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太後發怒

  看清是誰之後，眾人又是一愣。


  好在純貴妃已經先回過神來，連忙起身帶著諸位小姐迎過去，“太後娘娘怎麽得空來了？也沒人支會一聲，臣妾好去接您。”


  “今日氣色好，哀家便拖了老九一同出來走走。”華太後樂嗬嗬的看了純貴妃一眼，又對跪在地上請安諸小姐道，“都起來罷，哀家就是來看看。”


  純貴妃看一眼扶著華太後的明曄，眼裏閃過一絲懷疑，隨即卻又笑開了，“老九回來有些時日了，也不見你來鳳陽宮坐坐。”


  明曄沒接話，扶著華太後在主位上坐下，這才從宮人手中接過一方錦盒遞給純貴妃。


  “手上沒見像樣的禮物，本王可不敢到鳳陽宮來。”明曄勾著唇角笑的半真半假，“這金鳳步搖出自京城大家之手，用了小半月的功夫趕製出來，送與娘娘賠罪。”


  這一窩的狐狸，臉上雖是各自都帶著笑意，至於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麽，除了本人誰又想的清楚。


  步搖不稀奇，稀奇的是，鳳眼中的雞血玉和鳳嘴裏含著的一顆翡翠，以及少見的花樣。


  純貴妃拿在手裏看了看，便讓宮人插進了發中，看起來格外喜歡，轉頭與華太後說話去了。


  明曄轉過目光，隻一眼便看見了以一個奇怪姿勢站在人群裏的紀淺汐，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即便融在人群裏，也顯得格格不入，目光下移，看見了她垂在身側，沾著血的手。


  明曄雙眼一沉，笑容便冷了下來，“剛才娘娘這裏還挺熱鬧啊，怎麽本王與皇祖母一來便安靜了？”


  華太後一眯眼，依舊樂嗬嗬的，“是啊，可是哀家和老九來的不巧？”


  聞言，純貴妃和明桓臉上的笑容皆是一僵。


  純貴妃不自覺的便將目光移到了紀淺汐身上，見她垂著頭一聲不吭，鮮血還沒止住，順著她的指尖滴在地上，她卻忍著，不吵不鬧。


  “這……”


  純貴妃正要說話，剛才去請太醫的宮女回來了，隔著人群道，“娘娘，太醫來了。”


  “哦？”華太後轉過頭看著純貴妃，“好端端的請太醫做什麽？”


  心道是瞞不過了，純貴妃隻好硬著頭皮道，“剛才出了一點意外，紀府那二小姐受了點傷……”


  話還未說完，便被華太後打斷了，“是淺汐那丫頭吧？來，到姑奶奶身邊來。”


  華太後一向沒什麽脾氣，是個隨和的老太太。但宮中規矩在，雖是隨和，從未見她親近小輩中的誰，如今聽她自稱一聲姑奶奶，眾人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純貴妃用帕子捂著嘴，收起眼裏的驚訝。剛才說話時，華太後根本就不曾她一眼，而是直接在人群中找尋紀淺汐的身影，可見華太後究竟有多喜愛紀淺汐。


  紀淺汐垂著頭一動未動，還是旁邊攙扶著她的顧漪瀾小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麽，她才茫然的抬起頭往華太後看去。


  片刻後，拖著步子往前走去。


  顧漪瀾伸出手正要去扶她，卻見眼前人影晃動，再抬眼看去時明曄不知何時從華太後身邊移了過來，堪稱小心翼翼的護著走路不穩的紀淺汐。


  “你腳怎麽回事？”明曄皺著眉，壓低了聲音，“還有你的手，不知道在流血？”


  也不見他動嘴，話卻一字不落的落進紀淺汐耳朵裏，聲音裏卻透著惱怒和不悅。


  紀淺汐偏頭看了一眼掌心的傷口，同樣壓低了聲音，“兵部侍郎是魏王的人。”


  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話，換了旁人或許聽不懂，明曄卻是知道她的意思。餘光往人群裏一掃，看見了縮著肩膀，滿臉驚恐的葉桃夭。


  本來是明桓想去扶紀淺汐的，誰想明曄動作更快，沒給任何人準備，便出現在了紀淺汐身邊。


  明曄瞥見他三皇兄已經往這邊來了，又壓低聲音冷哼道，“你下次若是再敢如此亂來，別怪本王懲罰你。”


  紀淺汐一頓，終是沒忍住看傻子一樣看了明曄一眼。


  明桓已經到了跟前。


  “二小姐都受傷了，皇兄怎麽如此不上心。”明曄站在紀淺汐身邊沒動，隻是鬆開了手，故意道，“可惜二小姐以後是魏王妃，不是晉王妃。”


  紀淺汐壓住腳，勉強忍耐著沒往明曄身上踹去。


  “我還以為九弟不知道淺汐以後是魏王妃呢。”明桓臉上掛著假笑。


  紀淺汐不太喜歡夾在兩人中間當炮灰，動了動，自己拖著步子往華太後走去。明桓見了，忙上前攙扶著她。


  等到了華太後身邊，紀淺汐也收到了身後一眾怨女的憎恨的目光。


  華太後拉過紀淺汐流血的手，樂嗬嗬的表情便被擔心和心疼給取代了，“瞧這滿手的血，你娘要是見了還不怪哀家沒照顧好你？”


  “是臣女自己不小心摔了，還連累了貴妃娘娘和葉小姐。”紀淺汐小聲道。


  裝可憐這個活，可不是隻有紀玉兒一個人會。


  華太後聽了更是心疼，轉頭責怪的看著純貴妃，“好端端的怎麽就摔了？”


  純貴妃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卻是片刻之後，起身便要去請罪。誰想紀淺汐動作更快，已經先跪了下去。


  “太後娘娘恕罪，是臣女走不小心，沒看見葉小姐伸出來的腳，才摔了一跤。”紀淺汐咬著唇，楚楚可憐，“貴妃娘娘好心來扶我，臣女還將拉著她一同摔倒了，都是臣女的錯，娘娘要罰就罰臣女好了……”


  華太後是什麽人？這皇宮中的勝利者。且會聽不出她話裏的門道？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理清楚了。


  可那又如何？這是她最喜愛的華茹的女兒，她不心疼紀淺汐還心疼誰？


  “你認什麽錯？自己傷了手崴了腳，還替別人求情？”華太後喚來太醫，“這事兒哀家會處理，先讓太醫把你傷口處理了，這滿手的血，哀家看著都駭人。”


  杵在一邊的太醫連忙上前，不敢怠慢，親自將紀淺汐手上的傷口清洗了包紮好。


  在華太後看過來時，弓著腰道，“未傷及筋骨，敷了傷藥過幾日便好了。”


  華太後點點頭，揮手讓太醫下去，又道，“這宮中規矩多，比不得宮外，一舉一動更要小心，唯恐旁人看出一絲錯處。今日之事哀家不予計較，隻是……葉家那位小姐，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