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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愛人之心

  史如歌兩手緊緊地懷抱著他的脖子,問:「你愛我嗎?」


  易濁風淺淺地蹙了蹙眉,點頭道:「嗯。」


  「那愛得多嗎?」史如歌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問。


  易濁風稍稍支起身子,思考起來道:「或許不多吧。」


  史如歌苦澀一笑,卻還是看著他。


  「那你愛我嗎?」轉而,易濁風低聲問道她。


  「嗯,當然啊。難道你不相信我嗎?」史如歌點點頭,眼中有委屈的淚水。


  易濁風笑了笑,又低頭俯在她嘴邊道:「相比金戈,你更愛誰?」


  「這不能相提並論的!」史如歌用力地否決他,又十分努力地解釋道,「我承認從小我便喜歡金戈,可那都過去了。自從認識了你,我的心裡便只有你!」


  易濁風的臉上有一絲難以言明的笑意,道:「我相信你便是。」說完,他又俯下身去想要親吻史如歌。


  「謝謝你的信任。」史如歌有些欣慰,一起身,主動地迎上了易濁風的唇。


  愛燃之火,熊熊燃起。


  易濁風又傾身壓到了史如歌的身上。這一時刻他的吻便如狂風暴雨般侵襲著史如歌的全身。他用著能讓兩人融為一體的力道……


  「唉!」夜色蒼茫,屋頂上的金戈輕輕地嘆息了一聲。道,「史如歌,希望你能幸福。」


  本想將史如歌帶走的金戈獨自飛離了客棧。


  臘月的夜晚,凜冽的西風如刀子般剝刮著人的骨頭。


  金戈也覺得有些冷了,他不禁躲進了路旁一處尚未打烊的酒家。


  說是酒家,實質卻是酒攤,因為它極其簡陋。一桌一篷,一爐一火,再加十來罈子酒。可如這嚴寒而又冷清的夜裡,它便讓人覺得乃一處溫暖的避風港。


  「老闆,給我溫一壺酒!」金戈坐了下來。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落寞,特想喝酒。


  「好的,馬上就到!」店老闆吆喝一聲后又立即往爐子里加了些乾柴。


  裊裊酒香飄向四周。


  金戈是極少喝酒的,不過今天的他有股一醉方休的衝動勁。是因為史如歌選擇了易濁風嗎?不,不全是,還因為他自己。接下來他必須去鸞鳳山陪伴影空了。


  金戈端著那一碗燒酒,苦笑這可笑的人間。


  「金盟主!」街上寥無人跡,出乎意料的竟有人叫他。


  一陣涼風吹起了金戈額上的碎發,他迥然有神地望著正向這邊走來的這個人。


  「金盟主,清風觀弟子道智有禮了!」一身潔白衣裳的道智躬身作揖道。


  金戈放下手中的酒碗,連忙起身道:「道智兄弟客氣了。這麼晚來找我,難道有急事?」


  道智搖頭道:「急事倒沒有。大事倒有一件!」


  「哦?莫非是找到了殺三掌門的兇手?」金戈惑然。


  道智搖搖頭,問道:「碧州金家金盟主可曾聽說過?」


  「當然。天下間財富僅次於燼芙展家的碧州金家,世代墨守碧州,從不過問江湖事。」


  道智點點頭,又自袖口取出一信封遞至金戈的手上道:「金盟主看看,金老爺給您的信上說些什麼?」


  「金戰給我的信?」金戈望向道智,半信半疑。要知道,他可從不跟非江湖人打交道,可別說跟世代隱居的金家有來往。


  但他還是接過了道智手中的信。金戈默念著,不禁,他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


  道智看著金戈怪異的表情,不禁笑道:「金盟主,我想金老爺定是邀請你前往碧州參加他正月十五舉辦的擇婿大會!」


  「對,不過我沒什麼興趣!」金戈隨手將那一封信扔在了桌上,又懶懶地坐下來準備繼續暢飲。


  道智顯得有些著急道:「不,金盟主,您非去不可!」


  「胡扯!」金戈自顧自地飲酒,又淡淡地批評了道智一句。


  「道智沒有胡扯!是金盟主有所不知。金戰獨女金夢瑤,容貌傾城,正月十五便是她十八歲的誕辰。金戰會在那一天為其覓選良夫,還放言誰娶到了他的女兒便意味著得到了金家的全部財產!」


  金戈冷冷一笑,道:「錢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用便可。我完全不稀罕那萬貫家財。」是啊!相比而言,平時的他是會稀罕那絕世美女的!只是今天他沒有談論美女的興緻。


  道智也皺起眉來,道:「金盟主不稀罕,可天一教的人稀罕!」


  「那便讓他們去搶!」金戈的眼中有一絲殺意。


  「金盟主,金戰這回只邀請了十位武功一等一的高手做候選人,這其中包括您和天一教的楚紹龍、易濁風!」


  「他邀的都是江湖中人?」金戈忽然覺得有些奇怪。


  「是。非江湖人,邀請的卻全是江湖人,就連天一教都不排拒。金戰到底想幹什麼還請盟主過去為我們四大門派探個究竟!」


  金戈望了望道智,又一口飲完了碗中的酒,道:「你回去吧,到時我會到碧州會會那金戰的!」


  「盟主保重,道智告辭了!」道智淺施一禮后便匆匆走出了這「避風港」。


  飛雲河下游,那被草木遮掩得不留縫隙的濕洞里。


  駱姝簾驚訝地問道眼前那高大如山的張垚:「張師叔,你真把金戰和金夢瑤給殺了?」


  面具下,張垚那滄桑的老臉淺淺地皺起,道:「我可從不開玩笑。」


  駱姝簾的臉色有些難看,似乎在擔憂著什麼。


  張垚轉身看向她,問:「這有什麼不好的嗎?從此以後我便是金戰,你便是金夢瑤!」


  駱姝簾的美目也淺淺地眯了起來,道:「你可知道你邀請的那十大高手中有三個是認得我的?而且,我不知道你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張垚眉目一斂,硬聲道:「現在,我要的不止是神龍寶劍,還有易濁風手中的那三大寶物。所以,我得抓住最有利的時機將他們一網打盡!」


  駱姝簾惑然道:「神龍寶劍,赤霄和承影的結合體?」


  「怎麼,不行?還是你覺得我連他們兩個小子都對付不了?」


  駱姝簾嗤嗤一笑,滔滔不絕道:「以易濁風對史如歌的痴情,請問他有可能去碧州爭當金家女婿嗎?金戈一直喜歡著金胤的另一個女兒,雖然那叫紫君的也已經死了,但我想金戈也是沒有心思去做金家女婿的!你的這個局倒像是專為楚紹龍設下的!」


  張垚歪了歪嘴,不禁罵咧道:「金胤這老狐狸,連生出的兩個女兒都帶著騷味!勾得這金戈和易濁風都想著做他的女婿!」說完,他又憤憤地看向駱姝簾,道,「得靠你想辦法引那兩小子到碧州了!」


  駱姝簾神色猶疑,道:「放心,我會的。不過我擔心自己扮不了金夢瑤。」


  張垚的臉色煞是難看:「你的易容術不是很高明嗎?」


  駱姝簾別過臉去,不予回答他的問話。


  張垚忍不住又問道:「莫非你不想把心愛的男人搶到手了?」


  駱姝簾的目光變得十分深遠起來,道:「因此而得到他不失為最好的方式。可是,我不想一直做別人。」


  張垚冷冷一笑,道:「那你這輩子註定會是敗者,也註定將得不到他!」


  「你……」張垚的話重重地擊到了駱姝簾的痛處。


  張垚搶斷她的話,命令道:「你再回去想想,明天給我答案!」


  駱姝簾的眼中雖是殺意瀰漫卻又不敢頂撞張垚。無奈,她帶著怒氣憤憤地離開了這潮濕的山洞。


  霧氣氤氳的天一群山,儘管此季為臘冬,可相比外邊的世界,它確實溫暖不少。


  天絕殿上,剛閉關而出的溥侵雄姿英發。他背手立在殿中,冷問道一旁的花隱:「他為何不肯將三大寶物先交給你?」


  花隱彎下腰,恭敬地答道:「屬下覺得易少爺對您一定是有所誤會,因為他托屬下帶了句話。」


  溥侵虎視他道:「說!」


  「易少爺說,請你不要再跟他玩手段,天下間沒有一舉兩得的事!還說哪天他會將三大寶物親手遞給您!」


  溥侵充滿殺機的雙眼危險地眯了起來,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偷四大寶物必然惹來殺身之禍,事先我可跟他講明白了!」


  溥侵的態度令一旁的花隱戰戰兢兢:「聽少爺的意思,好像是在懷疑殺害三大掌門的人是您。」


  「是我?」溥侵不由得冷笑。


  「只是少爺懷疑您。」花隱怯怯地答道。


  溥侵道:「對付四大門派的事我既然交給了他便不會再插手。況且這兩個月我在閉關修行,根本沒有離開過天一山半步。」


  花隱一片惑色:「可少爺說殺害三大掌門的人不是他,那麼又會是誰啦?他又為何要殺他們啦?」


  花隱的問題令溥侵的眉目間多添幾分煞氣,道:「如果真不是易濁風殺的。那易濁風拿走了三大寶物兇手必定知情,而且還會想方設法得到。」


  「那教主的意思是?」


  溥侵皺了皺眉,眼中曝滿凶光,道:「我也想知道這三大掌門到底是誰殺的!」


  「屬下馬上派人去查!」花隱連忙請示。


  「不用了!」溥侵揮了揮手,接著問道,「易濁風現在人在哪?」


  花隱微微思考了一會,道:「昨晚少爺停住在距鸞鳳山百裡外的月來小鎮上。今早走沒走,屬下便不知情了。」


  溥侵不悅道:「他停那幹嘛?催他趕快上鸞鳳山,連同鸞鳳山醫典,拿著這四門派的鎮派之寶回來見我。」


  「這……」花隱支支吾吾道,「花俏和花扶也沒敢催促他,而且最近史如歌一直在他身邊。」


  「哦?我交待的事他都沒有完成,怎麼會又和那女人在一起了?」


  花隱搖搖頭,盡量避開溥侵刀般的目光。


  這時,一侍衛從殿外匆匆趕來稟告。


  「稟教主,姝簾小姐已在殿外,需要見您!」


  「讓她進來!」溥侵示意侍衛退去,又疑惑地望向花隱,為何駱姝簾會突然到來?

  「簾兒見過教主。」駱姝簾蹲身向溥侵行禮。


  「免了!」溥侵怔怔地望眼她,又冷笑道,「自天驕死後便很少在御花亭一帶見到你的人影。看來,你也時刻不閑啊!」


  聽得出溥侵話裡有話,駱姝簾連忙解釋道:「近幾個月簾兒確實沒有待在御花園。簾兒本想著去泉池殺齊家父子為天驕報仇的,可到了泉池后卻發現金家父子早已不在那。無奈,簾兒只得在七里鎮待著並觀察著。」


  「是嗎?看來你在七里鎮收穫不少啊!」溥侵目光拉長。


  駱姝簾搖搖頭,羞愧道:「談不上。不過昨天有人送了兩份信到縹緲樓托我將其帶給易少爺和楚公子。簾兒覺得這事有些不妥便前來交由教主定奪!」


  溥侵道:「念來聽聽!」


  駱姝簾將信上所述一字不漏地念了出來。


  溥侵的臉色微微一變,自己默念道:「碧州,金家。」


  花隱喜出望外道:「真沒想到這金戰竟有如此想法,而且還敢邀我們易少爺和楚公子前去!教主,金家的財富可抵半個國家,你覺得這事……」


  溥侵在心裡細細的思考:貴為天下首富的岩嶺龔家財產總值為天一教的一半,金家則為天一教的三分之一。而業大地廣的天一教要養活的人也是展家加金家的百倍啊。那何不趁此大好機會將金家的財產攬進來啦?

  想著想著,溥侵的嘴邊隱約又滑過一絲笑容,道:「金戰如此有心,那就讓易濁風和紹龍去吧!不過,去了的話就必須得結個果回才行!」


  「教主,您贊成易濁風和紹龍去?」駱姝簾有些驚訝。


  溥侵奮然道:「當然,拉攏金家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所以就讓易濁風過去將那金夢瑤娶回來吧!」


  一邊,花隱小心翼翼地提醒溥侵道:「教主,您叫易少爺再娶一個,那史如歌如何處置?」


  溥侵冷冷地瞟向花隱道:「我早說了,讓易濁風先休了那女人。」


  花隱突然垮下個臉,心裡歪想著:那也得易濁風願意啊。


  身旁,駱姝簾笑了笑,主動請纓道:「教主,我早就有辦法將易少爺的心從史如歌的身上收回了,不過得花老大幫我才行!」


  「如果你有辦法讓易少爺主動休了那女人,我花隱必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了!」花隱恢復笑容尖聲說道。他一直都看不慣易濁風!其實,更多的是他想玩玩史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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