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承諾

  冰天雪地之中，夜色朦朧，一個身影悄然出現在山巔之上。


  「我翻閱了這個世界上傳來的史書，查閱了前人的筆記，拜訪了當年的老人，我找到了為什麼龍神大人當初會失態，給了你可乘的機會。」這個身影在雪山之巔上停了下來，他說。


  這是赤毓，他悄然來到奧林波斯山上的這座山峰之上，他一身的白衣，白衣是冰天雪地最好的掩護，他離開了大部隊，一個人出現在這裡。


  「你說是什麼原因？」這是郝仁的聲音，他的聲音很低沉，只需聽他的聲音，就知道這是一個非常穩重而睿智的男人。


  「你就是傳說之中的郝仁，天空之城聞名的天羽將軍郝仁，」赤毓頓了一下，加重語氣說，「你是天羽將軍郝仁！只有你是天羽將軍郝仁，那麼所有的事情都合情合理了。當年，龍神陛下赫赫威名，聖教徒在龍神陛下的手中死傷無算，龍神陛下是聖教徒的一座無法攀越的高峰，你成功的贏得了龍神陛下的信任，一次慶功宴上，你和那群無知的信徒將龍神陛下灌醉，然後，你對著龍神大人胸口來了一刀，龍神大人隕落。但是，龍神大人掌握了一些秘法，他靈魂不滅，將自己變成了死亡生物繼續戰鬥，但是畢竟受了重傷，戰鬥力大打折扣，所以敗退到這個世界上來了……同時，到這個世界上來破壞傳送祭壇，天下可能也只有郝仁將軍才會做出這樣瘋狂的決定。」


  赤毓好像朋友之間會面一樣，侃侃而談。


  「你猜對了，」郝仁微笑著說，「你是一個聰明的人。」


  「其實，我只能說是人類的後裔，我和人類是有區別的……」赤毓也微笑著對郝仁說，他非常坦誠，「我是死亡生物和正常的人類結合體，當年，我的母親是這裡的土著，龍神大人帶著他的信徒來到了這個世界，我的父親當時已經戰死，龍神大人用秘法將他復活，他也追隨著龍神大人來到了這個世界。我父親的狀態本應該沒有後代的，他在那個世界上也沒有後裔，無論是誰，都會想要自己的後代的，一個人，一個種族不能沒有後代。好在龍神大人掌握了一些神秘的法，可以讓死亡生物和正常生物結合，產生後代，但是代價是正常生物的隕落，基本上就是一命換一命。我生下來了，我的母親死了。」


  赤毓嘆息著接著說。


  「這確實是一種非常殘忍的繁衍方法，我出生的時候，我的母親還沒有來得及看我一眼，她就死了……我的記憶之中，也沒有母親……龍神大人說我們是黑暗生物，有著一半的生氣，也有著一半的死氣，黑暗生物之間的結合，也沒有辦法繁衍後代。在我們的貪婪面前，我們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了死亡生物和黑暗生物，再也沒有正常的人類了，假如別的生物能夠和我們這些死亡生物以及黑暗生物繁衍出後代，我想別的生物也會滅絕的。」


  郝仁聳了聳肩膀，對赤毓投去了一絲讚賞的目光，這個黑暗生物比他想象要光明磊落，要自信得多，他絲毫沒有隱瞞他們的現狀和他自己的情況。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想批評這些死亡生物和黑暗生物：「這樣的法太殘忍了。」


  赤毓一再嘆息，他沒有否認郝仁的結論，不過，他也做出了辯解：「沒有人可以長生不死，沒有後代，是我們這個世界面臨的最大的危機……所以，你要理解為什麼我們這麼強烈的想到你們那個世界中去。」


  「我知道，我也理解。但是，我不能接受。」郝仁說。


  「你是天空之城最出色的將軍，我也認為我是這裡最優秀的將軍。」赤毓笑了一笑說，「所以，我們之間，一定會有一戰。」


  郝仁也笑了，他回答著赤毓：「我喜歡你的坦率。」


  「我一直是一個坦率的人，將軍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竟然能看出我和奧林波斯山的眾神之間的矛盾，竟然邀請我面談，請問將軍，我在什麼地方表現了出來異常的情況？」赤毓說。


  「你根本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的情況。」郝仁回答說。


  「那你怎麼敢邀請我來，並且將藏身的地方告訴我，將軍就不怕我向神靈出賣將軍嗎？」


  「你和你的戰士，都沒有表現出一點點對奧林波斯山上的神靈不滿，但是我能判斷你不會將這事情告訴神靈。因為我是人類，你也是人類，我從自己的角度去了解你！正如你說的，我們之間必然有一戰，你們和神靈之間也勢必有一戰，龍神是非常清楚的看到了這個事實，所以才將你們和神靈分開。」郝仁說。


  赤毓看著郝仁，他有點點想不通，郝仁在這個時候一定不會說謊，他竟然就憑藉這一點相信他？假如神之使者軍團的首領不是他，而換成另外一個人呢？那他的相信會讓他付出極大的代價。


  但是，郝仁絕對不是那種隨便相信別人的人，假如他輕信別人，他能走到今天嗎？這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看郝仁的臉色充滿了迷茫。


  郝仁對著這個迷茫的黑暗生物笑了笑，說：「生死仇敵，可以把酒言歡；文明與野蠻，無法握手言和。神靈代表野蠻，龍神實際上是一個聰明的神靈，他想將野蠻關在奧林波斯山，他在的時候，有它的威信在那裡，文明和野蠻可以並存，但是它死了，文明和野蠻勢必發生衝撞，不是文明吞噬野蠻，就是野蠻吞噬文明。」


  赤毓很認真的思索了一會兒，他點了點頭，郝仁說的是有道理的。


  龍神將他放在這個位置上，他信奉龍神，這個人殺了龍神，從感情上來說，他們是生死仇敵，但是，他們現在完全可以將仇恨放下一放。但是在野蠻的神靈面前，他們一定不敢輕視奧林波斯山上的神靈給人類帶來的威脅。


  誰都不知道這些神靈什麼時候會失去控制，誰都無法保證能控制住這些神靈，假如這些神靈突然有一天發了神經，要到奧林波斯山下去殺戮，誰有辦法制止呢？

  在這些神靈心中，他們認為人類就是它們的附庸，它們現在沒有下奧林波斯山，一方面是龍神的餘威還在，另外一方面是這些神靈並不聰明，他們這些年忙於應付郝仁，根本就辦法想別的事情。


  「文明與野蠻無法握手言和，」赤毓贊同的說，「誠然！這些年神靈沒有到奧林波斯山下生事，將軍在奧林波斯山上將這些神靈鬧騰得雞飛狗跳這功不可沒啊。」


  他表示對郝仁的感謝后，問郝仁說：「現在需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這裡有一副圖，標註著每一個神靈的位置，我要你將我在這裡出現的消息告訴每一位神靈，你一定要記住，一定要分別告知……一定要將所有的神靈，在一個時間內集中到這山上來……」


  「將軍有辦法將這神靈一網打盡？」赤毓問。


  「你說呢？」郝仁笑著看著赤毓。


  「換成別人，我一定不信，但是天羽將軍是誰？他曾經潛伏在龍神陛下身邊五十三年就等待著一個機會，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我沒有辦法不相信！」赤毓哈哈大笑的說。
……

  兩人商議了一些細節，郝仁將赤毓送離，赤毓很認真的對郝仁說：「文明與野蠻無法握手言和.……我們之中，勢必會有一戰，但是絕對不是現在……這無解。」


  郝仁點點頭，他認可赤毓的話。


  「將這群神靈滅了以後，我會馬上逃亡，只要你能將我留在這個世界，你們和聖母派聯手，很可能可以覆滅天空之城。」郝仁說，「不過，我提醒一下，不要竭澤而漁，這個世界就是你們的教訓。」


  「將軍的教誨，我一定銘記在心！」赤毓點點頭，他的回答非常慎重，這是承諾，他們都是不一般的人，他們做出的承諾，是可以相信的，只要他們有遵守承諾的條件，他們一定會遵守的。赤毓沉默了一下，他也很慎重的對郝仁說：「假如將軍可以活著回去，也請將軍能給我們這個種族一點點延續下去的希望。」


  郝仁也很慎重的對著赤毓點點頭，這是他們兩個人的約定，他們兩人，雖然說不是兩個文明，兩個勢力權勢最高的人，但是，他們的承諾絕對都有效，這不是說說而已的事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