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今日做飯了嗎
第83章 今日做飯了嗎
五行宮內。
五位宮主聯手打開上古秘府。
各派留下的典籍中都有書寫,得五行宮傳承者,得上古秘府。
某種程度上沒錯。
但得到某一宮的傳承無用。
隻有集齊五行之力,才能成為秘府的真正繼承者。
否則哪怕五位宮主已經大乘,將五行之一修到了接近大圓滿境界,也頂多隻是秘府的看守者罷了。
“我們隻能借用秘府的五分之一威能。”
三歲奶娃娃漸漸升空,將稚嫩手掌與其他四位宮主貼在一起。
他們唯有聯手,才可以與五行秘府取得聯係。
“大膽,你個老金,為何把手放在我土宮之上?”
“可惡,水靈,你不要壓在我火的掌上。”
“讓讓讓,給我木靈一個手的位置!”
眾目睽睽,五人就打起來了。
蘇漁捂住額頭。
難怪他們之前隻通過石碑與眾人交流,這性格實在有損形象。
“別爭了,就按照我闖宮的順序。”
蘇漁發話。
一個後廚,打打鬧鬧像什麽樣子,效率低下。
五個宮主刹那輕咳一聲,低頭,這才勉勉強強,有了暫時的安靜。
按序,打出靈訣。
一瞬,一座宛若海市蜃樓般、七層高的紅瓦飛簷高塔在五行宮上方的雲霧中,徐徐升起。
“蘇少主,我等聯手打開的通道隻能維持三日。”
雙髻少女,額上火焰簪點點跳動。
水宮絕美少女頷首,根根發絲都如清澈水流,落至地上卻又不見水痕。
“我等已經大乘,無法陪同少主進入。”
“但少主放心,有我們在外看守,不會讓您遇到危險,隻是獲得秘府認可,難度很大。”
“若是不行,也不必強求。等少主化神之日,必定能成。”
說著她就歎息,水袖飄飄,從五人‘聯合’的手心收回自己的纖細素手。
結果臉色一變。
“啊,黏住了。”
其餘四個宮主頓時窒息。
“你們鬆手!”
“我也想,老沙你先放開——”
“不行,五行之力聚集,分不開了。現在強行分離,秘府通道就會關閉!”
眾人:“……!”
水宮之主嚶嚶嚶地就慌張了,“那隻有等少主攻下五行秘府,得到五行之力加持,我們再分開了。”
蘇漁看著這手拉手的五胞胎,額角抽搐。
怎麽還有這種事?
土宮之主笑著頷首,“少主別慌張,這是千年前上一任五行尊者隕落後,我們見五行俱全的靈根修士凋零,想出來的修煉辦法。任一五行都有弊端,我們任何一個都無法與尊者實力相比,五行宮想要全力迎戰,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們五人融合。”
“當然不到最後危急時刻,我們五人也都想保持獨自的清醒神智。”
水靈嚶嚶嚶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這修煉法子,我們一聯手就會融合……所以自從修煉完成後,我們五人就分清界限,一日一小吵,三日一大吵。就怕關係太好,哪天串門聊著聊著,就變成一個人了。”
蘇漁:“……”
大為震撼。
眾人麵麵相覷。
五行宮真是為人修付出太多了!
杭婉兒都有些心理陰影,不太敢去找小姐妹聊天了。
否則就變成一個大杭婉兒、或者一個大雪寧了。
“那怎麽辦啊,就沒辦法嗎?”杭婉兒看水靈之主哭,都心疼死了。
水宮之主嚶嚶嚶,“隻能快些分開,趁著融合的還不夠多。對不住少主,都是我們五人無用。”
“本來還以為我們聯手開個秘府通道,不至於就此黏連……”三歲小娃娃也被黏在了四人的手掌上。
他另一隻小手撐著額頭,憂愁,“如此看來,真遇到大戰,我們恐怕使出一次五行合擊,就會徹底合五為一了。”
四人都憂傷,但也沒太難過。
他們如此修煉,早就對今日有所預感,這才急著找各宮繼承人。
蘇漁歎息,“這些待會再說。我先進秘府,爭取快點出來,你們就能盡早想辦法分開了。”
說罷,她站在飛餅寶帕上。
杭婉兒等人迅速跟上,還有金昊天、水千溪、徐釷等人也紛紛隨同。
梅真兒被魔族奪舍,讓各派都感到了危機就在眼前。
協助蘇漁獲得上古秘府的認可,人修就多一分存活希望。
蘇漁要飛入秘府時,卻頓下腳步。
“小碧龜在嗎?隨我一起。”
蘇漁隔空喊了聲。
蕭牧歌一怔。
穆道人抖了下,“咳,不是我說的啊。”
【也不是我說的啊。】
碧玉龜惶恐地攤出細爪。
穆道人摸了下鼻子,望向蘇漁,“二徒兒你找什麽龜,哪裏有啊?”
“別鬧了,讓你大師兄陪你進去!”
蕭牧歌:“……”
碧玉龜:“……”
蘇漁點頭,迅速飛至雲霧中的五行秘府門前。
蕭牧歌按著鬥笠,悠然跟上。
一瞬,五行秘府的五扇相連大門就出現在他們麵前。
門口兩座巍峨寬闊的玄龜石像,一左一右。
【……道君,它們長得跟我有點像。】
【你師妹是看到它們,才叫我的嗎?】
碧玉龜都有些吃驚,看著自己‘兩兄弟’。
蕭牧歌垂眸。
【我本來也是你在秘府中發現的。可能這秘府,跟你發現我的那個有關聯。也許是一個仙君所有,也有可能兩個仙君相識。】
碧玉龜分析一波,兩隻眼繞暈了。
蕭牧歌按住鬥笠,跟在蘇漁身後,也望向眼前這五扇紅漆大門。
這大門門釘九行九列,門鈸鋪首口中銜環。
預示著這上古秘府的主人,在仙君中的位列也絕不低。
蘇漁走到正門處,兩扇厚重巍峨大門就徐徐從內打開。
她腳下飛餅寶帕,微微停下。
看清門內,是一處小橋流水與假山,再往前想探查,就是一麵刻著五行水木等各色圖案的影壁。
她沒感到秘府中任何生機,也沒察覺什麽威脅。
丹田內五行大鍋,哦,現在是五行小後廚都十分安寧。
她寶帕飛入。
但身後卻想起一聲聲撞到大門的悶哼。
“怎麽關門了!”
“蘇師妹……”
奚泉禦劍,卻在正門處被撞飛,仿佛有無形的屏障不讓他通過。
“難道是我對金係感悟不深?”奚泉沉思。
又一次飛入,卻被屏障反彈到十丈遠,還是穆道人卷起風旋將他托住。
奚泉皺眉。
金昊天叉腰,“哈哈哈奚泉兄你放心,我代你去。”
話音剛落,他踏火前行,卻一瞬被門口石龜突然躍起的龜背撞飛!
金昊天:
倒飛出去,他還不明白,“為何,我明明是火行功法,已經修煉到第六層了!”
五隻手黏在一起的五行宮主,抬頭看了眼,也是搖頭。
雙髻火焰簪的火靈,微笑,“正常。我們早說過了,上古秘府尋找的是五行靈根,而不是單一靈根的修士。”
但金昊天踏著火穩住身形,就見到閻琰禦劍,成功進了五行秘府。
他愕然,“為什麽他可以?”
話音未落,就連鬱東修煉算無遺漏、杭婉兒修煉七情六欲,都成功飛入了正門。
金昊天瞪眼。
但在鬱東之後,徐釷也被五行秘府拒絕。
冰魄功法的鏤玉失敗,青榕門柳冉也失敗。
“這秘府是看心情放人的嗎?”
說是可容納一百個修士,可諸位弟子頻頻被拒絕,最終被放行的不足十人。
蘇漁,鬱東,閻琰,杭婉兒,蕭牧歌。
穆道人抬頭看了一眼,就倒退一步。
青玄與張長老都複雜看向他。
穆道人喃喃,“……破案了,為何老夫能撿到如此多優異弟子……原來老夫是那秘府之主,是仙人轉世……老夫的秘府,自然隻對老夫的徒兒開放,沒毛病。”
眾人張嘴,又艱難閉上。
竟然無法反駁。
此刻,南潯比鬥塔前。
望著投影陣的陸一舟與衛釗,艱難對視。
“三師兄,怪不得我最近隔著萬裏,觀看二師姐闖陣,琴訣勘悟都日益增長,已經快邁入元嬰中期了。”
衛釗也是猶豫了會,點頭,“嗯。”
他也快元嬰中期了。
隔空觀看二師姐,他也領悟了避雷之薑餅屋、反彈寶的一些精髓,境界不斷增進。
“原來如此,原來我們一直在五行秘府之主的身邊。”
陸一舟信了。
“恐怕轉世前,我們就是二師姐身邊的大將。”
衛釗:“……”
“不然為什麽秘府隻有我們至穹峰的人能進呢?”陸一舟反問。
衛釗竟然回答不出,良久隻能頷首。
五行秘府,就是至穹峰的。
這推測好似沒問題。
蘇漁進了秘府,一行五人也是驚訝。
【道君,很是奇怪。你應該是因為超脫於此界,上古秘府的選人規則對你無效,你才混進來的。】
【那其餘人是怎麽回事?】
蕭牧歌按住鬥笠,望向前行的四個師弟妹。
他是混進來的?
不會說話,就別說。
【照理,五行秘府吸引五行優秀弟子,也對他們青睞更多。誰想,九垚山、青榕門眾人全被吐出,不合常理,不合天道,嘖。】
碧玉龜在他識海中撐著額頭。
【門口難道是我的真身?也許這裏是我家,道君,你親近之人才被我放了進來。】
蕭牧歌:“……”
但隨著蘇漁,繞過前方雕刻著五行的影壁,他就見到了七層高塔前的匾額。
舍。
蕭牧歌神識微動,體內元神瞥向碧玉龜。
碧玉龜:“……也許這是我的名諱。”
蕭牧歌閉眼。
這個牌匾獨特的舍字,蘇漁也看見了。
事實上,她也在思索為何隻有她的幾個後廚骨幹人員被放了進來。
但看到這個舍字,她注意力被分散了。
“我先測下。”
鬱東抱著羅盤。
羅盤上小勺不斷轉動。
它一會指向蘇漁、閻琰,一會指向他自己、或杭婉兒。
指完一圈,停頓一會,又開始了第二圈。
像是陷入了什麽困境,一個結果都無法形成。
“這也正常,”杭婉兒一手從腰間警惕地拿下五仙繩,“若秘府真是過去仙人留下,我們才元嬰,怎麽測仙人之意?”
這是褻瀆。
沒有被反噬就不錯了。
但蘇漁卻是看了眼不停在他們四人打轉的羅盤,將目光凝向身後的鬥笠男子——雙手都綁著細布的蕭大師兄。
這一眼,就讓蕭牧歌按住鬥笠,沉默不語。
羅盤主人鬱東也表情複雜,“為何大師兄不能被我羅盤指到?這是否預示著什麽。”
過往他使用羅盤,結果次次詭異,好像答非所問,但它很少出錯。
杭婉兒頓時目露警惕,但望向蕭牧歌,捂著作嘔的胸口,一瞬又放鬆。
“我還是很想吐。”
“大師兄沒有被奪舍,不是魔族奸細。”
蕭牧歌:“……”
“行了。”
蘇漁點頭,拍拍閻琰緊張的肩膀。
“外麵的五行宮主快要融合了,出去再問你們大師兄。”
蕭牧歌訝異。
蘇漁朝他挑眉,很快視線從他胸口移到他綁著細布的雙手。
蘇師傅認得出,手還是扯麵的手。
細布繃帶似乎又換過了,十分新,還是那整齊細致的完美捆粽子手法。
蘇師傅的眼睛就是尺,絕不會看錯。
還有——
蘇漁瞄了眼蕭牧歌的鬥笠,沒說什麽。
很快率先抬腳,跨入了塔內第一層。
“二師姐好像看大師兄胸口了。”
蕭牧歌深吸一口氣,“大師兄很久沒罰你們抄寫南潯門規,第十二條是什麽。”
鬱東三人一怔。
這個大師兄絕對是真的!
很快,五人走入第一層塔內,都收起了玩鬧心。
塔中空無一物,隻西側擺著張長條紫檀木桌。
桌前的地麵石磚上,竟有一個凹陷的腳印。
腳印正對紫檀木桌,桌上擺著一把五行屬金的刀。
而桌後的牆上是一副壯闊壁雕,數隻秘境中失去靈智的妖獸,刻畫地栩栩如生。
“一品金翅鳥、金背狼……”
蘇漁抬頭看了眼,就挑眉。
雞鴨魚肉。
好家夥。
她駐足,看了眼這長條桌,上前摸了下,表情微妙。
堅密耐用、木紋細膩,密度適中,彈性好——這真是一個上好的切菜墩。
“二師姐,沒找到通往第二層的地方,”杭婉兒轉了一圈,“應該是必須通過一層樓考核,才能離開。”
她話音剛落,長條桌後壁雕上的百隻妖獸們就仿佛被吵醒了。
禽啼獸吼,嘹亮響起。
雞鳥展翅,四腳獸蹄間奔騰,竟是在壁雕中活了過來,衝出壁雕!
眾人本就早有準備。
當即杭婉兒五仙繩飛出。
但一瞬,五仙繩從它們身體中穿透而過,打在了空蕩牆壁上,竟是什麽都沒打到。
杭婉兒大驚失色。
蘇漁按住額頭,望向這一隻隻凶猛、猙獰妖獸,“站到腳印上去。”
杭婉兒一愣。
閻琰卻是仿佛理解了,在至穹峰倒座後廚裏,他替蘇漁切配過數次。
他一步踩上腳印。
手中龍鱗劍出鞘,頓時劃開一隻隻飛禽走獸的脖子,很快一隻隻妖獸消失。
確實能攻擊。
但隻有站立在屬於墩子——後廚切配工的位置,菜墩前,才能形成對妖獸的斬殺。
蘇漁丹田大鍋已然安靜,但她心中卻是滔天海浪。
從前的五行秘府之主,也是廚子嗎?
還是這秘府根據她這個繼承人的情況,臨時量身製定的考核?
蘇師傅很難去判斷。
但不需要細想,通關就是了。
蘇漁望向閻琰,他已經好似切水果般,劃開了妖獸們的脖子。
“都要殺光嗎?”
鬱東走到第一層塔的四處,神識感應,還是沒察覺到任何木梯、或牆後的情況。
他搖頭。
“這秘府進來,就是一個舍字。”
杭婉兒也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什麽用意,要我們舍去什麽才能通過?這又跟這壁雕妖獸有什麽關係?”
他們都望向閻琰,他的劍很快。
歸一劍陣,他已然掌控到六十劍。
壁雕中但凡奔騰出一隻妖獸,就第一時間被滅殺。
這些妖獸都與他們平時見過的那些不太一樣,並沒有太多品階的區分。
當他的劍移向下一隻,上一隻被斬殺的妖獸就在虛空中消失。可新的一隻又很快增加,甚至引來了更多。
閻琰額頭逐漸冒汗,歸一劍的驅使,靈力一直在消耗。
但壁雕中仿佛有無窮無盡的妖獸,根本殺不完。
去一隻,出三隻。
好似要到天荒地老。
蘇漁按住眉心,作為一個後廚之主,她有很多話想說。
但當她走到他身邊,閻琰就一震。
仿佛也想起來了,他一陣臉紅。
二師姐常說欲速則不達。
殺雞就殺雞,殺鴨就殺鴨。
若是混淆,劍上的血珠將會駁雜它們的骨肉特性。
她拿去煉丹,根本不能得到上品。
放血、去內髒,一類完成之後,洗手、清理飛劍才能去做下一類。
若是時間緊急,實在沒空。
那就要用不同的劍。
閻琰頓時閉眼。
“我明白了,二師姐。”
再睜眼,他望向石壁,已然明白。
他的劍一分為十,同時刺向壁畫中十類不同的妖獸。
每一類的骨肉結構都不同,需要分別處理,他的劍慢了下來,他的劍心一分為十。
蘇漁站在他身後,不由微笑。
“你悟了。”
後廚追求速度,也追求質量。
若沒有章法,反而毀於一旦。
舍!
一個燙金大字,在一層塔壁雕中,徐徐顯現。
“舍速度。”
杭婉兒頓時七情六欲運轉,刹那領悟。
在緊急時更需冷靜。
找尋應對方法,不盲目急躁地動作,否則鑄成大錯,悔之晚矣。
五人都明白了。
大殿左側頓時徐徐出現一道金質階梯。
閻琰鬆了口氣,他的心力一分為十,逐漸找到竅門,越加熟練,可消耗也十分巨大。
麵對沒有品階區分的妖獸,他衣衫都濕透了。
“二師姐等下,我先進去試試。”
杭婉兒小心地進入。
他們的神識在此處秘府,都不能探查到一丈外。
牆壁更是阻隔一切探查。
蘇漁倒是不怕。
隻是蕭牧歌殿後走入,就回頭望了眼閻琰。
閻琰見他們都走入第二座大殿,立刻鬆了口氣。
頃刻收劍,迅速離開腳印。
然而,唯一通道的金梯刹那消失。
“六師兄!”
閻琰皺眉,又踩回腳印。
飛劍繼續與壁畫中妖獸纏鬥,將它們切成蘇漁喜歡的數塊標準結構。
金梯果然又打開了。
閻琰一瞬禦劍飛行,但金梯消失的速度更快。
杭婉兒臉色難看。
蕭牧歌抬起鬥笠,按上左手指腹的細布,撩開一角。
但蘇漁的目光仿佛探照燈般,瞄到他的小動作,落在他食指指腹上。
“他一離開位置,恐怕所有樓層樓梯都會消失。”
“就算讓他進入第二層,也無法打開第三層。”
眾人一頓。
蘇漁又瞄了眼蕭牧歌,“纏起來吧。”
【……】
【道君,她好像發現了呢。】
蕭牧歌輕咳一聲。
蘇漁走到落下的高牆處,叮囑閻琰,“六師弟,你繼續切配,嗯,斬殺壁雕妖獸。這也是對你的鍛煉。”
她停了下,語氣也變得輕柔,“累了就休息,二師姐平日給的小食,自己記得用,別強撐。”
各司其職。
墩子,切配工的崗位就在這第一層。
隻要離開,五行秘府所有通道都會關閉。
但蘇師傅也是一個有人性的主廚,注重員工的健康,能不加班就不加。
“好,二師姐放心。”
閻琰鬆了口氣的聲音也響起。
“你們小心。”
蘇漁點頭,步入第二層。
她看向杭婉兒與鬱東,心中已有了些許答案。
塔中每一層都是料理順序的一環。
完成每一步,進入第七層,就能供應百位客人用餐。
這五行秘府考核與她的料理順序是一樣的。
果然,他們又見到了第二個幹淨整潔的長條案桌,與石磚地麵的一個腳印。
案桌後的石壁上雕畫,竟是妖獸屍體的碎塊。
“有點像是剛才六師兄切碎的那些。”
杭婉兒怔神。
金翅鳥、霜牛……
也是十類。
這第二殿,竟是第一殿的延續。
鬱東按住眉心,“我好像知道,為何隻有我們與二師姐進來了。”
他們都參與過二師姐的煉丹過程。
杭婉兒雙眼發亮,“五行秘府的仙人,莫非跟二師姐一樣也是煉丹師?”
蘇漁輕咳一聲。
五行秘府外,望向投影石的各派長老、弟子沉默。
金昊天長籲一口氣,“我被秘府吐出來,原來是我不會煉丹。”
黏在一起的五行宮主,彼此看了眼,表情怪異。
“不。”
“五行秘府考核的是舍。”
“並不是煉丹。”
眾人:“……”
五行宮主中的木靈,三歲小奶娃從衣襟中掏出了一塊大家都十分眼熟的東西——
避雷之薑餅屋殘骸,塞入嘴中,哢嘣脆地一下,甜滋滋地讓他眯起了眼。
“沒錯。”
雙髻發簪皆是小火球的少女,也從衣襟中掏出了一個小碗,喝了一小口,將裏麵的撒尿牛丸一口吞入。
“大難來臨,再強大者,也不得不麵臨舍去。”
咬下牛丸的刹那,她身體就僵直了。
“嘶……”
彈性。
咬下去一瞬,丹丸般崩裂,彈到她牙齒上。
鮮美的四品霜牛,被雷無殤的兩根雷棍捶打得毫無一絲硬筋與雜質,充滿爽彈與嚼勁,帶著火雷滾炙的燙口。
觸到其中,一股醇厚滾燙的湯汁迸發而出,噴湧到上顎、舌尖,喉嚨口。
直接讓火靈的識海顫了下。
讓她與其餘人黏連的手掌都一怔。
“好美味……”
土靈掃了她一眼,沉穩地拿出一隻叫花雞腿,看向錯愕望著他們的眾人道,“這五行秘府,一關比一關難。每一關都要舍去一個同伴。”
“第一層斬落的妖獸碎塊,到第二層每一塊都會生成一整隻妖獸。第二層妖獸數量,就是第一層的四五倍之多,而如果在此又被第二人斬碎,那到了第三層,碎塊又是第二層的四五倍。”
土靈歎氣,“每一關被舍下的同伴,必須比上一人強五倍。”
眾人麵色複雜。
這就是舍。
舍去身邊越來越重要的人。
他們看向蘇漁,她身邊隻有四人,這如何到第七層?
但木靈話音剛落,眾人看向投影石就一愣。
就見鬱東自覺站到了腳印前。
壁雕上的妖獸碎塊一瞬蠕動,生機恢複,正要重新長為戰力巔峰的妖獸時——
他算盤飛出,數十顆算珠,拿出芥子袋中常備的醃料。
算珠熟練地揉搓妖獸骨肉的每一個角落。
醃製入味,刹那,它們停止了複生的進程。
通往第三層的木梯出現。
什麽很難?
什麽會變成第一層的四五倍?
沒有。
隻要醃料上的快,誰都別想複生!
“這……”金昊天看向土靈,“還不是考核煉丹師?”
土靈:“……”
金昊天嘖嘖,從芥子袋裏掏出一個薑餅屋,也從上麵掰斷一塊,塞入嘴裏。
很香脆呢。
“確實,鬱東也要被‘舍’去了。”他歎息道。
但投影陣中的杭婉兒卻有自己的答案。
她望向鬱東,忍不住指點。
“五師兄,木梯隻出現了一半。你速度太慢啦,啊呀,這個風魔鳥頭不用塗油了,鳥屁股也不要……這狼背損毀太厲害了,這牛腿似乎被什麽咬到了。”
舍無用部位。
精挑細選。
蘇漁頷首。
很好,大家都成長了。
蘇師傅非常欣慰。
五行宮主呆滯,閉起自己的嘴。
上古秘府中。
通往第三層的木梯,瞬息,完全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