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又要鬧出什麼幺蛾子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冰清猝不及防,站穩時,弦歌已經回到修離墨身邊。
修離墨的位子在左前方的角落裡,她過去的時候途徑百官席前,眾人的目光又紛紛落在她身上。
一襲粉衣,飄然輕揚,一瞬萎靡在地。
眾人見她蹲在琉玥王跟前,手似是握上那男人的手,背對著眾人,這一幕也就少數人瞧見攖。
場內一瞬冷寂下來,皇帝尤甚,一雙眸子隱隱暴怒,酒水被他拂在地上。
一聲脆響驚了眾人,眾人驚詫,弦歌卻凝眉緊盯男人。
他的手滾燙熾熱,似乎火山裡源源噴涌翻滾的岩漿。
他低垂著眉目,粗重的喘息聲格外煞人,手放置在席案上,緊緊捏著酒杯,一手狠狠刺進硃色的桌角償。
弦歌心疼地抓住他的手,那汨汨而出的鮮血滴落在她手上,帶著滾熱的腥味,一起侵入她的味蕾里。
他眸子里一片猩紅,下頜緊繃,裸露在空氣里的肌膚冒出粉紅色的光暈,墨發垂在胸前,這樣的他狂野妖冶至極。
弦歌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她就不該轉身,現在悔恨至極。
哪怕他剛剛拿劍指著她,她依然無法放下。
轉身卻像失去了靈魂,她的心在他這裡,她又怎能離開,眼睜睜看他陷入險境?
「離墨.……你怎樣?」
弦歌輕輕呼喚他,覆在他手上的柔胰緊了一份,指尖泛白,她試圖拉開他的手。
那雙美如玉的手已被他摧殘,皮破了,血滴出來。
他怔怔地抬眸,眸光渙散,眯了眯眼,才將眼前的人看清。
「你……怎麼還不走?」他咬牙道,猛地拂開她的手,她重心不穩,往後跌了去。
手擱上碎石,尖銳的刺痛傳入掌心,她身子重重一顫,眸光痛楚地凝著那個隱忍的男人。
眾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覷。
沒人發現他的異常。
他突然狠狠瞥過眸光,那雙銳利的眸子氤氳霧氣,旋即慢慢渙散,似是染上了痴迷的色彩。
弦歌一驚,順著他的視線,那赫然是太后的方向。
葯發作了。
他這般隱忍的人都抵不住么?
弦歌又急又怒,再次握住他的手,冰涼的觸感如同流水般沁入丹田,清爽舒適。
他一怔,消散的理智漸漸復甦,對上弦歌那雙殷切擔憂的眸子,她還趴在地上,狼狽至極,卻任由他狠狠地攥住手。
骨頭似乎斷裂了,滾燙的熱流灼燙她的手,她蹙眉隱忍,顫聲道:「離墨,沒事,我帶你離開。」
冰清恰好趕來,見修離墨似乎不對勁,弦歌擔憂急切,又聽見她這話,暗暗吃驚,旋即扶起弦歌。
弦歌站穩后,就要扶起修離墨,他怔怔地看著她,眸子里茫然無措,卻又燃燒著一簇火苗。
這樣的他,讓她心痛至極。
他身子緊繃,弦歌攙扶上他的手臂,明顯感覺到他身子倏地僵直。
皇帝緊蹙眉頭,神色複雜,冷喝道:「沐弦歌,你又要鬧出什麼幺蛾子?」
這一聲震醒了修離墨,身體里那股兇猛的熱流急劇亂竄,濃烈的香氣縈繞在心頭,腦海里有一道聲音:那個散發濃烈香氣的女人才能緩解他的痛苦。
合歡散藥性猛烈,中藥者一盞茶功夫就失去理智,陷入癲狂的狀態,何況他還受了藿香的牽引。
在宴席開始時,他便中了葯,能熬到現在才發作,已然是他內力強勁所致。
剛才弦歌提醒他不要喝酒,他那時已察覺不對勁,千防萬防,還是百密一疏。
修離墨紅著眼睛鬆開弦歌的手,眼睛迷濛地去尋那個散發濃烈香氣的女人。
驀地停住,視線落在上座的太後身上,太后彼時正凝眉觀望這處。
沒有人回答皇帝的話,九五之尊的尊嚴被忽視,皇帝惱怒至及,恨不得將弦歌碎屍萬段。
她就是這副性子,皇帝知不能耐她何,他若是再步步緊逼,鬧得收不了場,她不懼聲譽受損,可他是帝王,豈能讓臣子笑話?
無桑見狀,膽顫心驚地倒了一杯茶水給皇帝消火,皇帝瞥了他一眼,無桑嚇得雙腿一軟。
所幸帝王沒有將火燒到他身上,接過杯子就仰頭猛灌。
這時眾人的注意力都在修離墨那桌上,也無人顧及帝王說了何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