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不夠光明磊落
初春的太陽，曬得人懶洋洋的。
祭風城，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經歷過戰火了。祭風城最好的去處就是城市西門的墮落街，這一條街上，有很多小酒館，老兵們喜歡在這酒館之中打發時間，有酒，有老兵，勢必有著另外一種非常古老的生意……聖教雖然信奉聖母或者聖女，但是在這一方面控制並不嚴格。
一個偏僻的酒館之中，一位老人慢慢的走進了酒館裡面。酒館前面，開著一片火一樣的薔薇，雖然早春的天氣很冷，但是這薔薇卻開得很火。
「先生來了？」酒店的小二顯然對這位老人很熟悉了，老人一進來他就迎了過去，滿面笑容的說。
「嗯。」老人說。
小二溫了一壺酒，一碟花生米放在角落裡面的一張桌子上面。老人倒了一杯酒，夾起一顆花生米，他將花生米扔進了嘴中，慢慢的咀嚼了幾下，然後，再將勉強的一杯酒倒進了嘴中，一飲而盡。
除了這位老人以外，酒館之中，除了這位老人外，還有幾個老兵，他們也各自安靜的坐在自己地方，默默的喝酒。
這酒館的小二，彷彿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氣氛，這些老兵，一個個經歷非常豐富，他們經歷過大戰，曾經在死人堆之中走出來……太多的經歷，讓他們變得沉默。
一聲意咿咿呀呀的二胡聲音傳了過來，門口，有一位斷了腿的老人，他經常在這些酒館之中拉著自己的二胡，換取這些老兵們的施捨。
那位獨自喝酒的老人想施捨這斷了腿的老人，他摸了一下口袋，他笑了一下，出來的太匆忙了，他什麼都沒有帶，身上連一個銅錢都沒有。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繼續往自己的嘴巴之中扔進去一顆花生米。
門口，那老人彷彿沒有走的意思，他坐了下來，咿咿呀呀的拉著二胡。
老兵們也安靜的聽著這少了腿的老人拉著二胡，這位先生也安靜的聽著。這二胡拉著，慢慢的唱了起來，先生一聽，跟著這老兵輕輕的在桌子上面敲著節拍，跟著這少了腿的老人輕輕的吟唱著：
「人間硝煙起東北，將軍辭家破殘賊.
男兒本自重橫行，況且江山未易平.
撞金伐鼓下榆關，旌旆逶迤碣石間.
校尉羽書飛瀚海，龍神獵火照狼山.
山川蕭條極邊土，胡騎憑陵雜風雨.
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大漠窮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
身當恩遇常輕敵，力盡關山未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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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遠戍辛勤久，玉箸應啼別離后.
少婦城南欲斷腸，徵人薊北空回首.
邊風飄搖那可度，絕域蒼茫更何有
殺氣三時作陣雲，寒聲一夜傳刁斗.
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勛.
君不見沙場征戰苦，至今猶效郝將軍……」
傳說，這詩歌是遠古年代的戰歌，說的是當年人神大戰的時候，人類戰士在郝將軍的帶領下與龍神大戰的故事。
當年，聖教初創，龍神勢力強大，聖教和龍神的力量在大漠之中陷入了苦戰，郝仁作為軍中的主帥，軍中損失慘重，但是根本沒有辦法擊退龍神的進攻。
在這個時候，他化身龍神部落的戰士，混入龍神的身邊，最後刺死了龍神，贏得了戰爭……
雖然說郝仁最後成了聖女派的支持力量，對聖母派傷害很大，但是他在人神大戰之中創造的經典的戰例，現在一直還在被人傳頌著。
「先生請您進去喝一杯。」
很久，酒店的小二，他走了過來，對著這拉著二胡彈唱的少了一條腿的老人說。
老人點了點頭，他柱起了拐杖，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坐在老先生的桌子邊上，對著老先生而坐。
「你好。」老先生說。
「將軍好。」這位沒有腿的老人說。
「先生是要我學郝將軍做刺客？」老先生問。
「我只是一個吟遊詩人.……」沒有腿的老人淡淡的說。
「現在的一切都變了，兄弟變成了仇敵……」老先生喝了一大口酒，說。然後，他站了起來，將兩枚大錢放在桌子上面，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酒館。
沒有腿的老人的酒還沒有喝，請他喝酒的人就走了。他端起了酒杯，學著老先生一樣，將一杯酒灌進了嘴中。
酒很烈，刀子一樣，將他嗆出了眼淚。這酒很便宜，就是祭風城尋常釀造出來的酒，祭風城風很大，潮濕，常住在這裡的人很容易得風濕，需要烈酒去風寒。但是祭風城的人並不富裕，這地方也沒有什麼出產，所以，這酒的釀造方法非常簡單，價格低廉，在這地方，只有這樣的酒才有生命力，才能一直釀造下去。
城市之中，一隊鎧明甲亮的騎兵，在城市之中奔跑，前面，就是將軍府。
「城市之中，禁止跑馬！」
角落之中，一隊軍士沖了出來，他們一個個手持長弓，擋在這騎兵的面前。
「教主有令，召喚高將軍出城候罪。」為首的騎士，手上持著一塊令牌，令牌在陽光下面發著金色的光芒。
「高將軍鎮守祭風城三百年，三百年祭風城一直平平安安，了無戰事，高將軍何罪之有？」那為首的軍士問。
「等見了教主，你們再分辨不晚。」為首的將軍還是沒有勒馬，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絲殘忍的笑容，「讓開，你們想造反不成？」
一支長長的箭矢，從為首的那個軍士手中射了出來，直接射進了這個馬背上的軍士的咽喉。
「既然你說將軍造反，那就造反又能如何呢？」
這位軍士淡淡的說，然後，他手一揮：「射！」
他手下的戰士，一個個目瞪口呆，這些使者，號稱天使，他們傳遞的，是教主的意志，現在竟然被這位才到軍中不久的戰士給射殺了.……他竟然還要射殺所有的天使。
「虎都尉，是不是先將他們抓起來，請示將軍？」一個軍士遲疑了一下，問。
「不必了，將軍有令.……這是將軍預料之中的事情。」那個叫高都尉的人嘆息了一聲說，「教主和異教徒聯合的決心是更改不了的，高將軍不會做郝將軍，高將軍說郝將軍雖然豐功偉績，但其為人不夠光明磊落.……將軍不會造反，但是，他絕對不會和異教徒聯手。」
箭矢如雨點一樣落了下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