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趁勝追擊
第二日早朝剛過，明曄難得沒有急急忙忙趕回王府，而是去了未央宮。
高公公見著他還著實吃了一驚，“殿下今日怎麽想著來請安了？”
“有些事情，勞煩公公通傳一聲。”明曄並未著急進去，反倒是問道，“三皇兄可有來過？”
高公公打發了一個小太監進去通傳，“老奴方才見魏王殿下匆匆去了鳳陽宮，聽說這幾日貴妃娘娘身子不適。”
“哦？”明曄適時露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怎麽就不適了？”
高公公也看不出他臉上的神色究竟是真是假，避重就輕道，“前些日子宮裏多了些閑言碎語，傷了身罷。”
宮裏什麽樣的閑言碎語，才能讓高高在上的純貴妃傷了身？
此中門道，就是高公公不說，明曄也能猜到一二。除了那些閑言碎語與純貴妃有關，還觸及了未央宮裏這位的黴頭，大概沒人敢讓純貴妃傷身。
就是華太後在出手之前，都要看在純貴妃母家的幾分薄麵上忍一忍。
他笑了笑，沒在繼續這個話題。
正好此時剛剛進去通傳的小太監出來了，“王爺，皇上請您進去。”
明曄點頭，進了未央宮。
皇帝對他的到來，也很吃驚，看稀有物種一樣將明曄從頭掃到尾，“你怎麽想著來未央宮了？”
可見驚訝的程度不減於高公公，連驚訝的語氣都是一樣。
“父皇昨日說的事情，兒臣回去想了想，”明曄也沒打算和皇帝說廢話寒暄，開門見山道，“南楚內亂雖然紀將軍打了勝仗，但難保等他們緩過氣了再次將手伸到辰朝來。是故，兒臣以為不如乘勝追擊，叫他們短時間內不敢來犯。”
“哦？”皇帝像是突然來了興致，示意明曄坐下說，“你以為如何？”
“南楚之所以敢一而再再而三對辰朝出手，無非就是認為我朝隻有紀將軍一人能用，”明曄分析道，“父皇不如讓紀將軍不必再管南楚的事，繼續回朝。”
“嗯？”皇帝端過的茶盞呷了一口，“你剛還說了要乘勝追擊，這會兒怎麽又要紀愛卿回來？”
明曄便笑了笑，繼續分析道，“據兒臣所知，宣武侯之子此次也在紀將軍麾下。兒臣聽說他之前是武舉出身，又打過幾次勝仗，加上宣武侯世代忠於辰朝，父皇不如傳旨叫他留下，繼續追著南楚將士前去。”
“宣武侯？”他話音落下，皇帝便眯縫了一下雙眼，像是在想宣武侯是誰，“你要不說，朕倒是差點忘記了還有這麽一個人。”
明曄聽出了他父皇這句話話裏心動的意思，便沒接話，等著皇帝考慮。
“此事倒是可以一試。”皇帝沉吟半響，最終點了頭，“高權，傳旨西南……”
皇帝做夢都像削弱大將軍的力量，不會不答應明曄擺在眼前的誘惑。
而且那是宣武侯，出了名迂腐死板，誰的賬都不買。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宣武侯對明家王朝才是發自內心的忠誠。
皇帝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重新啟用宣武侯一家才不會有什麽後顧之憂。
早前宣武侯得罪了皇帝，帶著一個侯爺的封號，被貶到了偏遠之地，已有十多年不曾歸京。若不是昨日紀淺汐提起來，他都險些忘了此人的存在。
出了未央宮，正好碰上了前來的明桓。
兩人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各自都沒給對方什麽好臉色，把對方當做空氣，擦肩而過。
明曄徑直出了宮，吩咐車夫，“先去華府。”
此時，未央宮。
明桓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明曄，轉頭去問高公公，“老九剛才來這裏做什麽？”
所有人都對明曄下了朝沒往晉王府趕而是往未央宮趕的舉動，感到稀奇。
高公公在宮裏這麽久，早就混的如魚得水，做慣了避重就輕的事情，“奴才在外麵不曾聽見晉王殿下和皇上說了什麽，隻聽後來皇上叫奴才進去，說什麽要傳旨西南。”
西南之地是個敏感的地方，此刻一聽高公公這麽一說，他就知道皇帝傳旨是為了什麽事情，心裏驚訝之餘，不免感到遺憾。
他此番前來，也正是為了此事。
沒想到被明曄搶了先。
明桓嘖了一聲，入宮去給皇帝請安。
“還真是巧了。”皇帝看見他，覺得有些稀奇，“今日吹得什麽風，把你們都吹到這未央宮來了。”
因為純貴妃和蕭嵐的事情，明桓這幾日不曾來未央宮請安，皇帝見了他自然覺的意外。
明桓沒接話茬，端過茶盞抿了一口之後才道，“九弟剛才來是為了南楚一事？”
“不然還是來給朕請安？”皇帝不鹹不淡瞥了明桓一眼，說出這個悲傷的事情。
明曄哪次主動來未央宮不是為了政事？絕對不會是來給皇帝請安。
明桓自覺自己問出了一句廢話，趕緊道，“九弟一心為國為民，兒臣自愧不如。”
“你是該自愧不如。”皇帝掃了他一眼，語氣突然嚴厲起來，“早和你說話，身為男兒就不要沾那些後宮的渾水。你倒好，不但不聽，還攪進這攤渾水裏去了，你讓我如何說你？”
明桓能屈能伸，果斷低頭認錯，“兒臣知罪。隻是那是生養兒臣的母妃，兒臣不能看著她做錯事。”
他如此一說，皇帝要是繼續責罵，反倒是不忍了。隻要將話咽回去，不鹹不淡道，“你倒是有孝心。”
“老九此次來，向朕提了一個人，要他繼續對南楚趁勝追擊。”皇帝岔開了話題。
明桓抬起頭，故作不解，“為何？”
皇帝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見他是真不解，這才道，“南楚一日不解決，一日便都是朕心頭大患。如今趁著內亂，將他們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也不失為一個主意。”
明桓想了想，又問，“那九弟向父皇舉薦的人是誰。”
“宣武侯之子。”皇帝喝了一口茶水，“若是沒記錯的話，他此刻與你差不多年紀，他小時候朕還抱過他。”
聞言，明桓不由在心中冷笑。
他們父皇生性多疑，明曄知道舉薦自己的人，不僅不會被皇帝重用，還會引來他的猜疑，幹脆舉薦了一個家世幹淨，忠於朝廷的人。
九弟啊九弟，是三哥以前小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