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好死不如賴活

  「你這個瘋子！」屠龍刀說。


  它覺得他從來沒有看到這樣敢於拚命的人，他竟然敢用胸膛去迎接敵人的長矛。它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瘋狂的人。


  但是，它親眼看到了這個人如此的瘋狂。


  「是不是因為這身體不是你的，你就不珍惜？他已經死了，這身體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你也活不成.……」屠龍刀說，「如你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將靈魂獨立於身體活下……假如你證道帝道，這才可能。」


  郝仁吐出了一口血，然後用衣袖往自己臉上一抹，用自己的舌頭，舔了舔嘴角上的血，他想哈哈大笑，但是身上的劇痛讓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拚命的往前面逃竄，後面的追兵，在不停的吶喊著。


  他一邊跑，一邊用秘法治療著他身上的傷，他咬著牙根，忍受著這刻骨的痛，突然，他的嘴中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響聲，他張開了嘴，吐出了兩顆帶血的牙齒，這是他咬碎了的牙齒。


  屠龍刀感覺到他強烈的求生的本能，它嘆息了一聲，作為帝兵，它在心中對他有了一些的認可。一個不屈的人，總會得到別人的認可。


  它下了決心，準備幫助一下這個決心十分強大，求生意志十分強大的人。


  他的手，依然緊緊的握著屠龍刀，就算傷成了這個樣子，他的手還沒有離開這柄刀，他用屠龍刀作為拐杖，柱著自己，一步一步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逃亡著。


  「你要去什麼地方？」屠龍刀問。


  「不知道……」郝仁艱難的回答說，但是他根本沒有絲毫停下來腳步的意思。


  「你這樣如同喪家之犬一樣.……一點也不威風。」屠龍刀說。


  「能活著，比威風重要多了……」郝仁說。


  「你覺得你能活著離開？」屠龍刀不知道他的信心來自什麼地方，為什麼他覺得自己能逃出去，他現在受傷非常重，無論他多麼的努力，假如沒有別人的幫助的話，他最終還是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不覺得。」


  「那你還逃什麼，不如自己了結算了。」屠龍刀說，「不如自己給自己一個痛快。」


  「好死不如賴活，活著，哪怕是多活一秒也很好。」郝仁說。


  「你怕死？」


  「誰不怕死？」郝仁回答說。


  「按照你們的信仰，死沒有什麼可怕的，死了，你就會回到至仁至善的聖女的懷抱之中.……」屠龍刀顯然是在取笑著郝仁的信仰。


  但是郝仁一點點都不為屠龍刀所動，他繼續往前走著，他的腳步根本沒有停下來。


  「你就這樣拍死？死有什麼好怕的？」看到郝仁沒有回答它的話，屠龍刀繼續挑起話題，說。


  「死是最可怕的……」


  「你說的和你的信仰並不一致。」屠龍刀繼續攻擊著他的信仰。


  「信仰？」郝仁的腳步還是沒有停止，他繼續往前走著，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絲嘲諷的表情，「你覺得我有沒有信仰？」


  「你不是一個狂人的聖教的聖女派的信徒，為了你的教派，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你可以獻出你自己的生命？」屠龍刀說。


  「作為聖教教義主要的比編撰者之一，你覺得我會信仰我自己編撰出來的教義嗎？」他的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笑容，說，「我尊敬聖女，但是我非常清楚的知道，她只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她和我一樣只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只不過她是一個善良的，戰力強大的凡人，你覺得我會和那些愚昧的傢伙一樣，真的去信仰聖女嗎？我並不信仰任何人，也不曾將自己的生命交給任何人！」


  郝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絲嘲諷的笑容。


  「我對聖女的信仰，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屠龍刀非常無語，這傢伙真是一個好演員，他表現出來對聖女的信仰，原來只是做做樣子，但是天空之城，誰不知道天羽將軍是聖女的堅定的信奉者呢？他將自己的一生，將自己的榮耀，都獻給了聖女。


  「你真是一個好演員。」屠龍刀說。


  「只所以將聖女捧了出來，是聖女非常符合我們的要求，聖女能將人類從愚昧的狀態之中拯救出來，與其說我信仰聖女，不如說我相信自己的同胞。」郝仁說。


  「但是我也沒有看到你對同胞的相信。」


  「你錯了，雖然我不會盲目的相信某一個人，但是我對人類這個整體，是非常相信的，人類或許會犯錯，但是，總會有如同我這樣的人冒出來，糾正人類的錯誤，將人類引領到正確的方向上去。」這傢伙還真的自視很高啊。


  「你為什麼不將你的想法說出來呢？」屠龍刀問。


  「哈哈.……那根本沒有人信，在現在的條件下，很少有人對自己的同類如我這樣信任。」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笑容，這笑容非常的苦澀，「當初聖女要我們相信同胞，彼此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從魔獸的手中解放出來，結果，她被視為瘋子。」


  屠龍刀也無語了，它能想象出來當初的情況，這是肯定的事情。


  「任何信仰體系之中，多數人並非真的有信仰，大多數人和我一樣，都是做做樣子罷了，聖女對他們來說，並不是真正的信仰，只不過是一種寄託。真的狂熱的信奉著聖女的人，試圖去論述，追尋信仰信仰聖女的真諦的人，在我的眼中，那就是異端。」


  「為何？」屠龍刀表示無法理解他的想法。


  「因為任何對神靈的信仰，都是經不起仔細推敲的，信仰，只不過是安慰劑罷了.……你可以說，整個聖教的歷史，就是我這樣的病沒有信仰的人以維護信仰的名義，將有堅定的信仰的人當做邪教徒或者是異端燒死的歷史.……」郝仁說，看不出他有一絲絲愧疚，好像這事情就是理所當然一樣。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真的信仰聖教的人是悲劇的，聖教的殉道者多半是死於自己的同志只手，但是對於這些虔誠的信徒，我從來就會留情的。」郝仁的說。


  「為什麼？」


  「因為最虔誠的信徒，總會被迫用一連串的懷疑論來表現他們的信仰，他們對於信仰是在是過於認真！任何信仰體系，在過於認真的人面前，都會轟然倒塌的。為了維護聖教，我不得不殺了那些虔誠的聖教徒。」


  「.……你真是一個奇葩，不過，確實是這個道理。」屠龍刀經歷非常豐富，作為帝兵，他經歷過滄海桑田，見識過大教的興衰，王朝的更替，雖然它遺失了很多的記憶，但是，它的底蘊還在，它自然能理解這個問題。


  「你不愧是愛莉的好學生。」


  「愛莉？你竟然知道聖女的名字？你和她竟然有著交集？」郝仁好像有一點點的興奮，「她還好嗎？」


  「我當然和她有著交集，她還好，但是如果她見到你以後，一定會很不好。」


  「為什麼？」郝仁不理解這個問題，在他的心目之中，愛莉是一個充滿了母性的光輝的人，這也是有人堅定的認為愛莉是聖母的原因，「她一定不會忘記我……當年，她將我從魔獸之中救了出來，將我撫養大.……他是天空之城的聖女，但確實是我的聖母！」


  「你這個異端，你真應該燒死在天空之城的廣場上，你竟然稱聖女為聖母，你這不是聖母教的異端嗎？」屠龍刀笑了，估計郝仁以為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將自己的心裏面的東西都說了出來，「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告訴你，你佔據的這具身體，是你的聖母現在最欣賞的學生的身體……他們之間，情同母子。不對.……反正感情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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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