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一個謊言
不知過了多久,紀淺汐才感覺耳邊的風聲停了下來,落地的時候是在一家小院子裏。
“這是什麽地方?”紀淺汐抬起頭,發現自己還被扛在懷裏,“你先放我下來,行不行?”
明曄默然了一會兒,不知是不是擔心把紀淺汐放下來之後,這人會直接跑掉。一想到此,明曄眼神便是一沉,摟著紀淺汐的腰,直接將她橫抱了在了懷裏。
紀淺汐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再一抬頭看到的就是明曄尖銳的下巴。
這個姿勢莫名有些熟悉,紀淺汐不由得皺了皺眉,心中閃過一絲異樣感覺,不過還未等她將這一絲異樣抓住,所有的思緒便都被打斷了。
“阿姐!”
驟然想起的聲音,將紀淺汐嚇了一跳,她正想偏頭看看是誰之際,明曄忽然將她放了下來。
緊接著一陣風從眼前掃過,她被人直接抱住了。
“阿姐,我終於見到了。”隻聽聲音,還能從對方語調找到一點高興來。
怎麽回事?
阿姐?
這人認識她?
紀淺汐眨了眨眼,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一直到現在,她都還有糊塗,一會兒是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一會又是阿姐。
紀淺汐不由得再次疑惑起來——她到底是誰?
難道司徒祈告訴她的身份都是假的麽?
可是為什麽啊?為什麽司徒祈要說出這樣的話來欺騙她?這對讓他究竟有什麽好處?
“你等等……”沒由來的,紀淺汐隻覺一陣煩躁,“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抱著她的人一震,不可置信的將紀淺汐往後推開了一點,“你說什麽?不認識我是什麽意思?”
眼前這個的少年似乎仍是有些還未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眨著雙眼看看紀淺汐,又看看明曄,好似紀淺汐那一句話讓他有些驚慌失措。
“為什麽會這樣?”這話問的是紀景泫,“王爺……”
明曄無奈一聳肩,“那日重新相遇是,她見到我便是這個反應。”
“大概是傷了腦袋。”這時一個虛弱的女人聲音響起,“或許耐心等等就一定能想起來。”
紀景泫笑仍是一副丟了魂的樣子,他那雙和紀淺汐有些相似的雙眼一直落在她身上,無論如何也不肯接受紀淺汐忘了他們所有人這件事。
莫名其妙的,紀淺汐心一抽,臉色忽地的一白,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撞進了身後明曄的懷裏。
“你怎麽……”
紀淺汐臉色慘白,驚慌失措的別開眼,不敢去看眼前的人。
她突然抓住明曄的衣袖,“我……我要回去……我不要待在這裏……”
此時明曄的最不願意聽的大概就是這句話,偏偏紀淺汐還看不懂旁人臉色一樣,無時無刻不在他耳邊嘀咕著這句話。
“紀淺汐,你好好看清楚了!”明曄抬手捏住紀淺汐的下巴,逼迫她抬起低垂的頭,“本王身邊才是你最該留下來的地方,不是那什麽司徒祈!”
紀淺汐被明曄吼得縮了縮脖子,“不……”
“你再敢說一個字試試!”明曄逼近了一分,“別以為本王對你容忍是無限……”
“你吼什麽?”終漓漓幾步上前,將紀淺汐從明曄手下拯救出來,“你沒看見她現在很害怕?”
若是明曄方才細心一點,或許就會發現紀淺汐渾身都顫抖的厲害,臉色慘白的幾乎沒有血色。
終漓漓將她從明曄手裏拯救出來時,她就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抓著終漓漓的手腕,低垂著頭,不敢看任何一個人。
“怎麽回事?”明曄皺了皺眉,聲音總算是緩和了下來。
終漓漓翻了白眼的,方才她在一邊卡看真切,紀淺汐突然這樣是在看到紀景泫之後,情緒便變得有些不對勁兒。
剛才那一瞬間,紀淺汐是不是想起什麽?
這樣的想法才剛剛從腦海裏冒出來,就被紀淺汐壓了下去,“不知道,等宋師父回來看看再說,我先送她下去休息。”
明曄皺了皺眉,似乎是有些不樂意。
終漓漓便拍了拍他的手臂,“沒事,不用擔心,有我在呢。在說你這大半年都等得,這一時半刻難道就等不得?”
於是明曄住了嘴,任由終漓漓下去了,然後在紀景泫妄圖跟上去的時候製止了他。
現在這個地方是屬於華府的產業,但住宅的主人並非姓華,就算司徒祈要查,一時半刻也查不到這裏來,安全的很。
華府生意廣,早就不動聲色的遍布的天下。再加上半年前出了那種事情,華府難免被牽連,而華昱也是眼光長,竟是當機立斷的將聲音全部轉移,如今京城那些還沒來得及轉的,不過也是個空殼子罷了。
這時,深受打擊的紀景泫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方才阿姐是不是因為我才變成那樣的?”
明曄睨了他一眼,心道紀景泫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不過這話倒是沒有說出來。
隻是淡淡一扯唇角,期望終漓漓等會能從紀淺汐的嘴裏問出一點什麽來。
*
終漓漓帶著紀淺汐去了後院,裝作無意道,“方才明曄聲音大了一些,你不要介意。他從知道你遇難開始,就找了你大半年,最後還司徒祈隨便找了一具屍體來糊弄他,心裏難免壓著些火氣。”
紀淺汐垂著頭沒吭聲。
終漓漓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沒在繼續這個話題,“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到祁王府的麽?”
這下紀淺汐有了反應,她偏頭看了看終漓漓,確定對方沒有惡意之後,才輕聲道,“不記得,醒來就在那裏。司徒說,我是貪玩時,撞到了柱子,所以才什麽都不記得。”
“哦?這樣啊。”嘴裏這麽應著,終漓漓卻忍不住在心裏冷哼了一聲,司徒祈這瞎話還真編得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祁王是這樣一個沒什麽私心的人呢。
終漓漓眼珠轉了轉,突然伸出手撩開了紀淺汐額頭上的碎發,果然看見那裏有個傷疤,“你難道的就沒懷疑過,司徒祈那些話都是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