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王妃不是讓你納幾門侍妾么?我是在替王妃分憂
「這就是你要的?」修離墨冷笑,弦歌眸中閃過痛楚,抬頭看向他,話在喉嚨里纏繞,最終化成了一個「嗯」字。
「好!」修離墨重重閉上眼睛,唇瓣輕綻。
「如你所願!攖」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大步走出亭子。
風凌冽刺骨,刮在臉上,就像刀子一刀一刀劃破了臉頰。
一如他那時,風雪之日,親手毀了自己的容顏。
那時無情,便不覺得痛,可現在,心比刀子刮在臉上還痛。
腳步慢了下來,他在等她開口挽留。
只要她說一句,不管什麼話,他都會轉身償。
方才的話,他可以全然不計較。
弦歌頹然地靠在柱子上,手上似乎還留有他的餘溫。
他頓在停在外,頎長的身姿散發著冷漠,她貪戀地望著。
她知道,只要她服軟,他就一定會轉身。
可是,不行,他們回不去了。
以前不懂他的心思,兩人猜來猜去,互相傷害,這一次,她已經沒有機會了。
若再給她重來的機會,她一定不會再惹他生氣,會好好聽話。
風吹起他的衣袍,他狠狠攥緊掌心,這般低下,卻換不來她一句話,他又何必。
修離墨一瞬消失在眼前,她怔怔地看著他消失的方向。
「姐姐.……」嫣語走到弦歌面前,「你跟王爺吵架了?」
先前弦歌大婚,嫣語還在訓練,沒能喝得上弦歌的喜酒,是嫣語這輩子的遺憾。
「嫣語?」弦歌低頭看著高到胸前的女孩,苦澀道:「沒吵架。」
「可是姐姐,你哭了。」嫣語皺著眉頭。
弦歌一怔,摸了一下面頰。
指尖濕潤,帶著溫熱。
怪不得她覺得眼前模糊,似隔了一層水霧。
原來是她哭了。
「嗯。」弦歌仰頭,將淚水逼了回去。
「姐姐,是他欺負你了嗎?」嫣語心疼地拉住弦歌的衣角。
「沒有,我們沒事。」弦歌連忙抹去眼淚,摸了摸嫣語的頭,「姐姐是高興,喜極而泣。」
「王爺回來了,姐姐當然高興。」弦歌喃喃道,眼中的落寞卻掩不住。
「姐姐別騙嫣語,嫣語看得出來,姐姐要是生王爺的氣,嫣語替你去教訓他。」嫣語一本正經說道,還拍了拍腰間的佩劍。
弦歌「撲哧」一笑,「行了,姐姐知道你厲害。」
「前兩天不是喊著要吃蓮香餅么?正好我現在有空。」弦歌牽著嫣語往廚房方向走去,「走!咱們去廚房,給嫣語做好吃的,替嫣語補補身子。」
*
入夜之後,修離墨帶著一身寒氣走進書房。
剛推開門,一道身影撲了過來,他措手不及,被來人抱了個滿懷。
濃郁的胭脂味、豐滿柔軟的身軀,女人的手環上了他的頸項,紅唇朝他湊去。
廊外幽暗的燭光流進黑漆漆的房間里,他站在門口,一眼便看到陌生的女人媚眼如絲、一張櫻唇微撅。
他一凜,眸中閃過厭惡,一把將女人甩開。
女人哪有他力氣大,一下便狼狽地滾落在地。
「啊……」女子輕呼,如同受了驚嚇的小鹿。
「誰讓你進來的?」修離墨沉聲問道,踱步走到她跟前。
書房重地,沒有他的允許,誰膽敢擅闖進來?
今日被弦歌刺激到,他一整日心不在焉,故而沒發現書房裡有異樣。
若放在往日,他怎會放鬆警惕,讓人鑽了空子?
女子滿心以為可以高攀上這位尊貴的主,想她也嬌滴滴,自有一番媚骨,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這麼無情。
她是風雅居的頭牌歌姬,容貌閉月羞花,在這京城中也是極少難得一見的美人,多少達官貴人想為她贖身,與她春風一度,可她眼界高,瞧不上這些俗人。
她在等,等一位才貌雙全的郎君出現。
終於,今日風雅居來了一位風度翩翩的俊俏公子,點名要見她。
她起初不在意,後來見了那人的風姿,她折了一身傲骨。
誰想那公子不是為自己而來,只說讓她去伺候一位公子,伺候好了,重重有賞。
她雖是歌姬,卻不屑於用*去服侍男人,斷然拒絕了。
後來那位公子說,讓她伺候的人是琉玥王。
她震住,琉玥王的名聲誰沒聽過,據說他容顏盡毀,可足智多謀、奇才詭譎,她仰慕他已久,如此好的機會,她豈會放過?
「王爺.……」歌姬大著膽子站起來,嬌媚地朝他貼去。
她還不信了,憑她的姿色和手段,她還拿不下一個男人?
「啊……」歌姬還沒走近,修離墨大手一揮,她便直直朝外飛去。
「不知死活!」修離墨厭惡地看著滾落在地上的女人。
頭牌歌姬的風姿盡毀,頭髮披散,口中還汨汨溢出鮮血,面頰扭曲,似是痛極。
「嘖!」陰昭從長廊上走了出來,一臉心痛地看著地上的女人,「啊墨!你也太狠了。憐香惜玉懂不懂?好好一個美人,你竟然下得了手?」
修離墨蹙眉,「人是你弄進來的?」
陰昭輕笑,眸中閃過狹促,「王妃不是讓你納幾門侍妾么?我是在替王妃分憂。而且你也說了,『如你若願『嘛。你看我多盡職盡責,連人都給你挑好了。」
陰昭伸手指向歌姬,「風雅居的頭牌歌姬,容貌賽過王妃,瞧瞧這身段,多***。你放心好了,她絕對乾淨,而且那方面的功夫不比王妃差,保證讓你欲仙欲死。」
「住嘴!」修離墨忍無可忍,陰騖地看向陰昭,「你偷聽我們說話?」
「哎,說偷聽多難聽呀,分明是你們吵架不分場合。」陰昭輕笑,難得見到這男人吃癟。
修離墨懶得理他,朝空中擊掌三下。
一黑衣人翩然落在院中,「主子。」
「把她扔出去!」修離墨指向歌姬,歌姬一驚,殷切地看向陰昭,「公子.……」
「啊墨,人都帶來了,你就勉強收了吧。」陰昭憐香惜玉,見不得美人垂淚。
「再有下次,扔的就是你!」修離墨冷冷看向陰昭。
陰昭瑟縮一下,歉意地看向被黑衣人拽起來的女子,無奈地聳了聳肩。
黑衣人將女子挾裹在腋窩下,消失在黑衣里。
「啊墨!你也太無情了。」陰昭跟隨修離墨走進書房。
一室明亮,修離墨在書架前找書,頎長的影子落在地上。
「滾出去!」修離墨順手將一本書砸向陰昭。
陰昭險險避過,拍了拍受驚的小心臟。
欲求不滿的男人,火氣就是大!
「女人嘛,在床上都是一個樣,你又何必在乎是誰呢?」陰昭循循善誘,「既然沐弦歌不在乎你,你又何必為她守身如玉。」
「啊!」陰昭恐他算賬,已慢慢退到門口,誰想他直接閃身出現在面前,金色的面具泛著寒光,那雙鳳眸里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掌風直逼胸口。
陰昭哀嚎,慌亂地接下他的招數。
一紫一白兩道身影在院子里纏打了起來,修離墨掌風凌厲,將今日受的氣都化作內力,朝陰昭發泄而出。
陰昭功力在他之下,狼狽地躲避他的攻擊,很快,陰昭累得氣喘吁吁。
「我……我錯了.……」陰昭截住他的手,偏頭躲過一擊,苦著臉道:「我以後不說便是。」
陰昭嘴上這麼說,心底卻直罵弦歌紅顏禍水。
葉落進來就見到陰昭慘兮兮地趴在地上,燈火流瀉而下,他那張俊臉青紫交叉,唇角破了,衣衫微亂,狼狽之極。
主子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緩緩勾勒出微冷的弧度。
葉落同情地看向陰昭,知道他嘴賤,估計又招惹主子,然後主子教訓了他一番。
陰昭聽見腳步聲,看到他進來,如同看到了救星。
「葉落!你小子來得真是時候。」再不來,他就要被打散骨頭了。
修離墨抬眸看向葉落,葉落頭皮發麻,實在是主子的眸光太嚇人了。
「主子。」葉落硬著頭皮上前,「西陵來信。」
書房裡,修離墨坐在桌案后,目光落在書信上。
陰昭捂著腫脹的臉,氣鼓鼓地坐在不遠處,眸子時不時落在修離墨身上。
葉落站在陰昭身側,好笑地看著鼻青臉腫的陰昭。
「啪。」
修離墨將書信狠狠拍在桌子上,那一掌勁道極大,一聲悶響,桌子四分五裂,摺子、書籍紛紛散亂在地。
「怎.……怎麼了?」陰昭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葉落一凜,快步走到修離墨跟前,眸光落在地上那張信紙上。
西陵又出事了?
「沐宣境!」修離墨大怒,眸中溢滿嗜血的殺意,「你不仁,就別怪本王不義!」
他的聲音挾裹著滔天/怒火,強烈的恨意在空中瀰漫開來。
陰昭一顫,詢問地看向葉落,葉落恰好看過來,輕輕搖頭。
他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啊?
主子的信,他哪裡敢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