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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並不贊同

  金戈又儘力令自己語氣變得更好,對易濁風說:「我只是隨口問問,你愛說不說,沒人強迫你回答……」


  易濁風又不應聲了,漠然站在那裡,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近加閑人勿擾的冷酷氣息。


  如此,唐鈺瑩又生怕他們兩人會吵起來,趕緊打圓場,對易濁風說:「此地布滿危險,不宜久留。要不這樣吧,易公子,你隨我們一起回寺廟去,回寺廟后再聊其他的……」


  易濁風始終不應聲。史如歌站在一旁,又抿了抿唇,再跨近他一步,告訴他說,「原本我一直待在那兒等你,可是後來我昏倒了……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醒過來時我便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此時此刻,史如歌的聲音宛如貓咪的聲音,顯得那麼輕柔孱弱,以致其人也更加惹人憐憫。自然而然,易濁風又有一絲心軟,懶得再去生她的氣了。


  深吸一口氣后,他就詢問史如歌,「現在我跟你們一起回去,你歡迎嗎?」


  這會兒,史如歌的模樣又變得比較懵懂,歪著腦袋瓜,很是肯定說:「當然歡迎啊!我們哪裡會不歡迎?我們一直都把你當……」


  她本想說他們一直都把他當朋友,可是說著說著,突然止住了。因為她恍然猜測,後面那些話易濁風應該不愛聽。


  這時候,易濁風也不廢話了,就冷然催促他們說:「那行,走吧。」


  史如歌又沖易濁風「嗯」了一聲,先前從她小臉上消失的愜意笑容再次浮現。她整個人,看上去那麼嬌美、那麼靦腆、那麼羞澀。


  當她隨著易濁風的邁步而邁步時,在她身後,金戈和唐鈺瑩又互視一眼,面面相覷,暗覺蹊蹺。


  金戈仍舊微挑著眉,微眯眼眸,驚異的在心中想:「怎麼感覺連如歌也變得怪怪的了?以前她對易濁風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而且剛才易濁風那麼大的醋勁,難道他都不擔心自己體內的絕情釘發作……」


  不知不覺間,史如歌和易濁風已經走開好幾步遠了。見此,唐鈺瑩也走到還在發愣的金戈的身旁,扶了扶他的手臂,提醒他說:「金戈,我們也走吧。」


  金戈回過神來,俊朗如秋月的面容上還浮現一絲淺笑。只是他的濃眉依然淺蹙,也沖唐鈺瑩點了下頭。


  在森林裡、在月光下,史如歌和易濁風愈走愈慢。易濁風稍稍走在前頭,史如歌則走在後頭。走著走著,易濁風還直接停下了腳步。


  因為突然間,他感覺自己丹田之內,有一股古怪的真氣,正在慢慢的挪動。同時它宛如刀子一般,割剜著他的五臟六腑。而這樣的話,他的全身自然又襲來一陣難以言喻的劇痛,隨後臉色也變得煞是烏黑。


  「怎麼會這樣?駱姝簾的那一掌,怎麼會厲害到如此程度?有著這麼足的後勁,難道是因為剛才我運涌自己的真氣對付那些藤蔓,所以無形中也催動了它的作用?」他還在心裡猜測著。


  很快的,他連猜測的精力和氣力都沒有了。不等史如歌邁到他的身旁,他沉重的眼皮子已然輕輕合上。最後聽得撲通一聲,他高大魁梧的身軀也直接倒在了地上。


  這一刻,史如歌的腳步正好追上他。見他忽然倒在了地上,史如歌的神色又立馬改變,一陣驚慌、一陣緊張。


  「濁風!濁風!」她還蹲下身子,焦急呼喚著易濁風,輕輕搖了搖他。


  易濁風沒有蘇醒,因為那些劇烈的痛苦,致使他陷入了重度昏迷的狀態。


  金戈和唐鈺瑩發現這邊的異常,也加快速度跨上前來。


  「怎麼啦如歌?」過來之後金戈首先關心詢問史如歌,然後才看向躺在地上的易濁風。


  史如歌沖他搖了下頭,再神色焦急說:「我也不知道!濁風他走在我前面一點,突然就昏倒了……」


  唐鈺瑩走過來,同樣匆匆瞥了史如歌一眼。然後她也蹲到易濁風的身旁,拿起他的一隻手腕,替他把了把脈。


  見唐鈺瑩在為易濁風看診,史如歌又情不自禁欣喜一笑。因為有唐鈺瑩在,所以她相信易濁風最終不會有事。她也不會讓他有事。無論他這是怎麼了,她都會想方設法救他的。


  如此情形,金戈也暫且沒說話了。待到片刻之後,唐鈺瑩放下了易濁風的手,他才再次詢問她,「鈺瑩,易濁風怎麼啦?」


  史如歌也連忙目光殷切的盯著唐鈺瑩,等待著她的回答。


  與金戈對視時,唐鈺瑩始終美目流盼,面容清純秀美,說:「他受了較重的內傷。現在在他體內,有一股很亂的真氣。不過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真氣。我們快點扶他回去,給他療傷吧。」


  金戈一聽又立馬點頭,史如歌也是。隨後他們三人一起,很快回到了那座破舊的寺廟。


  到了這會兒,鶴千行和周康誠等人也已經回來了,獨剩楚紹龍和張紫君還在外面轉悠。


  見金戈和史如歌和唐鈺瑩架著易濁風,鶴千行也感到詫異不已。


  「他這是……你們怎麼遇到的……」他還白眉緊皺,支支吾吾詢問。


  不等金戈或唐鈺瑩開口回答鶴千行,史如歌便用哀求的語氣沖他說:「師父,您先不要問了……您行行好,救救濁風……」


  頓時,鶴千行又愣了一愣,一副迷糊不已的表情。


  史如歌以為他是不答應,又焦急的搖了下頭,蒼白如紙的小臉上,寫滿了對易濁風的擔憂。


  鶴千行又跟著回過神來,見史如歌好像要哭了,隨即二話不說答應了她,連連點頭應聲說:「行,行!師父先救他……」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在供鶴千行等人休憩的廂房內。


  易濁風閉目盤腿,靜坐在床榻之上,雙手搭於膝蓋。鶴千行坐在他的身後,兩臂向前撐平,挨著他的雙肩,向他體內灌輸真氣。


  然而灌著灌著,鶴千行的濃眉卻越皺越緊。原因倒不是由於他感覺比較費力,而是由於他十分的震驚。原本他以為他的真氣灌入易濁風的體內,多半會受到絕情釘的阻礙。


  可是事實上並沒有。他灌輸進入易濁風體內的真氣,並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它們宛如一泓強大的洪流,迅猛的衝擊進去后,很是快速的便將那股混亂真氣驅散了。


  「為什麼會這樣?莫非他體內的絕情釘已經……」想著想著,鶴千行的眸光也變得很渾濁,神情上還流露出心中的擔憂。


  發現鶴千行神情不對,金戈又趕緊說,「道長,您怎麼啦?要不還是我來吧,您休息一會……」


  鶴千行沒有急著回應金戈,而是從容收回自己的功力,然後直接下床,再對眾人說:「他沒事了。休息一晚上,再吃點東西,便復原了。」


  史如歌又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望著鶴千行,高興得差點跳起來,「這太好了!謝謝師父!」


  史如歌的激動令金戈更覺迷糊,花瓣形的唇上勾出一抹苦笑,清澈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落寞。


  發現金戈好像藏有心事,史如歌又刻意望了他一眼。不過她暫且沒有找他聊,直接走到床榻邊,去扶易濁風躺下。


  看見易濁風的胸膛正輕微起伏著,並且其一呼一吸都極有韻律,她便徹底放寬了心。


  鶴千行也不看史如歌了,直接轉身,面向門口的方向。


  待史如歌翩然轉身、也準備離開這間廂房時,他終於口吻嚴肅說:「如歌你出來,我有話要單獨問你。」


  也因為他的嚴肅,倏然,史如歌臉上的笑容一絲一絲凝斂。


  「哦……」她漠然應聲說,心中完全沒底,猜不到鶴千行會問她什麼。


  見鶴千行和史如歌出去了,而楚紹龍和張紫君仍舊沒有回來,金戈又覺疲憊的深吸一口氣。隨後他叮囑范龍飛和范龍翔,好好照看易濁風,自己也再次往外面去。


  剛才鶴千行發現了,易濁風體內的絕情釘已經解開了。於是他很是擔憂,只想弄清楚這兩天在史如歌身上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師徒二人,乘著濃郁的夜色,一直走到南面的涼亭里。


  停下腳步后,鶴千行面向懸崖的那面,語帶惋嘆沖史如歌說,「丫頭,你有事瞞著我們……」


  本來史如歌就很是忐忑,現在鶴千行這麼說,她只覺自己的心臟都要竄到嘴邊了。


  在稍稍調整自己的狀態后,她又抬手撓了撓頭,小心翼翼說:「沒有啊,我沒有事瞞著你們啊。師父,您幹嘛突然這麼說啊?」


  鶴千行當然不相信,又目光凝愁,語氣冷漠說:「易濁風體內的絕情釘已經解開了,你一定知道的比我早。說吧,你是怎麼助他解開的。」


  驀然,史如歌又顯得很是難為情、低下頭去、吞吞吐吐說著:「師父,我……我……」打死她她都不好意思告訴別人,現在她成為了易濁風的女人。而且她答應過易濁風,就當那件事情不曾發生過。


  鶴千行的神色更顯憂愁。因為史如歌表現出來的慌亂,令他洞悉了真相。


  過了片刻,他很無奈說:「希望他不會辜負你。希望你這麼做,是真的拯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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