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什麽時候再約

  很難形容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也許是所謂的“風水輪流轉”吧。


  以前是江晨沐圍著顧鈞寒轉，渴望他能夠看自己一眼，現在變成了顧鈞寒時時刻刻關注著江晨沐，他多希望江晨沐能夠跟他說一句話，或者給他一個微笑也好。


  但是這種希望已經不能夠實現了，自從江晨沐回來以後，就從來沒有對他笑過，兩人在一起，除了相顧無言，就是接二連三的矛盾、爭吵。


  很多時候連顧鈞寒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但最後總是會演化成爭吵，也許是因為江晨沐始終不肯分給他一點溫柔和感情，始終不願意再次接受他。


  他們之間連冷戰都不存在，因為根本就沒有和好如初這一說。


  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小寶。


  起初小寶很怕他，看見他就會立馬跑的遠遠的，或者就是躲在一邊窩成一小團不敢說話。


  但是小孩子的心總歸是柔軟的，顧鈞寒看得出來小寶慢慢的開始想要接近他，不再躲得那麽厲害了，有時候也會趁媽媽不在的時候讓顧鈞寒在一旁陪著玩兒拚圖。


  有一天下了大雨，接小寶回家的司機老婆臨產，本來想讓別人替，沒想到不知怎麽的被顧鈞寒知道了這件事，他直接自己開著車去小寶的學校親自把他接回了家。


  這是顧鈞寒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站在小寶的學校門口接他回家，親情真的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放學鈴聲一響，那麽多的小孩兒蜂擁著出校門，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小寶。


  一眼就認出了他的孩子。


  小寶也看見他了，先是愣了一下，後來突然就笑了起來。


  顧鈞寒也笑著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小寶——這是這麽多年以來，他第一次抱小寶。


  坐在車上，顧鈞寒一眼瞥到小寶一邊很開心地笑，一邊又好像在偷偷擦眼淚。


  他騰出右手溫柔地揉了揉小寶的腦袋，輕聲說：“小寶，你恨爸爸嗎？”


  小寶停下手，呆呆地看著他。


  “以前，爸爸對你，對媽媽都很不好，爸爸還把你送到那麽遠的地方，從來沒有關心過你，你有沒有怪過我？”


  小寶低下頭，他的睫毛很濃密，擋住了眼睛，顧鈞寒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這個小孩子在想些什麽。


  “肯定是怪我的吧？爸爸自己也怪自己。”


  頓了頓，他又說，“爸爸真的是太討厭以前的那個自己了，所以現在，爸爸想要改變，我一直到現在才發現你和媽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寶貝，爸爸很愛你們。”


  “你願意重新接受爸爸嗎？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做一個好爸爸。陪著你一起長大嗎？”


  “嗯？”


  小寶沉默著，顧鈞寒也不著急，就這麽等著他，果然，不一會兒他的腰就被一雙小手抱住了。


  他聽見小寶哽咽地說：“今，今天，是爸，爸爸第一次來，來學校接我，我特別，特別開心，我也有爸爸來，來接我放學回家了，好開心，好，開心。”


  顧鈞寒一瞬間覺得鼻子發酸喉嚨發緊，他馬上把車子靠路邊停下，轉身抱住小寶，親他頭頂的發旋兒。


  他想，顧鈞寒，這麽多年，你究竟都錯過了些什麽！

  ……


  從那天以後，顧鈞寒和小寶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好，小寶幾乎每一天都會要顧鈞寒陪著他一起玩兒遊戲，顧鈞寒也時不時就會抽空去送小寶去學校或者接他回家。


  江晨沐卻還是那個樣子，就像這一些變化都是發生在另一個次元，對她沒有絲毫的影響。


  她沒有阻止小寶和顧鈞寒相處，但是也一直沒有給過顧鈞寒好臉色。


  尤其是這段時間，顧鈞寒覺得江晨沐似乎是有一點奇怪。


  江晨沐最近經常出門，他白天看見江晨沐的次數越來越少，偶爾碰麵江晨沐也當他不存在似的，不看他也不回應他。


  顧鈞寒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江晨沐的聲音了，這讓他甚至懷念起過去他們經常吵架的那段日子。


  顧鈞寒不知道這是怎麽了，江晨沐現在的狀態就像是背著他在偷偷做什麽事情。


  直到這一天，一大早顧鈞寒的右眼皮就又跳了起來——這段時間他的右眼皮老是不停地跳，似乎是在昭示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他收拾好下樓準備出門去公司，經過大廳的時候看見茶幾上放著一個手機，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江晨沐的手機。


  手機突然振動了兩下，顧鈞寒走過去，看見是剛才收到了有一條信息，他本無意去偷看江晨沐的手機，奈何那一段話實在讓他移不開眼睛。


  “寶貝兒，我們什麽時候再約，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