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吸食鮮血
這一刻,易濁風眉宇間又儘是殺意,目光凜冽如冰雪寒徹。他只想提劍,殺了龔之期。然而,他又實在提不起勁力,體內真氣也宛如完全停滯了。
龔子期見易濁風神情痛苦,殺他心有餘而力不足,不禁笑得更加詭譎莫測。他改而背手而站,微昂著頭講述:「易堂主,我勸你省點力氣,留著這最後一口氣,待會兒看我跟史如歌風流快活吧。不說你身中絕情釘,就說剛才我的那支毒鏢。它上面所沾的,也是蝕骨散魄的劇毒……即使現在你的血還沒有流干,過了三個時辰,你還是會死……」
易濁風的左手,依然遮捂著自己肩膀的傷口,臉色越來越陰暗。他還感覺有一道古怪的內息,在他各處經脈間遊走不休。最後它幾乎收束不住,直竄他的腦中,連他的耳中也開始嗡嗡作響。
他懶得再跟龔子期多說一句,勉力扶劍起身,盤膝運功與那內息相抗,準備去找史如歌。
他想: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住史如歌的清白。寧願讓史如歌受到來自他的傷害,也不讓她受到龔子期的玷污。
不料,忽然他又覺煩悶欲嘔,體內似乎蟄伏著什麼毒蟲,在腸胃裡翻江倒海。跟而,他的眼皮子也十分沉重,昏昏欲睡。
但是,他又極力剋制自己的困意,強咬舌尖振作精神。因為他知道這是關鍵時刻,一旦就此睡過去,便會永遠睡過去。
此時,龔子期非常確定,易濁風已為強弩之末。所以,他的左邊唇角又翹得極高,而後再次輕盈提步,心情得意去找史如歌。
這處空間變幻莫測,無限擴大和延伸著。然而他依然相信,他絕對會找到史如歌。
然而,在他走開幾步后,他身後的易濁風又強吸一口氣,打算做最後一博。只是,易濁風的真氣才提至胸腹,那道古怪的內息再次直撞他的腦中,痛得他眼冒金星,無力為繼。
察覺到易濁風的動靜,龔子期又不禁停下腳步,放聲大笑說:「哈哈……易濁風,我忘記提醒你了,中了我的毒鏢,若妄動真氣,會死得更苦更快……」
易濁風仍舊不再應聲。反正他是要死,又豈會在乎早死一刻或晚死一刻?
他還在強提真氣,不等龔子期的話音完全落下,揚起手中承影劍,劈向龔子期。
精明的龔子期又立馬察覺到不妙,臉色微微改變,隨之身形也靈活一閃。
不過,承影劍是何等厲害的神器?縱使龔子期行動極其迅捷,最終還是被那強勢的劍氣劈中!
「砰」的一個聲響傳來。
龔子期高大而結實的身軀,重重往地上一跌,同時嘴邊流溢著絲絲鮮血,匍匐在地上一時半刻動彈不得。
見此,易濁風也不多管龔子期了,因為他精力不夠,管不了了。他又艱難的踱步,趕緊去找史如歌。
若是他老早便知道龔子期也來到幻象空間了,那麼之前他絕對不會跟史如歌分開……
跟易濁風分開后,史如歌的意識也越來越渾噩、越來越昏沉、越來越迷糊。如此一來,她的步速也越來越緩慢。甚至走著走著,她都挪不開步子了。
她的眼皮子在打架,卻並不瞌困。而是她的腦子裡,充滿了許多亂七八糟的畫面。那些畫面,多是與金戈有關的、也有與易濁風有關的。它們凌亂交雜,擾得她心神不寧。
「史如歌!」忽然,自她的前方,又傳來易濁風的聲音。
可是,史如歌還以為這是幻聽。她費了好大力氣,終於才睜大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太陽穴。
在確定這不是幻聽后,她才再次跨步,迎上剛從迷霧中走出來的易濁風。
此時的易濁風,臉色一陣黑一陣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且身上有傷、劍上有血。見此,史如歌的神色又是一陣驚慌,嬌美的面容上帶著羞怯,猶如一隻孱弱的小白兔。
「你怎麼……怎麼啦……易濁風……」她結結巴巴關心詢問易濁風。盯著易濁風肩膀的傷口,急的就要哭出來。美目中淚花閃動,梨花帶雨的嬌俏。
易濁風也沒有精力跟她說太多,始終濃眉緊鎖。史如歌含情脈脈看著他,他的厲眸卻越來越沉,二話沒說,低下頭去。
一時間,史如歌單薄的身子隱隱一顫,在他強大男人氣場的包圍下,微微捲縮,就像一如小貓。
「你要幹嘛?易濁風……」她感覺易濁風這樣很不對勁,所以心情越來越忐忑。
易濁風依然不應聲,稍稍聳鼻,嗅著她清甜的處子香,心神也被她撩動。
「喂……」她又揪擰著眉,輕聲開口喚著,還抬手準備去搬開易濁風的腦袋。
可是突然間,她烏溜溜的眼珠子又瞠得極大極圓,眼中儘是痛苦和驚恐。
跟而,她小嘴大叫,大聲驚叫了一句,「啊,好痛!」
易濁風竟然一口咬住了她嬌嫩的頸下。
隨之,她的頸部立即染上一層暈紅,臉色變得甚是憔悴煞白。她扔下手中的九天神弓,雙手相間,雙拳相向,開始不停的捶打著易濁風的身子。
她咬了咬牙,而後幾乎氣急敗壞,異常不滿加憎恨加忿怒,激動的質問著易濁風,「你……你幹嘛?你是魔鬼嗎!你是妖怪嗎!你是吸血蟲嗎!你為什麼要咬我!為什麼要吸我的血!易濁風……你滾蛋!」
然而,易濁風仍舊死死咬著她的頸部。她拼盡全力,死命捶打著易濁風的身體。但是她每動一下,同時她也更加扯痛了被他咬著的部位。
此時的易濁風也不顧所有,完全無視史如歌的捶打。他閉著眼睛,把全身的力氣都壓上去了,一隻手仍舊拿著承影劍,一隻手緊緊摁著她小小的肩膀。他潔白冰冷的牙齒,穿透她細緻的皮膚,刺進她的肌膚下,吮吸著她溫熱甜膩的鮮血。
自然而然,史如歌的鮮血,爭先恐後湧向他的嘴裡。
因為越來越痛,越來越沒有力氣,所以史如歌不再捶打他。改而用手,輕輕推卻著他的胸膛。但是他始終紋絲不動,一絲鮮血還順著他的唇角滑落,沾在他的臉上。
過了好一會後,史如歌的眼睛依然瞪得很大,只是它不再靈動有神。最後,她推卻易濁風胸膛的雙手也無力垂下,腦海里的意識完全渙散。
因為太過疼痛,加之失血很多,所以她閉上眼睛,柳條般的身子翩然向地上倒去,嘴邊還不忘恨恨罵咧著易濁風,「混……蛋!」
見之,易濁風立馬鬆開了她的頸部,不再咬她。當她即將倒下去時,他也扔了手中的劍,穩穩抱住她的嬌軀。
也因為吸食了許多史如歌的鮮血,所以很快的,易濁風的臉色變了、精神變了!
他的臉色不再一陣黑一陣白,而是變得容光煥發。他的精神不再顯得無力,身姿如松挺拔,神貌如山凜然。就連他肩膀的傷口也不再流血,整個人跟完全沒事了似的。
他就抱著史如歌站在那裡,好久都沒有動,眸光深邃凜冽,嘴邊極輕的說:「對不起,我不得不這麼做……」
史如歌的鮮血,能夠幫助他恢復功力。而且在這兩個時辰之內,無論如何,他體內的絕情釘都不會再發作。
片刻之後,他又抱著史如歌的身子,直接坐在了地上。他輕柔撫摸著史如歌,撫摸著她圓圓的額頭,圓圓的臉蛋,精緻小巧的五官。此時此刻,史如歌嘴唇的顏色也變成了白色,看上去那麼虛弱、那麼憔悴。
因為只有兩個時辰,所以撫摸好一陣后,易濁風便不會撫摸。他讓史如歌的身子躺在地上,自己盤膝而坐,運功調息。
漸漸的,他感覺自己體內的功力,確實已經變得博大如海。全身筋脈暢通,神清氣爽。
只是,他的心中並不以此為傲。相反,他的眸子里好像在滴血。
因為這一切都是史如歌的鮮血換來的。從前的他,就算是死,也不會利用女人。可是今天他破例了。
而且從前雲海護法便跟他說過,只要他開始食人血,那麼將來的某一天,他一定會變成一隻魔……
之前龔子期被他的劍氣劈中,胸口一陣滯堵,疼痛難受至極。在他走後,龔子期極力意守丹田,御氣經脈,終於才略覺輕鬆和舒坦。
這會兒,龔子期又找到了這裡,看見了坐在地上的易濁風以及躺在地上的史如歌。
原本龔子期目光暴長,面色猙獰,惡煞的瞪著易濁風。而且他還打算現在直接要了易濁風的命,為他自己報仇。
結果,在距離易濁風不到三步遠時,他便發現易濁風已經恢復了功力……
隨之,他的臉色又立馬一變,連神情也變得驚慌和畏縮了。他急忙轉身,打算快速逃離這裡,距離易濁風遠遠的。
不料這時候,易濁風的厲眸驟然瞠大,眸中升騰著烈焰,冷沖龔子期道:「想跑?哼……」
當龔子期跑開兩三步后,易濁風自體內湧出一道強大的功力,將地上承影劍吸起,再將其往前方一推,令其自行攻向龔子期。
承影劍攻勢洶洶,卻又悄然無聲。飛過去時,整個劍身變成了一道藍色的光芒,同時還形如一條藍色的蛟龍。
頃刻間,漫天藍光,充斥著整個空間。蛟龍的身軀,也隨之暴漲,僅僅一眨眼的工夫,便已經漲到了五六丈長。
「吼!」的一句龍吟聲傳來。
只見劍芒驚世,劍華流轉,縹緲虛幻,鋪天蓋地,攝人心魂。
因為承影劍追射過來了,龔子期不禁嚇得屁滾尿流。然而,他也完全沒有時間去躲閃,更沒有理智去思考任何。
眼看著承影劍即將自他後背穿過,即將要了他的命……
也就在這時候,又有一道強大無比的功力,洪流一般自上方猛然衝擊到這處空間里。
如此,承影劍劍身忽然一偏,不再直刺龔子期的後背,而是轉了個彎飛向另一個方向。
易濁風見之目光更沉,表情明顯很是不悅。他正要再次發功,將承影劍召回。
可是,也就在這時候,又有一男一女兩個身影從上方降落。他們降落在空間,降落在他跟龔子期之間的地面。
而這一男一女,自然就是金戈和唐鈺瑩。
看見他們下來了,易濁風又劍眉微蹙,眸光如刃。不過,他暫且沒有說話,就悠悠停止運功,讓前方承影劍失重墜地。
察覺到形勢突然變了,並且對自己很是有利,龔子期又趕緊停下腳步。
他匆匆回頭,望著金戈和唐鈺瑩,臉上的驚慌也轉瞬退去,浮現一絲欣喜的神色。不等他們三人開口說話,他便指著易濁風,搶先大聲說:「金兄弟,唐姑娘,你們來得正好!嚇死我了!易濁風為了自保,傷了如歌妹妹,現在又要殺我!你們一定要救我,替我主持公道!」
而剛剛來到這裡的金戈和唐鈺瑩,沒有急著理會龔子期。他們首先關心的人,當然只是史如歌。
他們立馬跨到史如歌的身邊,蹲下身子。金戈抱著史如歌的上身,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臉,不停輕聲喊她,「如歌,如歌……」
而唐鈺瑩,她細長的柳眉也變成了波浪形,清澈的目光在史如歌身上打量了一遍。她看史如歌身上並無傷口,就臉色慘白如紙,頸部留著被人咬過的齒痕。
然後她再看易濁風。只見易濁風的唇角,依然彌留著一絲血跡。隨即,她立馬明白了一切。
「易濁風你……你真的……食了如歌的血?」她瞪著易濁風質問,情緒漸漸頗為激動。
見史如歌一直昏迷不醒,頓時,金戈的兩隻星眸也折射出寒芒。他也望向易濁風,忿怒盯著他問:「易濁風你瘋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見金戈和唐鈺瑩真的開始敵視易濁風,一旁的龔子期不禁覺得更為歡快、更為輕鬆。
易濁風完全沒有想到,他的無奈之舉,這麼快便惹來了事端,激起了他人的反感。
然而,他從來都不會為自己辯護。在他眼裡,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並且他做什麼,不需要得到金戈和唐鈺瑩等人的認同。被他們理解和認同,他也絲毫不稀罕。
(請問一下,這本書還有人在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