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過一張廢紙。
第63章 不過一張廢紙。
兩人回去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 一進門，遊媽就趕緊把準備好的毛巾浴巾和睡衣塞到遊湉懷裏, 讓遊湉給霍文肖送去。
衛生間裏, 霍文肖正在洗手池邊站著，好像很糾結地在打量著她家的浴室。
遊湉就把衣服浴巾什麽的推到他懷裏說：“自己拿著。”
霍文肖有點委屈地看了看手裏的東西。
“睡衣是我爸的，毛巾浴巾都是剛才新買的……還有——”
遊湉擼起袖子, 挽起褲腿兒, 走到花灑下，給他調試好了水溫, “水龍頭別亂碰，我們家熱水器有點問題, 你亂碰它就會忽冷忽熱的，我現在給你調的溫度正好，一會兒你直接打開就行了。”
遊湉說完看著他無奈補充一句：“我們家就這個環境, 你湊合點吧。”
霍文肖剛才是覺得牆壁和地麵的瓷磚有點發黃了，所以一時間有點觸頭。
其實發黃不代表髒，遊湉家到處都幹幹淨淨的，就是因為東西都太舊了, 所以歲月的痕跡比較明顯。
他抖了抖遊爸的睡衣, 表情不自然地看向遊湉：“不然我穿你的睡衣吧。”
“我哪有你這麽大的號？”遊湉無語道——“放心吧, 這身衣服是新的, 我爸還沒穿過呢。”
霍文肖這才勉強答應了。
遊湉從她臥室提了一個小籃子過來, 裏麵有她自己的洗發水和沐浴乳什麽的, 遞給他，“架子上的東西是我爸媽的, 你要不願意用就用我的吧, 另外漱口杯你就用紙杯得了, 牙刷也是新的，牙膏用我的。”
遊湉自己的洗護用品是卡詩的，還是稍微比她爸媽的飄柔講究一點，霍文肖提著小籃子眨著長長的睫毛看著她。
“又怎麽啦？”
“我內褲在行李箱的灰色置物袋裏。”
遊湉：……
“我去給你拿。”
好不容易伺候完他，遊湉累倒在沙發上，覺得腿都直不起來了。
水聲響起，這時一家三口才真正坐在一起聊起家裏的事兒。
也不知怎麽，遊湉覺得挺抓馬的……她跟她爸媽坐在客廳裏聊天，霍文肖居然就站在她家的衛生間裏洗著澡？
遊爸剛剛提到了夢夢，這會兒二老都很傷心。
遊湉說：“我今天去看過姐了。”
遊媽點了點頭，握著她的手也沒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遊媽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感歎了一句，“小霍看著跟小蔣那孩子一樣大……”
遊湉嚇得差點把手裏正端著的杯子砸了。
在確定這聲不會傳到洗手間後，才小聲囑咐爸媽道：“爸媽，你們可千萬別在霍文肖麵前提蔣湛，聽見了沒？”
“我知道我知道。”遊媽還有什麽不知道的，“爸媽就是個累贅，這事兒啊，說出去也給你丟人。”
“我不是這意思。”遊湉頭都疼死了。
遊媽突然問道：“對了湉湉，你見過小霍父母了嗎？他家裏條件這麽好，知道咱們家的情況嗎？”
說著就聽遊爸自顧自地歎了口氣，“知不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一回事兒了。”
遊湉趕緊打斷爸媽：“我倆還沒到結婚這一步，你們可別再操心了，今天你們當著霍文肖的麵說了一天，倒讓他覺得我多恨嫁似的。”
“對對對，不說了不說了，不能讓人家覺得咱們閨女上趕著。”
“就是。”遊湉話音剛落，身後衛生間的門就打開了。
遊湉趕緊把他帶到自己房間。
霍文肖即使穿著她爸的睡衣，胳膊腿兒還是短了那麽一大截，遊湉看著挺滑稽的，忍不住笑了笑。
霍文肖一邊擦著頭發上的水，一邊打量著她的小屋，終於會心一笑，“你的房間還不錯。”
“這麽小，哪兒不錯了？”遊湉白他一眼，把他按在自己的梳妝台前，自己坐在一旁的小床上，準備給他擦點乳液什麽的護膚品。
霍文肖就淡淡說了一個字：“香。”
遊湉聽著就樂了。
其實他們家本來還有一間空房的，她姐姐原來的房間，隻不過自從她姐姐去後，那間房就誰也沒再住過了。
霍文肖也注意過那間緊閉的房門，心裏也猜到了一二，所以什麽也沒問。
洗完澡的霍文肖頭發都垂了在眼瞼，輕輕柔柔的，整個人看起來乖了好幾個度。
遊湉打量著他的膚色，跟雪似的，是那種晶瑩剔透的白，自己都快嫉妒死了。
她插上吹風機，站起來給他吹了吹頭發，霍文肖高大的身子坐在小巧的凳子上，乖乖地任她胡亂擺弄著他的頭發，透過梳妝鏡，他眯著眼睛看著身後的女人……
“好了，清爽。”
遊湉給他吹完頭發，拿了瓶健康水，倒滿了手裏的化妝棉，就要往他臉上貼。
霍文肖躲了一下，聞了聞這肥皂水的味道，問：“這是什麽？”
“給你補水用的。”
霍文肖聽了，不懷好意道：“給我那兒也補補水。”
遊湉說你去死吧。
說完使勁拍了拍他的臉，拍完扭頭就走了。
霍文肖住在她的房間，她和她媽住在原本爸媽住的大臥室，她爸就隻能悲催地睡在沙發上。
遊湉好久沒回來，突然又換了屋子，自然而然就失眠了。
十二點的時候，她還在刷著朋友圈，突然想起了什麽，馬上給蔣湛發了條信息過去。
“你今天來看我姐了？”
蔣湛今晚在酒吧喝得很醉，自然沒有回複她的信息。
快睡著的時候，遊湉還莫名其妙地轉發了一篇NG的公眾號文章，可能是看到同事們和主任都分享了……她也下意識就分享了。
隻不過文章剛發出去沒一分鍾，霍文肖就給她點了個讚。
隨後信息就跟了進來。
“還沒睡？”
“這就要睡了。”遊湉皺了皺眉，問他：“你怎麽也沒睡？”
又坐飛機又開車的，都累了一天了，遊湉以為他得沾枕頭就著呢。
很快霍文肖就回：“我睡不著。”
又一條：“你爸打呼嚕。”
確實，她爸是有打呼的毛病，而且她的房間還挨著客廳。
遊湉想了想說：“我梳妝台下麵左數第一個格子裏有耳塞，你戴上就好了。”
“找不到。”
“就在左數第一個格子裏，怎麽會找不到？”
“真的找不到。”
遊湉無語了，霍文肖的信息立刻又發了過來：“你過來給我找。”
遊湉真是沒脾氣了，小心翼翼下了床，幸好沒把她媽吵醒。
霍文肖的門早就給她打開了。
遊湉一進門，霍文肖直接就把房門反鎖了。
遊湉也沒管他，走到梳妝台前拉開抽屜，抓著裏麵的耳塞就扔到枕頭上。
“這不就在這兒呢！”
即使是氣得要死，也刻意把聲音壓得低低的。
霍文肖理直氣壯地說：“確實沒找到。”
“你瞎。”遊湉轉身就要走，被霍文肖一把抱住按倒。
遊湉掙紮了幾下，小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你要瘋了。”
“是，想'幹'你想瘋了。”霍文肖說著也不知從哪裏摸出個，放在嘴邊拿牙一咬，跟著就撕開了。
他往遊湉手上攆，“給我戴。”
遊湉真的覺得他瘋了，“這是我們家，我爸就在外麵呢！”
“你爸呼嚕打得很沉，不會聽見的……快，我受不了了。”
遊湉看出霍文肖今天是不做誓不罷休的意思，終於認命了，豁出去陪他做了一次。
……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她家的原因刺激了他，總之霍文肖今天格外地不是人。
遊湉久久沒有回過神兒來。
完事兒以後，霍文肖還不讓她走，“別走了，就在這兒睡。”
遊湉大驚：“那怎麽行？被我爸媽發現就完蛋了。”
霍文肖不理解：“和男朋友睡在一起，有什麽不可以？”
“廢話。”遊湉從他懷裏坐了起來，黑燈瞎火的，倆眼珠子像點了燈似的。
“我爸媽可沒咱們這麽開放，在他們眼裏，沒結婚就是不能睡在一起。而且……”
“而且什麽？”霍文肖裸著上半身，一隻手墊在腦後，側著身子看著她說。
“而且依著我們當地的風俗，我既然把你領回家那就代表要和你結婚的。”
遊湉也不想忍著了，幹脆就都說了出來。
雖然她知道霍文肖是不可能娶她的，她也不敢有那種非分之想，但是既然話題說到這兒，也就不想再憋著了。
遊湉見霍文肖沒說話，一瞬間真的有些失落，忍不住又嘟囔一句。
“其實把你帶回來我已經後悔了。”
說完她就抱著雙膝不言語了。
過了一會兒，霍文肖的手輕輕捏著她的腳趾，淡漠地來了一句，“結婚有什麽好的？不過一張廢紙而已。”
遊湉笑死了。
她很無語地嗬了一聲，“一張紙你不也得跟別人扯？”
霍文肖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黑暗中，他好像在觀察著她的反應，過了一會兒，遊湉就聽到他似乎有些疑惑地問自己，“你想跟我結婚？”
“我沒有。”
遊湉心裏突然特別不是滋味的，就是那種酸酸漲漲的感覺，嗓子突然就啞了，她故意躲開了霍文肖的視線。
“不過我話得跟你說在前頭，你確定好了相親對象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我不會做小三的。”
霍文肖的聲音也冷了不少：“一張破紙真的就那麽重要嗎？我就算和別人領了證，也不會跟她發生關係。”
“你跟別人領了證，那你們倆就是夫妻關係，你們之間的關係就得受法律保護，跟你們倆之間有沒有性'行為沒有關係，我再跟你不清不楚就是不道德的，難道你還想婚後包養我？”
霍文肖頭疼地坐了起來，低聲說道：“以後再說。”
遊湉趕緊道：“別以後再說，這個問題以後沒得說。霍文肖，你不覺得你太渣了嗎？你就算不考慮我，那跟你結婚的妻子，你把人家當成什麽了？如果隻是你所謂的那種婚姻，沒有□□關係，你覺得對那個女人公平嗎？你可以外麵養著我瀉火，那別人呢？如果你想要絕對公平，那你就捫心想想，你接受得了你未來的妻子將來也在外麵養個男人嗎？這樣的婚姻真的是你想要的？”
遊湉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這麽能說，隻是覺得腦子要爆炸了似的，怎麽控製也控製不住自己。
霍文肖一直盯著她看，臉上毫無半分顏色，倒是喉結突然上下翻滾了兩下，不過還是沒有開口。
遊湉被他看得發毛，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麽，就覺得他的目光有時候越是冷靜，就越是駭人。
遊湉背過身準備下床。
“你也看到我爸媽了，他們其實都希望我快點結婚。我們這種普通家庭，不可能永遠不結婚的，更別提去給別人當小三了，別說我爸媽會被戳脊梁骨，就是我們家那些親戚，也不會給我好臉色看的，搞不好就會和我們家老死不相往來。”
遊湉低頭穿著拖鞋，聽霍文肖在她身後冷冰冰地來了一句：“你們家那些窮親戚也沒有交往的必要。”
她輕笑一聲，站起來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