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時鬱不說話, 荊謂雲就開始得寸進尺了。


    隻見黑發少年低頭撿起杯子放置在床頭櫃上,以近乎跪在地上的姿態,仰頭看時鬱, 漆黑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有幾分灼熱。


    少年心思晦暗不明, 所有情緒都匿在眼眸中,讓人難以捉摸。


    他問:“你生氣了?”


    時鬱咬咬牙,恨不得堵住這人的嘴。


    她不理解, 怎麽會有人可以做到麵無表情, 事事順你,還能把你氣成這樣。


    要不是荊謂雲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她都要懷疑, 他是老天派來克她的。


    時鬱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那股子不適感。


    【時鬱, 你啥人沒見過,這有什麽大不了的?】


    【一個小小的荊謂雲而已!】


    顯然, 大小姐開始自我安慰調整了,心聲凶巴巴的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那才是真實的她。


    愛吐槽, 喜歡腦補, 沒事會emo一下,可憐兮兮的惹人憐愛, 卻又很堅韌, 仿佛無論發生什麽,她都可以自己釋然。把無所謂, 隨便吧的政策貫徹到底。


    在那黑暗中心處燃燒著一簇熾熱的火焰, 卻始終無人問津, 沒人發現, 孤獨的活著。


    有無數堵牆壁, 嚴防死守,不讓人靠近那團火。


    荊謂雲驀地有種想撕開少女所有偽裝的衝動。


    在她身上有股同類的氣息,讓他覺得,他們是一類人。


    怎麽辦,他好像更想欺負她了。


    有些人天生有著對人或者事物的挑戰欲,荊謂雲就是其中一個。他想讓那雙空洞的眼眸,隻容得下他一人。


    與其說是喜歡,倒不如說這是一種扭曲強烈的侵占欲。


    時鬱和荊謂雲好似在某種無法言述的事情上較起勁來。


    時鬱俯下身,動作輕柔的用手摸了摸荊謂雲的頭發,像是在摸一隻巨型犬。


    她懶洋洋道:“今天怎麽這麽聽話?”


    “怕你覺得我礙眼。”


    荊謂雲是這麽說的,麵上卻沒半點怕的意思,陰鬱的雙眼直直看著床上的少女。


    他臉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五官有種濃烈的陰鷙感,眉骨很高,鼻梁挺拔眸色漆黑,反正和溫柔一類詞毫不搭邊。


    時鬱沒說話,還在摸荊謂雲的頭。


    少年的發絲和他本人很不一樣,軟軟的,手感極好。


    【他好像一隻大型犬啊!】


    係統:嗬嗬。


    時鬱的心情跨越很大,上一秒可能難過的要哭出來,下一秒又能開心的跟什麽似的。


    她見過太多醃臢事,每一天情緒都跌宕起伏,後來才慢慢養成了情緒不外露的習慣。


    不會哭,亦很少笑。


    把所有的事都藏於心底,喜歡自言自語的默默在心裏吐槽。


    大小姐摸上癮了一般,把荊謂雲頭發揉成了雞窩頭,才心滿意足收了手。


    “所以,你現在這是在向我示好?”


    “是。”


    時鬱心跳在那深邃的目光中亂了一拍,大腦突然陷入空白。


    【是?他居然說是?】


    【這小子瘋了不成?】


    兩人的距離很近,時鬱甚至能看到荊謂雲時不時顫動一下的眼睫,還有他額角處被椅子砸的傷。


    他定睛望著她,用被燙傷的那隻手,輕觸了下時鬱的手背,像是緊繃的弦不敢用力,聲音有些啞:“可以嗎?”


    那一瞬間,時鬱差點想說,“什麽都可以,你可千萬別哭啊!”


    【難道是之前欺負的太狠了,直接把人欺負“乖”了?】


    【要不……之後對他好一點?】


    就問,一個長相堪稱驚豔的少年,跪伏在你麵前,委屈巴巴地問你可不可以,誰受得了?


    反正時鬱是有點遭不住,她本來就是被迫營業,這會眼看著荊謂雲這個樣子,心底某處霎時一軟。


    係統不信邪,從數據上來看,荊謂雲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宿主,你小心點,他很有可能是委曲求全,伺機而動,別被他的外表欺騙了。】


    【想想你的結局,你若同情荊謂雲,誰來可憐日後的你?】


    時鬱手指動了動,沒說話。


    見狀,荊謂雲仿佛一下子被抽幹力氣,枯萎了似的,低垂下頭。


    “我會學著討好你。”


    他的聲音很低,含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時鬱的身體一下子僵住,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


    不過,這幾日來,荊謂雲似乎確實改變不少,說話不在問好幾句回一兩個字了。還會給她撐傘買水。


    所以,那些,其實都是他在討好自己,而不是黑化的前奏?


    時鬱:【艸!】


    係統:【宿主,冷靜冷靜冷靜!咱們的努力肯定不會白費,“惡人”的宗旨是什麽?不作死就不會死。】


    【荊謂雲作為男主,忍耐力定然遠超常人,他既然主動送上門來,那你就收著,折磨到他受不了不就可以了?】


    時鬱覺得係統的話在理,揚了揚下巴,冷聲道:“那行,從今天開始,你必須所有事都聽我的,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敢不聽話,就給我卷鋪蓋走人!”


    “好。”


    時鬱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抬腿踢了踢半蓋在身上的被子:“現在,抱我起來。”


    係統:【???】


    荊謂雲:“???”


    時鬱朝荊謂雲抬起兩隻胳膊,“快點。”


    荊謂雲隻怔了一瞬,便起身攬住大小姐纖細的腰,將人從床上抱了起來。


    柔軟的衣服布料摩擦著掌心,帶來一陣陣的痛感,似電流,酥酥麻麻的又讓人痛不欲生。


    少女如一灘沒骨頭的爛泥,窩在荊謂雲懷裏,得天獨厚的容貌沒什麽表情,眼中亦不見半分波動。


    反倒是荊謂雲心髒劇烈跳動著,平日裏偏冷的皮膚此時有些發熱。


    “浴室,洗漱。”


    是了,大小姐睡到晌午才醒,喝個水折騰半天,竟是還未洗漱呢。


    荊謂雲喉結滾動,克製地蜷了蜷手指,盡量不去觸碰到時鬱,靠手腕的力量托著她。


    他的手,拿過刀染過血,也就大小姐敢這麽肆無忌憚的作踐他。


    感覺到荊謂雲真的抱著自己往浴室走,時鬱的心情十分沉重。


    【荊謂雲,你行不行啊?】


    【都被這麽欺負了,也不知道反抗一下。】


    荊謂雲:“……”


    然後……就變成了這樣。


    時鬱洗臉,荊謂雲拿著洗麵奶伺候。時鬱刷牙,荊謂雲在旁邊端著漱口杯等著。時鬱要洗頭,荊謂雲控製著力道搓起泡沫,輕柔地幫她洗頭發……


    時鬱麻了。


    他無法忍受直接原地黑化,自己也能早日完成任務,不是兩全其美嗎?


    為啥荊謂雲非要忍辱負重?

    難道這樣顯得很有骨氣嘛!

    想著想著,時鬱抬了抬手指指自己腦袋,“這邊抓一下,有點癢。”


    荊謂雲:“……”


    他不覺得大小姐這會有什麽愧疚自責之心,相反,這祖宗享受著呢。


    原來她也會有惡劣的小心思。


    之前聽心聲,時鬱總是會在傷害到人過後,陷入一種自我淩//虐的境地,一會兒說都是自己的錯,一會兒說自己有罪的。


    少女背靠著軟椅,一頭青絲披散在腦後,由於剛洗完,再加上她天生自然卷,發梢處發絲交織在一起,很難解開。


    她毫無生氣的眼眸緩緩合上,一副任人擺布的模樣。


    荊謂雲知道,她是在等他給她吹頭發。


    他的手上本就有燙傷,幾番折騰下來,通紅一片,連何時出現的水泡都未曾注意到。


    是杯子被打落時有的,還是他向大小姐低頭時有的,都不重要了。


    荊謂雲不怕疼,更不在意這點疼,隻是這傷因時鬱而有,心裏就莫名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不過,一次故作姿態,就能換來留在大小姐身邊,不虧,相反很值。


    他握住吹風機,掌心頓時一片火辣辣的疼。


    想接近大小姐,就得承受所有。


    巧的是,他荊謂雲就沒有不能忍的。


    吹風機“呼呼呼”的響著,時鬱忽然腦袋一歪,沒骨頭一樣癱著。


    荊謂雲伸手/依一y?華/扶住她,動作輕柔,隱隱有些嗬護的意味。


    不知為何,他感覺,時鬱這嗜睡是一種病,她渾身上下總是透著股死態,怕不是身心曾受過創傷。


    可是,誰又能傷害到時家大小姐?


    荊謂雲想不通,可隻要能待在她身邊夠久,早晚都會知道的。


    “荊謂雲。”大小姐閉著眼睛喊道。


    “嗯?”荊謂雲連忙關了吹風機,應聲。


    “你個傻X。”


    “……”


    【換了別人被如此對待,早就厭煩憎恨躲得遠遠的了。】


    【你為什麽……不離我遠一點?】


    【我隻會給你帶來傷害啊。】


    荊謂雲把吹風機收起放好,俯身攏起少女的頭發,目光劃過她雪白的脖頸,某個瞬間,腦海裏名為理智的弦猝然崩斷。


    他眼神猙獰,死死盯著她,慢慢慢慢地收緊手指,攥住少女的發絲。


    他想說:

    因為沒人是你。


    而我懂你。


    倘若我走了,你欺負誰去?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做飯阿姨問道:“小姐,午飯要在家裏吃嗎?”


    聞言,時鬱幽幽轉醒,頭也不抬一下,有氣無力道:“你去告訴阿姨,中午不用做飯。”


    荊謂雲二話不說走出去,很快又回來了。


    時鬱想了想問他:“你會做飯嗎?”


    荊謂雲點點頭。


    時鬱一點也不客氣,既然“接受”了荊謂雲的示好,那就把人使喚到底。


    “你去做飯。”


    “……好。”荊謂雲答應了下來,轉身準備要走,卻又被時鬱叫住了。


    “等會,抱我去客廳沙發。”


    “……”


    大小姐徹底暴露本性,頹到一種無人能及的境界了。


    臥室到客廳的距離不算遠,茶幾上擺滿了精致漂亮的果盤和小點心。


    哪怕時鬱不是每天都會吃,也有人為她準備好這些。


    此時,她躺在沙發上把自己埋進抱枕娃娃裏。電視被打開,隨意放了個節目,也不知她是要睡覺,還是要看節目。


    荊謂雲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蹲在時鬱身邊,沉聲道:“大小姐,別睡著了,等我。”


    “嗯……”時鬱模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


    時鬱像個大型真人玩偶一樣窩在沙發裏,那雙無神的眼睛裏,沒有半分情緒。


    荊謂雲實在是太好欺負了。


    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沒有一點抱怨。


    時鬱自認為自己做到了脾氣差,成天作,按理說,早該被人厭煩了,隻待一個契機,功成身退。


    為何任務一再增加?一拖再拖?

    世事無常,係統那裏的劇本會不會出問題了?不然怎會如此?


    也罷,荊謂雲早晚有忍不下的一天,她等等便是。


    思考費了時鬱不少精力,這會睡意襲來,又閉上眼睛,開始養神,至於荊謂雲說什麽讓自己等他。


    笑話,大小姐怎麽可能會等人?

    於是乎,當荊謂雲來喊人時,她已然睡得深沉。


    “大小姐?”


    時鬱沒動,睡死了般。


    “……”荊謂雲鬼使神差一樣,伸手輕輕戳了下大小姐的臉。


    柔軟的觸感,讓人身體一僵,似有什麽要掙脫理智衝出來。指尖微涼,說不出的感覺順著手指蔓延至跳動的心髒處。


    荊謂雲驀地想起小時候養的一隻流浪貓。


    那是一隻純黑色的貓,被另外幾個小孩子踢來踢去,又拎在手裏往地上摔。當時他自身難保,並不想多管閑事。


    隻覺得,那隻貓和他一樣,是個被拋棄的小可憐罷了。


    小孩子的惡意最直白,聽大人說什麽就信什麽,也有的是天生壞種。再加上北園就是這麽個混子窟,出來的也隻能是混子。


    幾歲大的小孩就會揮起拳頭欺負弱小了。


    那隻貓被打得奄奄一息,其中一個小男孩叫喊著:“打死它,我媽說了,看見黑貓會倒大黴,打死它,我們才不會倒黴!”


    荊謂雲聽了想笑,甚至想過去問問他們,“有用嗎?”


    大人們總是有著自己一套說辭,哪怕是錯誤的事,也會執著於說成對的。


    那他呢,他長大以後,也會變成那樣子嗎?


    荊謂雲不太記得自己當時怎麽想的,居然走過去,和那幾個孩子扭打在一起。


    大概是覺得那隻貓和自己一樣人人喊打,沒有容身之處吧。


    他當時年紀不大,打架沒技巧,拿到什麽打什麽。


    人是打跑了,自己身上也受了傷。


    他一手捏著黑貓後脖頸要把貓提起來,結果沒有聲息的黑貓突然張嘴狠狠咬了他一口。


    嗯,一隻忘恩負義,沒良心的小野貓。


    大小姐也是個沒良心的。


    嘴上惡語相向,心裏愧疚反省,然後繼續鬧騰,反反複複也不知在玩什麽。


    像隻橫行霸道的野貓,恣意妄為,放肆的在惡犬頭上作威作福。


    荊謂雲又捏了捏時鬱的手指,她指甲幹淨圓潤,一點也不像會撓人的樣子。


    下一秒,少女猝不及防地睜開雙眼。


    “醒了?”


    了字音還未發出,時鬱快速抽出手,條件反射般朝著聲源處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荊謂雲到底是常年打架出身,反應很快,抬手用小臂擋住了這一下。


    皮膚肉眼可見發紅開始腫起來。


    荊謂雲沉默不語。


    這祖宗起床氣是真的大。


    時鬱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愣住了。


    【我打了他?】


    係統認真回道:【是的,你剛才似乎準備扇他一耳光,結果被他擋住了。】


    時鬱:“……”


    時鬱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係統忍不住誇讚:【不愧是我的宿主,勇氣可嘉啊!要知道,前期越是挑戰主角權威,往往後麵下場越慘哇。】


    【不過沒關係,到時候我會給你申請個無痛退場套餐的。】


    時鬱:我謝謝你啊!

    時鬱覺得這不是什麽值得誇獎的,她瞥了眼荊謂雲的手臂,紅了,腫了,看著挺疼。


    她又瞅瞅荊謂雲,少年黑眸沉沉,看不出情緒,反正不是很高興的模樣。


    也是,任誰平白無故被打一下都不會高興。


    打都打了,總不能承認是誤傷,時鬱決定背下這口得罪男主的大黑鍋,惡狠狠道:“我打你你還敢擋?”


    係統瘋狂搖旗呐喊:【宿主,不愧是你,幹得漂亮!】


    聞言,荊謂雲眸色一沉,眼裏黑漆漆一片,讓人無端的覺得危險。


    時鬱揉了揉眼睛,還有點沒睡醒,注意到荊謂雲眼神變化,頓時一個激靈。


    【來了!】


    她期待已久的黑化,終於來了嗎?


    然後,她聽見荊謂雲慢悠悠道:“大小姐騙我。”


    時鬱:“???”


    “你說會等我的,我準備了很久,結果你睡著了。”


    時鬱:“!!!”


    【不是,兄弟你重點是不是錯了?】


    瞧著時鬱茫然的表情,荊謂雲失笑。


    他其實並不愛笑,但大小姐的表情很有意思。


    之前小野貓總是咬他,直到某一天,他心情有些煩躁,秉著怎麽都會被咬的想法,直接把手遞到小野貓嘴邊,用手指磨它的尖牙。


    結果它反而不咬了。


    和現在的時鬱一樣,呆呆地看著他。


    隻不過大小姐比小野貓更難搞定,都“咬”他好幾次了,還是像塊硬石頭,捂不熱,找準機會就要咬過來。


    “你……你準備什麽了?”時鬱就那麽隨口一說,並沒指望荊謂雲能做出什麽滿漢全席出來。


    但剛打了人,心裏還是有點理虧的,她決定,隻要荊謂雲做得不是太差勁,就不在這事上為難他。


    給雙方一個緩衝的時間,之前那麽慷慨激昂地誓要逼人黑化,反而起了反作用,目前也沒更好的辦法,隻能循序漸進找準時機了。


    然後荊謂雲端了個碗過來。


    時鬱低頭瞅了瞅,又抬頭看看荊謂雲,好半晌才蹦出一個字,“哈?”


    隻見那是一碗麵,準確來說是一碗沒有湯汁已經坨了的麵。


    荊謂雲本人絲毫不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直直盯著時鬱看,像是在說“你怎麽不吃?說了讓你等我,你不等,這可不怪我。”


    時鬱肩膀聳了聳,默默接過碗筷。


    【得,自找的。】


    現在收回不為難人那句flag來得及嗎?


    她張了張嘴,剛要說話,發現荊謂雲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眼底隱隱有些期待的神色。


    【艸!】


    仿佛一隻示好乖巧的大金毛,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準備拒絕丟棄它。


    這要是開了口,他會不會很傷心啊?

    時鬱有些糾結,兩隻手捧著碗,一時不知道該吃還是不該吃。


    雖然這麽說有點自戀,但她知道,她現在就是把這碗摔了,砸荊謂雲身上,他可能都不會生氣。


    【算了。】


    時鬱拿起筷子,沒挑刺,隻是低下頭來安安靜靜地開吃。


    吃了兩口,她可以確定,這是一碗普普通通算不上好吃,但也不難吃的麵。可能泡得久了,麵條很軟,幾乎不用怎麽咬,就碎了。


    時鬱抬眼,見荊謂雲還是那樣在沙發邊站著。


    她把碗放在膝蓋上托著,下一秒荊謂雲眼神也暗了下來。


    她又把碗拿起來,眨眨眼看荊謂雲的眼睛會不會亮起來。


    好吧,沒有,荊謂雲在瞪她了。


    大小姐會怕嗎?那肯定不會,時鬱氣定神閑,平靜地問他:“這就是你說的會做飯?”


    聲音沒什麽起伏,聽起來像是真的隻是單純的提出疑問,而不是找茬。


    “嗯。”


    荊謂雲沒否認。


    時鬱:“嗬。”


    她差一點就要懷疑荊謂雲是故意整自己了。


    這麽想著,時鬱狐疑地打量著麵前的少年。


    【應該不會吧?】


    荊謂雲無聲攥了攥拳,好整以暇地望著眼前的少女,幽幽道:“抱歉,我隻會這個,剛出鍋的時候還好好的,我沒想到……”


    欲言又止,言下之意,還不是你睡著了!

    時鬱感覺自己心口中了一支無形戳心箭。


    【啊這……】


    荊謂雲話音一頓,啞聲繼續道:“大小姐吃不慣可以倒掉。”


    “咻咻咻”十幾支射過來。


    時鬱頓時眼前一黑,壓力山大,她用筷子翻了翻麵條,嚐試說服自己。


    【就是養狗狗,還要適當誇獎稱讚和鼓勵,更何況荊謂雲一個大活人。】


    【而且,他煮的麵也沒那麽難吃,主要責任在於時間太久了。】


    【所以,這尼瑪好像是我的錯?】


    於是乎,大小姐大發慈悲,終於順毛擼了一次,不冷不淡道:“還不錯。”


    係統也沒出言阻止時鬱,他已經麻了,未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佬,都煮上麵了,他還能說什麽?

    這是時鬱崩不崩人設的問題嗎?這他媽是男主是不是被人奪舍了的問題!

    係統匆忙上報,文世界主角換了芯子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不然怎麽解釋荊謂雲這些奇怪的行為?


    數據結果很快得出。


    係統倒吸一口涼氣,隻見上麵寫了八個大字。


    【絕對原裝,如假包賠!】


    包賠?賠他業績點,還是賠他這些日子在這裏受到打擊的精神費?


    係統狂怒。


    ——老子要辭職!

    作者有話說:


    時鬱:那個女生的事,等我快活完再說,小雲子,來捏腿!

    荊謂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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