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我不要被吃掉。”許家康崩潰了,帶著哭腔歇斯底裏道。
然後,他的嘴就被許新月用異能封住了。
“太吵了。”許新月皺眉道。
“聽到沒有,不要吵,不然,也是會被吃掉的。”許冬至說。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許家康發現封住自己的嘴的綠光消失了,他能說話了,擔心又被封事小,直接被吃掉事大,他沒敢再歇斯底裏,小聲嘟囔道:“我不要被吃掉。”
“不要被吃掉就乖一點,告訴我,你想選誰?”許冬至語氣輕緩,像是蠱惑人心的妖怪。
“我想選……”許家康掙紮了下,到底還是沒能作出選擇,“我誰也不想選。”
“誰也不想選,就是選你自己,選你自己,是要被吃掉的。”許冬至殘忍道。
許家康不想被吃掉,於是,他轉頭看向了許老太太他們。
他不想選他奶,因為他奶最疼他,也不想選他娘,因為沒娘的孩子像根草。
至於他爹……
他爹雖然沒什麽本事,但好歹是個男人,家裏要是沒個男人,他們孤兒寡母的,很容易被人欺負。
他弟倒是可以選,但他如果選了他弟,他弟之後不管選誰,他奶都得被吃掉。
他不想他奶被吃掉,他不想……變成像他大伯一樣的人。
想到他大伯,他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說:“我選我娘。”
李紅梅在他說出這四個字之前,還挺有自信他不會選她的。
畢竟她可是他娘,許老太太平日裏對他再好,也隻是他奶,不是他媳婦。
做夢也沒想到,報應來得如此之快。
許老太太也沒想到許家康會選李紅梅。
她以為許家康和許建國一樣,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被自己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小兒子捅了一刀後,她的自信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基本已經喪失。
從一開始她就沒對許家康這個同樣被她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大孫子抱任何希望。
沒想到抱希望的,讓她失望,她不抱希望的,反而給了她希望。
“奶的乖孫子,奶沒白疼你。不像你爹,就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她是沒白疼,但李紅梅白疼了。
“康康,娘到底哪一點對不起你?你居然要娘去死!”他不願意選疼他的許老太太,選許建國和許家富任何一個,她都不至於這麽難過。
“娘沒有對不起我,我隻是……我隻是不想成為像我大伯那樣的人。”許家康說。
一旁看戲的許冬至聽他這話,眉頭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沒想到他過去處心積慮給許家康洗腦居然在這一刻見效了。
不明真相的李紅梅則一臉疑惑。
“這和你大伯有什麽關係?”
“我大伯和我一樣都是當哥哥的,一樣都有一個更疼愛自己的弟弟的娘,如果我奶沒了讓你管家,你肯定會像我奶苛刻我大伯那樣苛刻我,我不想像我大伯一樣當牛做馬供養我弟弟一家。”許家康一邊哭一邊控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許老太太原本還挺得意許家康選擇讓李紅梅去死,沒有選擇讓她去死,聽到他聲淚俱下的控訴後,不禁陷入沉思。
至於李紅梅……
李紅梅承認相比於頭腦簡單的他,她是更疼愛天資聰慧的許家富,但她也是疼他的,哪怕她更疼許家富,也決計不會像許老太太苛刻許建軍那樣苛刻他。
“不會的,我不會像你奶苛刻你大伯那樣苛刻你。”
“我不相信你,我隻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他第一次聽許冬至跟他說,他也是當哥哥的,將來也要像他爸一樣照顧自己弟弟一家的時候就隱晦地問過她了,她親口跟他說,他大伯是當哥哥的,長兄如父,照顧他們一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從那時候起,他就開始為自己的將來擔憂,甚至開始自暴自棄,漸漸變得像他爹一樣好吃懶做,心裏還總想著他將來不好過,他弟將來也別想好過,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李紅梅很想問他哪隻眼睛、哪隻耳朵,看到、聽到她會像許老太太苛刻許建軍那樣苛刻他,但許冬至沒給他這個機會。
他覺得差不多了,就將目光落在許家富身上道:“就剩你了,你想選誰?”
許家富沒有在許老太太和李紅梅之間選,因為他不想成為決定她們倆誰生誰死的人,他打算在許建國和許家康之間選一個,這樣既不用決定他娘和他奶誰生誰死,又不會害了誰。
決定好怎麽選後,他的目光在許建國和許家康之間遊移了一下,最終停在了許家康身上,說:“我選我哥。”
他選許家康的理由很簡單,許建國是他爹,哪怕他的選擇不會影響到他爹的生死,也是一種不孝順的表現,很可能會影響到他爹將來對他的態度。
他還小,還得倚仗他爹,不能得罪他爹,隻能選他哥。
但他的選擇對於許家康來說,就是一種報複,是他知道他將來不會像他大伯供養他們一家人那樣供養他們一家人的報複,他想他死。
“我不想將來像大伯供養我們一家人那樣供養你們一家人對你來說就沒有價值了是嗎?”
“不是的。”許家富想解釋,但許冬至怎麽可能給他解釋的機會。
他整這麽一出,就是想要他們一家母子也好,夫妻、兄弟也罷,全都反目成仇。
“你確定你要選的人是你哥嗎?確定的話,平票的你娘和你奶就都得死。”他不想成為決定他娘和他奶誰生誰死的人,許冬至偏要他成為這個人。
之所以等到他選了許家康之後再說,是因為他知道他肯定會選許家康,想順便讓他們兄弟反目一下。
許家富本來挺確定的,聽他這話,頓時就不確定了。
“我不確定。”他說。
“看在你還小的份上,我就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你還有一分鍾的考慮時間。”許冬至道。
一分鍾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剛好夠許老太太和李紅梅吵上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