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好,我等你
秋末入冬,原本那些樹上金燦燦的葉子們紛紛已消失不見,就光禿禿的往那兒一立,顯得孤獨而寂寞。
北宮冀因越國打響的戰事,被派去了邊境已經過了一段時日,可是卻一直被戰情拖著,尚未回來。
本該不是那麼困難的一戰,按照北宮煜的計算,大抵不過十日便應該有消息傳過來,可那邊此次倒像是故意將人和兵馬拖在那處一樣。
兩日過去,南溟國那方,在沉寂了這麼多年之後,突然間就有了動靜。
這一消息傳了出來,朝堂眾人開始惶惶不安起來。
御宇殿,九龍金柱直直鼎立,下方人群個個愁眉不展,面面相覷著。
「啟稟太子殿下,依微臣看,皇上已病卧近半月,想必此事早已傳到南溟皇耳中,之前越國突然進攻我國,很可能是二國早已聯合。」
一位大臣突然站了出來,語氣凌重道。
「越國和南溟國之間本就交好,二國聯合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只是,沒想到眾國如今都已得知皇上受刺一事,再加上前些時日越國突然的一舉,著實有些讓我國措手不及,由此一想來,皇上遇刺一事,很有可能便是這二國所為。」
魏浦遷上前一步,恭聲道。
北宮煜就坐於上方,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在椅子的手柄上,靜靜的聽著他們的一言一語,他們說得倒是多,卻沒有一句是對現在的形勢是有用的。
「報!」
突然,大殿之外傳來一聲長吼,來人便匆匆跪到殿前,手中呈上一份捷報,「稟殿下!南溟國發來一封函書!」
平順走下去將函書遞給北宮煜,北宮煜擰著眉打開,看完信中內容,墨眸凝了凝。
下方有聲音傳來,「敢問殿下,這書函中,可是什麼內容?」
北宮煜將信紙遞給平順,平順拿到眾人手中傳閱,見過信中所言,眾人不由紛紛吸了一口涼氣!
這封信中所言內容,竟是在向他們岳華要求談判!
前些時日因越國攻打過來,北宮冀便已派了兩隻軍隊過去,而現在北宮冀那邊的人尚未完歸,南溟國竟然又以宣戰為由要求談判!
若是皇上還健好,皇上手中的軍隊便是隨意派一支過去,也不用太過忌憚這其中一國,如今皇上病重,生死未卜,雖太子殿下代理國事,可是那掌管軍隊的信物依舊是不能由太子隨意調動,南溟和越國這突然一波一波接著要打過來的戰事,是料到了他們岳華此時此刻內憂外患啊!
正在眾人憂心忡忡間,旋即只聽北宮煜沉著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御宇殿內,「傳令下去,即日,由本宮親自領兵,前往南溟!」
下了朝,眾臣子口中依舊談論著此事,沒過半日,便傳遍了整個皇宮。
夏筱筱這幾日來,一直有些睡不好覺,雖說有部分原因是北宮煜老是在半夜吵她,可大部分,還是自己那讓人頭疼的噩夢。
一聽到南溟國開始朝岳華宣戰的一事之後,頭疼得更是厲害了。
北宮煜要領兵前去南溟,夏筱筱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越國之前攻打過來,故意分散了岳華目前現能提用的兵力,南溟這突然的又從後面宣戰,擺明了是讓他們進退不能。
北宮煜手中此時本就沒有多少兵力,充其量把北宮弄言的拿過來,可即使是這樣,也定是不可能和南溟一敵的,現在不管怎麼樣看來,北宮煜往南溟這一遭,恐怕都是凶多吉少了。
南溟那邊宣戰,卻也給了他們一個談判的機會,也就是說他們既然沒有直接攻打過來,事情恐怕是還是有些商量的餘地,北宮煜這邊便沒有那般著急,準備了三日這才要啟程。
此事要想和南溟國談判出一個好的結果,北宮煜本可以派北宮雉離前去,可是畢竟北宮煜才是太子,為了盡量讓南溟那邊對他們有所忌憚,北宮煜便只好親自前往,宮中的所有事物在無奈之下只得交給北宮雉離來打理。
而北宮煜也不是傻子,出發前一天,刻意來找了老狐狸一趟,彼時,夏筱筱也在凌雲殿。
夏筱筱這幾日隔兩三天便也會來一趟這凌雲殿,明面上,床上躺著的也算的上是她的父皇,作為兒臣的若是不聞不問,有失禮德。
因殿中太醫吩咐皇上需要靜養,便將所有的婢女們都遣了下去,夏筱筱拿過太醫剛熬好的葯給喂到皇上嘴中。
北宮煜前來之時,老狐狸因前夜熬得太晚,正在一旁閉目養神著。
北宮煜卻並未進來,只是差平順過來,在老狐狸耳邊輕聲說了兩句,老狐狸便走了出去,兩人好像是在外面商量著什麼要事。
夏筱筱支著腦袋往外面望了望,一雙眉皺了起來,憑北宮煜和老狐狸的關係,有什麼要事好商量的?
正想著,放到皇上嘴邊的小勺不由歪了一下,劃過皇上的嘴邊,將勺中的湯藥全灑到皇上的臉上去了!
夏筱筱嚇了一跳,忙不迭的用袖子往他臉上的葯漬擦乾淨,乖乖,這可是皇上的臉,龍顏!要是被老狐狸看見,自己保不準又是一頓罰!
好在北宮煜和老狐狸在門外,門掩得死死的,說些什麼夏筱筱也聽不清楚,安靜的殿內,只有她自己的呼吸聲和皇上病弱的輕喘聲,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呢喃聲。
夏筱筱端著葯碗的手狠狠抖了一下,視線一點點挪到皇上那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的臉上,因長時間卧榻,每日只汲取藥物和水分,一張本帶著些許皺紋的臉上變得蒼白萬分,嘴唇上也沒有絲毫血色。只是那張嘴現在正輕微的張合著,好像在說些什麼。
她也曾聽太醫們說過,皇上昏迷的這段時間以來,偶爾會囈語。
夏筱筱好奇著,北宮成彥昏迷中,潛意識裡想著的會是什麼呢,耐不住好奇,便將耳朵湊了過去。
「你在做什麼?」
老狐狸不知什麼時候已從外面走了進來,要到榻前,臉色明顯的難看著。
「兒臣給父皇喂葯呢。」
夏筱筱慌張的起身,老狐狸走過來,看見夏筱筱袖子上的污漬,皺了皺眉。
「你回去吧,太子剛走。」
皇后將夏筱筱手中的葯碗拿了過去,不悅的說道。
「那,兒臣便先告退了。」
夏筱筱剛退下兩步,頓了頓,看了眼在榻前給皇上細心喂著葯的老狐狸,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推開門走了出去。
直到第二日,北宮煜整裝要前往南溟時,夏筱筱才知道北宮煜找老狐狸,也是為了兵力一事。
北宮煜這一走,談得順利,少則半個月,若是談得不順利,那就是一戰打響,回來的時間就得無限延長了。
朝中的事務,一旦他走了,就只能交給北宮雉離,他不能任由皇后的勢力在宮中肆意妄為,暫時以借兵為由扣住皇後手中的兵力,即使他不在宮中,只要皇上還躺在那裡,他們便也不敢輕舉妄動。
禮尚往來,北宮冀從北宮煜那裡借走了兵馬,那他北宮煜便用同樣的手段,牽制住他們。
天上霧蒙蒙的一片,下著針細般的毛雨,地上染著薄薄的一層水霧。
城門打開,掀起陣陣寒風,夏筱筱裹得厚,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入宮這麼久以來,很少是看見北宮煜這樣親自領兵出征的。
辰霄宮裡北宮煜的妃妾們都跟著過來了,南溟國是六國中唯一一個能和岳華匹敵的國家,無論財力國力軍力,絲毫不必岳華遜色,也是當年唯一一個差點將岳華滅掉的國家,北宮煜一走,讓辰霄宮中眾人心中都有些惶惶不安。
夏筱筱和眾人們站在一起,夏縈夕,葉秋雨幾人就站在她身旁,視線都落在北宮煜那颯爽的身姿上。
北宮煜今日著了一身戰裝鎧甲,騎在他的馬兒上,脖子上圍著一條紅巾,腰間配帶著他的那把楚文劍,劍上有條劍穗,夏筱筱剛看過去,北宮煜的馬兒便駝著他往前走去。
向來看慣了北宮煜一襲長袍懶散的模樣,突然看著他這般嚴整的裝束,有些不習慣起來。
城門之外是他這次出征需帶的軍隊,一眼望過去,黑壓壓的一片,壓抑的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可是那麼多的人,目光都望在北宮煜的身上。
葉秋雨和舒長畫在她身旁喃喃著,清月拿著傘替夏筱筱擋著頭頂上飄過來的細雨,北宮煜騎在馬上,雨便落到了他的頭盔上,他的衣甲上。
他的馬上也穿了一身好鎧甲,慢慢的載著他往城門外走去。
「即刻,前往南溟國!」
北宮煜的身姿立於眾將領之前,手中長劍一揚,他穩如磐鐘的聲音沉沉的落在那些兵將耳中,擊到他們心中。
「是!」
浩瀚洪亮的怒吼聲響徹了正片天地,天上的細雨飄入他們眼中,卻並未讓他們眨眼。
北宮煜的背脊向來直挺,刀劍指天,雨水順著他的劍身一路流下,映射著他凌厲的臉龐,一股淡淡的威嚴之氣掩飾不住從他身上散發開來,震人心魄。
他領著兵馬,地上的積水在馬蹄下濺起,一路走出了城門。
城門漸漸關上,夏筱筱看到這時北宮煜突然回過頭來,像是在往這邊的城門之內望著什麼。
離得遠,隔著雨霧,他的頭上戴著厚厚的頭盔,夏筱筱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也看不到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只是突然想起,昨夜他突然派人給她送了兩盒催人入眠的沉水香來。
待城門雙向合上的一刻,北宮煜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視線中,耳邊只有隔著城門傳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腳步聲,往遠方漸漸消失不聞。
圍聚的人們開始散開,辰霄宮的人也漸漸往回去。
畢竟天上還下著雨,還挺冷。
久久,方才還在這周圍的人都散盡,夏筱筱的目光才從那通往宮外的城門處挪開。
「娘娘,著雨估摸著待會兒就要下大了,咱先回去了吧。」
清月身上打著哆嗦,有些雨絲飄進來,又有風吹著,這天,是越來越冷了。
夏筱筱的目光朝對面看去,北宮雉離從一開始就站在那裡,現在,他還在那裡。
他未拿著傘,衣裳已在雨中淋濕了一半,透出裡面身著的白衣。
「哎呀,娘娘,您看離王怎麼濕成那個樣子了還站著?也該回宮了呀!」
清月一看北宮雉離的模樣嘟囔著,夏筱筱將她手中的傘拿了過去,清月見她往北宮雉離那邊走連忙喚她,「娘娘,您這是要幹嘛呀!」
「你來幹什麼?」
夏筱筱將傘往肩上靠了靠,不然被傘邊緣擋住了視線,看不到他的臉。
「送他一程。」
北宮雉離往緊閉的城門處看了一眼,淡淡的道,語氣中透著一絲悲傷。
夏筱筱胸口陡然一緊,臉上掛起一抹不自然的笑來,「怎麼聽你說著,倒像是他一去不回了一樣。」
傘不大,剛好能蓋過夏筱筱的身子,雨水從傘骨上一滴滴流下,打落在夏筱筱腳邊,北宮雉離的臉上被雨淋透,一層水霧,夏筱筱握著傘柄的手緊了緊,「皇上昏迷不醒,北宮煜離宮了。」
她的聲音輕輕淡淡的,但不難聽出還是有一絲緊張摻雜在裡面。
「落止,我想走。」
頓了一會兒,她才緩緩的道。
她想走啊,沒有什麼時候走比北宮煜不在的時候更安全了!可是,沒有北宮煜的令牌,她連宮門都出不去。
「筱筱……」
北宮雉離的聲音低了下來,他喚她的名字時,一直都那麼溫柔。
但是,北宮雉離沒有一口答應她,夏筱筱有些慌了,連忙道,「我知道,你在宮中還有事要做,我也知道,皇上現在重病你放心不下,我不是讓你帶我走,你只要能把我送出去就好了,其他的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拖累你的!」
夏筱筱生怕他拒絕她,一雙手緊緊的抓住他,傘落到了腳邊,一雙眼懇求的望著他,這個時候,只有落止能幫她了!
沒了傘,雨絲飄到她的眼裡,她來不及去眨眼。
北宮雉離看著自己被她握著的手,上面傳來的溫度冰涼,他第一次,有些猶豫了。
「我帶你走。」
北宮雉離反握住她的手,他發間滴下的水落在夏筱筱手背上,卻緩緩的搖了搖頭,「但不是現在。」
他本該……一口拒絕她的。
夏筱筱剛要揚起的笑意凝在臉上,她一把抽出自己被他握著的手,眼中唯一的光終於沉寂了下去,落止,終究還是拒絕她了,他,終是不肯幫她的。
北宮雉離擰了擰眉,雨水順著他精緻的臉頰淌下,他在雨中淋得有些久,臉色開始漸漸泛白,「我承諾過你,待我辦完事之後,我帶你走,你想去哪兒都好,我帶你去,但不是現在。」
不是他不願,而是他不能,至少,是現在不能。
夏筱筱朝後退了一步,將落在地上的傘重新撿起,背對著他,抬頭望著有雨飄下的灰濛濛的天空,輕聲的問道,「多久?」
北宮雉離楞了一下,夏筱筱背對著他,抬手將袖子往沾滿了雨水的臉上擦了擦,她轉過身來重新看著他,聲音大了些,「我問你還有多久?三天?五天?」
北宮雉離依舊擰著眉,沒有回答她,她舉起手來比起三五個手指頭來,聲音小了些,又問,「三個月?五個月?」
「三年……五年?」夏筱筱不依不饒的問著,到最後聲音低得只有自己能聽見,耳邊的雨聲漸漸大了,將她的聲音掩蓋。
而北宮雉離那邊傳來的,只有無盡的沉默,擋在雨霧中的雙眸,沉了下來,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需要多久。
夏筱筱舉著的手累了,緩緩放下,她垂下頭來盯著自己的掌心,聲音沒什麼起伏的,在雨聲中響起,她說,「好,我等你。」
北宮雉離隔著紛紛的雨簾,望著她,她的傘在手中,微微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只聽到她說,好,我等你。
一句話,在這樣有些冰冷的雨中,讓人心中多出了些什麼來。
「你既然答應我了,便一定要做到,欠你的情,我也一定會還,可這並不代表我就信任你,你和北宮煜之間的那些事我也並不想知道,若我還有價值,你便儘管利用,只要你願意幫我出宮。」夏筱筱拿著傘重新走回他面前,將手中的傘遞到他手中,讓他緊緊拿著。
北宮雉離握了握手中的傘,盯著她,也是一句話,又將人生生壓得喘不過氣來。
夏筱筱淋著雨,「走回到清月身旁,清月著急著舉起自己的袖袍擋在她頭頂,「娘娘,您去和離王說些什麼了呀?怎麼還把傘也拿出去了?」
「回宮吧。」
夏筱筱拿開了清月的手,讓自己淋在雨中,冰涼的雨水打到臉上,有些刺痛,她想,自己是瘋了,這麼好的機會,出宮的機會,她竟然因為北宮雉離的一句話,她竟然願意等他了。
她想,她可能真的是喜歡上這個男子了。
她曾經夢幻中的江湖大俠,可是,她終是不敢把自己交出去的,她說,她願意等她,她又怕著,北宮雉離會成為第二個北宮煜。
小時候,她的娘親便警告著她,這些宮中的男子些啊,是一個也信不得的。
夏筱筱回到辰霄宮后不久便病了。
不知是這天氣逐漸寒冷起來的原因,還是那天在城門處淋了會兒的雨,總之是病得下不了床了。
清月前後照顧著,給她端茶端葯的,「娘娘,您說您那天好好的,做什麼要把傘借給離王?離王再怎麼被雨淋,好歹也是個男的,功夫底子厚著的身子骨在那裡墊著呢,您這淋著雨回來倒好,把自個兒給弄病倒了!」
夏筱筱煩著喝葯,忒苦,清月端上來的葯她索性放在一邊涼著,寧可身子難受些也不肯喝,「去,你去把包子給本宮抱過來,讓它在被窩中給本宮暖暖床。」
「娘娘,您先把這葯給喝了吧,這風寒您都拖了好幾天了。」
清月不去,硬是將葯遞到她的嘴邊。
「不喝,倒了。」
夏筱筱轉過身去煩躁道,扯過被子就將腦袋蓋住,她一聞到那濃濃的苦澀味就想吐,更別說要咽下去了。
清月無奈,只好端著葯往門口走,嘆了一口氣,「難為離王親自將這葯送過來了。」
「等等!」
夏筱筱突然蹭了起來,之前一直躺床上不願動一下的身子連鞋都沒穿上就跑了過來,眨巴著眼睛問道,「你方才說誰送的?」
「離王……」
清月被夏筱筱突然跑下床的舉動嚇了一跳,愣愣的道。
夏筱筱捏著鼻子一口將這碗葯閉著眼睛喝了下去,被難聞的味道嗆得乾嘔著,將喝乾凈的空碗還給清月,囑咐道,「你回去給他說這葯太苦了,我給倒了,讓他要送就送些甜的來,」
清月不敢置信的將碗扣了過來,確定裡面的湯藥全被夏筱筱給喝了之後,整個人頓時目瞪口呆的望著夏筱筱,「娘娘,您這不是喝了嗎?幹嘛要說倒掉了?」
「少廢話,讓你怎麼說你就怎麼說。」夏筱筱白了她一眼,轉身又往榻上去,「趕緊去吧,本宮睡會兒,對了,待會兒回來的時候捎兩顆糖過來!」
說著,咋巴咋巴嘴,苦澀的味道還留在口中,一張小臉難看起來,北宮雉離這是給她送的什麼破葯啊?能苦成這樣!
清月一邊往外走著,一邊不可思議的盯著葯碗,不遠處,北宮雉離就站在暮錦閣之外。
「太子妃娘娘喝了葯可還好些?」
見清月手中的空碗,北宮雉離上前一步道。
他聽聞夏筱筱那日淋雨後便得了風寒,之前因朝事繁忙,也並未在意,可幾天下來,聽說還是沒有任何好轉,這才從太醫院取了些有效的葯來。
「這葯我們娘娘說太苦了,便讓奴婢給倒掉了。」
清月不冷不淡的道,雖北宮雉離也是主子,可畢竟和他們太子殿下的關係不怎麼合得來,清月倒是想不通他做甚要來給她家娘娘送葯了。
北宮雉離一聽夏筱筱竟將葯給倒掉,凌眉不由蹙了起來,清月見了,頓時又有些不忍心,好歹人家是來送葯的,這般好像又不太合理,一個沒忍住,便偷偷往屋子內瞟了一眼,湊到北宮雉離耳邊悄悄的將實話給說了出來,「其實,這葯娘娘本來是讓奴婢給倒掉的,可是奴婢不小心說了是您送來的,哪知娘娘便將葯給喝了,倒掉的話,是娘娘讓奴婢說的,還說……」
北宮雉離一愣,目光往屋內看去,「還說什麼了?」
「娘娘還說,您若是要來送葯,那便還是送些甜的來,這葯太苦。」
北宮雉離不禁笑了起來。
葯苦,可她還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