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傾盡一切,此生都要為他報仇
「你的女人?」修離墨輕嗤,忽而笑得風華絕代,他身上就有一股天生的王者之氣,任何人在他跟前都會遜色,他若無意掩藏,誰也擋不住他的光芒。
他不信,那個對他嬌笑,會惹他生氣,還會低聲道歉的女子,她不愛他攖。
他們在一起一年,而夏弄影,他們認識才多久,她怎麼會去愛一個陌生人?
可她的冷落、一次次想著逃離,甚至將她身邊的人都送走,這一切也都在提醒他,她似乎對他半分情意都沒有。
「夏弄影,她在跟我顛鸞倒鳳的時候,我用十里紅妝將她娶進門的時候,你在哪裡?而她差點慘死獄中的時候,你有想過她是你的女人么?」修離墨大抵是瘋了,抹去嘴角的血絲,冷笑道。
他這話不僅暗示弦歌,他為她做到了何種地步,在她生死危亡的時候,是他救了她,而非遠在千里之外的夏弄影。
同時也嘲諷夏弄影,他們是夫妻,該做的都做了,她已非清白之身,這樣的她,夏弄影會要麼?
夏弄影臉色一變,厲聲道:「以前是我愧對她,我會用后位來彌補,讓她成為我夏川的國母!」
「呵!」修離墨看向弦歌,眸光犀利,嘴角譏誚,「這就是你離我而去的原因?他肯給你后位,一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弦歌眉宇恬淡,「王爺,你對我好,我心裡有底,若說對你全無感情,莫說你不信,連我自己都不信。你一身才華,而且對我也是百般好,我不過一介女子,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不想傷害你。所以王爺還是放我們走吧,免得鬧大了,誰面上都不好看。償」
呵!
好一個蛇蠍婦人!
修離墨冷笑,「我問你,若我替你打下江山,允你后位,你要如何?」
「弦歌!別聽他胡言亂語,他不過一個質子,命還捏在慕幽皇帝手中,他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了,談何稱雄天下?」夏弄影見局勢不利,趕緊出言譏諷修離墨。
畢竟弦歌和他是夫妻,如她所言,她對修離墨尚念恩情,若她動搖,那他白費心思了。
修離墨緊緊盯著她看,連他都不清楚自己為何說出這樣的話?
她已經給他帶了綠帽子,她若肯回頭,他還會原諒她么?
不,不可能!
顯然弦歌也想到了這一點,低低一笑,「王爺,待你哪天君臨天下,那時弦歌再給你答案可好?」
天下四分,各國勢均力敵,而這局面持續上千年不變,要一統天下,談何容易。
現在夏弄影已是一國之君,她豈會守著他給出的空頭願望,日日做著皇后夢?
聰明人都知該如何抉擇。
夏弄影嘲弄一笑,「修離墨,你可聽清楚了?」
「夏弄影,她一個殘花敗柳,配做你的皇后么?你們夏川臣民知道他們的一國之母曾經是不潔之身,他們不會感到恥辱么?你不怕貽笑大方、遭天下人恥笑么?」不管修離墨說什麼,弦歌都笑得燦爛無比,她一點都不擔心。
夏弄影也是浪蕩不羈之人,豈會不知他在挑撥離間,低頭看弦歌一眼,輕笑道:「修離墨,就算是輸了天下,我也不會輸了她。」
修離墨眸中閃過狂暴冷戾之色,眉宇間儘是殺氣,掌心聚斂內力,恰在夏弄影低頭一剎那打了出去。
弦歌震驚,「啊影!」
夏弄影側頭,眉眼冷凝,卻帶著弦歌快速避開。
修離墨乘勝追擊,五指微曲,身形快速朝兩人而去,磅礴的劍招讓人眼花繚亂,夏弄影只得將弦歌推開,專心應對。
修離墨雖受了重創,可他心裡窩著火,強大的恨意支撐著他,夏弄影不是他的對手,落了下風,狼狽地閃躲。
弦歌一急,大聲怒吼,「修離墨,你若敢傷他,我沐弦歌就是傾盡一切,此生都要為他報仇!不死不休!」
寒冷的劍破空而來,夏弄影眼睜睜看著劍越來越近,弦歌這一喊,修離墨出了神,悲戚湧上心頭,內力一下子反噬了回來,擊在體內,挾裹著血液翻滾。
她為了別的男人對他放了狠話。
從來沒有愛過,所以無視他的付出,一而再勸他納妾。
是他誤會了她的意思,傻傻為她散去後院的女人,殊不知她在背地裡暗諷。
那些女人都是大臣籠絡他而上貢,他為了安撫手下人,所以來者不拒。
裡邊有多少是姦細,約莫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可放在眼皮子底下,好過防不勝防,他是頂了多大的壓力,才將那些女人驅逐?
她知不知道,很多大臣現在對他頗為不滿,他的處境越來越艱難?
而她卻在緊要關頭棄他而去,讓他看到殘忍可笑的真相。
沐弦歌,你真是好樣的。
遇上你之前,這一輩子我從未輸過,可你卻讓我滿盤皆輸。
母親說得對,女人都是毒藥,永遠不要愛上。
夏弄影躲過一擊,快步走到弦歌身側,而修離墨一劍揮了出去,雕花大床瞬間崩塌,四分五裂。
葉落、陰昭聽到巨響,闖進門便見到修離墨唇色青紫,口中不斷冒出鮮血,拿劍的手抖了抖,「哐啷」落地,高大的身子重重跌跪在地。
窗欞輕輕晃動,室內卻沒了那兩人的身影。
「啊墨.……」
「王爺.……」
守在門外的人聽聞聲響,都闖了進來。
陰昭搭上他的脈搏,手止不住顫抖。
這是第幾次了?
他的病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而他卻無能為力,想盡一切辦法都探不出他的病因。
葉落臉色蒼白,單膝跪在修離墨跟前,一雙眼睛微微通紅。
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快!去追!死也要給本王抓回來!」修離墨突然抓住葉落的手,他的聲音沉冷狠辣,卻帶著極為不相稱的虛弱。
一句話說完,血流了一灘。
「啊墨!你別激動!」陰昭顫聲道,一手捂住他不停溢出血液的嘴巴。
修離墨沒了力氣,眼睜睜看著兩人破窗而去,可他不甘心。
葉落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窗口大開,樓下燈火通明,人潮湧動,一道紫色的身影帶著身著白衣的女子在人群里飛快奔跑,眼看就要消失在拐角處。
「快!隨我去追!」葉落怒吼,帶著幾名侍衛從窗口跳了下去。
這是二樓,街上又人來人往,他們突然從天而降,眾人尖叫著躲開,頓時亂作一團。
修離墨喘著粗氣,感覺到體內氣息紊亂,閉上眼睛調理丹田的內力,誰知剛運功,體內一股不知名的氣體在亂竄,似要破體而出,將他的身子撐開。
「啊墨,快住手!」陰昭驚覺不妙,「再運功,你會爆體而亡的。」
修離墨「哇」地吐出一口鮮血,陰昭臉色蒼白,猶豫一瞬,便出手將他打暈。
也不知夏弄影到底有何通天本事,硬是逃過了追捕,連夜出了城,一路繞過官道,只挑人跡罕至的山路行走,帶著弦歌去往夏川國。
葉落逮不到兩人,自覺沒臉面,又恐修離墨那處不好交代,封了城門,在城內派人搜捕一夜,卻半點蹤跡都未尋到。
他哪裡知道兩人已經出了京城,連夜逃往夏川。
有下屬道,恐兩人出了城,不若追去城外?
葉落覺得有理,便派暗衛出城尋找,可天亮了,暗衛也沒傳回消息。
他們設下了天羅地網,出動暗衛,甚至驚擾了京城府尹,可兩人卻像人間蒸發一樣,突然不見了蹤影。
「沒找到?本王養你們吃乾飯的?兩個人都抓不到!」修離墨剛醒來,葉落便回稟了消息,修離墨震怒,掙扎著要起身。
葉落膽戰心驚立在一旁,陰昭趕緊制止修離墨,修離墨身子虛弱,哪裡是他的對手,只得憤怒地瞪著陰昭。
「啊墨!你清醒清醒好不好?」陰昭忍了一夜的脾氣瞬間爆炸,「找不到便找不到,現在當務之急不是找她,你忘了嗎?」
修離墨怔住,陰昭道:「找她回來,你打算怎麼做?繼續讓她踐踏你,還是殺了她?」
葉落暗鬆一口氣,心道還是陰昭膽子大,換他可不敢吼主子。
「啊墨,你想一想,你每次嘔血都是與沐弦歌有關,而且定是氣悶所致,你難道不覺得奇怪?」陰昭見他安靜了下來,便大膽提出自己的猜測。
修離墨重重一震,他怎會沒想過,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可昨夜.……
葉落一驚,忙道:「陰昭你懷疑是王……那個賤女人所為?」
修離墨輕抬眉梢,神色頹廢,蒼白的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
陰昭看了他一眼,沉聲道:「啊墨平日里身強力壯,可卻時不時嘔血,五個月了,從脈搏上也看不出什麼,我懷疑是有人下毒,而且是罕見的毒物。這種毒肯定是我沒見過的,所以我什麼也看不出來。」
「那主子豈不是很危險?」葉落大駭。
「不知道,是不是中毒我還不敢確定。可若是中毒,那啊墨平日里沒有異樣,偏遇上沐弦歌之事才會毒發。我懷疑,是有人想控制啊墨,達到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陰昭越說,臉色越來越難看,「若真是如此,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啊墨很危險。」
葉落噤聲,陰昭沉默,修離墨閉眼靠在床頭,卻不知在想什麼。
似乎陰昭這一番說辭他一點都不驚訝,或者他也想到過這一層。
許久,他睜開眼睛,「修夜國那邊情勢如何?」
陰昭一怔,他這麼問,是要走出第一步了嗎?
「修離滄已被架空,朝堂之上有大半臣子歸順了我們,時機成熟了。」陰昭眉宇舒展,憋了一夜的氣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