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王爺殿下
大理寺卿?
方才為何不見,非要在這個時候?
獄卒見紀淺汐站在原地沒動,不由有些惱火,又催促了一聲。
紀淺汐這才不慌不忙的走出去。
但最後見到的也不是什麽大理寺卿,而是蕭嵐。
看著審訊室裏一身青衣的蕭嵐,紀淺汐挑挑眉,隻覺得牙疼。
“紀小姐,好久不見啊。”蕭嵐倒是心情好,揮著手與紀淺汐打招呼
天知道紀淺汐是有多不想和這人說話。
“不巧。”紀淺汐淡淡掃了蕭嵐一眼,無視周圍眾人,隨意找了一張凳子坐下,“蕭公子有事?”
“聽說紀小姐殺了人,特意來看看。”蕭嵐往前一傾身,雙手交握撐著下巴,“不過紀小姐的樣子,似乎和我想象中的略微有些不同。”
話落,蕭嵐轉身看了審訊室裏的諸位獄卒一眼,最後將目光的落到了刑具上,“既然是殺了人,怎麽不見用刑?”
紀淺汐嘖了一聲,握緊了手,“我是不是殺了人,蕭公子心裏沒數?”
她頓了頓,勾著唇角冷哼了一聲,“還是說,蕭公子今日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對我用刑?”
“怎麽會?”蕭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我看起來像是那麽蠻不講理的人嗎?”
紀淺汐嗤笑,用眼神說了明白,在她眼裏蕭嵐就是這樣一個蠻不講理的人。
“嘛,”蕭嵐聳了聳肩,“不過我今日來還真不是來講理的……我隻是聽說有個人要見你,所以來送個人情罷了。”
紀淺汐沒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蕭嵐從眼前經過,走到了那擺放刑具的桌子上,挑挑練練不知道在找些什麽。
“其實你不必如此緊張,這個人紀小姐還認識。”蕭嵐背對著紀淺汐,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都說了我隻是送個人情而已……”
就在蕭嵐說話的同時,紀淺汐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
紀淺汐神色一頓,猛然回過頭去,看見一個熟悉的,也是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
“哈哈……”看清來人之後,紀淺汐一抬手捂住了嘴,“我就知道會是這樣……蕭公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出人意料。”
蕭嵐頭也沒回,隻是彎著嘴角輕輕笑了一聲,“不管有用沒有,你在京城,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威脅。不如讓你消失的好。”
回答蕭嵐的,是紀淺汐的一聲冷哼,
蕭嵐便轉過了頭,歪著頭靠在一邊,“最近晉王殿下逼得太緊,蕭某不得不出此下策。紀小姐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
沒等紀淺汐回答,蕭嵐便搶話道,“不過,離開這京城說不定會比留下來好哦。是吧,王爺殿下。”
“說不定還是這真是這樣。”來人輕笑一聲,轉頭看著紀淺汐的目光裏全是柔情,“總算是見到你了,淺汐。”
紀淺汐皺眉,不怎麽情願的站起身,淡淡欠禮,“紀淺汐見過祁王殿下。”
*
“貴妃娘娘那邊,就交給你了。”明曄從禪房裏出來時,瞥了一眼靠在一邊的宋謙遠。
今日明曄是奉皇帝之命來清和寺接華太後的,剛剛叫人將華太後護送出寺,這才得空與宋謙遠說句話。
宋謙遠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抱著手臂靠在柱子上,還悠悠打了一個哈欠,“此刻你應該擔心的是我那傻徒弟……我聽說他被大理寺的人帶走了?”
提到這個明曄就黑了臉,“自己活該罷了!”
宋謙遠挑挑眉,並未將明曄的話往心裏去,“話雖如此,不過王爺……我還是要提醒你一聲,前些日子我剛在這清和寺曾見過大理寺卿一次。”
明曄皺眉,未搭話。
宋謙遠又打了一個哈欠,鬆開抱著手,攏進衣袖裏,轉過身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如今的辰朝,才是真正的內憂外患……偏偏咱們的皇帝陛下還親手埋下了一顆憂患的種子。”
“內憂外患?”明曄嗤笑,深如枯井的眼眸裏多了幾分邪魅,“本王既還或者,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宋謙遠聞言,輕輕哼笑,並未回頭,“有王爺這句話,草民就放心了。”
明曄未在接話,看了宋謙遠一眼之後,轉身便走了。
宋謙遠收回目光,落在了已經走遠的明曄身上,七寒走在他身側,不知在說些什麽,神色凝重。
“信上說什麽?”宋謙遠攏著衣袖問出現在身後的一個小藥童。
藥童跟在宋謙遠身邊有些時日了,聽聞宋謙遠的問話,便挑著重點說了,“師叔來信說南楚成王造反不成,被南楚皇帝貶為庶民,永世不得入莫涼。其母靳氏被幽禁冷宮,與皇帝老死不相往來,至於靳氏一族成年男子一律斬首,女子與小孩兒生生死死為奴。”
“啊。”宋謙遠應了一聲,對此卻是一點都不意外,“司徒祈倒是做的狠,一點餘地不留。”
小童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聲道,“師叔還說他知道您要做什麽,但舊案永遠舊案,即便是翻上來了也不過是往水裏投下一顆石頭,即便是驚起了漣漪,那也是短暫的。”
“我這小師弟還是這麽一針見血啊。”宋謙遠無所謂一甩衣袖,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不過,即便是一點漣漪,那也是能掀起時代風浪的漣漪。你且看著罷,有罪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小童便不說話了,靜靜聽著師父說,“去回了你師叔的話,管好他自己的事就成,南楚可一點都不比辰朝安全。”
“是。”小童應了一聲,抬袖作揖,請了禮,方才告辭。
宋謙遠站在廊下,清風拂過衣角,聽見他一身輕歎,“可別叫人失望啊,王爺殿下。”
話說此時明曄與華太後已經到了山下,正準備乘馬車回城。
明曄扶著華太後上車時,聽聞她壓低了聲音問道,“這幾日為哀家診脈的那人,哀家瞧著幾分眼熟。是哪裏人?”
明曄驚都不驚,淡淡道,“渝州陰山人。”
“哦?”華太後點點頭,語氣裏還帶著一絲疑惑,“不知是不是哀家的錯覺,總覺得他不想渝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