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崩文040%
第40章 崩文040%
“……”
林颯颯想罵人。
茫茫雪域一眼望不到邊際, 四周除了樹就是連綿不斷的雪山,蒼白幽寒, 這裏連個鳥影都看不到。
哦……還是不要有鳥影了。
想起剛剛發生的驚險, 林颯颯踩在樹枝上踮腳四處察看,哪怕已經站的很高,她也依舊尋不到熟悉的蹤跡, 這是一處完全陌生的雪山, 想來已經出了洛城地界。
“嘖,果然靠人不如靠已。”林颯颯放棄尋找回去的路,拎著裙擺輕盈跳下高樹。
樹枝晃動, 積雪簌簌掉落一地。
在樹下, 封啟背倚樹身正盤膝調息,俊美的麵容因受傷稍顯蒼白, 他雙眸緊閉抿著唇瓣,因痛楚眼睫上下翕動,看起來脆弱又可憐。
林颯颯輕輕拍去肩膀上的落雪, 見他還沒蘇醒, 便幾步走近蹲在他麵前, 托腮凝視著他。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 封啟會救她。
雪鳥撲來時,她將心思全都放到了賀蘭陵身上,等她察覺危機時, 賀蘭陵距她太遠無法趕來, 反倒是距離她極近的封啟撲來幫她抵擋了攻擊。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封啟又抱她抱得太緊, 大概是因疼痛, 他一時忘了放開林颯颯, 直到雪鳥將兩人同時拎上高空,他想放也不能放了。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激情辱罵一番賀蘭陵,這個憨批大狗賊。
林颯颯需要他時他去救洛水薇,她不需要他了,這個狗賊持劍躍空對著雪鳥一通猛攻,導致大半雪鳥在空中被焚淒厲哀叫,餘下的那些被嚇到慌亂逃竄,賀蘭陵追的越緊,它們飛的越快。
抓住封啟和林颯颯的那隻雪鳥,是雪鳥中體型最大的一隻。它中途多次想將二人甩下,奈何爪子勾纏到林颯颯的披風法衣,甩了一路不僅沒把他們二人甩開,反而把自己累的夠嗆飛不動了,俯衝入樹撞到了地上。
離譜嗎?很離譜,但這麽離譜的事就是發生了。
兩人抓住機會從爪下逃生,不等雪鳥嚎叫招來同伴,便被封啟一劍割喉,林颯颯又補刀給了致命一擊,如此,才有了這會的喘息時間。
封啟傷的很重,他的肩胛被雪鳥刺穿,左右各留了一個大窟窿,玄衣被染透,拉著林颯颯往樹下躲時,手指發抖已是強弩之末,鮮血順著手臂流到手背,沿路滴灑如盛開的紅梅。
隔了這一會兒,那觸目驚心的血滴已經被大雪覆蓋,幹幹淨淨看不出一絲痕跡。林颯颯直勾勾盯著封啟看,她想了又想,至今不懂封啟為何要救她。
“封啟?”
等了許久,林颯颯不見他清醒反而臉色越來越白,有些蹲不住了。
見人沒反應,她趴近又往封啟身邊湊了湊,伸手去探他的呼吸,淺淺的鼻息噴灑到林颯颯指尖,不等鬆氣,封啟的麵容輕轉朝向她,緩緩掀開眼睫。
“做什麽。”他嗓音低啞,長睫半垂有氣無力道:“讓你失望了,我還沒死。”
林颯颯收回手笑了笑,“沒死就好。”
因封啟幫她擋了傷害,她又有法衣護著,並沒有受到絲毫傷害。這會兒她精氣神極好蹲著,封啟要死不活癱著,兩人相顧無言氣氛凝滯,林颯颯難得又生出不自在的感覺。
見封啟沒什麽說話的欲望,林颯颯忍不住先開口:“封啟啊。”
封啟抬睫看她,看到她睜著明亮的大眼睛一派天真無辜,問:“你這次沒有救錯人吧?”
封啟本就疼痛的傷口變得更疼了,冷冰冰咬字,“你什麽意思?”
林颯颯沒什麽意思,隻是上次在嵬山封啟有拉錯人的先例,她怕他再次眼神不好把她當成洛水薇,事情總要弄明白不是?
確認封啟這次沒有救錯人,她將心中疑惑直接問出:“你為什麽要救我呀?”
封啟不太想說,“我想救就救了,需要理由嗎?”
“當然需要。”
林颯颯掰著手和他講道理,“你看,咱倆雖是同門認識多年,但因為洛水薇關係極差還總是互掐,心中都沒少盼著對方趕緊死吧?”
這是句大實話,封啟先前因洛水薇對林颯颯起了數次殺心,無力反駁。
他沉默,於是林颯颯便繼續道:“雖然之後咱們一起去了神農穀,我救了你一次,你對我的態度也稍稍好了那麽一丟丟……”
林颯颯在封啟麵前伸出小指比劃著,感覺他對她的那點改變,實在太微不足道,她用手指掐的再小都覺得大,“可我自認咱倆關係還沒好到你能出手相救,封啟,你是什麽人我林颯颯還是有些了解的,我實在不懂你為何要救我。”
封啟問:“我在你眼中是什麽人?”
林颯颯搖頭,“你別想轉移話題,我就想知道,你為何要救我。”
封啟難得見她這麽執著,閉上眼睛道:“救都救了,你為什麽一定要知道理由。”
“因為我得判斷之後該如何待你。”
她林颯颯非忘恩負義之人,也不會小肚雞腸揪著過去不放,但她不會盲目感恩,她需要知道封啟救她的理由,從而判斷他值得她付出幾分真心。
封啟聽後又是一陣沉默,半響後輕扯唇角道:“先前總覺得你蠢壞,如今才發現,你不是蠢壞,而是心太硬,硬到自私自利旁人都入不了你的眼。”
看似大大咧咧什麽都不在意的姑娘,在感情一事上稱得上絕對冷漠克製,吝嗇計較自己的感情付出,不容許絲毫的被辜負浪費。
林颯颯沒反駁,瞪著雙眸沒好氣道:“要你管,你到底說不說。”
說,他當然要說。
此刻他該慶幸林颯颯執著的追問,才讓他隱秘的心思得以釋放。原本他是不想說的,但他怕自己這次不說會後悔。
動了動指尖,封啟偏頭看向林颯颯,漆黑的眸清晰映出她的身影,“我想……以真心換真心。”
“什麽?”林颯颯沒懂。
封啟思緒有些飄忽,像是沉浸在一些回憶中,彎起唇角道:“我至今都記得在神農穀,你踩著漫天花雨奔向賀蘭陵的畫麵,好耀眼……好耀眼……”
封啟聲音越來越低,“當時我一直看著你,看到你義無反顧奔向賀蘭陵,看到你抱住他為他擋下勾襄的致命一擊。那瞬間我的想了好多,那些好多裏全都是你的身影,我記得,那不是你第一次迎著危險奔向賀蘭陵了。可我不懂,你為何能豁出性命的去護一個人。”
“是因為愛嗎?”封啟盯著林颯颯問。
林颯颯有些呆,這會兒她因封啟的話情緒波瀾起伏,一時間不知怎麽回應,於是幹巴巴點了點頭。算……是吧?
她是為了用‘愛’攻略賀蘭陵,來保住自己的命。
封啟笑了,“愛。”
反複咀嚼這短短一字,他垂落眼睫道:“我自出生就被拋棄,嚐盡冷暖早已心如死灰,愛於我愚蠢又諷刺。我以為自己早已不需被愛,可又試圖抓住一絲絲的溫暖。”
“林颯颯,你不知我有多羨慕賀蘭陵。”他能有一個全身心愛他、敢於為他赴死的愛人。
死亡比愛更讓人畏懼,而愛有時卻可以超越死亡得到永恒。
封啟貪婪又簡單,他想要的就是這種全身心可以永恒的愛,“我救你,就是想以真心換真心,林颯颯,我對你好,你……可以對我好嗎?”
封啟沒有騙她的。
既然林颯颯直接把話同他講明白,他也不會藏著掖著暗戳戳培養感情,剛剛林颯颯那番話,已經讓他知道這個看似開朗純粹的少女心有多硬,如果他今日不把話說明白,想來林颯颯之後也懶得去猜。
林颯颯還在發懵。
直到隔了好久好久,她才從封啟這番深情告白中走出,她遲疑重複,“真心換真心?”
封啟輕輕嗯了聲。
他耍了些小心思,明明還沒傷到要死要活,卻表現的過分虛弱無力。多日相處細心觀察,他看得出林颯颯的要強好麵子,與其在她麵前展現出自己的強大尖銳,倒不如放低姿態柔弱無害,又能讓她放鬆警惕,又能贏得她的好感。
林颯颯確實吃軟不吃硬。
剛剛封啟說話,她一直在觀察他的神情,知道他並沒有說謊騙她。她這人不該自戀的時候自戀,該自戀的時候又對自己的美貌勾人一無所知,明明封啟是在對她示愛告白,她卻隻純粹以為這孩子缺愛。
“我信了你說的話,但真心並非嘴上說說,你、你雖然救了我,但咱倆有先前那麽多掐架,你脾氣也不是很好的樣子,你想求的真心我肯定不能馬上給你。”
“但!”林颯颯很快接話,笑眯眯道:“感情都是需要培養的不是?”
“從此之後,咱倆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隻要你對我好,我肯定也會對你好。”心結講開,她長舒一口氣心情很好,看著封啟的目光都友善慈愛了幾分。
有了先前多次為賀蘭陵擋傷的經曆,如今得知封啟是真心救她,她是真的很感動高興。瞧,她林颯颯也不是總被拋棄受傷的那個,文中那麽瘋批變態的男配都要同她和解當朋友了。
不行,不能隻是朋友。
林颯颯小腦瓜轉的飛快,認為自己不僅要攻略男主,順道同男配培養培養感情也不錯。如此一來,就算原劇情避無可避重演男主男配的撕逼大戰,賀蘭陵不憐惜她,封啟總能手下留情幾分吧?
林颯颯心念一動,抓住封啟的手有些激動,“要不咱倆拜個把子吧?”
封啟:“……”
.
為了報答封啟的救命之恩,林颯颯對他施用了澤蘭傳給她的頂級治愈術。
她還從未用過,第一次使用手法不熟練,不僅沒幫封啟恢複傷勢,反而讓他剛剛止血的血窟窿再次嘩嘩流血,封啟沒怪她,虛弱一笑,“沒事,你再試試。”
林颯颯再次被感動到,“不愧是好兄弟。”
兄弟一生一起走,一起挨刀互相坑,誰先翻臉誰是狗。
封啟臉上的表情微僵,暗念不急在這一時,深吸一口氣道:“颯颯,你是不是忘了,我比你大。”
他入雲隱宗最晚,是林颯颯名義上的師弟,但實際年紀比她大。林颯颯十分上道:“懂了,封兄。”
她哪裏是懂了,封啟不高興,“為什麽賀蘭陵你可以喚哥哥,我就是封兄?”
林颯颯遲疑了,“那啟哥哥?”
明明沒有特意放軟語調,但封啟聽入耳中心中一撞,隻感覺她這一聲喚的又甜又乖,惹人喜愛。
還沒來得及出聲應答,林颯颯嘶了聲搖頭,“我還是喚你阿啟吧。”
哥哥什麽的膈應賀蘭陵一個就夠了,封啟是兄弟不需要搞這套。
洛城山被搬入時是個清晨,這裏便一直維持著清晨白日,深困在雪域久了,便會讓人失去對時間的感知。
多試了幾次,林颯颯終於用對治愈術,雖不能馬上將封啟的傷治療好,但已經加快他的愈合時間,減少了疼痛。隻是封啟大概耐不住疼,期間一直白著臉說難受,林颯颯便隻能守在他身邊,等他傷勢好些再想法子離開這裏。
等待的時間裏,林颯颯體力和靈力都消耗太過,肚子已經空了。她和封啟並肩坐在樹下,拉了拉他的衣袖問:“你餓不餓?”
封啟軟綿綿的一直坐不穩,身子傾斜靠在林颯颯身上,快要睡著了。勉強睜了睜眼睛,他又往林颯颯身邊擠了擠,模糊說了聲不餓,隨即便看到林颯颯在乾坤袋裏一通翻找,拿出一袋糕點啃。
雪域寒涼,呼吸間滿滿都是寒氣。
封啟靠的林颯颯近,能聞到她身上淺淺甜香,隨著她鼓著臉頰啃糕點,甜香彌漫混合著另一種香氣,封啟不餓,卻盯著林颯颯的小臉道:“我也想吃。”
林颯颯沒在意,隨手將手中的糕點袋遞給封啟,封啟沒接,低低道:“肩膀疼,抬不動。”
林颯颯聞言扭頭看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糕點袋,她抬高糕點袋遞到封啟唇邊,“不然你直接低頭啃?”
封啟被她氣笑了。
少年膚色蒼白,不同於賀蘭陵的溫雅精致、滴水不漏,他哪怕此刻收斂鋒芒,也帶著幾分少年應有的戾氣。瞥著林颯颯,封啟語氣又軟又有些不善,“你真當我是狗嗎?”
“我這不是騰不出手嘛。”林颯颯又往口中塞了塊糕點,見封啟冷臉看著她,抄起一塊糕點連忙往他嘴裏塞,“快吃快吃。”
封啟吞下一塊糕點,口齒香甜像是沾染了林颯颯身上的氣息,眸色黝黑勾起笑意,忽然問:“你有這樣喂過賀蘭陵嗎?”
林颯颯歪頭想了想,“沒有吧。”
經封啟這麽一提,林颯颯總算想起點正事,隻是有封啟在場,不太好施展。兩人就這樣靠在一起吃完了一袋糕點,林颯颯佯裝休息,等封啟疲憊倚在她的肩膀睡著,她才小心翼翼把人推開,走遠幾步遠離樹下。
雖然此刻還不太想見賀蘭陵,但這段並非原文內容,林颯颯和封啟算是脫離了劇情線,有一定的危險性。
事有輕重緩急,現在也不是賭氣的時候,隻要一想到賀蘭陵和洛水薇可能已經進入紫霄府地宮,她就頭大煩躁,絕不能讓他倆繼續在一起。
又往後看了眼,見封啟依舊靠樹而眠,她走遠拉開腕上衣袖,露出裏麵透明的縛魔鏈。隨著林颯颯的靈力注入,縛魔鏈在她腕上顯出幾分輪廓,她輕喚:“賀蘭陵?”
“大憨批賀蘭陵,你能聽到嗎?”
她現在要盡快與他們匯合,進入原文劇情。
大概受秘境靈流影響,縛魔鏈的另一端安安靜靜,無人回應。她有些煩,忽覺這縛魔鏈同個廢物沒什麽兩樣,每次在關鍵時候都幫不上忙,要它何用。
她不死心,又往縛魔鏈中注入一些靈力召喚賀蘭陵,背後卻忽然有人出聲:“你在幹什麽?”
林颯颯打了個激靈,回頭,發現封啟不知在何時醒來,他無聲無息走到她的身後,麵色平靜帶著幾分朦朧疑惑。林颯颯著急把袖子擼下,“你怎麽醒了?”
封啟直白道:“你不在,我睡不著。”
“你怎麽這麽黏人。”
封啟笑,“我隻是太沒安全感,怕你棄我而去。”
林颯颯才回了句‘不會’,便見封啟將視線落在她的腕上,悠悠道:“你腕上戴的是縛魔鏈吧?剛剛在用它聯係賀蘭陵?”
說著,他微微歪頭有些迷茫詫異,“賀蘭陵是魔?”
“不、不是……”林颯颯頭皮發麻著急否認,感覺自己又惹了大事。
隻是解釋了一半,她猛地頓住,看了看縛魔鏈又去看封啟,似喃喃自語:“是啊,賀蘭陵他不是魔啊。”
作為道君之子、賀蘭門人,賀蘭陵天賦極高出生及築基,身負仙骨。這樣的大男主,雖將天魔業刹封入體內試圖煉化,可這也不能證明他是魔修、修魔道啊。
不,他也不可能是魔修,若他是魔修,在清霽道君那裏根本藏不住,這也就解釋了,當初他在看到林颯颯給他戴縛魔鏈時,怪異的平靜是因何。
因為他不是魔。
如果真要給賀蘭陵有個定義,那他大概屬於邪修。修邪道,容納妖魔鬼三道,是真正不幹好事的邪物,這樣的邪修,確實不受縛魔鏈控製。
相距千裏外。
賀蘭陵率眾人沿著洛城一路往山上尋,不知走了多久,身處一片白茫茫的雪域中,再也看不到洛城。
眾人又冷又疲累,期間還需應付時不時出現的雪鳥圍攻,在又一次擊退雪鳥後,躲在角落的洛水薇察覺身下的怪異,疑惑扒開厚雪,發現雪下掩蓋著一塊石碑,上麵刻著古老的文字——
紫霄府地宮。
“陵師兄,咱們找到紫霄老祖的墓宮了!”
賀蘭陵毫不驚訝,閉眸用神識探過方圓百裏,依舊沒發現林颯颯的聲息,他掀睫望著近處的雪山,片刻後,霜白衣擺揚動以雙手結印推入某處雪麵,雪山晃動發出嗡鳴,風雪自四麵八方襲來。
砰——
雪山裂開巨大縫隙,露出裏麵的石門。
在眾人慌張躲閃滾落的厚雪時,賀蘭陵獨立於雪中定定望著石門,像是下了什麽決定,平聲道:“我們進去吧。”
這是,不找林颯颯他們了?
林文彥一愣,見賀蘭陵即將踏入地宮,他幾步跑到他身邊質問:“師兄,如今師妹生死未明,你不管她了嗎?”
風雪還在席卷,因地宮的開啟,引發四周雪崩。
賀蘭陵半隻腳已經踏入地宮,聞言微頓,冷靜的嗓音配合地麵的晃動悶響,穿入林文彥耳中。他說:“她不會出事。”
在雪崩淹沒地宮門前的最後一息,隨著林文彥鑽入,地宮石門閉闔重新歸於黑暗。眾人在黑暗的地宮前殿大口喘著氣,尋找著火折子或是能照亮的法器。
賀蘭陵能夜視,不受黑暗影響。留給眾人片刻平複時間,他率先抬步往地宮內走。
因不熟悉這裏的環境,一時間眾人壓低聲音都沒敢大聲說話,在跟隨賀蘭陵往裏走的途中,安靜的環境中隻聽‘啪嗒’一聲,有什麽東西掉落在地。
賀蘭陵猛地停步,跟在他身邊的洛水薇緊張起來,“師兄,怎麽了?”
賀蘭陵沒有說話,傾垂目光緩緩落到地麵,看到他的腳邊靜靜遺落著一條透明鎖鏈,是縛魔鏈在他腕上脫落了。
——被縛魔鏈奴鏈控製的魔修,奴鏈自動脫落隻有兩種可能:
要麽是王鏈的主人死了,要麽是……
王鏈的主人自願摘下縛魔鏈,還奴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