一樣,抬頭看了看溫昭昭的表情,隨後接著往下彈說。


    “這實在是一件千百年難尋的倒黴事,當時有個和尚路過這裏,嘴碎的說我丈夫是黴運至極,克親克人克己,所以展霆在世時的那些朋友,沒有願意來為他送葬的,生怕沾上的這種黴運。”


    女人說話時的聲音稱得上溫柔,神色也很平淡,若不是她的麵色過於嚇人,或許此時還真有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溫昭昭注意到她的雙手交握在一起,食指和拇指捏著另一隻手的無名指似乎在摸著什麽。


    銀光一閃而過,溫昭昭看清了那是什麽。


    一枚戒指。


    那大概就是他們的婚戒,女人至今還把它帶在手上,像是從沒有忘記他的丈夫一樣。


    在進門之前,溫昭昭也曾找鄰居打聽過這個獨居的女人。


    她得到的評價大多都是負麵的。陰鬱、孤僻、晦氣,這種負麵的用來形容她的詞多的讓女主記不清楚。


    可真正跟她相處起來,溫昭昭卻覺得遠沒有傳聞中形容的那樣誇張。


    大概是喪夫之痛磨掉了她對生活的希望,女人過得很邋遢。但從許多細節中,溫昭昭都能看出她還愛著她的丈夫。


    屋裏明明已經發了黴,連桌麵和沙發都是髒汙的,但遠處供著的男人的相片卻是幹幹淨淨的,一看就經常被人擦拭。


    這樣的人真的會如傳聞中的那樣做出殺夫的舉動嗎?


    溫昭昭十分懷疑。


    也許事情的真相真如無頭男所說是一場誤會,可那些鄰居雖然言語上有些刻薄。但卻隻是不會主動靠近女人而已,真的會有無頭男說的欺負女人的現象存在嗎?


    這不是一時就能看出來的,所以不如幹脆的直接問這件事情的主人公。


    “很抱歉聽到這樣悲傷的消息,想必您丈夫如果在天有靈,也希望你現在的生活能夠過得幸福。”


    “女士,請恕我直言,請問您在生活中遇到什麽困難了嗎?因為你現在的樣子實在算不上多好。”


    自從溫昭昭進門,女人雖然奇怪,但她的態度一直稱得上友善,可在溫昭昭說完這句話之後。女人的臉即刻冷了下來。


    她沒有說什麽難聽的話,隻是隨意的敲了溫昭昭一眼,但眼神裏的溫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每個人的生活都該由她自己選擇,我隻是在經受我該經受的懲罰,管好你自己吧,小姑娘。”


    她翻臉的速度太快,溫昭昭十分突然的被請了出去,許多在腦海中構思過的問題都沒來得及問。


    被趕出來之後,溫昭昭提著那把斧頭呆愣的站在破舊的木門前好一會兒,眉頭緊緊的皺著,思索了半天,才慢慢的離開。


    本來想提出的安全問題也沒來的及說,但溫昭昭在女人家裏還隱隱聽到了劈柴的聲音,大概猜到了那是誰發出來的聲音,心中也不太擔心她的安全。


    女人是真的過得不好,但那究竟是因為小鎮居民的欺負,還是因為她自己?


    這個問題的答案,也許隻有女人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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