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你要我做的……(二更)
這個時候,唐景年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他頭上遮著毛巾,一邊擦一遍問道:「誰的電話?」
凌雪薇立即笑著搖搖頭,「沒有啊。沒有電話……」
唐景年看了看她,凌雪薇恍了一下視線,笑笑:「景年,我剛剛定了一家山頂的餐廳,今天我們去那邊吧?」
唐景年只是「嗯」了一聲。
其實他知道她在說謊,可是他並沒有太在意,是誰此時此刻,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因為他根本沒有想過蘇淼會打電話給他候。
他側頭看了看窗外,快傍晚了。
這時候,她應該走了吧……
呵,其實這是遲早的事,她遲早會離開,現在只是把結果結果了而已。
一縷夕陽的餘暉在窗戶玻璃上折射出一道光暈,輕柔的灑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反手,陽光落在他的手掌心中。
他握緊了拳頭,就像是握緊了那一縷陽光一般。
他的嘴角,微微的揚起一抹淺笑。
斂眸,他只是無奈的笑了笑……
他沒有資格去強求她做任何事,或許這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一個女人曾經近在咫尺,可是直到失去后他才發現,原來她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佔據了他心臟的每一個角落……
「景年,你說好不好?」凌雪薇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回頭,「嗯?什麼?」他根本沒有聽到凌雪薇在說什麼。
凌雪薇滿目期待的看著他,但唐景年的心不在焉還是刺痛了她的心,笑容在她的臉上僵了一下,但還是笑著道:「我是說,今晚我的電影首映,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唐景年點了點頭,「嗯,好。」
……
機場——
「各位旅客請注意,16點29分飛往希臘G5432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請還未登機的旅客請儘快從3號門登機。」
……
「各位旅客,17時02分飛往芝加哥Z532343航班開始檢票……」
……
「……18點39分,飛往倫敦的額……」
……
華子暘坐在候機大廳內,每飛走一般航班就扔掉一張機票,他從凌晨就開始在這裡等著了。
他很平靜的站在窗口那邊,微微側頭,點了一支煙,淡淡的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迷了他的眼睛,他微微的眯了眯……
又一架飛機緩緩而起……可是蘇淼還是沒有來。
手中的機票一張一張的變少,天,也越來越暗了。
他閉了閉眼睛,暗暗的深呼吸了一下……
十點,十一點……十二點……
華子暘垂眸,看著手中今天最後一班飛往英國倫敦的機票。
可是最後,她還是沒有來。
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煙按滅了,再看了看手中那張機票,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你終究還是沒有來啊……」
其實那天蘇淼突然找他,他就似乎一直有這樣的預感,預感,他或許會失去她,她就好像在和他做最後的了斷一般,她毫不吝嗇的沖著他笑,好像是在讓他記住那一刻……
她笑得好燦爛,好天真,就像是墜落人間的天使一般……
他們做了很多情侶會做的所有的事,讓他甚至有這樣的錯覺,他們是真的熱戀中的情侶一般,讓他一時間忘記了一切。
可是最後,她的句「再見」卻又似乎預示了今天的結果……
他無力的將機票塞進了身側的垃圾桶里,手中輕輕的劃過,轉身,頭也不回的向出口方向走去……
他早該知道,她是不會來了,可是,他還是等到了最後一刻。
人這一生,都會一件永遠不後悔卻又衝動的事,他做了,他願意為她放棄一切,什麼都不要了,只要她一個人……
可是最後也她,將他無情的拉回了現實。
她要和他徹底做個了結了吧。
或許是吧,不然哪天,她怎麼會笑得那麼單純,像個孩子一般。
其實,他心裡沒有一點怨恨。
或許有人都沒有資格去責怪一個無辜的她。
是該放手,不要為難她了,是不是,是不是呢?如果這是你要我做的……
……
就在他走遠以後,蘇淼靜靜的走到了他站了一天的地方,蹲下身,撿起了那張從垃圾桶口掉出來的機票。
眼淚,再也無法抑制洶湧而出……
她緊緊的攥在了手中,蹲在那裡,雙手抱住自己的雙膝……無法抑制的失聲痛哭……
她多想跟他一走了之,可是她不能,她沒有那個權利,她沒有資格……
她就像是折斷了翅膀的天使,掉進了這個世界,卻沒有辦法回
去了。
「華子暘,華子暘……對不起,對不起……華子暘……為什麼是我們,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嫁給你,為什麼……」她一遍遍的問,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安靜的機場,昏暗的角落,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
凌晨兩點,蘇淼輕輕的推開了那扇沉重的大門。
她打開了客廳的燈,一眼就看見喝得爛醉的躺在沙發上的唐景年。
他沒有去凌雪薇那邊過夜,陪她看完首映,最後還是自己一個人回了這棟宅子……
蘇淼走了過去,茶几上,放了好幾個空的紅酒瓶。
她走過去,推了推了他,「唐景年,醒醒,醒醒,怎麼喝這麼多酒,喂……」
唐景年煩躁的皺了皺眉,微微的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見她,不禁苦笑一聲,喃喃道:「她走了,不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想把她留下來,可是我沒有資格,我只有看著她走……呵呵……這就是報應吧,當初是我把把推給別人的,現在後悔了,可是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報應,這就是報應,莫名其妙愛上了一個深惡痛絕的女人,你說,是不是報應啊……」
蘇淼看著他,淚水怎麼都不受控制的往外洶湧而出,她仰起頭,努力的想要收起洶湧而出的眼淚。
她上前抓起桌上的一杯涼水直接就潑在了他的臉上……「唐景年,你有什麼資格愛我!都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你,我就不會認識他,就不會愛上他,就是因為你,都你的錯!」
唐景年一驚,立即反應過來,他恍惚的坐起來,定了定神,看著面前淚流滿面的蘇淼,「蘇淼?!真,真的是你?」
蘇淼後退的兩步,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失聲痛哭,淚水從她的指縫間一滴一滴的垂落下來。
唐景年看著她這個樣子無措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是該開心嗎?她終究還是沒走。
可是看著她痛不欲生的哭著,心卻又跟著糾著的疼。
「蘇淼……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上前,想要去擁抱她,可是他不敢去碰她。
「我走不了,我不能跟他走,我不能毀了他,不能害他……唐景年,我恨你,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都是你們自私!我走不了,我沒有地方去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沒有都沒有了……」唐景年上前,將她一把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你放開我!唐景年!你有什麼什麼資格說愛我!」蘇淼使勁的掙扎著將他推開……
可是唐景年仍憑她怎麼掙扎,卻還是用力的想要給她擁抱。
他不知道這一刻,他能做什麼,他還能去做什麼……
「你放開我!你放開!」蘇淼突然用力講他推開,抬手就結結實實的甩了他一巴掌!
「唐景年!我恨你!我不能跟他走……我什麼都沒有了……沒有都沒有了!你有什麼資格!你有什麼資格!」
唐景年看著她,「是,都因為我!都是因為我!來,你覺得這樣會讓你心裡舒服一點,繼續打!使勁打!除了能做這些我不知道能做什麼了!對不起!對不起……」
蘇淼甩開他的手,轉身想要離開,可是腳下一絆,她摔在了地上。
唐景年立即上前,「你怎麼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藉機發泄一下吧,她哭得越加的傷心……
唐景年一把將她緊緊的抱進懷中……
「別怕,別怕,我知道我代替不了什麼,但是我會儘力去彌補的,對不起……對不起……」唐景年越加緊的抱住了她……
……
第二天,蘇淼就開始發高燒了……
她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手背上還吊著點滴。
她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只是想動卻又動不了,只覺得田園地磚的。
「你醒了?」房門被推開,唐景年正端著一碗熱粥,一邊吹一邊走了過來,「你發高燒了,醫生剛剛走。陳媽煮了一點粥,要不要喝一點?」
蘇淼看著他,再看看窗外,「下,下雨了?」
她的聲音嘶啞的不像樣子,說話都困難。
天看著很昏暗,外面的雨下得很大,雨水拍打著窗戶玻璃,雨水最後形成一條條水痕……
「嗯,是啊。昨天就開始下了,下了一天一夜了。」唐景年替她拿了兩個靠墊,而後補充了一句:「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哦……是嘛。」她呢喃了一聲。
「餓了吧,吃點東西?」唐景年端著碗又吹吹,確定已經不燙了。
蘇淼看著他,沉默了一I會兒后道:「唐景年。」
「嗯?」他抬眸看著她,「怎麼了?」
蘇淼搖了搖頭,道:「放著我自己來吧。」
「哦,好。」唐景年點了點頭,而後將
碗放在了一旁的床頭柜上。
「小心燙。」
蘇淼緊接著道:「唐景年,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們的婚姻還有半年,我不走,可是我也不會留下。」
「沒關係。」唐景年看著她,「我不會阻止你做任何決定,我也絕不會幹涉你心裡愛著誰,如果你絕對你沒有地方可去就留在這裡,總好過你在外面漂泊。我不知道我還能為你做什麼,我儘力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儘力。所以,你不要管我是不是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你別管我,為我做什麼都是值得的,就像,就像是你為華子暘做的,不計後果,不計回報。」
蘇淼搖搖頭,「我們不一樣,唐景年,別浪費時間。我不需要你的補償,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知道。但是我願意,說了別管我。」唐景年笑笑,而後從抽屜里拿出葯,然後又倒了一杯水,「吃點東西,然後把感冒藥吃了,吃完繼續睡,好不好?」
「你不用管我了。」
唐景年卻笑著又端端正正的坐在了那兒,「我不管你誰管你?你再不自己吃我可要要喂你了。」
蘇淼無奈,自己端著碗,吃了兩口。
感冒了,味覺完全失靈了,根本吃不出味道,隨便吃了點,吃了點葯。
她看著唐景年手裡又捧著一本書,問道:「你似乎很喜歡看書。」
「無聊隨便看的。」
「什麼書?」蘇淼捧著杯子問道。
唐景年看了看書的封面,「福爾摩斯。」
蘇淼道:「反正我也睡不著,你給我讀吧?」
唐景年點了點頭,「好,我從頭給你讀吧……」
***首發:紅袖添香**作者:糖雅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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