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觸景傷情
她們罵彩霞仙子是狐狸精轉世來的,專門偷男人的心,吸走男人的陽剛之氣,以便自己能延年益壽。而男人被勾去魂攝走魄之後,就隻剩下一個軀殼,終日瘋瘋顛顛的,現在還拖累一個大家閨秀來侍候著他,實在是個害人精啊!
還有其他更難聽的話語,呂洞賓不敢當著彩霞仙子的麵說出來,以免把她氣壞了。
“以上就是微臣奉娘娘懿旨鳴鳳鎮之行的詳細經過,其中假說彩霞仙子的身世一事,還望彩霞仙子見諒,這隻是老夫無計可施之下的應急之舉。”呂洞賓就怕彩霞仙子記恨於他,所以在言語中透露出自己的舉動是按娘娘的旨意行事的,以免彩霞仙子日後找他的茬。
“這事情還算是得以圓滿解決了,呂愛卿受累了,趕快回去歇息吧!”娘娘想把呂洞賓支開,免得他再說些影射自己的話語來。
看呂洞賓離開了,娘娘再安慰彩霞仙子兩句:“霞兒,你看那李生吃了這麽多的苦頭,現在終於找到好伴侶了,你該為他們感到高興才對啊!”
彩霞仙子有苦說不出,很明顯,此事定是娘娘與呂洞賓一明一暗,一唱一和,想著法子有意斷她的念想,絕她的退路的。現在事情都已經變成這樣子了,她還能怎麽樣?唯有認命了!
“婢子的事讓娘娘費心了,謝過娘娘的悉心安排,此事才得以圓滿解決了。”彩霞仙子再次給娘娘行萬福禮以表謝意。
“其實,你也不必記恨於呂愛卿,他假說你的身世,是為了給你在人間留個好名聲,不然你就可能要背上水性楊花的罵名了。”娘娘點撥她,希望她淡忘此事,不要再鑽牛角尖了。
想想娘娘的話,彩霞仙子覺得很有道理,至少她現在留給人們的是一個貞烈女子的良好形象,不至於被李晉他們誤會她是一個朝三暮四、鐵石心腸的薄情女子。
不過,想著自己下凡至今第一個心宜的男子就這樣已成她人之夫了,說不定從此以後她再也遇不上一個好郞君了,彩霞仙子還是心有不甘呐。
可是在娘娘的麵前她不敢顯露出來,以免在娘娘的心目中留下不乖順的壞印象,但她此時此刻已厭倦呆在工於心計的娘娘的身邊了,所以彩霞仙子借回去鎮守美人峰之名,辭別了娘娘就要下凡去了。
娘娘以為彩霞仙子想通了,也就不再強留,於是派美貌和心靈兩位仙子一路護送她回美人峰修煉,並再次許諾,兩天之後,一定說服玉帝降旨,將她召回天庭。
話說彩霞仙子回到了美人峰,人雖在峰頂上,心卻早已飛往李厝鄉了。她禮節性地送走了兩位仙子之後,就抱著玉兔溜到鎮子裏來了。
這回她改變了以往的穿著,不再是一身千金小姐的妝扮,轉而與小玉姑娘都換成小家碧玉的裝束了。
她們來到鳳臨街,一路打聽李厝鄉的去向,終於有好心人告訴她,李厝鄉就在鎮子的正東方向,往山溝裏一路東行五十裏路就到了。
彩霞仙子與小玉姑娘半飛半走,不到兩刻鍾的功夫就來到李厝鄉的村口了。她掃視了整條村,屋子不多,估計人口也很少,正在尋思如何才能找到李晉的家之際,剛好有一位老丈從她身邊經過,她就上前施禮問路:“大伯,請問李捕頭的家在哪?”
老人家端詳了來人,看兩位姑娘長相端莊,並無歹意,就熱心地給她們指路,“你看,前麵不到二十丈遠處的山坡下,周圍栽有合歡樹的那個庭院就是捕頭李晉的家了。”
彩霞仙子順著老丈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一處四周被合歡樹圍攏著的院落,她心情激動,都忘記給老丈行答謝禮了。倒是小玉姑娘機靈,代主子施答謝禮,老丈受禮之後忙自己的農活去了。
“小玉,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吧。”彩霞仙子沒等小玉答話就自個走向那處庭院了,小玉隻好緊步跟了上去。
來到院落外圍,她們處在樹蔭下,隔著籬笆望向院井裏,此時她們看到了一幅和睦之家、其樂融融的美麗畫卷:廳堂的屋簷下,一個書生一手按壓著一本有些破損的書,一手輕輕晃動著搖籃,一邊看書一邊侍候著兩個嬰兒入睡;牛廄裏,一個美貌的村婦正在給耕牛喂草;火房的門口一對老夫婦正在淘米、生火準備做飯……
“哦……,是李郞!”彩霞仙子認出那書生正是李厚實,她差點就要叫出聲來了。還好小玉反應及時,“噓”的一聲示意主子不要聲張。至此,彩霞仙子才意識到自己因為激動而差點驚動了這家子和睦安詳的氛圍了。
對於李翠娥的好運,彩霞仙子是既羨慕又妒忌,此時此刻在她腦海中,總存在著一種強烈的代入感:“要不是雷公步步緊逼,要不是美貌和心靈兩位仙子橫插一杆,要不是娘娘和呂老頭兒合夥算計奴家,那個正在喂耕牛的村婦應該是我彩霞仙子了,那兩個可愛的寶寶就是奴家的親骨肉了……”
彩霞仙子越想越覺得委屈,越發不甘心。傷心之極,她竟然啜泣起來了,這可把小玉姑娘嚇得夠愴,她趕快安慰主子:“姐姐,仙子有仙子的命,凡人有凡人之福,您就別再想不開了。你的哭聲如果驚動了他們,那定會破壞了這家子的幸福哦。”
“嗯,嗯,姐姐知道。隻是……”
“相公,明年開春是朝廷大開比之季,你也把詩書溫習了好幾遍了,是該出頭之日了。”村婦喂好耕牛之後,走出牛廄,正與她夫君說著話呢。
彩霞仙子很想知道她們談話的內容,就靜下心來聆聽,不再慘淒淒地念叨了。
“嗯,為夫也想著早日高第,衣錦還鄉啊!隻是爹娘年事已高,孩兒又在繈褓之中,為夫豈能忍心把重擔全壓在娘子的身上呢?”聽著李厚實這樣充滿柔情的話語,彩霞仙子像打翻了醋瓶子一樣,總覺得不是個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