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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永遠都不要傷害她,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

  「他在哪……」弦歌腦中一片空白,她不敢想象,如果啊影出事,涼月怎麼辦。


  涼月可是懷了身孕的,難道孩子一出生就要沒了父親?


  「天牢!」蘇禪衣輕笑攖。


  聖音蹙眉,冷聲吩咐禁衛軍,「送靜妃回宮。」


  弦歌面無表情,轉向聖音,「帶我去天牢,我要見夏弄影。償」


  「屬下不知道夏后在說什麼。」聖音反唇相譏。


  靜妃被禁衛軍帶走,臨走前那眼神,似要將弦歌生吞活剝。


  弦歌緩緩收回目光,看向聖音,「你不帶我去,我一樣可以找到,不過夏弄影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主子他……」


  弦歌的眼神充滿了冷漠。


  在這場情愛里,夏弄影是最無辜的,幫她不過是看在兩人來自同一個世界,但凡夏弄影狠心一點,他也不至於被修離墨恨上,被迫流--亡。


  夏弄影若因她出事,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修離墨,更不能原諒自己。
……

  天牢里,夏弄影被捆綁在刑架上,鐵鏈箍住了手腳,四肢動彈不得。


  身上布滿了傷痕,白色的衣裳被鮮血染紅,鞭子在衣裳上撕開一個個口子,布條凌亂地垂掛。


  腳踩的木板檯子,一灘血跡觸目驚心。


  夏弄影垂著頭,雙目緊閉,散亂的髮絲遮住了面容,奄奄一息。


  獄卒站在刑架前,手中揮舞著碗口粗的鞭子,狠狠揮向夏弄影。


  「啪……」


  鞭子和肌膚相觸,發出清脆的聲音,夏弄影身子輕輕顫慄,死咬著牙關,悶哼聲還是從唇齒間逸了出來,痛苦沉吟。


  夏弄影掀開眼皮,腦子昏沉沉,吐了一口血痰,嘴角擠出一絲戲謔。


  他的目光越過獄卒,眯了眯眼,半響視線才聚焦,瞧清了施施然坐在前面的男人。


  男人一身月白色長袍,坐在雕椅上,氣勢卓然超絕,與天牢里的血腥骯髒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表面上永遠那麼乾淨,也很講究,就連到牢里觀看他受刑,還叫人擺了桌椅、茶具,他就淡漠地看著。


  可骨子裡,他陰狠殘酷,遠沒他的外貌美好。


  男人的身後,站了兩個人,面無表情。


  兩天滴水未進,夜不能眠,夏弄影眼眶通紅,脈絡里的血液彷彿凝固了,明明是夏天,身上的血水混合著汗水,散發著難聞的惡臭,身子卻覺得很冷,如墜冰窖。


  夏弄影知道,他這是被綁得太久,身上的血液不流通所致。


  夏弄影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乾澀的聲音像是垂暮老人發出的悲鳴。


  「修離墨,你是為了騙我出現.……」


  夏弄影說得極慢,聲音又小,可「修離墨」三個字卻清清楚楚落入獄卒耳中。


  獄卒恐修離墨發怒,一鞭子揮打到夏弄影身上,沉聲怒罵,「大膽賊人,竟敢直呼聖上名諱!」


  夏弄影痛得呲牙咧嘴,修離墨撥弄茶蓋的手一頓,緩緩抬眸。


  葉落上前,奪過獄卒手中的長鞭,冷眼看向獄卒,「滾!」


  獄卒怔住,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惹怒了葉護衛,明明是葉護衛吩咐他往死里打的。


  葉落的眼神越來越冷,獄卒低著頭,連修離墨都不敢看一眼,連滾帶爬地滾了出去。


  看著獄卒的慫樣,葉落心底暗罵獄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夏弄影是個硬骨頭,從昨天到現在,無數刑法落到他身上,他都一身桀驁,咬緊牙關不開口。


  好不容易肯說話了,獄卒竟然敢一鞭子截斷他的話,難怪主子會不悅。


  夏弄影輕笑,抬眸看到修離墨朝他走來。


  夏弄影累得連話都不想說,半眯著眼睛。


  往昔的俊美容顏,此刻蒼白如雪,他該感謝修離墨沒讓人往他臉上招呼。


  要知道,他最愛惜他的臉了。


  葉落給修離墨讓路,修離墨眸色淡淡,深邃的眸子里閃過殺意。


  他靜靜地看著夏弄影,夏弄影也不說話,兩人無聲對視。


  面對修離墨震懾逼人的氣場,夏弄影不甘示弱,唇瓣牽著若有若無的笑。


  半響,夏弄影眉宇微蹙,嘴角慢慢溢出血絲。


  心底暗罵修離墨變態,自認倒霉。


  他活了兩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麼慘過,全拜這男人所賜,差點嘗遍十八酷刑。


  夏弄影閉上眼睛,調整了一下氣息,這才睜開桃花眼,緩緩道:「看你這副樣子,看來她什麼都沒跟你說。」


  夏弄影昨日被修離墨的人捉住,修離墨也不急著逼問他,而是一直跟他耗,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他受刑。


  這種人不是變態是什麼。


  夏弄影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如果弦歌道出離開他的原委,修離墨不至於將一切都怪到他頭上,只怕現在還在懺悔了,哪有功夫來折磨他。


  畢竟自己的女人,自己護不住,反倒讓女人犧牲一切來守護他。


  別說桀驁的修離墨受不了,但凡是個光明磊落的丈夫,都接受不了。


  修離墨一凜,眸波微動,「說什麼?」


  果然……另有隱情么?

  他昨天沒直接問,而是讓人先動刑,不過是恨透了夏弄影,他怕沒問出來什麼,直接把人弄死了。


  夏弄影不是傻子,弦歌不說,定是有她的苦衷,他都能忍了皮肉之苦了,何至於將弦歌出賣。


  「有些話,你該自己去問她。至於問不問得出來,那就是你的問題了。一個女人如果不依賴你,你做什麼都是枉然,與其一味去責怪別人,還不如反思反思,你為她做過什麼,她又為你做過什麼.……」


  點到即止,夏弄影不想多言。


  至於修離墨能不能讓弦歌敞開心懷,那就要看他怎麼做了。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捫心自問,她待你如何,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永遠.……永遠都不要傷害她,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


  那個傻女人獨自一人承受了那麼多,修離墨再傷她,簡直天理難容。
……

  弦歌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即使有了心理準備,她怎麼也沒想到夏弄影有一天會奄奄一息地出現在她面前。


  弦歌渾身冰冷,止不住顫慄。


  刑架上,夏弄影昏死了過去,地上流了一灘血,身上血肉模糊。


  弦歌只覺得眼眶溫熱,模糊的視線里,男人神色冰冷,一貫溫和的鳳眸,在看到她的瞬間,凝結成冰。


  聖音跟在弦歌身後,面對著葉落冰冷的目光,聖音慚愧地低下了頭。


  她知道自己給主子帶來麻煩了,但弦歌的性子,軟硬不吃,她能有什麼法子,總不能把人打暈帶回龍谷宮。


  修離墨神色淡漠,看到弦歌突然出現在天牢,鳳眸出現了一時的冷凝。


  旋即抿了抿唇,抬腳朝弦歌走去。


  弦歌避開修離墨伸過來的手,猩紅的眸子,一片冷漠。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他?有什麼你沖著我來啊,他有什麼錯,天下都讓給你了,你還不肯放過他么?」


  弦歌對夏弄影有愧,這些年她備受煎熬,好多次命懸一線,是夏弄影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她敢說,如果沒有夏弄影默默的陪伴,沒有他的支持,她撐不到今日。


  可沒想到,她當成親人一樣的夏弄影,竟是因她,險些丟命。


  夏弄影出事,她拿什麼臉去面對涼月?

  說著,弦歌哭出聲來,雙肩抖動得厲害。


  第一次,弦歌在修離墨哭得歇斯底里,修離墨納了蘇禪衣為妃,她受了刺激,感到委屈,現在又看到夏弄影這樣,她擔心夏弄影死去。


  兩者皆有,壓在她身上,她只覺得心力交瘁,痛苦得眼淚直流。


  「沐弦歌!」修離墨臉色鐵青,雙手扣在她的肩胛上,越收越緊。


  他討厭她為了別的男人流淚。


  夏弄影當真對她那麼重要,重要到她寧願拿著刀往他心窩子捅嗎?


  她知不知道,他最捨不得她流淚,她這般不顧及他的感受,真當他菩薩心腸么?


  「你再哭,我就殺了他!」修離墨睨著弦歌,冷冽的眸子儘是陰狠。


  弦歌倏地僵住,哭聲倒是收了,可眼裡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她咬著唇瓣,生怕自己哭出聲,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恨透了修離墨的威脅,有了蘇禪衣在身邊,他現在就厭煩了她么?

  「要怎樣,你才肯放了他?」弦歌垂眸,掩下眸中的怨恨。


  修離墨指尖輕顫,眸子慢慢變得嗜血殘冷。


  先是避開他的觸碰,現在連帶著恨他,就是因為夏弄影么?


  他還以為是夏弄影逼她,一廂情願為她開脫,想著她有苦衷,可她的眼神不會騙人,她厭惡他,對夏弄影卻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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