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陣

  第115章 陣


    保護罩的消失, 意味著方剛帶來的所有人都能參加到這場襲擊中來。


    隨著那股無形阻力的消失,方剛大笑著嗬令一聲,身後的所有小弟便開始朝近在眼前的牧場前進。


    在他們踏入牧場範圍的第一秒, 道路兩側的花朵刺木舒展著身體,爬到了主路上,形成了一麵厚實的植物之牆,阻攔著他們的去路。


    在大巫師看來,這隻是牧場主的一些小把戲, 根本為難不到人, 叉著手站在一邊,看意思是等著拍賣會的人解決這個問題。


    方剛同樣沒把這些花花草草放在眼裏, 他知道牧場主的能力大概都是些什麽,在心中感歎了一下這位牧場主竟然能同時催生這麽多植物, 實力確實不俗,隨即立刻下了命令,叫人將前麵的花牆踩爛。


    他說的是踩爛,腳有鞋子包裹,比直接用手臂安全一些, 將花牆先踩的矮一些,也能方便後麵用刀具割斷它們。


    個子高的小弟們先上, 大概有十個人左右,抬起腿便往花牆上踹。


    十個彪形大漢同時抬腳穿上一麵牆壁, 就算是混凝土材質的牆壁, 也會因為這種巨力而震動。


    然而這座由植物構成的牆,受到這種力量的衝擊卻隻是晃了晃, 依舊樹在眾人前麵, 牢固的像沒被攻擊過一樣。


    在表層的薔薇下麵是帶刺的荊棘, 荊刺互相纏繞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個特別的卡扣,構成了這麵牆,這種植物的糾纏反倒使它非同一般的結實。


    為首的幾人又踹了幾下,可除了掉下來的花葉子,花牆沒受到任何的影響。


    就算是方剛這種莽人也看得出,想要光靠人踹倒這麵牆是很難的,他叫了聲停,讓所有手裏有刀的小弟對著從一個地方砍,希望能砍出一條路來。


    按理來說,植物是很怕刀具器械這一類東西的,它們的根很脆弱,隻要割斷植物的根係,任憑花牆再大再高,也全無用處。


    薔薇和荊棘一起混種的好處,現在就體現出來了。


    除了最外圍的根被刀具砍斷了一些。稍微深一些的地方,刀具伸進去就好像被那些已經砍斷的花朵的根握住一樣,很難用力。


    幾人嚐試了好一會兒,也隻勉強割斷了表麵上一層花的莖。


    不用方剛催促,前麵揮刀的幾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想著先把這些砍斷的枝幹拽開,再去看後麵的花。


    謹慎些的兩人戴上了手套,餘下的幾個比較魯莽的直接用手去拽花的莖以及荊棘的莖。


    幾秒之後,笑聲在花牆前響了起來。


    方剛看著站在花牆前狂笑的幾人,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在了其中一人的小腿上。


    “笑笑笑,笑個屁呀,快點給老子幹活。”


    被他踹中的這個人手上還帶著手套,隻覺得全身都沒有力氣,跌坐在地上,索性就坐在原地不再起來,懶洋洋的應著方剛的話。


    “幹活,幹活。”


    其餘的人也是一樣,先是狂笑,隨後都像是沒力氣的一樣,癱坐在地上,捂著肚子一邊笑一邊休息。


    破開花牆的進度就這樣停滯下來,無論方剛怎麽催促或責罵地上的,。他們依舊躺在那裏笑容滿麵,就是不起來幹活。


    就算頭腦轉的再慢,這會兒方剛也反應過來不對勁。


    他斜著眼看了下大巫師的臉色,琢磨了幾秒,沒有選擇向她求助,畢竟這是進門的第一關,如果連這麽簡單的花牆都過不了,那他們也不用談去將人魚和花仙搶回來的事情了,幹脆打到回府算了。


    方剛身後帶著的小弟中不乏有頭腦靈活的,見到這花牆如此頑固還能讓人無故大笑,幹脆湊上來在方剛耳邊提議。


    “不如試試火攻,就算是這花木有特別的能力,也挨不住猛火。”


    方剛對他使了個眼色,那小弟立刻領會,呼喚著另一個人,兩人一左一右,將燃油倒在了花牆上。


    燃油刺鼻的氣味順著風飄了很遠,屋子裏的溫昭昭立刻領會到了他們想做什麽,眉頭一皺。


    這種刺鼻的味道太過明顯,大家都意識到了一會兒即將發生什麽,氣氛有些凝重,童薇率先站了起來,俯身在溫昭昭耳邊說了兩句。


    溫昭昭點了點頭,童薇便即刻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水跟火是互相的敵人。讓童薇去把火澆滅,也許花牆能攔他們更多時間。


    溫昭昭是這樣想的,殊不知童薇早在許久前,就已經暗中埋下了後手。


    薔薇和荊棘一向是由她照顧的,上麵沾染了她的力量,一定程度上也能受童薇的驅使。


    最關鍵的是她埋在根中的那些東西,薔薇和荊棘爬上了主路,將陣法的最後一個缺口補全了,童薇感覺到了一股讓他格外舒適的力量,唇角翹了翹。


    她的陣,成了。


    童薇的背後溢出了一片黑雲一樣的煞氣,落到土地裏,順著植物的根係朝著四處溢散。


    在牆的另一邊,隨著方剛的一聲令下,熊熊大火在綠色的花草間燃燒起來。


    薔薇和荊棘都還活著,植物裏有水分,起初火燒的不大,卻冒了很多的煙,嗆人的很。


    但方剛在植物上淋了助燃的燃油,火依舊順利地升了起來,順著油的痕跡蔓延,將花牆染成了紅色,變成了一堵濃煙滾滾的火牆。


    白煙向上飄,聚集著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片灰色的烏雲。


    大巫師抬頭看了一眼。心中稍有不安。


    等那些煙在當空中聚的足夠大了,便真的像烏雲一般,朝一夥人壓了過來。


    這是一場十分詭異的雨,隻有一片雲彩在進行降雨的工作,位置正好在火牆的上方,豆大的雨水劈裏啪啦的砸了下來,像是有人站在雲彩上潑了一盆水,將剛才還囂張的大火淹滅了。


    秋鍾哪裏能不知道有人在雲彩上做了手腳,她冷哼一聲,從腰間掏出一個黑色的瓶子。


    這是上次見到那隻水鬼後,她特意帶來的。任憑那水鬼的本事通天,也是一隻鬼怪,身上還帶著煞氣,最怕的便是這種聖潔的光明藥劑。


    而她手上這一瓶,正是克製童薇的光明藥劑。


    大巫師掄圓了手臂,將瓶子朝著半空用力一擲,黑色的瓶子在接觸到烏雲時炸開,像是雨雲中的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整片區域。


    半空中的雲伴隨著這一擊消失了。


    然而大巫師的臉上卻寫滿了凝重,沒了剛才那副舉重若輕的樣子。


    她看著已經被撲滅的大火,忽然有些不敢肯定,那雲中煞鬼究竟是被她打退了,還是自己收了降雨的本事。


    方剛想不到這麽多,隻是在烏雲消失之後湊到了大巫師的身邊,恭維著大巫師的藥劑厲害。


    秋鍾心中有數,也不想漲了他人的誌氣滅自己的威風,便沒有將剛才的推測說出口,隻是朝著剛才大火燒毀的地方指了指,示意方剛帶著人從那裏進去。


    剛才的火勢不小,在緊密的花牆上燒出了一個半人高的大洞,常人隻要屈膝佝僂,便能從那洞中鑽過去。


    像方剛這種高大的男人,膝行也是過得去的,隻是姿勢不好看罷了。


    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地底,煞氣已經貼上了薔薇的根,順著這層植物防護牆在牧場的外圍畫了一個大大的圈。


    溫昭昭已經做好了跟這些人爭鬥的準備了,她帶著紙人們守在柵欄的外頭,靜靜的等著他們突破那層守衛牧場的植物。


    柵欄兩側的稻米早已經收割了,隻剩下一個稻草人,孤零零的守著沒有糧食的田地。


    似乎是也察覺到了來者不善,稻草人的臉麵向山下的方向,身上的稻草隨著風輕輕的晃。


    稻草人同樣被溫昭昭灌輸過能量,擁有了簡單的生命,他不像紙人那樣能完備的思考,也不能隨意的走動,隻是作為一個有簡單意識的存在,替溫昭昭守護著麥田。


    等第一個穿過植物牆的人出現在溫昭昭的視野裏,身側的小紙人們立即動了起來,守著那個破洞,用武器砸向來人。


    那人身手靈巧,似乎是特意過來探路的,挨了紙人幾下子,受了點皮外傷,馬上退了回去,將這邊的情況交代的清清楚楚。


    又過了幾分鍾,牆壁那頭似乎有了決斷,終於又有了動靜。


    這次來的是一個高壯的漢子,肩膀上的肌肉鼓起來,都有小紙人的腦袋大,他同樣是有些能力的,將一張脆弱的紙舉在前頭,便擋住了所有攻擊。


    那張紙在他手裏,像是最堅固的盾牌一樣,擋住了所有小紙人們打過去的招式。


    有他打頭陣,守在洞口的紙人便沒了用處,溫昭昭幹脆將他們叫了回來,任由那個大塊頭的男人鑽進來。


    在男人的身後,跟著一個又一個的同樣個頭不小的男人,像是走暗道的老鼠,一隻帶著一隻,從洞裏不停的冒出來。


    在隊伍的最後,溫昭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黑色袍子,眼神中不自覺的帶了寒意,視線在一眾人的身上掃過,瞧見了為首男人衣服上的印記,瞳孔一縮,心中大震。


    本來還以為這些人是大巫師從哪裏找來的打手,看到那個標誌,溫昭昭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原來是她已經跟拍賣會勾結在一起了,兩夥人一同來襲擊她這牧場。


    她的心頭一寒,藏在衣袖中的手掌緊緊握成拳,到了這個緊要關頭,心中的怒氣反而占了上風,將以往那些驚懼全壓了下去。


    今日就是任憑拍賣會和大巫師有天大的本事,想要將她牧場中的人搶走,也要先問問她溫昭昭答不答應。


    她的手心甩出一股能力,身後的小花仙配合的飛上半空拍打翅膀,抖下金粉一樣的東西。


    一股適當的微風,將金粉和能量一起送到花牆邊,殘存的因為大火蔫掉的花朵瞬間有了精神,瞬間抽著枝條長了起來,不過去去幾十秒,又形成了一片小小的花海。


    上百多薔薇同時綻開,迷人的香氣在這片區域中彌漫。


    方剛不過呼吸了兩三口,立刻臉色一遍,喊了一句,“閉氣!”


    他帶的人都是受過訓練的,即便如此,還是中招了兩三個,搖搖晃晃的倒在地上,像是做夢一般呢喃著胡話。


    大巫師的麵色同樣不大好,用小夾子夾住了鼻子,避免吸入這種氣味。


    她有著閉氣的本事,倒也不懼這一時半會不能呼吸,隻是剛進門拍賣會的人便已經損失了一半,實在讓大巫師對這一趟的行動有些不安。


    她隱晦的看了一眼方剛,有些懷疑老板手底下的人究竟有沒有抓捕人魚的能力。


    後山上,一直沒在人前露麵的文秀遙遙的看著遠處的花海,捧著一隻折下來的百合,等著童薇的信號。


    濃鬱的鬼力從後山的一處泉眼開始蔓延,文秀摸了摸手中百合的花瓣,轉頭看了看實質一般的煞氣,心中有些期待。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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