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再次相逢
駱姝簾聽之,神色又明顯帶著很大失落,揪擰著眉,腦子裡繼續思忖著什麼。
黑祭又瞅了瞅她的神色,倏然,他無聲一嘆,安撫她說:「不過你放心,他既然對你動手了,那我就不會坐視不理。現在你是我的部下,那種惋心毒我雖然替你解不了,但是我會去會會他,替你摸清楚他的底細……」
如此,駱姝簾又覺得得到了很大的安慰,再輕柔一笑,看著黑祭說:「那太好了!魔尊,我先多謝您了!」
黑祭又不再說話,只是很慢很慢的笑。那一半黑一半白的面容,也隨之泛起深深的皺紋。看上去那麼詭譎、陰森、恐怖。
歲月忽而老了,光陰的屋檐下,多了一份靜謐,安靜中可以聽到花開的聲音,可以聽到窗外的鳥鳴,也可以聽清自己內心的聲音。
晚秋的月光,望過去顯得無比乾淨和美麗,斜照著灑在青磚地面上,如霜雪一般。
離開駱姝簾的御花谷后,黑祭鬼魅般的身形,又自由遊盪在天一教的各處。
同時他拿出了血引珠,尋覓著附近妖魔的氣息。
他總覺得靈樞子云海護法還在天一教,而他也極想再次見到靈樞子云海護法。
巧的是,雲海護法也知道他回來了,也正要找他。
當黑祭身形落定、雙腳剛剛沾土、站在北玄谷一處時,雲海護法便應點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黑祭,果然不出我所料,這麼快你又回到了芫莨大陸……」雲海護法還主動跟他說話,聲音很輕聽上去顯得有氣無力。而他現在所用的肉體,依然是伍進的肉體。因為他暫且沒有找到更好的附魂之身,所以不得不繼續將就著伍進的肉體。
聽到自伍進身體上發出來的聲音,黑祭又略帶驚慌的回頭。並且他也很快明白了,現在過來的這個人其實就是他要找的雲海護法。
「主上,我也沒有猜想,你果然也還在這裡!」他重聲回應雲海護法說。
雲海護法又不慌不亂的走到他身前,背向他站著,直接冷然詢問,「找我什麼事?」
黑祭又微微挑眉,說:「我聽說易玄衣已經死了,而易濁風其實乃當年的溥侵與顧柳煙所生……由此我便想到了一條妙計,並想在妙計實施之後送您一份大禮……」
雲海護法聽此又立馬想到了什麼,轉身凝望著黑祭,語氣冷幽幽向他確認,「哦?你的意思是……」
黑祭又笑得很是狡黠,沖他點頭補充,「對。主上,您不是一直想找一具更適合的身體附魂嗎?我看溥天驕的身體便再適合不過……畢竟他也是一個有神根的人,他能夠駕馭得了上古神器皓月寶刀……」
也就在黑祭說完這些后,雲海護法烏溜溜的眼珠子里又釋放著無比陰鷙的光芒……
這一晚,毫無睡意的史如歌,倚靠在房前走廊邊的柵欄上,沐浴著月光。雖然她無法欣賞頭頂繁星點點和明月皎潔的夜空美景,但是因為她的眼睛已經慢慢適應了黑暗,所以她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恐懼和彷徨。
到了現在,她已經能夠從容和淡然的面對這種沒有光線的人生了。
四周的環境悄寂無聲,沒有一點聲響。不過,喧囂或安靜,這便是史如歌目前所能感受到的白天與黑夜的最大區別。
可是她還是仰著頭,張望著夜空,雖然她看不到它的色彩。
忽然,似有一陣清風吹過,她粉紅色的紗裙輕輕揚起。她的雙眼失明了,然而耳朵卻開始更強大的發揮著功能,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出她的法耳。
此時她很是清晰的聽見了,有人來了,而且身形就停在她前方不出十步遠的地方。
為此,她也不由得站直了身子,連耳朵也豎立的更直,恐慌而又謹慎的輕聲詢問,「誰?是誰來了?」
來者站在不遠處,望見她只是用耳朵聽著這邊的動靜,而不是用眼睛看向這邊,不禁微微皺眉。
他覺得很是奇怪,淺吸一口氣后,又提步走向史如歌。
儘管他的腳步聲極輕極輕,但是史如歌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當他在史如歌面前停下時,史如歌又聳了聳鼻子,嗅到了一股很是熟悉的果香味。
一時間,她覺得既好氣又好笑,一個拳頭便砸到了他的胸口,憤憤不平說:「討厭的程戈,你一回來就想捉弄我啊?都不出聲,哼!」
然而,她剛砸完,他便捉住了她砸人的那隻手,溫暖的握在自己手心。
他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她絢爛美麗的笑容才能夠感染到他。
只是現在,她的眼睛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看上去那麼獃滯空洞,那麼暗淡無光?
見他不應聲,光握著自己的手,史如歌又微微撅嘴,同時擰眉在腦子裡思忖著他是誰。
開始她真以為是程戈回來了,不然她便猜不到他是誰了。因為他的味道,真是那麼熟悉。而且她也真切感覺到了,他對她毫無惡意。
見史如歌模樣懵懂,一臉狐疑,他又揮了下手,在史如歌的眼前晃了晃。
可是,史如歌毫無反應。她就依然揪擰著眉,斜視著別處。
如此一來,他也明白了,她是眼睛壞了,看不見了。
由於對她的愛憐,所以他產生了一絲心揪的痛覺。他閉了閉眼,兩滴淚水自他眼眶溢出。
感受到氣氛的異常,史如歌又怯怯的退開了一步,還用力將手從他手心抽出來。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不說話?」史如歌還慌亂的問。
不料很快的,他又重新握住了她探路的那隻手。
一時間,史如歌像是觸到了什麼,心裡明明很慌亂卻又刻意讓自己平靜。她怔在原地,半天都開不了口。
因為此時此刻,她已經知道了他是誰。
他還是抓著她的手,捨不得放開,也終於開口詢問:「是誰害得你眼睛失明的?」
史如歌又想用力甩開他的手,可是他握她握的更緊,她根本甩不開。她語氣帶刺,很沒好氣回答他,「不關你的事!」
「如歌,你是我妻子,我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到你。」他又說,幽藍色的眼眸一直凝視著她,眸底儘是痛苦和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