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快帶你的女人滾,多看你一眼,我都嫌臟
「弦歌,跟我一起走,我們一起離開西陵?」夏雨握住她的手臂。
弦歌一震,離開?
她也想,可是夏雨都自身難保了,又怎帶她離開?
弦歌搖了搖頭,「浪費時間了,我走不了。」
「可是.……」夏雨很不甘心,手上的力道徒然加重攖。
弦歌咬牙掙脫他的手,這時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憑著感覺望去,撞上了夙玉庭戲謔的眼神,他分明知曉了她的意圖償。
身子一震,弦歌顧不得許多,狠狠瞪向夏雨,「你快走,我找個時機聯繫你,倒時我自會跟你離開。」
弦歌心裡確實這般想,如今西陵根本沒有她放不下的東西,她又何須做這籠中鳥?
紫衣飛旋,夏雨凌空而起,踏著月色離去,身影迅疾如風,很快消失在眼前。
弦歌鬆了一口氣,再凝向夙玉庭,他嘴角含著笑意,目光悠遠地睨向夏雨離去的方向。
耳邊傳來輕微的聲響,修離墨抬眸,紫色的身影凌空而起。
眸中寒光閃現,他這次卻沒有阻止,森冷涼薄的視線落在弦歌身上。
很好!
敢算計他!
腳才踏出幾步,手徒然一暖,修離墨皺眉垂眸,白皙的小手拉住他的大掌。
微微顫抖,似是頗為不安,卻又死死抓住不放。
修離墨忍住心頭的噁心,眸中冰冷嗜血,很快又轉為淡漠。
也沒推開夙玉棠的手,他就靜靜等她開口。
餘光瞥見弦歌怔愣地盯著他,他勾唇一笑,反手握住夙玉棠。
「作甚?」他的聲音很輕,雖然淡漠如水,可這對於夙玉棠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自從前夜成為他的女人,他就再也沒搭理過她,連她巴巴去落瑜軒也被他的侍衛擋了回來。
眸中淚光閃閃,夙玉棠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死死咬住下唇,喉中的哽咽才沒逸出來。
「可是不舒服?」
他越問,她越忍不住心裡的委屈,眼淚頓時決堤,簌簌落下。
月光下豆大的淚珠,嬌媚的臉上浸染凄楚可憐。
弦歌冷冷一笑,眼睛酸澀難耐,她仰天逼回淚水。
抬步走向兩人,就在兩人身側停下,兩人似乎沒察覺到有人走近。
依舊是一副郎情妾意的唯美畫面,男的垂眸凝視女子,女子默然垂淚。
這般礙眼,弦歌心裡冒出一股衝動,她想狠狠推開兩人。
等她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蠢事,兩人已經被她一把分開。
修離墨冷淡地凝著她,那夙玉棠眼中迅速滑過陰毒,繼而又委屈地瞧向修離墨。
院落里死一般地寂靜,弦歌略微緊張,心跳咚咚直響。
索性冷笑道:「你們要親熱就到別處去,別玷污了我鎖玉軒的風水。」
「公主,您誤會了,我們.……」夙玉棠抹了一把眼淚,楚楚可憐道。
弦歌沉聲打斷她,「你們怎樣我不管,我這鎖玉軒容不下你們,請回吧。」
該死的女人,夙玉棠心中低咒,暗暗瞥向修離墨,見他眸子始終凝結在弦歌身上,一股怨恨湧上心尖。
為何他就看不見她?
這女人潑辣無禮,他為什麼就對她忍氣吞聲?
他那般高貴的人,憑什麼被這女人指著鼻子罵?
夙玉棠心裡恨極,低聲抽泣道:「公主莫不是聽了那些下人的風言風語?」
「什麼風言風語?」弦歌問這話,眼睛卻看向修離墨。
淡漠的眸子極快閃過殺氣,弦歌一怔,耳邊又傳來夙玉棠討人厭的聲音。
「就是.……妾身與王爺.……共度良宵之事。」
弦歌猛地震住,聲音倏地拔高:「你說什麼?」
原來他們已經.……
呵呵呵.……
真是好笑,她這般自取其辱,真是狠狠地被人扇了一耳刮子。
她承認自己妒忌了,所以在看到他們深情款款的時候,她再也忍受不了。
可是,她現在就像破壞人家感情的第三者。
沐弦歌,你的驕傲呢?
為什麼一遇上這個男人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以為青樓那一幕給她當頭一棒是最痛的,卻原來,他早就跟別的女人暗度陳倉,背叛了他們的感情。
她竟然還不知道?難怪反應這麼大。
夙玉棠暗自得意,這一招走得妙極了。
裝作不知道弦歌的失態,夙玉棠頓時羞紅了臉,「妾身與王爺也是情不自禁,望公主莫瞧不起妾身。」
好一個情不自禁!
弦歌緩緩綻開笑容,笑得凄慘涼薄。
轉眸落在修離墨身上,他卻還拿那般波瀾不驚的眼神瞧她。
「她說的是真的?」弦歌聽到了自己顫抖的聲音。
他竟沒有一絲猶豫,淡淡道:「是。」
夙玉棠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她怕這個男人會矢口否認,現下承認得這般爽快,她情不自禁抬頭看向那抹挺拔的身姿。
「好,很好!」弦歌點點頭,腳步後退,眼神里盈滿對他的厭惡。
她突然勾唇一笑,「修離墨,你真臟,青樓的女人,還有這個女人,瞧上就往床上拽,你就這般飢不擇食?」
他眸色頓變,勃然大怒:「沐弦歌,誰教你這般講話?」
怕嗎?
她似乎從來不怕他。
「你做得,我就講不得?」弦歌冷然一笑,驀地轉身,「快帶你的女人滾,多看你一眼,我都嫌臟。」
每走一步,就像踩刀刃上,鑽心刺骨的疼。
情愛原是這般滋味。
他冷落囚禁她,她雖怨怒,卻不曾恨過。
她為他找了無數借口,可最終卻落敗在他手上。
她無法忍受這樣的背叛,她嫌噁心。
海的女兒為了王子,放棄海底疼愛她的親人,每走一步就如踩到利刃上,刮肉剔骨。
那時她討厭這個故事,瞧不起這般卑微的愛情。
現在的她,卻步入了海的女兒的後塵,成為她最瞧不起的人。
葉落見她臉色煞白地走過身側,嘴唇動了動,卻不知該說什麼。
那邊修離墨僵立在原地,目光死死地攫住她的身影,夙玉棠小心翼翼地陪在他身側。
「王爺,回去吧。」夙玉棠輕輕開口。
修離墨猛地低頭,目光陰狠地凝在她身上,然後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
夙玉棠一驚,嚇得身子往後退,臂上一重,卻是修離墨拉住了她。
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勁,她的手都要被他捏碎了。
夙玉棠臉色唰地變白,想要叫他鬆手,肩上一疼,她竟發不出聲音。
她驚恐地望著他,他到底要幹什麼?
夙玉棠突然害怕這個魔鬼般的男人,她想求救,可是聲音卡在喉嚨里。
對了,她大哥還在!
心中一喜,目光殷殷尋找夙玉庭。
修離墨似乎猜到她的意圖,閃身擋在她面前,隔絕了她的視線。
絕望湧上心頭,她怕這個男人殺了她!
她使勁掙扎,修離墨又豈會給她機會,一把將她往外拖去。
修離墨淡然道:「回去。」
眾人只以為他們擁著離去,並未瞧出異常。
葉落倒是瞧出端倪了,可他站在修離墨這邊,又豈會多嘴。
瞧了弦歌一眼,葉落轉身離開鎖玉軒。
夙玉庭的視線一直追隨弦歌,修離墨留下一句話就離去,夙玉庭卻看到弦歌在聽到這話后,眼淚迅速落盡衣襟里。
他猜的果然沒錯么?
見到她兩次,她兩次在修離墨面前失態,他便不信這女人不愛修離墨。
那修離墨呢,晚上大動干戈,不就是為了這個女人?
可惜兩人似乎都沒他通透。
「謝謝你!」弦歌停在夙玉庭面前,微揚下頜。
夙玉庭一怔,倒沒想到她竟還有心思跟他道謝。
「謝什麼?」他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不過有意作弄她一番。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沒有阻止夏雨離開,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
夙玉庭微微一笑,弦歌朝屋內走去,吩咐吟夏道:「送客。」
眉眼落在冰清身上,冰清一凝,聽得她道:「跟我進來。」
夙玉庭一怔,知道她這是下了逐客令,未等吟夏開口,悠然轉身離去。
弦歌坐在梳妝台前,取下頭上的玉冠,冰清想幫她,卻被她阻止了。
冰清不安地候在一旁,弦歌梳了梳頭髮,放下梳子,然後走到屏風后,冰清知曉她要換衣服,不敢再跟去。
半響不見動靜,抬頭見屏風上早沒了人影,冰清硬著頭皮進去。
卻見弦歌躺在床上,身上換了一套白色褻衣,眼睛緊緊閉上。
眼皮下依稀可見淚痕斑駁,冰清心下澀然,跪在地上。
「公主,你有氣就朝奴婢發,千萬別委屈了自己。」
弦歌側身而躺,眸子微眯,輕笑道:「你這是幹嘛?」
「公主,奴婢錯了。」
「噢?錯哪了?你們哪裡會錯,錯的只會是我而已。」
「奴婢不該瞞著公主,奴婢罪該萬死。」
冰清磕頭謝罪。
如果她早點把琉玥王和郡主的事告訴公主,她今夜就不會這般難過,更不會遭此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