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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風蘇戀在他手上

  男人一怔,眯眸盯著背過身子的女人,冷聲道:「出去!」


  「哦……」弦歌如得了特赦令,撒腿就往外跑。


  站在外廳里,她懊惱地錘了捶腦袋,腦子秀逗啦?


  居然亂闖別人房間,幸虧也沒見到啥不該看的。


  半盞茶之後,弦歌坐立難安,臉蛋紅撲撲地,想出去透透氣,又怕男人找不到她生氣攖。


  不知道是不是隔音效果太好了,她凝耳傾聽,竟聽不到半分動靜。


  來回走動,眼看粥都要涼了,男人還沒出來,莫不是睡著了償?

  她想開口問問,可又怕遇見尷尬的事。


  雖說兩人坦誠相對了無數次,可她從不敢去看他,每次眼神頂多落在他的胸膛上。


  就在她糾結萬分的時候,男人施施然走了出來,身上穿著寬鬆的單衣,頭髮濕漉漉地披在身後,面具覆臉。


  清冽的氣息襲來,倒沒了昨夜難聞的酒氣,沐浴之後的他,恢復了以往的風姿卓約。


  弦歌的眼神落在他單薄的衣衫上,也忘了自己剛剛闖進去差點將人家看光。


  「怎麼穿這麼少?」弦歌不悅地開口。


  這人以為自己不會生病么?

  這麼冷的天,難不成他還只要風度不要溫度?

  「你來做什麼?」男人沒理會她,徑直走到上位落座。


  弦歌愣了一下,有些適應不了他變臉的速度。


  男人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手指輕輕敲打椅背。


  卻見她突然轉身走向內寢,他微微皺眉,不多時,弦歌抱著狐裘走了出來。


  「太冷了,把衣服穿上。」沒給他拒絕的機會,她走到他身側,打開就給他披上。


  男人一怒,想將衣服甩開,她卻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他的手,「修離墨,你別作踐自己。」


  「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他身上還帶著沐浴后的溫香,她咬牙瞪著他。


  她的話起了作用,男人的手倏地頓住,目光落在她冰涼的手上。


  「你心疼什麼?」


  「修離墨,你別生氣,我們不鬧了好么?」弦歌鼻子一酸,俯身環上他的頸,輕輕蹭著他的脖頸,「我想你了,這幾天好想你,你都不來看我。」


  有了昨夜男人的話,她如今倒是越發大膽,換做以往,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這樣露骨的話。


  既然明白了他的心思,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總該有一個人妥協。


  他能為她謀划未來,替她遮風擋雨,而她能做的,就是學會服軟,照顧這個男人,讓他無後顧之憂。


  男人拉下她的手,將她稍稍推離,眯眸道:「你知道我在氣什麼嗎?」


  「知道。」弦歌點了點頭,輕聲道:「白蕭蕎的事,那是以前年少無知,從進了冷宮之後,我就死心了。」


  「還有呢?」男人眉宇輕皺,聲音微冷。


  還有?


  弦歌不解地看著他,還有什麼?

  不是他自己說了,因為白蕭蕎?

  「還有.……」弦歌想了想,將昨晚男人的話在腦海里再過一遍,突然頓悟,笑道,「還有夏弄影,他是我朋友,他出現在竹霜殿是因為有急事跟我說。你後來不是看見了嗎?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就開開玩笑而已。」


  說到這裡,弦歌臉色一白,他後來出現了,也不知道來了多久,有沒有聽見前面的話?

  「你那晚到底……什麼時候來的?」弦歌顫聲道。


  又聽到了多少?


  這話她不敢問,若他沒聽見前面的話,以他多疑的性子,她這麼問必定會引起他的懷疑。


  男人眸光從未離開她身上,見她突然臉色大變,深知她有事瞞自己,而且還想套他的話。


  他又豈會上當?


  可有些事,就算她不說,他遲早也會問。


  「怎麼?怕我聽到什麼秘密?」男人綻唇一笑,他這一笑比不笑更讓弦歌心裡發麻。


  弦歌咬咬牙,不敢再說話,他既然肯開口,必定不會就此罷休。


  而她不是他的對手,多說多錯。


  「沐弦歌,你不打算跟本王解釋解釋?」男人突然沉了嗓音,帶著宿醉的沙啞。


  弦歌低頭,悄悄後退,說實話,這男人的氣場,她現在還拿捏不穩,仍舊閉口不言。


  「白蘇、『風蘇戀』、命屬凰格.……」男人輕輕一笑,眸中卻沒有笑意。


  弦歌「唰」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他果真聽見了,那她的身份,他會不會也知道了?

  白家呢?

  白家的事不能泄露出去,否則天下大亂。


  「呵呵.……你在說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這時候她只能裝傻充愣,打死也不能將白家和自己身上的秘密說出來。


  不是不相信他,而是這件事太詭異,在她還沒確認自己身上是否有什麼秘密之前,萬萬不能將他牽扯進來。


  「沐弦歌,你不說是嗎?」男人斂住嘴角的笑意,眸子輕輕眯成一條線,「在你心裡,夏弄影是不是更重要?所以他可以知道的事,我卻不能知道?」


  「不是的!」弦歌急切地反駁,白著臉搖頭,「修離墨,你別逼我!」


  「好!我不逼你。」男人垂下眸子。


  弦歌愣住,他會這麼好說話?

  她孤疑地看著他,卻見他伸手從懷裡掏出一物什。


  他抬眸,含笑著將那東西遞到她跟前。


  「風蘇戀?」他嘲諷一笑,白皙的手心上靜靜躺了一枚螢綠的墜子,桃花形狀、晶瑩剔透、玉內流光淺淺,似流水在浮動。


  栩栩如生,在男人的手上泛著瑩綠的色澤,好似有生命的桃花悄然綻放。


  眼前快速轉過白光,弦歌雙腿一軟,狼狽地跌倒在地。


  「你……」弦歌眸光驚駭地瞪著他手上的玉墜,驚懼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這樣?


  「風蘇戀」怎麼會在他手上?

  聖旨上的字墨再次在腦海中浮現:命屬凰格之人出現,破除詛咒,一統天下,風蘇戀必現世。


  難道他就是那個命屬凰格之人,肩負一統天下的責任?


  驀然想起昨夜他醉酒時說的話,他說,為了她,他必須爭奪天下,他只有君臨天下,才沒人能阻攔他們在一起。


  一切都這麼巧合?


  她因「風蘇戀」來到這裡,而他卻是持「風蘇戀」之人,他說要為了她一統天下。


  弦歌腦中亂成一團,千絲萬縷纏在心頭,解不開,心裡又懼怕,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


  男人俯下身子,攫住她的下頜,微微抬起她的臉,輕嗤,「你既不願說,我便不逼你。可是這墜子在我手上,那我是否有權利知道關於這墜子的秘密?」


  「沒有什麼秘密!」弦歌條件反射地大吼,吼完臉色又是一白,她太激動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問我.……」弦歌慌亂地搖搖頭,所有的鎮定消失殆盡。


  伸手想去拿男人手裡的墜子,男人輕輕避開,鬆開她的下頜,起身俯瞰著她。


  弦歌一慌,連忙抱住他的腿,仰頭道:「修離墨,聽我的,你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查,好不好?」


  她怕,夢裡司風和白蘇悲慘的結局讓她心生懼意,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


  白蘇為何纏著她?

  玉墜為何在他手上?


  她不敢去想,只能暗暗祈禱,不要把災難降在他們身上。


  「你在怕?」男人蹲在身子,「怕什麼?」


  「這枚墜子?」他將墜子垂在她面前,她臉色又是一白。


  「不……我沒怕.……」


  「誰是白蘇?」男人話鋒一轉,弦歌大駭,猛地推開他。


  盯著那枚墜子,她眼前就閃過夢裡血腥的婚事。


  她低頭怔怔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道:「白……白蘇,她……她死了.……」


  「沐弦歌!你在說什麼瘋話?」他咬牙切齒,這女人在裝瘋賣傻么?

  他可以縱容她,卻不容許她有事瞞著自己,特別是一些脫離他掌控的事。


  「我……我沒亂說,她是死了,這枚墜子是她的,修離墨,你滿意了吧?」她眸光含淚,崩潰地嘶聲大吼。


  吼完她又怔住,為什麼說白蘇死了,她會這麼難過?


  「我……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弦歌顫微微地站起來。


  她要回去,今天發生的事讓她措手不及,她要想辦法通知白老頭。


  「站住!」男人陰騖地擋在她面前。


  「修離墨,你又要囚禁我嗎?」弦歌冷笑道,「一次不夠,還要來第二次是不是?」


  「你總是擅自替我做主,以為對我好,可是你問過我,我想要什麼嗎?」


  弦歌想起了在西陵被他囚禁,失去記憶后的痛苦,若那時他輸了,她沒有遇見夏弄影,她是不是要一輩子帶著空落落的心活著?

  「修離墨,你的愛太可怕了,我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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