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局中迷局
匆匆回了王府，換了身衣裳便打算去鳶樓。
七寒適時出現在他身後，“主子，方才合歡來了口信，她在紀府發現當初邱姨娘和紀府四小姐死去的真正原因，她懷疑此次南楚內亂隻怕另有隱情。”
明曄腳步一頓，在腦中思索了片刻才想起邱姨娘是誰和南楚又有什麽聯係。
“繼續往下查，一定挖出這老狐狸的秘密。”他沉著聲音吩咐了一句，轉身出了房間。
管家又在此時找了過來，“王爺，顧小姐求見。”
明曄想也未想便拒絕了，“不見。”
管家猶豫了一下，樣子看起來似乎是有些為難，但又在明曄冷冰冰的目光看過來，將猶豫的話咽回去了。
回頭要去將人打發了，誰知卻看見顧漪瀾已經旁若無人闖了進來，正在他身後，癡癡地看著明曄。
“誰放她進來的？”明曄顯然也是看到了這人，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七寒，送客……”
“曄哥哥，”顧漪瀾幾步是上前，急切打斷了他，誠懇道，“我知道怎麽救紀姐姐……隻要一會兒，說完了我就走……”
明曄不曾發話，七寒站在他身後也沒動作。
見此，顧漪瀾便鬆了口氣，小心翼翼道，“那天皇宮，苓姐和貴妃娘娘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聽見她們說隻要麗嬪死無對證，就算曄哥哥和太後娘娘本事再大，到時候紀姐姐也隻有死路一條。”
說到這裏，顧漪瀾猶豫了一下，抬頭期待的看著明曄，大概是想他問一問能救紀淺汐的方法是什麽。
但從始至終明曄都隻是冷冷的看著她。
顧漪瀾又失望的垂下頭，遮住眼裏的恨意，“知道這些事情的就隻有我們三人，隻有我能為紀姐姐作證，她沒有殺人。”
她緩慢的抬起頭，說出了這次來晉王府的最終目的，“曄哥哥，我可以為她作證，可以去向皇上說她沒有殺人。但我有個條件，隻要曄哥哥答應了，我現在就去未央宮。”
明曄眼裏很快閃過一絲異樣，快得連顧漪瀾抓都沒能抓住。
“什麽條件？”
因為這四個字，顧漪瀾便笑了，“我一直都想曄哥哥娶我，側室正室都不重要，隻要能做曄哥哥身邊的人，漪瀾就很滿足。”
這話雖說的含蓄，但要表達的意思，卻是很清楚。
也幾乎是在同時，明曄點了點頭，“本王滿足你的要求。”
欣喜來的太突然，顧漪瀾甚至還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的看著明曄，張著嘴，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記住你今日的話。”明曄淡淡掃了顧漪瀾一眼，從她身邊擦身而過，“七寒，送客。”
此刻顧漪瀾心裏全是滿足和開心。
終於。
終於可以嫁給曄哥哥了，她等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了明曄答應娶她的一天。
隻要能嫁給他，入了這晉王府，她就還有機會將紀淺汐從這王府裏擠走，搶回完全屬於她的明曄，她的晉王妃。
七寒站在不遠處，將顧漪瀾臉上的神色全部都進了眼裏，神色冷淡，無動於衷。
*
紀淺汐撐起上半身，挪動了一下，將自己靠在牆上，警惕的盯著眼前的人。
明桓在章爻搬來的椅子上坐下，大肆欣賞著紀淺汐的狼狽之姿，“上次關雎樓一別，還以為二小姐已經深刻吸取了教訓，不想還是這麽不聽話。”
明桓臉上全是裝模作樣的同情，紀淺汐不由皺了皺眉，“牢房裏死氣重，王爺的小心點的，別沾了一身，壞了你這一身氣度。”
此話是諷刺明桓隻是個裝模作樣的偽君子。
偏巧明桓聽了也不生氣，好整以暇的換了個姿勢，“都落到這般境地了，還這麽伶牙俐齒。你要是乖乖求個情，討聲饒，本王或許還會向母妃說句話，饒你一命。”
紀淺汐便冷笑了一聲，一句話都沒說話，至始至終所表現出來的就隻有不屑。
明桓最見不得的就是紀淺汐這般模樣，長這麽大，誰不對他畢恭畢敬，極力討好？
唯獨這人，唯獨紀淺汐，這個紀府的二小姐，從一開始對他就是疏遠冷淡，不屑與他往來，甚至好似多說一句話都能要她命似的。
頭一次，明桓壓抑不住心裏的怒火，他幾步上前，捏住了角落裏那人的下巴，迫使她揚起頭來看著自己。
“紀淺汐，你現在不過是個階下囚，隻要本王一句，就能輕易要了你命……”
“是麽？”紀淺汐對上明桓的目光，眼裏是倔強和挑釁，“那您便要了臣女的命便是。”
她無所謂的態度徹底惹怒了明桓，心下一狠，直接將人給提了起來，“你上次不問我，請紀景泫看的那出戲是什麽意思麽？”
明桓噴出的氣息全部吐在紀淺汐耳邊，她身子狠狠一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要將人推開。
誰知才剛剛將手抬起來，就被明桓察覺到了意圖，抓住了她的手腕，“當初這個牢房死過一個人，還和你有些關係。死前還告訴本王，她在下麵等著你們……”
這個人是誰，紀淺汐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明桓的熟悉的聲音撞擊著她的耳垂，讓紀淺汐自背脊升起一股涼意，一直蔓延到頭皮，隻覺陣陣發麻。
“二小姐有沒有想起來這人是誰？”明桓悶笑了一聲，聽起來格外愉悅，“我知道老九向父皇所提的繼續進攻南楚的意見是你提的，你這麽聰明，不知道有沒有猜到這次南楚為什麽會這麽巧的就發生了內亂？”
紀淺汐猛地的一驚，愕然轉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明桓，“是你！”
“是我呀。”對於紀淺汐驚訝的反應，明桓很受用，“內亂不過是假象，要本王那傻弟弟出手才是真。這一招兵不厭詐，二小姐可有學會？”
紀淺汐睜大了雙眼，內心已經被深深恐懼的掩埋。
這是個局，從一開始就是個局。
從她恢複嫡女身份開始，從明曄在邱姨娘處搜出她同南楚往來的信件開始，就一直是個局！
紀淺汐大笑起來，她看著明桓，笑的眼淚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