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這是說給誰聽？

  這個黑衣人遠遠的跟著他們，不緊不慢的，顯然，他們的速度是沒有辦法擺脫這黑衣人的。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黑衣人在他們的後面，大聲吆喝說：「你們等一下，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沒有說完就憋著！我不想聽了！」


  這樣的速度還擺不脫黑衣人，這讓他們非常鬱悶。麒麟回過頭來，對著這黑衣人回擊說。


  不過雖然嘴巴上這麼說，但是他們腳步還是慢了下來，現在距離飛花宗很遠，這個黑衣人實際上對他們威脅也不是很大。


  所以，他們有底氣等著這個黑衣人將自己的話說完。


  「我是土生土長的鎮魔海人士。」


  黑衣人並沒有靠近他們，而是和他們拉開一段距離站了下來，彷彿給他們留出逃跑的空間，彷彿在說自己對他們並沒有多少惡意似的。


  「我是土生土長的鎮魔海人士，」他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我的父親，是天花宗的長老，本來可以衝擊皇位的，雖然衝擊了皇位以後，等待他的結果不會很好，多半是發瘋而亡吧！但是，他從來就沒有放棄衝擊皇位的努力。」


  他嘆了一口氣說：「這是天花宗的咀咒，我們無解.……正因為這樣，父親不願意讓我走上他的路，不願意讓我習武。」


  他在說著一件很遙遠的事情，不過，他的聲音很冷漠，彷彿在說著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我清楚的記得那一天，有幾位域外的強者出現在了鎮魔海，他們來到了天花宗.……他們是來歷練的，我父親被他們打傷，沒有過多久就死了……那時候我才十歲，還很年輕，父親死後。我找到了他們，我對他們說因為我父親死了，我在這裡會受到了排擠，虐待。央求他們帶我出去，他們殺了我父親，出於愧疚，他們答應了。」


  「我要的並不是別的，我只想強大起來。我不想天花宗變成域外那些教派的後輩歷練之地。他們將我帶上了逍遙門，安置了我以後，他們就忘記了我這個人的存在，我在逍遙門裡面潛伏了很多年。當初我不是修士，我也沒有修鍊天花宗本門的功夫，所以到了逍遙門后，我只能做逍遙門的雜役，他們也沒有讓我修行逍遙門的功夫。」


  「我到了暮年的時候，這群人想起了我。這時候，他們已經是一時的風雲人物。他們趕到了我的家中，對我說了對不起，當初是年輕氣盛，其實不應該下手那麼狠的。其實，我一直沒有怪他們，選擇了修士這條路，就應該有死的覺悟。他們教了我一些逍遙門的強身健體的方法，希望我能多活一點點時間，也算是對我的補償。出乎他們意外的是，我就憑藉著這些基本功夫。突破到了候級，晉級的時候，我成功的引來了小小的劫雷，也成功的渡過了。這也引起了逍遙門高層的注意。他們認為這是一個奇迹。他們讓我到逍遙門中去當差，我替他們管理他們的藏經閣.……」


  「在我兩百歲的時候，我證得了王位，我修鍊時間太晚，並且由於天資的限制，我知道我不可能再有什麼成就。我就一直在等待機會，等待著一個能夠幫助天花宗的機會。」


  「在我一千多歲的時候，我的氣血已經枯竭，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長時間了。」黑衣人說，「幸好，逍遙門的藏經閣中，有關於黑暗生物的書，我死了以後，我就將自己製作成黑暗生物——看來你們是知道這門法，對，這法術是脫胎於地府.……」


  「又是很多年後，又是一批天驕來到了飛花宗歷練，他們從天花宗帶來幾個孩子，其中就有歸天人兄弟。」


  黑衣人一直是那麼平靜。


  「在我的幫助下，他們沒有走我的老路，逍遙門將他們收為弟子.……到了後來，逍遙門又將他們趕了出去.……理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從逍遙門看來，鎮魔海的人不是他們同類，明明逍遙門中不光有人類，還有其他物種，它們可以和逍遙門中的人類一樣平等的生活，鎮魔海的人類就是異族.……他們被趕出逍遙門，回到了鎮魔海。當初天驕之中，有一位叫茉雅的孩子，她同情鎮魔海，她和歸天人相愛了，也來到了鎮魔海。我也跟著他們來到了鎮魔海，理由是保護茉雅，逍遙門的弟子，就算是被逍遙門放棄了，都不應該被外人欺負，茉雅和歸天人當初實力還很差，鎮魔海當初很混亂。所以，我合情合理的來到了鎮魔海。」


  「當初將我帶到了逍遙門的天驕，他們為我隱瞞了我的身份。我順利的來到了鎮魔海，在我的幫助下，我們重建了飛花宗。」


  「你們看到的，確實都是我的作品.……作為鎮魔海的人，我希望建立起一支強兵，突破鎮魔海！作為鎮魔海的修士，我已經認命，但是，我不能讓後輩修士，還在這惡劣的環境中生存，我也不願意我父親的悲劇重演！」


  這殭屍的聲音依然是很冷漠，但是他的決心很大。


  「鎮魔海的人，不是異類，鎮魔海的人族，不是異族！我知道鎮魔海是鎮壓大魔之地，大魔的罪惡，不能由鎮魔海的人來背！假如鎮魔海的狀態不能改變，我要帶領鎮魔海的大軍，在別的地方打出一片可以生存的天地！」


  「你們屠殺的軍隊，他們本來就是用來犧牲的，他們和我一樣，是用做犧牲的一代，或許，他們會為後輩贏得一個生存的空間！會為後輩贏得強大與崛起的機會！」


  古風塵他們目瞪口呆，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這裡面竟然有這麼一個真相。


  「你們看到的都是真的！他們確實是我製造出來的怪物，他們有著很多物種的特點，他們存在就是為了犧牲！但是，我可以說，我的戰士們沒有一個人不是自願的！他們不是為自己而戰，是為鎮魔海而戰！」


  古風塵和小果果相互對視了一眼，這個人就是一個瘋子啊！


  「你不覺得，這對於他們的母親不公平，別人生出來的是正常的孩子。而自己生出來的卻是註定要犧牲掉的怪物？你不覺得，這對他們本身也是不公的，別人生下來就有人生，他們一生下來就註定要犧牲？」


  古風塵問這個黑衣人。


  「確實。是對他們不公，但是，誰又公平的對待了鎮魔海的人呢？」


  黑衣人回擊了古風塵。


  「作為一個鎮魔海的人，沒有犧牲的覺悟，不管過了多久。這地方都會是域外的歷練之地，你根本不知道敵人會什麼時候上門，會來一些什麼樣的敵人，他們是仁慈的還是暴戾的！鎮魔海的人，都厭倦了這種生活！要讓我們子孫後代平靜的生活下去，鎮魔海不強大怎麼能夠？鎮魔海要強大，不採取特殊手段怎麼可行？」


  「你為什麼要和我們說這些呢？」小麒麟看了看這個怪物，說，「你說了這麼多，我怎麼覺得揍起你來。都有那麼一點點心理負擔了呢？」


  「先生叫什麼名字？」


  玄武好像很認同這個人的觀點，他有些恭敬的問。


  「閻夕，這個名字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用了。」


  小果果現在竟然放下了一些畏懼，他嘆了一口氣說。


  「閻夕前輩，我沒有辦法回答你的想法是對的還是錯的。但是，我不喜歡你這不擇手段的做法。一個人做事情，總要有一些底線的……你不應該用這種方法，我可以想象得到，哪些生出怪物的女人，很多可能會因為怪物的反噬而無法順利生育。懷上了這樣一個怪物，基本上就等於判了女人的死刑！」


  「你說的沒有錯，這些女人是偉大的，她們為我們留下了偉大的戰士！也為我們留下了強大的希望——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強迫過任何人做這樣的事情，這都是她們自願的！我將他們封為聖女，供教徒崇拜，我們本來就應該感謝他們！」


  「這更加可怕！」大家都被他的話所吸引，對他的態度明顯好轉，可是古風塵更加厭惡這個人。他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這更加可怕！誰不珍惜生命，你竟然能讓她們狂熱到放棄自己的生命！你太可怕了！」


  這一刻，古風塵想到了他前生的納粹和軍國主義。


  選擇這種方式，絕對是一種災難，無論對誰都是災難。


  「你醒醒吧！你不可能會成功的！」古風塵對著這殭屍咆哮，「你醒醒吧！你其實根本就不是為了鎮魔海的蒼生著想，什麼地方修士都是少數，你是用修士綁架所有的鎮魔海的人！鎮魔海只是制約修士，這些事情，跟凡人一點點關係都沒有，可是你們卻用花教，將凡人全部綁架到你的戰車上來，你還用這種方式，讓凡人參與你們的戰爭，這對於凡人來說，太不公平了！」


  古風塵非常生氣。


  「你根本不是為了鎮魔海的蒼生，你只是為了你自己的理想！」他下了結論，「而你的理想，綁架了所有的鎮魔海的人，你讓鎮魔海的人心中充滿了仇恨，你讓鎮魔海的人行事詭異，你讓鎮魔海的人失去了人性，失去了作為智慧生物最起碼的同情心和憐憫心！在你的煽動和組織下，鎮魔海只能是人類的毒瘤！」


  古風塵毫不客氣的指責著這位殭屍先生，他毫不留情！


  「贊！」小果果想了很久，同意了古風塵的看法，雖然這個黑衣人說得有道理，但是古風塵說得更加有道理。畢竟，一成為修士，走向了這條路，就得有隨時犧牲的準備，將根本沒有什麼防禦能力的凡人拉進修士之間的爭鬥，確實是沒有道理的。


  小果果在想，如果是雅小糖在這裡的話，她一定會站出來，對著古風塵樹起大拇指，然後用一種甜膩的讓人吃不下飯的聲音說：「你說得好有道理我，贊一個！」


  不過，小果果有一些不安，他思考了一下，說：「你這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呢？像你這樣不擇手段的人，應該不會害怕我們的誤會吧，對於我們來說，應該還不至於讓你說這麼多的話吧？」


  小果果真的很敏銳啊，古風塵看了小果果一眼，投去了讚賞的眼光，這黑衣人追上自己，說出這一段話，確實是讓人有些想不通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