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小男孩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知道1960年,也知道這一年的華國有多難。
她會知道這些,有很大的可能是因為她來自未來。
具體來自未來哪一年他不知道,隻能用問的。
“你來自2160年嗎?”
“不是,我來自2145年。”許新月說。
“2145年沒有華國了嗎?”小男孩皺眉問。
“2145年沒有國家,隻有各大安全區,是由末世後,各個國家的幸存者建立的。我是荒野流浪者,生在荒野,長在荒野,對安全區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對末世前的各個國家也不是很了解。”許新月說。
“末世是什麽?”小男孩問。
“世界末日。”許新月道。
世界末日是什麽,小男孩還是知道的,正因為知道,他沉默了。
過了片刻,他才又問許新月:“世界末日是哪一天?”
“2044年4月4日。”許新月說。
小男孩:“……”
這日子還真是一聽就很不吉利。
“是什麽造成的?”
“一場隕石雨。”許新月道。
隕石雨屬於天災,是不可控的,小男孩沒再多問,轉移話題道:“你說你對末世前的各個國家不是很了解,但你似乎很了解1960年的華國。”
“你們這裏是不是在鬧饑荒?”許新月問。
“是。”小男孩點頭。
“我不了解1960年的華國,隻聽我們葉隊提過饑荒三年,也就是1959年到1961年的一些事情。”許新月想起來她在哪裏聽過小男孩剛才說的那些了,可不就是他們葉隊那裏。
他們葉隊對這個年代的曆史似乎格外的偏愛,時不時就會跟她提上幾嘴這個年代的事情,饑荒三年提得尤其多。
昨晚他還拉著她說了很多,當時她正吃著他給的小魚幹,滿腦子都是小魚幹好好吃,壓根沒有聽進去幾句。
直到他越說越像是在跟她交代後事,她才認真聽。
但當時她隻以為是任務凶險,便是他們無所不能的葉隊,也沒把握全身而退,才會借著給她講這個年代的事情的由頭,先給她打一劑預防針,免得他萬一真的不能全身而退,她接受不了。
現在想想,那哪是預防針,分明就是在跟她交代後事,隻是死的那個人不是他們葉隊,是她。
那麽,問題來了。
他們葉隊為什麽要把她送到這個年代來?
是改變不了她必死的結局,給她另謀出路?還是覺得她在這個年代會過得比在末世好?
思考片刻無果,她索性不再想,反正答案如何,也不是很重要。
小男孩聽她說饑荒有三年之久,麵上的神情不由地有些沉重。
過了半晌,他才問道:“饑荒過後呢?”
“饑荒過後會越來越好。”許新月說。
“那就好。”華國人民不怕吃苦,隻要能苦盡甘來就好。
話到這裏,兩人不約而同地陷入沉默,房間裏隻剩下啃蘋果的聲音。
許新月啃蘋果的速度挺快的,小男孩一個還沒吃完,她已經吃完三個了。
連吃三個蘋果,說實話,肚子有點撐,但靈魂卻猶不滿足,甚至有點空虛,因為沒有肉。
她太想吃肉了。
但這裏別說肉了,連糧食都沒有。
“別的地方有肉嗎?”
“鎮上有,不過,得有錢和肉票才能買到。”小男孩說。
“不能直接用搶的嗎?”許新月問。
“不能,搶東西也是犯法的,會被抓起來。”小男孩道。
“真麻煩。”許新月有點想她弱肉強食的荒野了,“你有錢和肉票嗎?”
“沒有。”小男孩搖頭。
“那她有嗎?”許新月將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許老太太身上。
“她有錢,但是沒肉票。”小男孩說。
“肉票怎麽來的?”許新月問。
“食品站發的,隻有鎮上的居民有,每人每旬幾兩肉。像我們這種農村的,隻有過年的時候,大隊裏殺豬才有肉分。”小男孩說道。
許新月越聽,眉頭皺得越深。
“現在距離過年還有多久?”
“現在是四月份,距離過年,還有大半年。”小男孩道。
許新月:“……”
如果思念有聲的話,他們葉隊這會兒怕是要震耳欲聾。
“沒有肉,其他食物有嗎?”
“有,不過,不多,全被她掌控著。”小男孩說。
許新月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許老太太,說:“現在被我掌控著了。”
“她醒後會是個麻煩。”小男孩雖然不希望許老太太死在許新月手上,但許老太太不死的話,對於許新月來說就是個麻煩。
許新月不喜歡麻煩,幾乎想也沒想地說:“那就讓她永遠醒不過來好了。”
“別弄死她。”小男孩擔心她直接把許老太太弄死,忙出言阻止,“她活著固然是個麻煩,但隻要利用得當,就能把麻煩變成你的一把保護傘。”
“怎麽利用得當?”許新月來了興趣。
小男孩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他思忖了片刻,才道:“她對你最大的威脅就是她看到了你的異能,你的異能在我們這裏是不被允許的存在,傳出去的話,你很可能會被群起攻之,這就是她的麻煩所在。”
“也就是說,隻要不讓她把你有異能的事情傳出去,她就不再是個麻煩。”
“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許新月道。
“死人確實能保守秘密,但死人也是一種麻煩。”小男孩說,“你沒有必要為了解決一個麻煩,去製造另一個麻煩,甚至是源源不斷的麻煩。”
“好像有點道理。”許新月若有所思。
小男孩見她像是聽進去了,連忙趁熱打鐵道:“想讓她替你保守秘密其實不難,隻要拿捏住她的軟肋就行。”
“你知道她的軟肋?”許新月挑眉。
“知道,她的軟肋就是她的小兒子和大孫子。”小男孩幾乎想也沒想地道出了許老太太的軟肋,“而且,她這人極其惜命,你隻要拿捏住她的命,就不怕她不聽你的。”
“她聽我的,就能變成我的一把保護傘?”許新月問。
“對。”小男孩點頭,“她是你現在這副身體的奶奶,也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你拿捏住她,就等於拿捏住這個家。這個家雖然一無是處,但可以給你打掩護。”
“她是我現在這副身體的奶奶,不也是你的奶奶。”她記得他剛才好像說,他隻有他姐一個親人。
“她害死了我爹和我娘,不配當我和我姐的奶奶,我沒把她當成我的親人。”小男孩微微垂下眼瞼掩去眼裏閃過的鋒芒。
許新月聽罷,心道一聲難怪。
難怪他對許老太太表現得那麽冷漠。
她沒有懷疑他在撒謊,因為眼睛騙不了人,還有就是,這種事情最多騙得了她一時,他完全沒有必要撒謊。
“說了這麽多,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冬至,許冬至。”小男孩說。
許新月聽到他的名字後,思緒仿佛一下回到了2145年的冬至。
他們葉隊看著她幾次欲言又止,一直到臨別前才開口,他說:“月牙,你永遠可以相信冬至,就像相信我一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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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從心人如其名,慫得一批,堪稱貪生怕死界的釘子戶。
某天,她穿越到一個陌生的朝代,成了身份尊貴的侯府千金。
這輩子,她決定從心,不慫。
但很快她就發現,不慫不行,她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不簡單。
有人浴火重生,有人自煉獄歸來,有人身負國仇家恨,有人臥薪嚐膽,有人推翻統治……
他們是將權勢玩弄於股掌之間的進言謀士,是能知天下事的重生者,是擅長一劍封喉的亡國公主,是韜光養晦的敵國質子,是推翻男人統治的異國女帝……
全員滿級,隻有她還在新手村。
當進言謀士不但見死不救,還打算補刀的時候。
顧慫慫:“……”
打不過就加入。
“隻要你肯救我一命,我可以以身相許,也可以大義滅親。”
當掌控全局的重生者試圖除掉她這個未知數的時候。
顧慫慫:“……”
打不過就加入。
“實不相瞞,我也是重生的,並且我們擁有共同的敵人。”
當亡國公主的劍距離她的喉嚨隻有幾毫米的時候。
顧慫慫:“……”
打不過就加入。
“親人啊,讓我們一起高呼,還我河山,衛我國權。”
當敵國質子覺得她知道得太多,想殺人滅口的時候。
顧慫慫:“……”
打不過就加入。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合作吧,少年!”
當手握雙刀的女帝猶豫著要用哪把刀結果她的時候。
顧慫慫:“……”
打不過就加入。
“這世上沒有一個女子不喜歡以女為尊的國家,我親愛的陛下,我是您最忠誠的子民。”
……
漸漸地,顧慫慫發現自己似乎靠著交朋友走上了人生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