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遲到的獎勵（2）

  「我不能代表他們,也沒有辦法代表他們。」這一直都是路夏的想法，她也覺得自己沒有錯。可她並不知道織田信長是不是會理解她所說的這些。


  「哧……」又是輕蔑嘲笑的聲音，已經聽習慣了,路夏覺得再聽幾次她也不會覺得生氣。


  「女人，你以為你為什麼會坐在這裡？」


  『還不是被你威脅的！』這是路夏心裡的想法，可她並沒有說出來,而是裝作迷茫的說道。


  「不知道。」本以為能騙過織田信長,誰知道他毫不留情的就揭穿了她的想法。


  「你知道，並且很清楚。」


  「……」


  「你覺得你會這樣都是我的錯，是蘭丸的錯。」


  「……」


  「你有很多的理由可以怪任何人,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原因！」好像被戳到了內心的痛處，路夏支撐起身體往前靠了靠。


  「信長大人,貌似我們的話題並不是這個。」


  然而織田信長好像並沒有打算放棄這個話題的意思,自顧自的說道。


  「我一直都在懷疑你是哪裡來的，是怎麼在這個世界悄無聲息的生存下來,是怎麼能讓一座城不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能在我的地盤上生活這麼多年。」


  「因為你很失敗，所以你的缺點會表現的一清二楚。為了彌補你的缺點,你的家臣才會拚命,可彌補的同時又暴露了你另一個缺點。而你本人……你早乙女路夏卻什麼都不知道。」


  「你以為你做的是正確的，可你也不知道你的正確是在你的家臣們重重阻擋下看到的。」


  「你跟你的家臣關係非常親密，其中又不夾雜著其他原因。他們保護你的同時又暴露了自己的弱點。這個弱點被蘭丸很輕易的就發現了。」


  「換句話說就是……你會在這裡，原因你自己也有。這個原因，把你送到了我這裡。我把你當成一個好用的人，利用著你，讓你和你的家臣為我效命，僅此而已。」


  「久而久之，你會越來越有名，接觸到更多的人……之後你的缺點會完全暴露，終有他們護不住你的一天。」


  完全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織田信長單手拄在桌子上『欣賞』著路夏的一舉一動。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鎚一樣敲擊著路夏的心，覺得有些耳鳴，冰涼的手都在顫抖著。


  『不是的，並不是這樣……』心裡還在否定這些，可試著張嘴之後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路夏覺得眼前這個人很可怕，是一眼就能看穿人心的那種。感覺周圍都是可以吃掉她的人，只有躲回刀們的身邊才是安全的。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被織田信長說變成了刀們的弱點。


  「……既然您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不殺了我？」


  「哼，你是覺得自己很重要？」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留著你……在你還沒有發現這點之前。」


  「……在被我發現之後呢？」問出這句話的路夏猛地抬起頭，她發現織田信長已經站了起來，轉身拿起了放在一邊的刀。『唰』的一聲，刀已經抽了出來。單手拄在地上已經有要逃的架勢，路夏看著織田信長的動作。沒想到的是織田信長又把刀插了回去，隨手一揮直接扔到了門口。


  「那就滾出我的視線，這把刀就是你的報酬，別再讓我看見你。」


  這一句話讓路夏緊繃的身體一點點的放鬆了下來，一直期盼的事情算是實現了，可她一點也不高興。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承認，織田信長說的都對。事情會變成這樣有很大的原因是她之前太無能的關係……


  路夏看著織田信長，發現他背對著，一點也不怕偷襲，或許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站起身，路夏走向了那把被扔在地上的刀。它只是普通的刀，拿在手裡就能感覺到。沉重、死寂、又無可奈何，就跟過去的她一樣。撿起刀，路夏突然覺得很鬱悶，好像這樣出去了之後就會被一直看不起的感覺，她看了看刀之後咬咬牙，反手把它扔向了織田信長的方向。


  「別開玩笑了，吃的好喝的好又有錢拿，誰要走啊！」


  「別以為什麼刀都能糊弄我，你可是還欠我一把宗三左文字呢！」


  這把刀並沒有扔中織田信長，只是滑到了墊子的旁邊。


  被這麼『偷襲』了一次，織田信長回頭了。


  「哼，還以為你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原來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路夏的嘴角抽了抽，馬上嗆聲道。「等主公你把所有珍藏的刀都獎給了我之後這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野心還不小，等你贏了後面的戰役再說！」


  「我是不會輸的。」緊接著織田信長的話，路夏說道。「只要有這些刀在我就絕對不會輸的。」又是迷之自信的話和笑容，讓織田信長一瞬間也愣了一下。


  好像把之前的話全都忘記了，路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著他。見路夏坐了下來，織田信長也坐回了屬於自己的位置。


  不再是之前慵懶的姿勢，而是難得的坐直了一次。


  「之前一直都是您在說，在這裡，我也表達一下我的想法。」停頓了一下，路夏繼續說道。「我是絕對不會背叛信長大人的，無論發生什麼。做為交換，信長大人要保住我的命，在一切非戰爭的時候。」


  「您給我的刀，也不會是白給。我會找到適合它的主人，把它變成一隻隊伍之後，回過頭來繼續幫助您。」


  「把刀變成隊伍……嗎……？」織田信長一邊重複著這句話一邊點著頭，他究竟有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路夏也不知道。她一直等待著織田信長的回復，可他卻什麼都沒有說。


  「信長大人……？」


  「……看到你，我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的信行。」表情有些懷念，織田信長閉上了眼睛。「他小時候也說過這樣的話，現在的他恐怕已經不記得了。」


  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提到織田信行，路夏的眼睛游移了一下說出了早就想說的話。


  「我覺得信行大人還記得，只是您並沒有跟他好好溝通……」


  「不，他已經不記得了。」打斷了路夏的話，織田信長睜開了眼睛。


  「你說的話我可以答應，還有什麼要求？」


  聽到了這句話，路夏並沒有馬上接上，而是選擇仔細思考著。


  她一定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還沒有說。


  就在這時，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之前消失在戰場上，滿身是血除了她和刀侍們沒有人能的見的鶴丸，路夏再次開口道。


  「另外的要求……除了您之前許諾的宗三左文字之外，我想再跟您要一把刀。」


  「另外一把？叫什麼？」


  「……鶴丸國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