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信長包圍（3）

  把骨喰帶回來之後，路夏立刻就鎖上了院子的門，從髭切的手裡面接過了刀……只是一瞬間，骨喰就覺得自己不一樣了。身體沉重了不少，踏實的感覺漸漸涌了上來。


  「我……已經變成人了嗎？」骨喰使勁握了一下拳頭，和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別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要不要試試看？」路夏指了指向院子里的為數不多的樹，把手中的骨喰本體遞給了他。


  接過刀掂量了一下，骨喰點點頭。


  「得罪了。」說完，骨喰就拔刀向其中一顆砍去。一刀下來，樹上多了一條非常深的刀痕，樹葉落下來了不少。確實是有了實感，但對樹沒有被斬斷這點不是很滿意，骨喰低著頭有些失望的看著手中的刀。這時一個小身影出現在圍牆上，輕輕一躍就跳上了被骨喰砍中的樹。突然出現的重物讓樹有些不平衡，晃動了幾下，就在以為它要倒下的時候身影跳了下來。


  「路夏~」跳下來的人是螢丸。樹還在晃動著，來不及跟他說什麼，路夏馬上後退幾步走到距離樹很遠的地方。慶幸的是它只是晃動幾下，並沒有要倒下的意思。


  感覺好像逃過一劫，路夏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倒，要不然壓壞了這個地方的話估計這輩子就得給織田信長免費工作了。』


  看到自家主人緊張成這個樣子，髭切和三日月宗近都笑了起來。


  「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倒下，路姬你太大驚小怪了。」


  瞥了一眼髭切，路夏馬上道。


  「我可不是害怕它倒下，我只是害怕它倒下之後的後果而已。」


  以為是自己砍的樹嚇到了現在的主人，骨喰馬上收起了刀。


  「抱歉。」


  「你不用給我道歉，是我讓你去砍的樹。這回這麼樣，有已經變成人的感覺了嗎？」


  「是。還有，我……會努力想起來的，無論是過去的記憶還是刀法。所、所以……」用無比認真的眼神看著路夏，骨喰想把後面的話說完，張開嘴只有卻一個音節都沒有出來。身為刀的尊嚴，無論怎麼樣都不想去求什麼人。可被人一次又一次轉賣，完全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主人到底應該是誰之後，什麼都得放下了。


  「所以……」


  「我知道了！」路夏打斷了骨喰後面的話。


  「……」


  抬起手，路夏做出了投降的姿勢。


  「我現在是你的主人。不過如果你不願意承認我的話，我不會攔著你離開的。想回到秀吉那裡還是想找原主人都可以跟我說，我會盡量幫你做到。不要跟我發誓一輩子效忠，那實在是太遠了。先相處一段時間，了解了我這個人之後你再考慮要不要留下也不遲。」


  想說的話都被路夏這番話給打亂了，最後骨喰也只能把所有的話變成一句感謝。


  「謝謝你。」


  「不用遷就我，變回你自己就好。」擺擺手，路夏轉過身坐在了門廊上，眼角無意瞟到了一臉好奇的看著骨喰的螢丸。又湊近了一些，螢丸站到了骨喰面前，抬起頭看著他。


  「我叫螢丸，是一把大太刀哦。」說完這句話，螢丸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骨喰。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被期待了的骨喰有些迷茫，聽到螢丸的話之後愣愣的點點頭。


  「我是骨喰藤四郎，現在是脅差。」


  特彆強調了大太刀幾個字，螢丸是希望骨喰可以說出一些誇他的話。比如說大太刀好厲害啊什麼的。可事實告訴他想多了。本來就不是很愛說話，又因為記憶缺失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的骨喰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一高一矮貼的很近對視著，兩位太刀和路夏在旁邊圍觀。或許是終於看懂了螢丸的眼神，骨喰這才恍然大悟的說道。


  「你，竟然是大太刀。」說完骨喰後退了一步上上下下打量著螢丸。


  「……」對話再次偏離了劇本，螢丸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圍觀的三個人笑出聲來，聽著耳邊的笑聲，螢丸的頭越來越低。對著手指，他低著頭走到了路夏旁邊坐了下來。


  「為什麼我說我是大太刀都沒有人相信呢。」


  覺得今天的螢丸有些不太對勁，路夏想了想摸著螢丸的頭說道。


  「我們都相信啊，螢丸就是一把大太刀。怎麼了，你是遇見什麼事了？」


  「我跟本月說了好幾次了，他都不相信，還每次都嘲笑我太認真。」


  「本月？」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路夏愣了一下。想到了之前三日月說螢丸好像交到了朋友，這才反應過來。


  「是朋友的名字吧。」


  「嗯。」螢丸很乖巧的點點頭。


  「是什麼樣的朋友？」


  聽到路夏在問關於朋友的問題，螢丸突然就變得高興起來。


  「本月很厲害啊，一瞬間就不見了，還會在陰影中突然走出來，藏起來我也基本上找不到他……」


  螢丸的形容跟之前半路上刺殺他們的忍者很像，說不定就是同一群人。皺了皺眉頭，仔細思考了一下螢丸的話，路夏看向髭切和三日月。


  「難道說……？」之前刺殺他們的人現在就在這座城裡面？

  看著臉色有些不太好的路夏，三日月宗近安撫道。


  「不要想太多，該知道的總會知道，該來的也總會來。」


  想太多又不知道答案，最後被逼瘋的只會是自己而已。點點頭算是同意三日月宗近的話，髭切也說道。


  「與其在這裡想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的，不如先想想怎麼跟那位信長大人介紹一下我們這位剛來的夥伴比較好。」


  刺殺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來，可又一波戰爭已經馬上就要開始了。


  …………


  早就已經習慣了早起，路夏走到比武場集合地的時候那裡只有幾個認識的人。跟她一樣同樣喜歡早起的丹羽長秀已經帶著兩條尾巴……前田利家和內藏助等待了。


  離老遠就看見了他們的身影，路夏馬上揮手道。


  「長秀大人！」


  就在這時，柴田勝家也走了過來，身邊跟著他一直都看不見的青江。


  路過路夏的身邊，柴田勝家瞄了她一眼之後就向角落走去，而青江則是停了下來看著同樣盯著他的骨喰。


  「又多了一個……夥伴？你還挺厲害的，只是不知道那個傢伙看到了之後會怎麼想。」


  「那個傢伙？」路夏沒有明白青江的意思。青江也沒有解釋，只是笑了一下說道。「你覺得是誰就是誰了。」


  看著青江離開的背影，路夏想著可能跟他認識的，片刻之後鶴丸的身影浮現在了腦海中。


  「難不成說的是鶴丸？」


  確實，如果是過去的鶴丸的話應該又會說羨慕什麼的，現在的鶴丸只會說一聲恭喜吧。確實很久沒有看見鶴丸了，路夏也只是知道他的主人跟著明智光秀去了什麼地方。之前還說調查叛變什麼的，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可這新刀又跟鶴丸有什麼關係？

  「青江這個傢伙，話裡有話啊。」


  正當路夏思考的時候，一直沒見她過去的丹羽長秀等人走了過來。


  「喂，女人，怎麼叫了你半天都沒有反應。」打量著路夏跟她身邊的人，直到看到一個不認識的面孔之後，內藏助把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身上。「女人，你身邊怎麼又多了一個奇怪的傢伙？」


  「奇怪的傢伙？」見內藏助把目光放到了骨喰身上，路夏想起了之前就想好的一段說辭。「他是我的城裡面給我送信來的，看這邊正是用人的時候我就讓他留下了。」


  「說起來之前確實看見他進來。」負責查崗的前田利家也確認道。


  「名字呢？」


  「骨喰藤四郎。」


  「骨喰……藤四郎？？又是刀的名字嗎？」已經知道路夏有把身邊的人的名字改成跟刀相同的習慣，三個人的目光馬上就落在了骨喰腰間的刀上。


  「原來如此，這就是木下大人送給你的刀嗎？」


  心裡一驚，路夏馬上露出了個笑容掩飾住這種驚訝。


  「你們的消息還是挺靈通的啊，這才過去幾天你們就知道了。」


  幾個人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隨著時間的推進，周圍的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路夏看了看周圍，都是熟面孔，原本戰爭緊張的氛圍也淹沒在了眾人的談話中。在場的都是居住在那古野城的人，或是一直或是臨時。平時打打招呼不覺得有多少，這次聚集起來之後路夏才發現，比武場已經快要站滿了。


  「大家都在聊天，好像並不緊張呢。」看了看周圍，好像都是這個樣子。


  「這你可說錯了。大家就是因為緊張才聊天的，誰知道這場戰爭過後還能不能活著回來了。」


  「說的沒錯。」堪十郎走了過來。


  見主公的弟弟已經過來了，眾人安靜了不少。堪十郎笑了笑並沒有在意太多。


  「尼桑……」膝丸站到了髭切面前。平時一直嬉皮笑臉的髭切這次只是點點頭，並沒有說話。可就這樣周圍依然有人開始議論起了這兩兄弟。


  「真的是兄弟啊，我還以為是謠傳……」


  「看來路夏大人是站在信行大人這邊了。」


  還沒有說什麼就被人莫名其妙的分了派，路夏剛想走過去反駁的時候，三日月宗近一把抓住了她。


  「為什麼拉住我？」路夏回頭反問道。


  「你不需要解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