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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占有欲

  第86章 占有欲


    一進門, 霍文肖就接了個電話。


    遊湉看他迅速切換成了英文,猜測應該是總部那邊打來的。


    霍文肖抬了抬下巴, 示意遊湉, 遊湉知道這是要她服侍他脫衣服。


    她把包放在一邊,抬起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跟個乖巧的小媳婦兒似的, 先是給他脫下了西服外套, 掛在身後,霍文肖打著電話, 微抬著胳膊,眼神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讓遊湉繼續。


    遊湉把他的領帶抽出來,襯衫的扣子一粒粒解開,皮帶鬆了鬆, 襯衫下擺抽出來,小手還故意在他的腹肌摸了摸。


    她忽然靈光一閃,正要發壞的時候,就被霍文肖扯著胳膊撥到了一邊。


    其實力氣也不大。


    但遊湉還是氣呼呼地用嘴型控訴他:“你竟然敢推我!”


    “Yeh , you are right.”霍文肖瞪了她一眼, 打著電話走向了陽台。


    遊湉好氣:狗男人!


    霍文肖這通電話打得很久, 而且他的表情也真的是很嚴肅, 遊湉看他一副擰著眉頭的樣子, 也就不敢再調戲他了。


    她脫了衣服後, 抓著手裏的絲綢睡裙朝陽台那邊揚了揚,意思是告訴他自己先去洗了。


    霍文肖一邊打著電話, 一邊朝她點了點頭。


    遊湉進了洗手間也沒鎖門, 想著一會兒他準得進來搗亂, 幹脆就先把浴缸裏的熱水放好,還加了點她新買的薰衣草精華。


    不過她卻懶得泡澡,站在花灑下就把澡洗完了。


    霍文肖半天都沒進來。


    遊湉吹頭發的時候,也是無意間一瞥,發現了洗手台上的一瓶陌生的女士身體乳。


    在她的那堆花花綠綠的護膚品裏,其實是非常不打眼的。


    遊湉之所以注意到,完全是因為這個牌子的身體乳太貴了,貴到哪怕刷的是霍文肖的卡,她都舍不得買的那種。


    而且她的護膚品雖然多,可是對每一瓶都是非常清楚的,她一眼就可以肯定,這瓶身體乳絕對不是她的東西。


    她關掉吹風機,努力壓抑著就要衝破胸膛的劇烈心跳,手指僵硬地把那個瓶子拿到了眼前。


    ……


    霍文肖掛了電話,看了眼衛生間的方向。


    也不知怎麽,那邊突然就沒了聲音。


    他劃開手機看了眼通話時間,整整四十分鍾。


    她洗澡洗了四十分鍾,還沒有出來?

    霍文肖把手機扔在一邊,摘了手表,把敞開的襯衣一脫,一手抽著皮帶向衛生間走去。


    門沒鎖,也沒有水聲。


    霍文肖剛走進來,就看到遊湉光著身子蜷縮在浴室一角,抱著雙膝,眼神垂直盯著地板。


    發絲還濕淋淋的,也沒有吹幹,一縷一縷地黏在臉頰兩側。


    身上也都是水。


    “湉湉?”


    霍文肖向前走了兩步,卻聽遊湉冷冷地傳來一句——“不要過來。”


    他的腳步頓了頓。


    遊湉抱著肩膀,冷靜了一會兒,抬起頭問道:“你們做'愛了?”


    霍文肖看著她滿臉的淚痕,瞬間皺緊了眉頭。


    “沒有。”


    遊湉冷笑一聲:“你看,我都還沒有說和誰,你就急著否認了。”


    “和誰都沒有。”


    霍文肖冷著臉,直接走上前架著她的兩隻胳膊把她提了起來。


    “起來,地上涼。”


    遊湉也沒掙紮,反而一直涼涼地勾著唇角,像個斷了線的破爛布偶,被霍文肖按在懷裏,濕漉漉的發絲黏在他的胸膛,水漬淚痕一片泥濘。


    她慢慢揚起頭來,眼神充滿恨意。


    “你說過,你不會再騙我的。”


    “我沒騙你。”霍文肖扯過一旁架子上的浴巾,裹住她的身子,她應該是凍了很久了,皮膚好涼好涼,而且一直在不由自主的發抖。


    霍文肖給她裹好身子,抱緊了她,隨後扯過一條毛巾,慢慢地擦拭著她的長發。


    遊湉忽然攥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地問他:“那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麽浴室裏會出現其他女人的東西?”


    霍文肖的動作頓了頓,他沒有說話。


    “我問你呢?”遊湉突然推開他,後退兩步,眼神像個帶刺的鉤子。


    狠狠地在霍文肖的心口挖了一下。


    “無言以對了是嗎?”她轉身拿起洗手台上的那瓶沐浴乳,毫不留情地摔在他的腳邊。


    “你自己看。”


    霍文肖低頭掃了一眼。


    他不知道這是誰的,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除了她的還能是誰的?


    他平時,也不會注意這些。


    但是,看到遊湉此刻歇斯底裏的樣子,霍文肖大概也明白了什麽。


    這個,應該是周曉晚忘記帶走的。


    他頭痛地解釋:“那天她衣服濕了,想借浴室洗個澡,所以——”


    “所以你就把我們的浴室借給她了?”


    霍文肖沉默地看著她。


    遊湉“哈”地一聲笑了出來。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眼淚蜿蜿蜒蜒地往下落。


    “怎麽不說話了?我問你呢,所以你把我們的浴室借給她了,是不是?”


    她一直重複著這句話,整個人變得越來越激動。


    霍文肖看著她不停地大喘,哭得紅彤彤的一張小臉,眼淚鼻涕止不住地往下咽。


    他皺著眉頭,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


    遊湉在他懷中掙紮著,歇斯底裏地衝他大喊:“你讓她用了我們的浴室,是不是?是不是!你說話啊!”


    霍文肖用力攥著她的手,不讓她再去揪扯自己的頭發,可是遊湉掙紮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她不停地質問他,嗓子都快喊破了,喉嚨全是鐵鏽味兒,霍文肖隻好說了一個“是”。


    遊湉終於聽到了心中的答案:“你居然讓別的女人用了我們的浴室,哈哈,這真的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了!”


    他緊緊摟著她,把嘴唇貼進她的耳蝸裏:“我確實,讓她用了這間浴室,不過也僅此而已。”


    遊湉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


    “你們孤男寡女,在一個房間,她脫光了,然後,然後你們隻是‘僅此而已’?你真當我是傻子啊……”


    霍文肖的小腿被她猛地一踹,抬腿就要往門外衝,他顧不得疼痛,伸手就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放開我!”遊湉用胳膊肘拚命地撞擊著他的胸口,好大好大的力氣。


    “這裏太髒了,真的太髒了!”


    霍文肖咬牙打橫將她抱出了衛生間。


    但還沒走到臥室,就被她掙脫開了。


    遊湉忽然對著他的小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不止咬出了血印,甚至連血珠都瞬間湧了出來。


    但是霍文肖還是沒有撒手,他掐著她的腰,兩個人在客廳的地毯上糾纏在一起。


    遊湉滿嘴的鹹腥,她的四肢不停地踢打著身上的那個男人,嘴裏含含糊糊地嚷著什麽。


    “我嫌髒,我真的嫌髒……”


    霍文肖從沒見過這樣的遊湉,這簡直比任何時候都要他的命。


    他半跪在地毯上,圈著她的腰,一手忍不住摸上她的小臉,冰冰涼涼的,全是淚。


    “阿姨已經清洗過了,不會髒的。”


    遊湉已經無力掙紮,她坐在地毯上,攤倒在他的懷中,隻是冷笑著流著洶湧的眼淚。


    她的身子在劇烈的顫抖。


    霍文肖彎著腰,俯下身子,緊緊地抓著她的肩膀,用力地抱著她。


    遊湉在他懷裏,絕望而無力地低訴:“我隻要一想要她曾經出現在我們的浴室,赤身裸體裏踩著我們的地墊,撫摸著我們的花灑……甚至用了我們的浴缸……我隻要一想到那些畫麵,我就惡心得想吐。”


    她說了那麽多個“我們”,每一個,都像一把刀子,狠狠紮進他的心髒。


    霍文肖把遊湉的頭小心翼翼地按在自己的小腹,雙手顫抖地安撫著她。


    “我馬上找人重新裝修一遍浴室。”


    他又搖了搖頭:“或者幹脆我們直接換個房子。”


    他的腦海裏迅速過濾著他在榕城的那些房產,有的是簡裝,有的是精裝,他在搜索著最好的那一處,離NG最近的,可以馬上就搬過去的……


    遊湉已經冷靜了下來,她從霍文肖的懷裏探出身,表情冷漠地站了起來。


    她起身的時候,有一點沒站穩,被他扶了一下,也麵無表情地把手抽開了。


    霍文肖看著她走進臥室,不一會兒,她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徑直走到了玄關處。


    她的發絲還是濕的。


    霍文肖擋在門前,幹澀的嗓音拉扯出她的名字。


    “湉湉。”


    遊湉已經穿好了鞋,提上了包。


    她眼神冰冷地看著他:“讓開。”


    “別走,行嗎?”


    兩個人沉默地對峙著,過了一會兒,遊湉轉身走向了客房。


    霍文肖看著女人決絕的背影,直到她把手放在了冰涼的門環上,才輕輕頓了一下。


    遊湉回過頭,喊了他一聲。


    “霍文肖。”


    確定他在聽後,她微微地歎了口氣。


    嗓音冷靜得可怕。


    “其實,我相信你們什麽都沒有做……但是,這不代表我不會受到傷害。


    我真的,從來沒有這麽心痛過,從來沒有。


    我確實也沒想到,戀愛中的女人可以變得這麽敏感,這麽不可理喻,真的,我也挺意外的。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談戀愛。


    難過是真的,失望……也是真的,所以,我確實受到了傷害。


    是你給了她傷害我的機會,

    是你傷害了我。”


    遊湉說完,就進了客房,“哢嚓”一聲,反鎖了房門。


    這一夜,他們誰都沒有睡著。


    霍文肖怕她半夜悄悄離開,所以一直在沙發上坐著,煙抽了大半夜,眼神一直盯著客房的房門。


    遊湉躺在客房冰冷的床上,大腦一片空白。


    本來大哭過後的眼皮特別沉重,精神也很疲憊,隻是聽著客廳不斷傳來的咳嗽聲,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她也知道,自己越是這樣,就越是把他往周曉晚的身邊踢。


    這一夜,她想了很多很多。


    明明知道這就是周曉晚的圈套,自己卻還是控製不住地往坑裏跳。


    明明已經鬥誌滿滿地做好了“吃定他”的計劃,卻恍然發現,自己其實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那塊料……


    說到底,她隻是一個戀愛中的普通人,會吃醋會嫉妒甚至會為了莫名其妙的占有欲而崩潰發狂。


    因為她早已陷入了愛情的泥沼,所以根本做不到那麽灑脫理智。


    ……


    五點多鍾的時候,遊湉就起來了,她渾身酸痛,胳膊用力抬才勉強能抬起來。


    外麵還是漆黑一片,客廳已經沒有了聲音。


    遊湉小心翼翼地打開門,走到客廳,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


    霍文肖靠在沙發上,滿頭大汗,像是睡著了,他的麵前,滿地零亂的煙頭,茶幾上還有幾個東倒西歪的藥瓶,裏麵的藥片灑了一桌子。


    她不知道昨天霍文肖是不是發病了,但很顯然,他把能吃的藥都吃了。


    她此刻的心情非常複雜,痛苦地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伸出了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還好,沒有發燒。


    隻是抹下了一把汗。


    霍文肖睡得很沉,遊湉覺得應該是藥物的因素。


    她歎了口氣,還是把客廳稍微收拾了一下,最後拿了條毛毯扔在了他身上。


    快六點的時候,她躡手躡腳地退到玄關,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等門鎖的聲音一響,陷在沙發裏的男人慢慢地蜷縮起了食指,輕輕地抹掉了滑落在下頜線的濕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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