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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全盤大計

  眾人一直都在觀察著許芝蘭的屍體,揣測她的死因。可是,許芝蘭的身上,除開螞蟻和昆蟲的咬痕,再也沒見其他傷痕。


  「一定是那道勁風,它是一個人幻化的。它將許芝蘭擄來這裡,然後將她吊死在這裡……」史如歌說,越說喉嚨越哽咽、越說聲音越嘶啞。


  其他人又紛紛輕輕搖頭,表示不贊同她的觀點。


  唐鈺瑩沉下心來,想了片刻,而後她說:「我覺得,在很早之前,許芝蘭便中了絕蟬術,所以現在她的身體才能吸引住這麼多的螞蟻和昆蟲……」


  「什麼是絕蟬術?」易濁風立馬詢問唐鈺瑩。


  金戈和鶴千行和史如歌,也隨之凝視著唐鈺瑩。有關於這個絕蟬術,曾經他們淺淺聽說過。但是具體是這麼一回事,他們並不曾真正了解。


  龔子期也再次看著唐鈺瑩。只是這會兒,他的眉心壓擰得更緊,陰鷙且幽深的眸子里,不僅浮現著一絲疑惑、並且翻湧著一層殺意。


  見眾人皆不懂且好奇,唐鈺瑩又解釋,「這是自蒼域傳來的一種巫術。蒼域許家,大多數人都懂。他們給自己的敵人下藥,下一種蠱,令其身中一種劇毒,短時間內卻不自知。一旦到了某個特定的環境下,其體內的毒性才會一股腦發作,於不知不覺間死去。而且在其死後,其屍體能夠吸引各類毒蟲,被各類毒蟲啃咬,就像此時許芝蘭這樣……」


  「蒼域許家?那不就是許芝蘭自己家嗎?呵……」聽完之後,金戈不由得冷冷一笑說。他山林般清秀的劍眉也變橫,愈發覺得這件事情太過蹊蹺。


  因為疑惑不已,唐鈺瑩也在嘴邊念叨說:「我也很想不通這一點。既然是許家的人,為什麼要殺許芝蘭?」


  鶴千行又不禁插話,推斷著說:「那麼以此推斷,還是那會兒那個舞蛇老人在作怪了。他也來自蒼域,不然他的手中不會有迷引珠。他知道許家人體內有什麼蠱,便將許芝蘭吊到這棵大槐樹上,最後惹得許芝蘭暴斃。」


  史如歌也柳眉倒掛,滿腹狐疑。待她細細思忖一陣后,再對眾人提出自己的疑惑,說:「那會兒那個舞蛇老人,他明明是沖我來的。只是為什麼在樹林里時,他首先襲擊的人是許芝蘭?」


  「沖你來的?」見史如歌這麼說,一旁易濁風又頗為詫異問。他冷眸微眯,也終於偏頭,看著史如歌。


  史如歌又沖易濁風點頭,一五一十告訴他說:「是啊。早晨在酒樓時,一個老人提著籃子走到我身旁,說要給我看好玩的。然後從他的籃子里,出來一條蛇,那條蛇要咬我。後來他還使出了什麼珠,幸虧鈺瑩救了我。而許芝蘭見他使出的是他們許家的東西,便跟我一起,追到這裡來了。哦,那個老人大概易容了,並非真正的老人。」


  聽之,易濁風的目光更為凜冽、眸色更為暗淡。此時此刻,他的心中也立馬開始懷疑一個人。因為會對史如歌不利的人,他只會想到她。


  他還猜測她的家族,極有可能也來自蒼域。不然絕情釘那種東西,她沒法弄到。


  「喂,你怎麼啦?」見易濁風神色不好,面容上煞氣頓生,史如歌又定定凝瞅著他,小心翼翼詢問。


  「沒怎麼。」易濁風立馬回答史如歌一句。語氣始終冷冷的、淡淡的。冷得可以凍結周圍的一切,淡得稍不小心就沒法聽見。說完之後他再次偏頭,不再看著史如歌。


  發現易濁風神色不對,眉心淺皺,金戈也猜到了什麼。只是他沒有去詢問易濁風任何。就算那個舞蛇老人跟天一教有關,他也有理由相信,易濁風不會忍心傷害史如歌。


  忽而,龔子期哭著個臉,也冰冷且凄美一笑。他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望著何處,說:「這麼說來,芝蘭的屍體,我們都不能觸碰了,呵呵……」


  眾人又不約而同望向他。不等眾人再回應他一句,他便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再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傾倒出一些赤粉,又將火折點燃,對著許芝蘭的屍體扔了上去。


  隨之「嗤」的一個聲響傳來,一蓬巨大的火焰冒了出來,一瞬間就將那些螞蟻和昆蟲以及許芝蘭屍體一起吞沒。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入土為安吧……」龔子期說。此時他的神色和語氣,皆透著無盡的悲傷和無盡的無奈。


  金戈和易濁風,史如歌和唐鈺瑩,又不禁你看看你,我看看我。可是,他們均無話可說。


  龔子期這麼著急便將許芝蘭燒掉,開始他們有幾分訝然。轉念一想后,他們又覺得確實只能這麼做。


  「回酒樓吧。」當那邊火勢越來越大、越燒越旺時,龔子期又緩慢轉身說。此時他的精神狀態,也透著一種頹廢、一種寂寥、一種落寞。


  「如歌鈺瑩,我們走吧。」金戈也提醒兩個女孩子一聲。當史如歌和唐鈺瑩都轉身了,他和易濁風再次並肩而行,很是自然的走在她們身後。


  鶴千行倒是沒有急著轉身,望著大槐樹上燃起的熊熊大火,倏然,他深沉一嘆,嘴邊念誦著:「長空孤雁親,落日入層林。返照碧苔上,驚飛棲木禽。從來福禍倚,是非看古今。任憑三千寵,莫起歡喜心……」


  念誦完畢后,鶴千行才轉身,追上眾人的腳步。


  隨後,眾人壓制著複雜的心情,順利離開這片樹林,回海邊酒樓去。


  海邊酒樓,待金戈一走,駱姝簾精明的目光便緊緊盯著地上的幾大袋行李。她想:「金戈等人離開時,手中什麼東西都沒有拿。如此看來,逆命羅盤應該還在這些行李當中……」


  當她決定對龔家的幾名家丁以及鶴千行的兩名隨從動手、令他們暫且變得神志不清、然後自己去那些行李袋中翻找一遍時,很快的她又取消了念頭。


  最後她還下了決定,什麼都不動、什麼都不做,就聽金戈的。因為她又想:「以金戈那小子的狡猾,不可能將逆命羅盤留在這裡,任由我拿……」


  當她安心站在那裡、等待金戈等人回來時,忽然,窗外飄過一道黑色的身影。


  乍時,在這二樓的人全部將身子站得更直,警惕度提高十二分,拿刀的拔刀、持劍的拔劍。


  「誰?」鶴千行的一名隨從立馬追問。


  駱姝簾倒是不理會其他,也不跟任何人說,直接便飛了出去,去追那道黑影。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駱姝簾便追隨這道黑影,到達了海邊。


  海風呼呼,帶著很濃的腥味,吹拂著駱姝簾的長發,凌亂紛飛,飄逸唯美。


  黑影人背手而站,面向大海。駱姝簾飛來后,停在他的身後,距離他不到一丈遠。


  「你的膽子真大,大白天你也出現,故意引我過來!你就不怕金戈和易濁風正巧在這時候回來?」駱姝簾對他說。


  黑影人就嗤笑一聲,也不回頭看駱姝簾,說:「我會怕那兩個小子?」


  駱姝簾又搖了下頭,說:「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你的身份一旦暴露,你和教主的全盤大計,隨後便會跟著暴露。」


  「哼,這麼輕易便暴露,你以為我跟溥侵都是吃素的?」黑影人又很是自信悠悠告訴駱姝簾說。


  駱姝簾也不由得撇了下唇,跟而她問黑影人,「那你現在找我,有什麼事情?」


  這一回,黑影人的態度變得不再客氣。駱姝簾始終看不到他的面容,甚至連他的眼睛鼻子也看不到,但是她依然能夠感受到他身上的騰騰殺氣。


  他很是緩慢詢問駱姝簾,「誰叫你派人對史如歌不利的?」


  駱姝簾又想也沒想,說:「沒人叫我。是我自己,我想讓她死。」


  倏然,黑影人身上散發的殺氣和怒氣更盛。他並未轉身出手,卻在駱姝簾臉上甩了狠狠一個耳光,說:「愚蠢!」


  忽然間臉上便襲來了一陣辣痛,駱姝簾半天都還愣著,沒有回過神來。


  等到那陣辣痛稍稍退卻了,她才慢慢伸手,小心翼翼去觸碰自己被打紅的臉頰,語氣帶著萬分的恨戾,極其凶冷的說:「我為什麼不能讓她死?那個女人,她真的該死!長著一副孱弱的小白兔面孔,卻到處勾引男人!而且如果她死了,找到仙葩草后,泉池山莊那方就少了一個手持九天神弓的人!」


  黑影人又冷哼一聲,完全不以為然。他再用警告的口吻,對駱姝簾說:「你給我聽著,史如歌這個人,絕對不能殺。如果你殺了她,以後還拿什麼控制易濁風?將來又拿什麼挑撥金戈和易濁風的關係?你若再因為私人感情,對史如歌心存嫉恨,那我便將你愛慕易濁風這件事情,告知給溥侵……」


  一時間,駱姝簾又氣得哽咽,「你……」


  黑影人威脅她,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黑影人居然威脅她。若溥侵知道她愛的人一直都是易濁風,那麼她以後的生命安全和人身地位,都會變得岌岌可危。


  「怎麼?你不怕?」黑影人刻意追問一句。其實他知道,駱姝簾害怕得很。心不屬於溥侵,溥侵是不會再留她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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