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共餘生
江晨沐就跟傻了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愣愣地看著小寶猛地撲進顧鈞寒的懷裏。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你，你們，聯合起來騙我？”
小寶笑嘻嘻地說：“才沒有騙媽媽，我們隻是想給媽媽一個驚喜！媽媽，你開心嗎？”
江晨沐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她看著顧鈞寒，眼神是詢問的意思。
顧鈞寒放下小寶，對他說：“小寶，爸爸和媽媽有事要談，你先回去睡覺好不好？”
小寶看著他點了點頭，然後興衝衝地一蹦一跳地就跑下去了。
顧鈞寒一直看著他安全下去，才轉身，慢慢朝江晨沐走過來，他笑著問：“晨沐，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嗎？”
江晨沐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記得，我也記得，那天晚上也像今天一樣，煙火盛會，我們是在漫天煙花下麵相遇的。”
“一晃，這麽多年都過去了。”
“是啊，一晃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江晨沐也跟著這樣說道。
兩人跟著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顧鈞寒又問：“你知道今晚總共放了多少束煙花嗎？”
“嗯？”江晨沐疑惑地看著他。
“五百二十束。”
他看著江晨沐，眼睛裏似乎有光在閃爍。
“我知道這很老套，一點也不新穎，但是我現在滿腦子隻想告訴你，我愛你，很愛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愛你。”
“看見你因為我而那麽痛苦，看見你難過的大哭，我的心也會跟著揪成一團疼得要死。別說你不能徹底原諒我，就連我自己也無法原諒我自己。”
“可是我就是這麽自私的一個人，我無法忍受你不在我身邊，一分一秒也不可以，我不能允許你的旁邊站著的那個人不是我，我還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讓我陪在你身邊，照顧好你和我們的兩個孩子，好嗎？”
江晨沐一直在安安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她的腦子裏突然閃現過很多畫麵，從他們第一次見麵一直到現在，這麽多年，高興的，痛苦的，悔恨的，無法彌補的，所有事情。
等回過神來，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她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顧鈞寒，再沒有忍心拒絕，隻說了一句，“很晚了，我想先休息，明天我再給你答複，行嗎？”
她看見顧鈞寒眼裏的光一瞬間似乎更加亮了，那個男人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顧鈞寒離開以後，江晨沐一晚上都沒有睡著，一閉上眼睛，就是他的臉，他的笑，他滲透著光芒的眼睛，怎麽也忘不掉。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醫院陪著林玉晶，林玉晶一看江晨沐臉色不怎麽好，眼睛周圍還有黑眼圈，忙問怎麽回事。
江晨沐躊躇了一會兒，猶猶豫豫地說：“媽，如果你以前很愛一個人，可是他一直都在傷害你，等他回心轉意想再追回你的時候，你又已經對他死心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補充道：“你以為自己已經死心了，但是每一次不經意間又會對他動容，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愛著他的。”
“你，你會怎麽辦啊？”
她話說的猶豫，但是看著林玉晶的眼睛卻是明亮而堅定的，林玉晶看了一會兒，突然笑著說：“你是在說你和顧鈞寒吧？”
江晨沐的臉一下子就僵住了。
“這有什麽的？我自己的女兒，我還不了解嗎？”
“那，那您說我該怎麽辦才好呢？”
“你不是都說了你還愛著他嗎？”
“可是，他以前……”
“傻孩子，”林玉晶突然打斷了江晨沐，她伸出手握住江晨沐的手，笑著說：“你從小我就跟你說過，人要朝前看，過去的事情算什麽呢？”
“而且，其實你心裏很明白，即使以前你們兩個人有過很多不愉快的記憶，但是你不是早就已經放下了嗎？明明這麽清醒，為什麽總是裝糊塗呢？”
“人這一輩子，遇到了對的人，真的太不容易了，媽媽至今都覺得，當初能夠遇到你爸，嫁給你爸，你爸走了以後我一直守著他不再改嫁，是我活在這世上做的最正確的事情。”
“你明白嗎？我希望你能夠抓住自己的幸福，不要讓自己的餘生都活在悔恨中啊！”
聽完林玉晶的這番話，江晨沐心裏最後的那根弦終於也忍不住繃斷了，她一下子站了起來，說了一句“我知道了”，轉身就朝外跑去了。
林玉晶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臉上滿是笑容。
顧鈞寒見到突然闖進辦公室的江晨沐的時候正握著電話談什麽，一看見她馬山就放下了電話，站起來走到江晨沐身邊，驚訝地問：“晨沐，你怎麽來了？來，你先坐下，怎麽出這麽多汗。”
可是江晨沐沒有動，她抓住顧鈞寒的手，“顧鈞寒，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什麽話？”顧鈞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她。
“你說隻要我原諒你，給你機會，你會一輩子對我，對小寶，還有我肚子裏這個孩子都好，這是真的嗎？”
顧鈞寒一下子反應過來，急切地說：“當然是真的，我發誓這是真的，我……”
他還沒有說完，江晨沐突然就抱住了他，腦袋埋在他的肩窩裏，“太好了，一切還不算晚。”
她似乎是一下子就放下心了。
顧鈞寒愣了好一會兒，才緊緊抱住江晨沐，不可抑製地笑出了聲，笑著笑著又有些想要哭，他想自己可能已經哭出來了吧。
那天，他們擁抱了有多久已經沒人知道了。
那天以前，他們經曆過的那些誤會、傷害已經永遠成為了過去式，即使當初有那麽多的錯誤，但是餘生，他們也要一直一起走下去，永遠也不會再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