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掩飾了剛剛的失態
「高霸!是你!」
「你若要怪,便怪松義吧,是他叫我這樣做的。」
大哥最後,留下了這樣一句話,看向薛鴻生的目光,帶了一些愧疚在裡面,很快,他便帶著他的兄弟離開了這裡。
薛鴻生看著他們的背影,什麼都沒有再多說,轉身,沖著那赤焰蛟便是一道仙劍,仙劍之中的戾氣全部發了出來,然後帶著高義,從另一個方向遊了過去。
高義很快便開始意識不清,他嘴裡吐著胡話,一時喊著他未婚妻的名字,一時又開始念道他的師父。
這個人看起來真的如此簡單,彷彿在他的夢中,除了他的未婚妻,就只剩下他的師父了。
當薛鴻生將他帶到遠離水潭的位置的時候,他已經精疲力盡,分出一縷靈力,放到了高義的身體中,卻發現,高義體內很熱,像火焰一樣,但是靈力卻都像是凍結了絲毫調動不起來,就連薛鴻生分出來,到高義體內的那些靈力,都開始有了凍結的跡象。
這樣的情況讓薛鴻生十分苦惱,畢竟,他從來沒有學過醫術,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是始料不及。
他乾脆平躺在草地上,皺著眉,心裡默念:「墨軒,墨軒!」
其實那次墨軒劈山,不僅僅只有墨軒和外面的人見到了那些藍色的漣漪,薛鴻生也見到了,當那些漣漪從他的身體之中,準確來說,應該是從他頭上的藍色髮帶之中冒出來的時候,他也是大吃了一驚。
可是面對墨軒,他並沒有點破。
正如他所料,從他髮帶之上,藍色的漣漪冒了出來,但是也不如他所料,那些藍色的漣漪冒到了他旁邊的一塊石頭上之後,漣漪便消失了。
薛鴻生看著那塊石頭,嘴裡靜靜吐出了兩個字:「墨軒!」
墨軒聽到了聲音,便從那塊石頭後面走了出來。
長發如墨,白衣似雪,嘴角輕輕地彎起,桃花眼笑意滿滿。
他就是皎如月光,潔如白雲,談笑之間,一招可殺千人不眨眼的墨軒。
「你發現我了。」
「你來了。」
墨軒和薛鴻生同時出聲,之後,墨軒笑出了聲兒,薛鴻生則是不屑的翻了一個大白眼。
沖著墨軒伸出了手,墨軒上前,拉住了薛鴻生的手,薛鴻生一用力,墨軒整個兒倒在了他的身邊。
看著薛鴻生疲憊的模樣,他心疼地皺了眉,將自己的一股仙氣分到了薛鴻生的身體之中,為他調理身體。
薛鴻生道:「這次的事情又跟你有關係吧。」
墨軒一愣,收回了給薛鴻生調理的仙氣,有些惱怒,質問道:「你又賴在我的身上,還說當不成情人就當兄弟,這就是你對待兄弟的態度嗎?不管什麼時候,第一時間不相信兄弟的為人和兄弟說的任何話。」
薛鴻生側眼看了看,墨軒的臉頰已經氣紅了,可是他的眼底確實有一份欣喜。
墨軒不至於會這點小情緒都掩飾不住,他的欣喜想必是來自於跟薛鴻生可以單獨相處,可是面對這份欣喜,薛鴻生只覺得自己的心有點痛。
「第一,你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你必定是跟蹤了我們,你既然跟蹤了我們,必定是看到了我們遇到危險,可是你看到了我們遇到危險卻不過來幫我們,這不是平時的你,如此一來便說明,你是在等待機會,第二,墨軒你不是跟齊義在一起嗎?但是松義獨自來找我們,必定是有陰謀,他怎麼會放棄一個巴結你的機會,第三,你今天刻意打扮了,肯定是早就計劃來見我,你甚至還換了一身衣服。」
墨軒聽到薛鴻生的分析,一下子笑出了聲,道:「第一,憑什麼你遇到危險我就必須去救你,你我剛剛吵了一架,你一有危險,我就去救你,我怎麼那麼賤,第二,我既然來跟著你,那齊義必定是惱怒了,他派松義來找你的麻煩,這也不能證明是我的陰謀啊,第三,我每天換一身衣服,我每天都是風華絕代,可是我足足有十年未見你,難道這十年我每天見的人,都是我喜歡的?還有,薛鴻生,我聽夠了你對我的不信任,難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那種為了功名利祿,什麼都可以犧牲的人嗎?」
「對,你本來就是,墨軒,那年我靈根被廢那晚,什麼事我都記得,別以為你隨便打個馬虎眼就能過去。」
墨軒一愣,問道:「你難道還在抱怨我對你見死不救?或者是救你救晚了?可是我當時也只是一個小孩,也不敢保證能打敗他們,所以我就……」
「墨軒,閉嘴!」薛鴻生喝到,他看起來很是生氣,從地上坐了起來,騎到了墨軒的身上,對著墨軒那張絕美的臉掄起了拳頭,卻沒有砸上去。
「你還敢說,我什麼都看見了,我看到你躲在那裡,我看到你冷眼看我被人廢了靈根,我看到你最後對我射出銀針,我看到你眼底的那絲殺意,那天晚上你根本就不是想要救我,你根本就是要殺了我,你怕我最後忍受不住他們的折磨,將你的下落說出來,只是華芝將我的身體移動了一下,我這才躲過了你的銀針,要說咱們倆誰比較賤一點,那是我賤,明明知道你是這樣一個人,還喜歡著你,還願意跟你睡覺,甚至每天還期待著跟你再睡一次,我他媽的才是賤,明明為了你受了那樣的罪,到最後還可能被你殺了,我卻在十年前,咱們剛剛見面的時候,也期待著和你在一起,要不是你對我的父母見死不救,我可能還在做著你已經變了的夢吧。」
墨軒倒吸了一口氣,他漸漸回憶起了那一晚,還有那一晚心頭的震撼。
薛鴻生,這個名字是打他剛進仙山就聽到的名字,每個人在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都帶著一絲艷羨。
意氣風發,少年得志,為人正直,善良,一個完完全全站在陽光下面的人,今後哪怕長大了,也不會沾染上一點陰暗。
當他得知自己原來是跟薛鴻生在一個房間的時候,心裡只想著要撕開對方的偽面具,讓對方再也不能站在陽光底下。
就像他一樣,曾經也是意氣風發的少年,而現在家道中落,除了墨叔,再也沒有人會保護他,整個人都沉浸在黑暗的潮水之中,他要他也變成這樣。
可是,那個人很照顧自己,那個人會為了自己去跟別人打架,那個人會給自己帶好吃,那個人會勾肩搭背,把自己當成是兄弟。
當時的薛鴻生,和現在的薛鴻生,好似完全不是一個人,當時那個人一口一個老子,一口一個他大爺,不會像現在的薛鴻生,在每個人面前裝斯文,裝文雅,那具之比普通凡人好一點的身體,那具卧病在床將近十年的身體。
他當時其實是喜歡喝薛鴻生住在一起的,可是他卻從來不顯露,因為他怕,如果他相信這個人,將來有一天,被這個人出賣的時候,他會失去所有生存下去的*。
直到那一夜,看著被□□,被虐待,直到靈根被廢,直到四肢將要被廢掉,他拿起了銀針的手,居然在顫抖。
那個人的眼睛已經看到了自己,那個人的眼神有些模糊,那個人在忍受著他感受不到的痛苦。
雖然他當時也不過才六七歲,可是他的銀針已經練了好久好久,從拿起銀針的那一刻,他的手從來就沒有抖過,他也不是沒有殺過人,他的家族被人滅了的那一天,他和墨叔為了突出重圍,他不知道殺過多少人。
他其實已經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了,哪怕是墨叔和他在逃亡的時候,他也是每天每天不敢睡覺,生怕這個從小照顧自己照顧到大的墨叔會忽然殺了自己。
那一夜,當他對著薛鴻生比劃銀針的時候,他對自己發誓,如果眼前的這個孩子可以活下來,他便要跟他永遠在一起,視對方為伴侶,這一生只讓他牽制。
後來,墨叔也說,薛鴻生可能就是墨軒唯一的人性了,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薛鴻生,墨軒可能會獨自修鍊到一定程度,成為一個殺人的機器,沒有任何溫情可言。
從回憶之中醒了過來,墨軒的眼圈有些紅。
一直看著墨軒的薛鴻生也有點懵,他沒想到墨軒會……哭。
從墨軒的身上下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問道:「你怎麼了?」
墨軒忽然笑了,掩飾了剛剛的失態:「你說的沒錯,不過有一點你沒說對,那就是我其實不是自己過來跟著你的,對抗赤焰蛟,哪怕你們失敗,你的那把仙劍也會自動護主,保護你離開水底,我只是看到了齊義叫松義給你們下藥,讓你們統統死在潭底,所以我才來的,而且咬了那個偷兒的赤焰蛇,其實是因為松義先在潭水裡面撒了一種藥粉,讓赤焰蛟感覺危險,這才分散除了赤焰蛇,咬了偷兒,你們也算是幸運,你們試探了幾個潭水,那個松義就撒了幾個潭水的藥粉,只有那一個譚裡面有赤焰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