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失控

  古風塵心驚了，他眼睛圓瞪，他想起了關於長生殿的傳說。


  是不是有這麼一種可能，初代在千代身上給復甦了，那麼小千代呢？


  古風塵盯著這位長生殿的麗人，他的心中充滿了震撼，難道長生殿真的存在這種傳言，長生殿的那創始人，他是不是也會醒來？


  玄天大帝帶著獨狼回歸，長生殿的創始人醒來，這個世界會有多麼的危險？有多少生靈要遭殃了？


  那一座崔巍的大墳，這是壓在聖靈大陸生靈身上的一座大山啊。


  「你想得沒有錯.……我確實是在千代的身上復甦的。」初代淡淡的說。


  這是一個布了千古的大局，當年死去的人卻在千代以後的人身上復甦了。


  「毫無疑問，在這個世界之中，我們長生殿在長生路上走得最遠。」初代絲毫不在意古風塵的震撼，她淡淡的說。


  「千代呢？你這樣做，對千代公平嗎？」古風塵忍不住質問，雖然這位已經活了這麼多年，但是他並不害怕和他一戰，他有著和她一戰的勇氣。


  「公平？她只不過是我的身體之中孽生的靈魂，我回歸了，她自然應該消失。」初代非常平靜的說。


  古風塵無言以對，他本來聽聞，小千代是當年洪無悔培育的一棵仙藥化神，仙藥號稱厄難仙草，沒有想到這顆仙藥，竟然會是長生殿驚天大局的一部分，這個女人沒有騙他。


  「你們在豐都城中集中了這麼多的強者，你們要做什麼？」古風塵想了想，他沒有再糾結小千代的事情，那事情已經發生了，無法改變，但是現在的事情是需要處理的。


  初代看著古風塵，她淡淡的說：「這是他們的一種選擇，他們在選擇自己的路。」


  「那你告訴我，是不是這些人都是要犧牲的？」古風塵問小千代。


  「不是犧牲，是交換，」初代非常認真的說，「這是一種交換，他們將自己的生命交換出來，獻祭給殿主，讓殿主復甦.……」


  這麼多的強者的犧牲，換取一個人的復甦，長生殿真是大手筆啊。


  並且，這些強者竟然還是自願犧牲的，這讓古風塵不得不感覺道恐慌。


  「你蘇醒就是為了主持這些事情?」古風塵盯著初代，說，「你將我領到這裡來，你不怕我宰了你？」


  他感覺到一些驚恐，長生殿給了他一種陰森森的邪惡的感覺，這種感覺，就是在玄天大帝的身上都沒有感覺得出來。


  「想殺我的人非常多，但是現在，他們都躺在地底下，而我還活著。」初代淡淡的說，她很有自信。


  她的本體，就是一株厄難仙草，厄難仙草，傳說之中非常稀少，只是有大機緣的人才可以得到。古風塵發現傳說有誤會，厄難仙草可能從古至今只有一株，但是這一株在不停的輪迴著。


  初代，才是仙草的源頭。


  經過了這麼多世的輪迴，厄難仙草強大無比，她非常自信古風塵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所以，她敢於將古風塵帶著這裡來。


  「我只所以不想殺你，是因為你身上有著讓我感覺到非常舒服的味道，」初代淡淡的說，「長生殿的偉大，不是你可以想象得到的。」


  「不要害怕她，她身上的靈魂不穩.……」天火在提醒著古風塵，「她非常矛盾，她在你說的小千代身上復甦，但是她的靈魂並沒有完全融合小千代的靈魂，小千代還是可以左右她的潛意識……不凡一戰，早晚是死！戰，你有機會，假如不戰，她徹底磨滅了小千代的靈魂，你一點機會也沒有！」


  古風塵楞了一下，但是他沒有聽從天火的建議，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笑容，他想到了很多事情。


  他的身上，有著洪無悔的傳承，小千代苦苦的戀著洪無悔，自己的身上有讓她感覺到舒服的味道，那是很可能是因為小千代的靈魂在她的潛意識之中起了作用。


  戰，是不明智的選擇，這是在長生殿之中，並且面對著是已經輪迴了千次的人物，戰是迫不得已的選擇。


  「我不想與你為敵，」古風塵直接說，「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我的妻子是鳳凰一族的公主，她想救她的族人，我不願意讓我妻子傷心，所以，我必須到長生殿來一趟，至於其他的人，與我無關。」


  古風塵非常坦率，他將自己需要的東西告訴了初代。


  「你沒有說謊，你是一個好男人。」初代沉默了半天，她說。


  古風塵敏銳的感覺到，說這個的時候，初代的眉頭皺了一下，好像非常難受一樣，古風塵的話，應該觸動了她內心的一些東西。


  古風塵也在思考，他準備賭了，他在賭這一位為長生殿的殿主守護這麼久的女人是不是對這長生殿的第一代殿主有著怨恨。


  長生殿的第一代殿主，他開創了長生殿，在長生路上走出了這麼遠，應該是一個風華絕代的人物，這樣的人物，絕對不可能沒有人喜歡，他應該有著一身的桃花債。


  一個女人能守護一個男人這麼多年，假如不是因為愛，根本就沒有任何別的理由。


  一個女人守護了一個男人這麼多年，假如說沒有怨言的話，也是不可能的。


  因為愛而守護，因為愛而產生怨恨。愛的越深，怨恨也就越深，守護越長，怨恨也就越深。可能，這是男人和女人之間顛撲不滅的真理吧。


  如果初代對長生殿的第一代殿主沒有任何怨恨，古風塵絕對是不相信的。


  即使沒有，古風塵都想讓他產生出怨恨來。


  說簡單的，他想挑撥初代和長生殿的第一代殿主之間的關係。


  「我對我的女人做出了承諾，作為男人，我應該守住我的承諾，就算是長生殿，我也應該來……就算是你再強，我也要和你一戰，」古風塵說，「但是，我並不希望和你一戰，因為我知道，我連一絲絲贏得把握都沒有，你需要什麼條件，才可以放過我女人的族人。」


  「假如我不願意呢？」


  「你看見過撲火的飛蛾嗎？」古風塵問她說，「飛蛾何嘗可以將火撲滅呢？但是還是有飛蛾對著火撲了過去。」


  初代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古風塵，古風塵感覺到初代心中出現了一絲絲波動。


  「你，你和他當年很像。」初代輕輕的說，「很像，很像。」


  這個當然，英雄的人物總是非常像的。


  「當年，他為了我的一句話，面對著遠比自己強大的強者的時候，也就是你這樣的態度，他不亢不卑.……」


  「他成功了嗎？」古風塵問。


  「沒有。」初代的言語之中，有著一絲落寞。


  「為什麼？」古風塵問。


  「因為這個世界還是要靠實力的，實力不夠，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初代說。


  「前輩說得沒有錯，」古風塵看著初代，他的語氣變了，他變得非常的謙恭，他對初代說，「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前輩的對手，但是我也無法面對我的女人的幽怨的目光，敢問前輩，我可以做什麼讓前輩放過我女人得族人呢？」


  「呵呵.……」初代笑了，她的笑容之中，充滿了嘲諷。


  「請前輩明示，只要可以放過我女人的族人，無論我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你自己考慮吧，」初代說，「鳳凰一族並不強大，假如你願意將自己生命獻祭給殿主，是可以交換鳳凰一族的，和鳳凰一族的那些人比較起來，你強大多了。」


  「謝謝前輩.……我願意將自己獻祭給殿主，那就請前輩放掉鳳凰一族的強者，我留下來。」古風塵毫不猶豫的說。


  「你確定？」初代轉過了身來，她死死的盯著古風塵看，彷彿像看透古風塵的內心，想知道古風塵為什麼會這樣做。


  「丈夫沒有了，天下的好男人還是很多的……而族人，是沒有辦法替代的。」古風塵解釋說，「愛情只是錦上添花的東西，親情，才是不可以缺少的。沒有丈夫的可以活下去，沒有親人的人生太悲催了。我不願意我的女人沒有族人，沒有親人。」


  古風塵嘆息。


  初代楞了一下，然後，她竟然點了點頭。


  「沒有族人，確實是很孤單，我理解這種孤單的感覺，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和自己一樣，確實……沒有人可以了解自己.……」半天，初代淡淡的說，她的聲音非常的冷。


  但是，這聲音給了古風塵無限的希望，或許，這可以撬動初代的內心。


  假如真的能撬動初代的內心，這真的是意外之喜的。


  「她身體之中的那個靈魂還一直在！並沒有磨滅！」天火對古風塵說，「或許你的方法對了，她好像很不平靜，繼續，你的機會來了！」


  天火感覺非常敏銳，它提醒著古風塵，希望古風塵能創造奇迹。


  果然，初代坐了下來，古風塵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靈魂的波動。


  「假如一個人能夠不老，那有多好啊。」初代說。


  古風塵心中狂喜，顯然，初代心中原來的想法已經動搖了，她身上那冷若冰霜的氣息，也有了一些改變，不再是那麼高不可攀了。


  古風塵猶豫了一下，他在初代的對面坐了下來。


  「我感覺有點累.……你走吧。」古風塵坐下來的時候，初代對他說。


  「別走.……一定不要走，機會難得！」天火說。


  「但是我妻子的族人呢？」古風塵說，「我願意留在這裡，我願意留在這裡換取我妻子族人的安全。」


  他的態度非常堅決，他看了初代沒有反應，他繼續說：「假如前輩能將我妻子的族人放走，讓他們自由，我願意接受任何結果。」


  「你這人什麼回事？」初代突然火冒三丈的沖著古風塵咆哮了起來，「你這人什麼回事？我讓你走你知道不？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趕快跟我滾出去！」


  可是，古風塵還是沒有動。


  「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你嗎？雖然說像我這樣的人對你動手有失身份，但是誰沒有踩死幾隻螻蟻呢？」初代暴跳如雷，她沖著古風塵嚷道。


  古風塵可以看得出來，初代真的是生氣了，她的情緒波動非常的大，她對著古風塵憤怒的吼叫。


  但是古風塵心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假如初代真的想殺了他的話，絕對不會這樣提醒了。


  所以這個時候，他的心中竟然非常平靜。


  「並沒有動殺意，這隻不過是發大小姐脾氣，別怕.……別慫！」天火給古風塵打氣說，「他憤怒了，你賭對了！」


  「前輩.……我就走，但是容許我說一句話！」古風塵繼續尋思著如何刺激這位已經憤怒了的初代。


  「你說吧，說完就給我滾，袞得越遠越好……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初代好像看古風塵不慣，他在吼道。


  「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取鳳凰一族年輕一代的離開……這樣至少，我的妻子還有族人.……」他吞吞吐吐的說，「鳳凰一族的那些強者，他可以和我一起獻祭給殿主，那些年輕人，他們的戰力不強……如果前輩認為他們之中有人可以構成威脅，可以將他們留下來……我只求前輩讓他們一族不斷了傳承，那樣我的妻子，就不會那麼孤單.……」


  「滾……你給我滾……」突然，初代打斷了古風塵的話，她歇斯底地的吼叫了起來，看得出來她非常憤怒，非常傷心……

  她轉過了身，對著大墳吼道：「長生，長生真的這麼有好嗎？你追求長生，你知道這條路上我的付出嗎？你知道我的孤單，你知道我的寂寞嗎？你這一路上，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這樣辛苦的掙扎著，你真的值得嗎.……」


  她在吼叫著，這一片天地都在顫抖，有地火從地上洶湧而出……她流淚了，天空之中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一道閃電，從天空之中落了下來，直接擊向了那一座高峰，那是長生殿初代的墳墓。


  閃電威力非凡，直接擊在那一座高峰上面，但是根本沒有任何用處，這一座高峰巍然不動。


  女人在哭，哭得非常的傷心。


  「當年，你不是這個樣子，當年，你對我很好……可是現在，每次你醒來的時候都是冰冰冷冷的，每次我醒來的時候，都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擁抱，給我一個親吻，可是，你做了嗎？我一路陪著你，我犧牲了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族人……就是為了陪著你，可是你這樣的冰冷，我值得嗎？」


  女人對著大墳在訴說著，在哭泣著，她情緒已經失控，淚如雨下。


  古風塵心中大喜，但是他大氣不敢喘一聲，她害怕這個情緒上失控的女人記起了他，讓他作為她的出氣筒。這個女人太強大了，做她的出氣筒，可能只有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