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溫存之後
“我知道了。”紀淺汐輕輕應了一聲，“那你怎麽辦？”
“別擔心，我不會有事。”明曄意味不明的說了一聲，將紀淺汐的腦袋往肩上按了按，“我現在還不能離開皇宮，宮外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一聽此話，紀淺汐整個人就緊張了起來，一把抓住了明曄的衣襟，“我不放心，要不我……”
明曄笑眯眯的揉了揉紀淺汐的長發，“聽話。”
飽含深情的兩個字，從明曄口中吐出來，紀淺汐在短暫的失神之後，就錯過了說句話的良機。
明曄見目的達到了，捧住紀淺汐的臉，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我答應你，往後有事一定先告訴你一聲，好不好？”
紀淺汐眨眨眼，看著明曄那雙深如枯井的眼眸，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明曄……”紀淺汐叫了他一聲，卻又不說什麽事。
“嗯？”明曄輕輕應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著紀淺汐長發，“我在。”
不知為何，本來還十分忐忑的紀淺汐，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一下子就安心了下來。
“我也答應你，往後不和你吵架，什麽都順著你。”紀淺汐輕聲道，“但你不能欺瞞我，有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不然我會瞎猜，猜對了還好，要是猜錯了怎麽辦？”
明曄又將人往懷裏摟了摟，“好，我知道了。”
*
紀淺汐來時，是與明桓一起，離開時卻變成了一個人。
但不知是不是明桓早就交代過了，此刻離宮，竟是無一人阻止，甚至都跟沒見到她一樣。
出了皇宮，紀淺汐徑直往終家而去。
雖說不是皇帝的孩子，但到底還是宸妃所生，皇帝用情至深，即便到了現在也仍然是不願意傷害終漓漓半分，隻是叫人守著，不許裏麵的人出來，也不許外麵的探望。
紀淺汐在外徘徊了許久，終是沒找到進去方法。
正要回鳶樓之時，忽見轉角處有人影一閃，紀淺汐想也沒想，便跟了上去。
“蒹葭！”紀淺汐開口叫住了前麵的人。
前麵的人腳步一頓，猛地一轉身捂住了紀淺汐的嘴，“噓，小姐不要說話，我現在帶你進去。”
方才從皇宮裏出來，紀淺汐擔心自己繼續用著相如的臉，會引來懷疑，所以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臉。
蒹葭帶著紀淺汐從側門進去時，守在側門的兩個人好似沒看見她們一樣，任由他們兩個鬼鬼祟祟的進去了。
“這……”剛剛進門，紀淺汐就忍不住問道，“他們為何……”
到了裏麵，蒹葭仍然是不放心，左右看了看，沒見到什麽奇怪的人之後，她才壓低了聲音道，“那是晉王殿下安排在侍衛裏的人。”
紀淺汐恍然，想來明曄想撤換掉整個隊伍，估計也會神不知鬼不覺。
但那樣更容易引起明桓的察覺，所以才換了兩個。
蒹葭帶著紀淺汐走過幾道回廊，穿過幾處月牙門，這才到了終漓漓住的地方。
剛到地方，紀淺汐就察覺到不對勁兒了。
“你們小姐她……”紀淺汐忍不住問了一句。
誰知話還沒說完，蒹葭先歎了一口，哽咽了一聲道，“小姐如今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紀小姐，奴婢有個請求……”
推開門進去之前，蒹葭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紀淺汐一驚，連忙將拉住蒹葭的手，想要將她起來。
可蒹葭卻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起來，哽咽著道，“奴婢隻求在小姐最後之前，能不能讓紀公子見見小姐？她承認的太多了，奴婢不想最後紀公子還怨著她，抱著遺憾離去。”
紀淺汐見實在是拉不起她，隻好放棄了，“蒹葭，你可知道，若是終小姐自己願意，就算我從中阻攔，又不可能拆散他們？”
蒹葭張了張嘴，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了。
她服侍終漓漓這麽久，當然知道紀淺汐是說的都是真的。
隻要終漓漓願意，就算所有人都從中阻攔，不允許他們在一起，終漓漓也不會和紀景泫分開。
可是現在不是所有阻不阻攔的問題，而是終漓漓不願意的問題。
紀淺汐歎了口氣，再次伸手將蒹葭拉起來，拍了拍她肩，卻是什麽也沒說，自己推開了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終漓漓靠在床頭，整個人情況都不是很好。
她骨瘦如柴，蒼白如紙，眼窩深深凹陷，紀淺汐盯著她看了許久，終究還是沒能從終漓漓臉上找到半分當初的活蹦亂跳的影子。
似乎是察覺到屋中有人，終漓漓眼珠子動了動，片刻之後，才費力的睜開雙眼，“誰來了？”
“是我，紀淺汐。”她輕聲說了一句，幾步上前在終漓漓床頭坐了下來。
輕輕握住終漓漓的手時，紀淺汐幾乎以為自己隻要稍微用力，就能把終漓漓的骨頭捏碎。
“你回來了？”在聽到紀淺汐的名字時，終漓漓雙眼亮了一下，似乎是想撐起身往外她身後看，“你一個人回來的？”
紀淺汐猶豫了一下，方才點點頭，“嗯，我一個人。”
終漓漓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又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之前你在南南疆，明曄總擔心你，如今回來了，你們可見過了？”
“嗯，見過了。”紀淺汐繼續點點頭。
她手指扣著終漓漓的脈搏，微弱跳動，幾乎讓紀淺汐察覺不到它的跳動。
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終漓漓就瘦成了這般模樣，真的還能堅持到紀景泫回來的時候嗎？
終漓漓不知是看出了紀淺汐心中所想，極淡的笑了一下，“你不必擔心，我答應別人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我說我會等他回來，看著他成親，就一定會等到他回來。”
紀淺汐沒說話，沉默了良久之後，才輕輕開口道，“或許我之前應該讓景泫留在你身邊，而不是逼他娶蘇泌。”
如今痛苦的不過是三個人罷了。
終漓漓聞言，卻是笑了一下，“這與你沒關係，就算你不出手，最後我也不會與他在一起。”
她頓了頓，又道，“淺汐，扶我到外麵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