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既然他捨不得殺你,那惡人讓我來做好了
對於想她死的人,他容忍她活在世上,太不符合他斬草除根的性子。
所以蘇禪衣,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都是弦歌的噩夢。
一個和她丈夫糾纏不清,有著前塵往事的女人,他們之間有著她不曾參與的故事,過往是她和修離墨一條裂痕攖。
儘管她有意遮掩,這條裂痕,在數年後,還是慢慢裂開,變成了峽谷深淵,隔離了她和他償。
弦歌越想越悲觀,她想,指不定當年修離墨根本就不是為了她才設計蘇禪衣,將蘇禪衣囚禁在太廟。
蘇禪衣囚禁在太廟,脫離了沐宣境的掌控,是不是修離墨趁機將蘇禪衣救走,金屋藏嬌了?
怪不得弦歌會這麼想,實在是修離墨的行為舉止讓她有了這種猜測。
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不像女人那般專情,他們心裡可以有無數女人,每一個都佔了一定的位置,只是有重要與不重要之分。
女人不一樣,愛上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她的心裡,自始至終只有一個人。
男人可以為了欲和女人歡好,感情和*分開,女人卻不行,只有愛到骨子裡,才會將自己託付給一個男人,女人追求*和情感的契合。
有些女人,一輩子只有一個男人,跟一個沒有感情的男人發生關係,便覺得自己髒了。
而弦歌,恰恰是這種傳統的女人。
並不是說要為了哪個男人守身,她只是有自己的底線,跟一個不愛的男人發生關係,是對自己的侮辱,潔身自好方是她的處事原則。
她不敢說修離墨有沒有這種劣根性,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況他是一個帝王,對男人來說,從來不會嫌棄女人多,不同的女人,可以帶來不同的刺激。
見到蘇禪衣,弦歌便在心底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她可以為了修離墨拋棄一切,可當他不再是當初那個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人時,她已經不再奢求。
如今的修離墨,後宮美人三千,隔了一千多個日夜,他們早已不是多年前的傾心相待。
何況多年前,修離墨也沒能讓她全心全意相信他,到底是他沒能讓她感到安全感。
現在的沐弦歌,依然是多年前,初心不悔的她,而他,身邊美人無數,早已不是她唯一的他。
弦歌知道自己不應該怨恨修離墨,可每每想起後宮的女人,她就覺得修離墨背叛了他們的感情,是他,硬生生將這麼多女人橫在兩人中間。
男人,終究離不開女人,分開四年,修離墨也不能免俗。
她離開,修離墨恰好有了原諒蘇禪衣的借口,將蘇禪衣帶在身邊,冊封為妃。
修離墨,你又何必呢?
我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當初與你在一起時就說過,若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沒那麼愛我了,或者你心底有了更心儀的女子,你跟我說一聲,我不會為難你,我會離開,成全你們。
我有我自己的驕傲,可是,你實在不該瞞著我,把蘇禪衣帶在身邊,千幽玥的存在都沒能讓我那麼痛,偏偏是蘇禪衣,我忌憚恐懼到骨子裡的女人,如果是為了報復我的背叛,那麼恭喜你,你成功了。
弦歌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哀傷被掩埋在漂亮的眸子里,她輕笑出聲,笑聲凄厲得讓人胸口脹痛,為她臉上明媚的笑容,骨子裡卻散發著清冷。
「沐弦歌!」蘇禪衣咬牙切齒,三個字被她咬得極重,眼中的恨意鋪天蓋地而來,雙眸中冷冽的光芒像利刃,狠狠刮向弦歌,恨不得將弦歌碎屍萬段。
當年修離墨為了她,找來侍衛侮辱她,毀了她的清白,讓她常伴青燈,她怎麼能不恨?
就連在太廟裡,也有尼姑嚼舌根,說他給了她一個盛世婚禮。
她好恨!
憑什麼她陪了他數年,為了他捨棄仇恨,換不來他半分憐惜,而沐弦歌才跟他認識幾個月,他就給了那個女人她終極一生也想得到的溫情。
甚至,他還娶了她!
那個賤女人愛過白蕭蕎,為了白蕭蕎丟盡臉面,他難道就不在意?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死了嗎?既然死了,你為什麼不死得乾乾淨淨,為什麼還要回來?」蘇禪衣扶著桌角,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塗著丹蔻的指顫抖地指向弦歌。
水面波光粼粼,太陽折射在水面的光線照進亭子里,映在弦歌臉上。
弦歌一派寒霜的臉,徒增金光,晃得蘇禪衣微眯雙眸。
弦歌依舊笑著,聲音卻消失了。
蘇禪衣最討厭她這副清冷淡然的樣子,好像她蘇禪衣就是一個笑話,永遠都被沐弦歌踩在腳底下。
所有人都被蘇禪衣嚇到了,靜妃溫婉賢淑在宮中可是出了名的,誰都沒見過她這副癲狂的模樣。
頭上的金步搖歪向一邊,髮鬢被風吹亂,散在臉側,跌坐在石凳上時,衣裳凌亂,腳下踩著衣擺猶不自知,一貫溫柔如水的眸子一片猩紅。
和蘇禪衣的狼狽相比,弦歌站得沉穩,嘴角嗜著笑,眼神清冷,臉色雖然蒼白,身子骨纖弱,卻讓人覺得她綿軟身子里藏著堅韌,傲然如松。
她身上散發的光芒,讓人移不開視線。
眾人都愣愣地看著兩人,翠環跟靜妃的大宮女站在身側,兩人也處在震驚中。
一人是為靜妃失態,一人是為弦歌身上的光芒所迷。
突然,亭內傳來一聲驚呼,眾人亂作一團。
蘇禪衣徹底失去冷靜,她狠狠朝弦歌撲去。
弦歌蹙眉,避閃不及,被她撲倒。
身子跌坐在長椅上,脊背狠狠撞向欄杆,弦歌疼得蹙眉。
剛想起身,蘇禪衣染了丹蔻的指戳向弦歌的脖頸,蘇禪衣狠狠掐著弦歌的脖子,一腿彎曲,跪在弦歌身側,整個身子壓向弦歌。
弦歌臉色通紅,氣息不穩,被蘇禪衣壓得動彈不得。
弦歌抬手,指尖狠狠刺進蘇禪衣的手,想要掰開蘇禪衣。
蘇禪衣卻像瘋了一般,搖晃著腦袋,妖冶的臉逼近弦歌,髮鬢上的金步搖一個不穩,掉進了湖裡,泛起了一圈圈漣漪。
弦歌後仰著頭,想要避開蘇禪衣,蘇禪衣得寸進尺,凌亂的髮絲垂在弦歌臉上。
蘇禪衣厲聲大笑,這時她才明白,為何寡情的修離墨突然對一個亡國的女人如此上心。
世上怎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眼前這人分明是沐弦歌,從沐弦歌看到蘇禪衣,眼中露出震撼,蘇禪衣就知道自己猜得沒有錯。
是她傻,竟以為修離墨殺了沐弦歌。
她不是不知道,修離墨曾經為了沐弦歌做過什麼,將一個女人寵上心尖,特別是他那樣寡情,從來不將女人放在眼底的女人,她竟自欺欺人,以為修離墨不過是在利用沐弦歌。
修離墨是什麼人,他那麼驕傲,又怎麼會為了利用一個女人而待她千般好,更何況,他不稀罕利用女人鞏固權勢地位。
可沐弦歌為什麼要離開修離墨,成為了夏川國的皇后,難道沐弦歌背叛了他?
是了,一定是這個賤女人背叛了他!
她怎麼敢?
她要殺了她,替他手刃這水性楊花的女人……
只要沐弦歌死了,他一定會明白,這世上只有她蘇禪衣才是對他最好的人,永遠不會傷害他.……
為了他,她可以連命都不要.……
「賤女人,你背叛了他,你該死!你這副骯髒的身子伺候了多少男人,留在他身邊,你不配……既然他捨不得殺你,那惡人就讓我來做好了.……」
蘇禪衣瘋狂大笑,臉上的瘋癲讓弦歌心頭髮緊。
弦歌無力地掰著她的手,胸腔里的空氣被擠出胸口,喉嚨疼得發緊。
弦歌眼角浸潤了淚水,大半個身子被蘇禪衣擠到湖面上方,陽光從屋檐流瀉進來,流淌在她臉頰上,眸中的水潤顯得熒光閃閃。
這輩子最多的就是被人掐脖子,每一次都在鬼門關走了一趟,這種絕處逢生的感覺讓她心悸。
她好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這一次,她還能躲過一劫么?
「娘娘.……娘娘你鬆手啊……」
「姑娘.……」
「娘娘.……你會害死她的……」
「快,快去稟告皇上.……」
蘇禪衣身後,眾人亂作一團,手忙腳亂地想拉開靜妃。
誰也想不到靜妃會突然發狂,失去了理智的靜妃,一心想要弦歌死,手上的蠻力大得驚人。
翠環和大宮女一左一右,使勁拉著靜妃的手臂,卻讓靜妃更加瘋狂,推著弦歌就要往湖裡跳。
大不了一起死好了。
靜妃笑得如同鬼魅一般,弦歌眯著眼睛,腳下使力,狠狠踢向蘇禪衣的腳踝。
蘇禪衣吃痛,腳下不穩,整個人跌在弦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