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徐爸爸下樓時就是看到妻子萬分糾結的站在沙發旁,「怎麼了?」他問。
「知繪那個孩子又我問護身符的事,先是問我她的符咒是在哪裡求的,接著又問是哪一種護身符。」
徐爸爸濃黑的眉毛擰到一塊,「好好的她怎麼又問起符咒的事了?」他們家最怕知繪問符咒的事,這丫頭每問一次他們都要頭疼上好幾天。
「她說她朋友也想求道符,但不認識這方面的人,所以她打電話問問。她爸,你說,她不會是知道了什麼吧?真的是她朋友想求符嗎?」
徐爸爸眉擰的更緊,「她應該不知道。」說完一頓,他又說:「她說是幫朋友問的就是,那孩子什麼時候跟我們說過謊?」他的小女兒,性格最是實誠,對他們更是赤誠,從來不對他們說謊,她也兜不住謊言。
「我知道那孩子的脾氣,但符咒這事,呃,疼。」她難受的捂住心口,臉色變白。
「怎麼了?!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我去給你拿葯。」
徐媽媽搖頭,拉住了丈夫,「不是,不是老毛病,我就是心口堵得慌,都是我,都怪我。」徐媽媽緊緊揪著衣襟,後悔和自責如開閘的洪水,奔騰而出,「要不是我,那孩子也不會遭遇那麼可怕的事,更不會弄成現在這樣,怪我,都怪我。」說到這,她的眼圈泛紅,嘴唇也不住的顫抖。
「說了那件事不怪你,你不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都過去了,你別想了,想多了傷身。知繪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怎麼能不怪我?」
話匣子一旦打開就不會這麼輕易止住,徐媽媽雙眼通紅的看看丈夫,「她現在是挺好的,以後呢?以後也會一直好下去嗎?她的……,等了兩年都沒有出現,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如果那人真的存在,再等上五年十年我都不怕。我怕,我就怕不存在,不存在的話知繪要怎麼辦?她以後要怎麼辦?」
一想到她的女兒將落入那窘迫的境地,這比剜了她的心還要疼,徐媽媽眼泛淚花,哽咽道:「她一天沒安定下來,我的心一天都不會安,有生之年我看不到她結婚,將來我就是死了也不會瞑目。」
「瞎說什麼?」徐爸爸眼睛一瞪,隨即又軟了語氣,抽過紙巾給她擦眼淚,「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事也不是你擔心了就能解決的。知繪又是個有主意的,不會委屈自己的。再說了,只要她過的好,又不一定非要結婚。」
「不一定非要結婚?」
徐媽媽被丈夫的『歪理』刺激到了,她「唰」的一下扯下紙巾,怒道:「不結婚以後老了怎麼辦?生病住院了怎麼辦?別人都有兒孫伺候著,她呢?叫護工還是怎麼的?護工也不會24小時都陪著她啊。到那時,她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床上,看著別人享受天倫之樂?凄不凄涼?」
「不結婚她生病想吃口熱飯都沒有,沒結婚她回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做什麼都是自己一個人,可不可憐?你怎麼能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怎麼能說不結婚?」
說到結婚,徐媽媽不免的又想到了家裡那兩個結婚特級困難戶,她更氣了,「知繪情況特殊,我理解,她也還小,我也不急。那明俊和世妍呢?一個兩個老大不小了,也不想著結婚,成天忙事業,事業有那麼好忙嗎。」
「跟明俊同歲的載澤孩子都快上初中了,他呢?光棍一條。夏奶奶家的孫媳婦都要生第四胎了,她孫媳婦比世妍還小上兩歲呢。世妍呢,連個對象都沒有,讓她找,她就說不急。不急不急,我都給急死了。會這樣都是你給慣得,每次我讓他們去相親你都說不要逼孩子們做他們不願意的事。你說不一定非要結婚你當初還結什麼婚呀?哎一古,氣死我了。」
「我這不是遇到你了嗎?」
徐媽媽嘮叨的話戛然而止,片刻后,兩團紅雲飛上她的臉頰,「你……」
徐爸爸見妻子能嘮叨街坊鄰居的八卦了,看來沒什麼大礙了,他趕緊將公文包往腋下一夾,急匆匆的往外走,就怕一個慢了掃到颱風尾。
「我去上班了,有事你打我電話。」
徐媽媽盯著丈夫的背影,眼角有笑紋展開。
笑過後,想想家裡那兩個各方面都很成器就是結婚不給力的長子長女,她又氣咻咻的抓過手機各給他們打了一個電話。
於是,忙成狗的徐明俊和徐世妍在時隔三個月後再一次被媽媽催婚了,兄妹倆很鬱悶,誰又刺激到她了?
好不容易才打發了媽媽,徐世妍頭疼的揉著眉心,她真的很討厭被逼婚,媽媽甚至在電話里給她下了最後的通牒,要她今年年底定下來。
一翻日曆,徐世妍覺得她媽媽這回被刺激的不輕。
日曆上顯示著九月十九,此時距離過年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幾個月的時間讓她定下終身大事不是被刺激的不輕是什麼?
吁了口氣,她雙手抱胸向後一靠,整個身子投進寬大的辦公椅里,左右轉著。
兩年前和他分手后,她就再也沒找過男朋友。不是沒人給她介紹過,她也有和對方出去吃飯、看看電影什麼的,一開始氣氛都挺好,但到最後全沒了下文。
介紹人覺得奇怪,她自己也覺得奇怪,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其中不乏條件優秀並且和她聊的很投機的男性,最後也沒成。
問原因,對方也沒說,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弄的次數多了,再有人給她介紹時,她直接回絕了,懶的。時間一久,身邊就有朋友委婉的問她是不是因為還放不下權至龍。
她聽的只想笑,放不下他?權至龍什麼臉那麼大值得她念念不忘?
再說權至龍,從知繪那裡知道確切的護身符種類后,顛兒顛兒的跑進內堂,「仙姑,仙姑,是平安護身符,我要求平安護身符。」
知道求的是哪一種后,付完錢就可以走了吧。權至龍這麼想。
但……並不。
「開光?」
「對,繪製完護身符后就要舉行開光儀式,加持護身符,若無加持程序,這護身符就等於普通圖紙,就不靈驗了。」
「那要幾天才能好啊?能不能快點?我急著用。」
「開光還要開壇做法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翻開黃曆,徐順姑看著日子,「三天後舉行開光儀式,加持完還要再供奉三天,三三加一,一個禮拜后你過來拿吧。這已經是最快的時間了。」
權至龍的臉差點綠了,求個符要這麼久?他以為付完錢就能拿走了。
「那好吧,我一個禮拜後過來拿,謝謝您啊,我先走了。」
「等等,等等,先別走,你定金還沒交啊。交了定金才能走。」徐順姑扯著嗓子嚎道。
「還要交定金?」簡直前所未聞。
「你現在全付也可以。」
「全付。」權至龍掏出黑卡往桌上一放。
小小的鈦金卡面擱在米色的桌上,光芒萬丈,耀眼的差點沒刺瞎徐順姑的眼,黑卡?
看了又看,努力把小眼睛瞪到最大,徐順姑看了一會兒又去看權至龍,此時權至龍對她來說就是那踏著祥雲而來的散財童子,全身上下散發著『快來搶我呀快來搶我呀』的迷人氣息,可愛的她都想抱住他狠狠啃幾口以示疼愛了。
「……」
權至龍覺得他……被那啥了。
從店裡出來后,權至龍又給徐知繪打了個電話,「知繪,是我,對,求完了。今天真的長見識了,你知道嗎,求一道護身符還要開光,加持,不然就不靈驗了,儀式還挺複雜,要一個禮拜后才能拿。」
他給她打這個電話,目的是想通過她的嘴把拿符咒的時間告訴勝玄哥。
「要一個禮拜后才能拿?求符好麻煩啊。」
「是啊,要一個禮拜后才能拿,我以為買了就能走呢。」權至龍邊說邊走向車,「不過總算解決了,謝謝你啊,偶吧過幾天請你吃飯。」
「請我吃飯?不用了,我也沒做什麼,偶吧太客氣了。」
「要的,這頓飯一定要請,沒你我也不知道該求哪種護身符。」
「偶吧,」徐知繪猛然反應過來不對勁,躊躇了幾秒,她問道:「我想問,你為什麼要求跟我一樣的符?」正常情況下他不是該把崔勝玄的情況說給徐順姑聽,再聽從她的意見去求符嗎?他卻反過來問她。
「呃……」權至龍沒想到她會這樣問,腳步猛地剎住。
糟糕,說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