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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入獄

  她是不想的,她這輩子,最不想求的那個人就是她的爹爹。


  可是,她怕呀,弒君,是要被凌遲的,她那麼怕死的一個人,北宮煜就這樣給她安上了這樣一個罪名。


  她想,這事搞不好是要誅連九族的,她爹爹也不想死,更何況,他再怎麼恨她,他再怎麼不待見她,可她還是他的親生女兒啊!他不會對她這樣袖手旁觀的,哪怕,他能替她在北宮煜面前求下情也好啊。


  她想過去抓住她爹爹的手,讓他幫她求下情,不是還有縈夕嗎,北宮煜那麼喜歡縈夕,縈夕說的話北宮煜一定會聽的,不管是他們誰都好,她想這樣去給他爹爹說,可是,侍衛們拉著她,她掙脫不掉。


  「爹……不是我,爹……你幫我給殿下求求情好不好,爹,爹……」


  他們一邊把她往外拉著,她帶著哭腔在那一遍一遍叫他,可是,夏覆卻只是站在北宮煜身後,緘口不言,直到夏筱筱從他身旁經過,她才聽到夏覆那飽含嫌棄憎惡的語氣,嘖出了一口唾沫。


  「孽障。」


  夏覆,一直是這般罵她。


  孽障。


  夏筱筱的最後一聲被淹沒在喉口,那聲「爹」,這輩子恐怕是再也叫不出口了。


  到最後,夏筱筱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被侍衛們拖出去,她忍不住回頭,北宮煜領著太醫們上前查探著北宮成彥的病情,至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


  昏暗的地牢,潮濕的風從地底下吹上來,帶著弄弄的惡臭和霉味。


  哀嚎聲,慘叫聲,鞭打聲,吵鬧聲,喊冤聲,一樣一樣,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吵得夏筱筱頭痛欲裂。


  夏筱筱生平頭一次來這種地方,這才知道原來天牢也分三六九等,重犯在最底層,北宮煜故意將她和雲姮的牢房分開來,而雲姮的,就在最底層的最裡間。


  夏筱筱被帶到倒數第二層最裡間的牢房中,離外面的距離有些遠,至少不用聽到那些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吵鬧聲。


  她路過時,能看見那些刑房,燒紅的鐵烙,肉鉗,立伽,鐵鋸,拶夾,地上有著洗不清的污紅血跡,濃濃的血腥味隨著寒氣飄過來,夏筱筱生生打了個寒顫,一想到被施刑的模樣,胃中一陣翻騰,險些吐了出來。


  侍衛們把她押進去,門上栓了鐵鏈掛上了鐵鎖,鑰匙碰撞的聲音在過道中傳過來,漸行漸遠。這邊的牢房只有這麼一個,靠著邊上,有個高高的小鐵欄攔著的窗口子,光從那裡射進來,鐵欄一條一條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地上,夏筱筱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她腳上銬著鐵鏈,老重,她連走兩步都覺得費力,索性就躺到草床上輾轉反側,思尋著北宮煜這是打算把她怎麼著。


  下令的時候他說,具體刑罰,待皇上醒過來之後再商議,也就是說,只要皇上一天不醒來,她至少算得上是無性命之憂的,可是即使這樣,她就得一直在這裡呆著。


  不行,她必須得想個法子,證明自己是清白的,這個時候,她必須得把她和老狐狸的關係給撇乾淨,她可不能就這樣白白給老狐狸做了墊背的。


  可是,自己清不清白,只有老狐狸和北宮煜知道,老狐狸不可能幫她,北宮煜更不用說,若是那廝還有點良心,在她手中接過桂嬤嬤遞過來的葯的時候他就可以帶著人闖進來,何必等她親手將葯放到皇上嘴邊時才帶人進來?


  夏筱筱想來想去,卻也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法子來,躺在草床上咬著手指甲,突然靈光一閃,猛的坐了起來。


  「落止!」


  是了,她怎麼就差點把落止給忘了呢?


  夏筱筱連忙跑到牢門前,喚了守門的侍衛來,那侍衛約莫大白天就喝了二兩酒,走路有些偏晃,一來就沒好氣的吼她,「嚷嚷什麼呢嚷嚷!才進來就開始瞎鬧騰!」


  夏筱筱懶得和他計較,好聲好氣的道,「大哥,能幫我帶個話給離王嗎?」


  那侍衛連打了兩個嗝,一股子的酒味就撲到夏筱筱鼻子里,她難受的捏了捏鼻子,那侍衛嗤笑道,「離王?哪個離王?不管你是要找梨王還是雞王鴨王,只要有銀子,大爺都可以幫你找來,若是住在宮裡的那位離王,你最好想都不要想,都一個要弒君的人還當自己是太子妃呢?」


  那人又忒了兩聲,搖搖晃晃的又走了回去,夏筱筱又大叫了兩聲,這回,是真的沒人理她了。


  這牢房之中一到了晚上,便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微弱的月光能從窗口處射進來,卻是微弱得不足以讓夏筱筱能看得見自己手指頭的光。


  本就開始是冬,她在暮錦閣都還嫌冷,到了這裡,連風都可以從窗口那處狠狠的吹進來。


  她此時靜靜的坐在草床堆里,一動不敢動,白天進來還好,都還有點光,森冷一點她勉強還能熬得過去,可是一到了晚上,周圍寒氣越發的滲人皮骨,牢房之中,可一直都是有不少冤魂遊盪著的,一想到這裡,頓時又是覺得身後一陣惡寒,夏筱筱就閉著眼睛趕緊在心裡默念著那些烏七八糟的咒語。


  時間長了,夏筱筱望著窗口之外,已經不知道外面是幾更天了,只知道約莫是都在睡覺的時間了,她獃獃的望著外面能看見的半輪月亮,想著,落止現在在做什麼呢?有沒有知道她被北宮煜給抓來關起來了?還是說,他知道了也以為是她要加害他的父皇?

  夏筱筱自娘親去世以後,再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寂寞害怕過,這樣深的夜裡,她連燭光也看不見,腳邊偶爾會有兩隻「吱吱」叫著的老鼠經過,好在她夏筱筱怕的東西不少,怕的蟲子也不少,唯一不怕的就是耗子,不然,她恐怕呆在牢里的日子會更難過。


  夏筱筱從來沒有這麼想回暮錦閣過,那處雖然也算是坐牢籠,可好歹睡的是床,在這樣冷的夜裡有被子蓋,夏筱筱想著這些,思緒漸漸模糊下去,她又聞到了那雲清香的味道。


  同樣寂靜黑暗的夜,空中無雲,彷彿周圍什麼也沒有,只知道是夜,只知道很黑。


  有婦人輕摸著她的頭,「這只是個開始……」


  有老人輕嘆著氣,「誰欠誰的,誰又該還誰的,澤銥,不過執念……」


  有孩子拉著她的手,「姐姐,等我……」


  耳邊不斷交替變換的吵鬧聲,時而聽到那些人的歡笑聲,時而是他們的哭泣聲。


  又是那般難受至極,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頭上冒著冷汗,夏筱筱猛然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不,應該是漆黑中她能大致看清楚有個人臉的輪廓,然後這張輪廓里她能看清楚有雙在漆黑中泛著微光的瞳孔,此時,這雙黑黝黝的眼睛正離夏筱筱不到一根手指頭的地方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


  能想象嗎?這樣黑成一片的牢獄之中,離夏筱筱臉龐那麼近的地方,她除了能看清輪廓和那雙令人寒毛直起的墨瞳之外,她甚至連人五官都看不清楚,夏筱筱在這樣陰森夜中的第一次醒來,就是被那雙眼睛,給直直的嚇暈了過去。


  之前本還有一些印象的夢境,被這麼一嚇,頓時又忘了個一乾二淨。


  第二次逐漸中醒來,腦海中還殘留著意識,不停的提醒著她,不要睜開眼睛,即使醒了過來,也千萬不要睜開眼睛,說不定剛才只是自己腦中想象太過豐富,突然想起了曾經看過的那些聊齋鬼話本,結果自己將腦中所想當成了眼中所見了。


  可是,方才見到的確實不像是幻想……那人的眼睛,太恐怖了!


  不,說不定,那東西根本不是人!


  「雖然不是人,但有把本樓主當成仙的,有把本樓主當做妖的,本樓主這還是第一次知道,竟有人能把本樓主看成是鬼的。」


  突然,有淡淡的嗤笑聲,晃若一陣風,撫過夏筱筱的耳尖。


  夏筱筱渾身猛的一顫,死死的緊閉著眼,抖著手,扯過自己的長袖,慢慢的將袖子蓋到自己臉上,不敢把腦袋暴露在空氣中,卻早在心裡哀嚎一片了,大半夜了,這裡是牢房啊!連個照亮的蠟燭都沒有,除了鬼,誰能進來這裡?


  慕容傾漣一挑眉,指尖輕輕在她的長袖上一撥,仿若一陣風,自然而然的將夏筱筱蓋臉上的袖子給掀開,冷漠而又嫌棄的道,「原是長這個模樣。」


  夏筱筱被驚了一驚,雙手立馬捂上臉,說話間都不由在發抖著,「對……對……就就這個模樣……你,你,別別別來勾勾,我的魂……」


  北宮煜,那臭狐狸做甚要給她安排在這個有冤魂的鬼地方!這下她倒不是死在刀靶子上了,而是活生生被鬼給害了!


  「你莫以為人人都是北宮雉離,你的命,送了本樓主也不稀罕。」


  慕容傾漣直起身來,瞥了一眼怕得連臉都不敢露出來的夏筱筱,往牆角處走了兩步,欲坐下,見幾隻老鼠扎堆的圍在那,嫌棄的擰了擰眉。


  「你說誰?」


  夏筱筱一聽,立馬從草床上坐了起來,這才見到了那人在牆角處的身影,視線往地上看去,明顯那人身後一道黑黑的影子順著月光投到地上,輪廓清晰,夏筱筱這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鬼。


  他從牆角處走過來,扯過夏筱筱一隻長袖,夏筱筱剛欲躲開,長袖便被「嘶」的一聲被撕成了兩半!

  月光下的光就只有窗口處投下的那麼一丁點兒,夏筱筱聽著聲音,看著影子,約莫知道是個男人,可是,男人怎麼能這般講究?


  他扯過夏筱筱的袖子,只為了給他墊著個地兒坐!


  「你方才說了誰?」


  夏筱筱見他不緊不慢的坐下來,視線往牢門處看去,雖看不怎麼清楚,但鐵鏈和鐵鎖明顯還完好無損的掛在牢門之上。


  他們在這裡說了這半天的話,也沒見牢頭過來,指不定,外面的人都被這人給打暈了過去,可是,門鎖還好好的,窗口上的鐵欄也還好好的,那這男人,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夏筱筱戒備的往旁挪了挪,刻意拉開些距離。


  「等幾日,那人便來帶你走。」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夏筱筱先是愣了兩瞬,旋即,一點點的,在夏筱筱心裡泛起漣漪,慢慢的,這份突來的消息帶上了喜悅,升上了夏筱筱的臉上,她的臉頰泛起了紅暈。


  娘親說,她極高興時,臉上就會泛上明顯的紅暈。


  「落止?落止派你過來的?他呢?他現在在哪?」


  她現在,應該就是極高興了,語氣中都帶著一絲掩不住的雀躍,可是,不過一瞬,又消寂了下去,落止說帶她走,可是自己現在在牢房之中,他有辦法讓北宮煜放她出去嗎?

  「你又不是她,帶出去也沒什麼用。」


  男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往身後的草床上躺去,一隻腳搭在另一隻腳上,雙手枕在頭下,他的袖袍長,在夏筱筱身側皺成了一團。


  「她?誰?」


  夏筱筱下意識問道。


  「你進來,不知道是因為雲姮還是因為你,北宮煜便下令加緊了看守,除了北宮煜自己之外,不得任何人接近這最底下兩層,落止讓本樓主過來帶話,可是付了價錢的。」


  他的腳一上一下悠閑的晃著,他偏過頭來,聲音輕輕慢慢,卻帶著幾分魅惑,「你呢?可付得起價錢?」


  夏筱筱看著他在黑暗中漆黑的眸,突然又想起方才醒來時見到的那雙眼睛,渾身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冷顫,連連搖頭,「我窮得很,沒錢,落止給了你多少錢?」


  她不關心那個她是誰,她也不關心她被帶出去對他們到底有沒有用,她只關心自己能活著否。


  「庸俗。」


  他起來,拍了拍袖上沾到的枯草,淡淡的道。


  夏筱筱擰眉盯著他,她怎麼就庸俗了?


  「你若現在帶我越獄,多少錢我都給你!」


  留在這兒,萬一北宮煜真的把她的罪名給落實了,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她不想呆在這個到處充滿著血腥味的地方,她也不想這麼早就去見閻王,她美好的未來還等著她呢,落止說了要帶她走了呢。


  這個男人都說了這處戒備森嚴,但他卻能這般如入無人之境,定是有辦法的!

  「你覺得你的命值多少錢?」


  他走到窗口之下,饒有興緻的偏過頭來,朦朧的月光劃過他的側臉,墨黑的發反射著光,仿若銀絲般垂在他胸前,可是,夏筱筱依舊看不清他的臉。


  夏筱筱琢磨著這人問的這句話,他這是打算訛她呢還是打算訛她呢?


  「其實,也不怎麼值錢……」


  她說了個保守的話,若是他真獅子大開口,自己也確實沒有太多的銀子付給他,若是自己那些積蓄還在,倒還好說,可是那些都被北宮煜給收走了。


  北宮煜這還真是……前後都在斷她的路啊!


  「不值錢,本樓主救你的命做什麼?」


  「不不不,值錢,值錢,您老開個價!」


  夏筱筱起身跑上去,著急的拉上他的袖子,生怕他跑掉,他的視線落下去,嫌棄的往後退了一步,夏筱筱沒看清,卻正好躲開了她伸過去的手,又聽到他帶著諷刺冷笑一聲,「落止都付不起的價,談何是你?」


  牢房不大,從左面走到右面不過七八步的距離,牢門就離在男子不遠處,夏筱筱想要走過去,眼前的東西突然變得模糊起來,邁不動步伐。


  「雲姮落網,那東西她得不到,自然也不會留給北宮煜,」那人背對著她,的聲音從彷彿來自天邊,迎著淺淡的月光,夏筱筱努力睜著逐漸往下垂下的眼帘,這才看清了這人隱約穿了身綠袍,「她不會讓你活著,但是,將東西交出來,本樓主恩慈,便饒你一命。」


  夏筱筱用力甩了甩腦袋,可是身子還是逐漸沒了力氣,那抹綠色明明就在眼前,恍恍惚惚,又好像什麼都沒有了,只有空蕩蕩的牢門柵欄。


  砰!

  頭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夏筱筱就這麼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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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夜,彷彿應了此時的景,無星,空中多了幾片厚厚的雲層,將月色擋去。


  一旁火盆中的烈火「噼里啪啦」的燃燒著,鐵烙安靜的躺在其中,通紅得幾乎透明。


  「既然本宮已經給了你機會,你早便該停下的。」


  這時本該守夜的人都被北宮煜遣退了下去,北宮煜輕踱著步子,走到火盆旁,拿起盆中的鐵烙輕輕挑撥著裡面被燒得通紅的碳,慢條斯理的說著。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鐵架之上,雲姮雙手被鐵鏈死死的扣在兩側,她垂著頭,昔日柔順墨黑的發此時亂成一糟的散落到臉側,看不清表情,一身白色的囚服上多了無數道鞭痕,有深紅的血從裡面將其滲透。


  火盆中有火星濺起,映得北宮煜一張本白皙的臉有些紅光,他的眸中有盆中的星火跳躍著。


  「十年前。」


  火盆一旁是冷透的涼水,他又將鐵烙移到水中,「嗤嗤」的聲音從水中發出,猛的水霧飄起,遮住的北宮煜的臉,他又緩緩的道,「若不是當年北宮雉離突然回來,本宮也不會開始著手調查,要怪,你就怪那個和你做了交易的男人吧。」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


  這處刑房的窗口要比夏筱筱那間牢房的大得多,厚重的雲層散開,雲姮緩緩的抬起頭來,月光落下,依舊是那張驚艷的容顏,只是四十多歲的年齡還是止不住在她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迹。


  她狠狠的盯著北宮煜的背影,她從一開始便知道北宮煜北宮煜在調查她,她也知道北宮煜有可能知道她的身份,只是他一直沒辦法對她動手而已,所以她不可能再拖了,北宮成彥重病,南溟國攻打過來,這便是上天這麼多年來唯一眷顧她的一次,這麼好的機會,她不可能放過!

  「本宮自然知道,你也不用擔心,你那寶貝的北宮冀如今正被本宮派去的人捉拿回宮,估計要不到兩日,便會來這座牢中和你相見了。」


  北宮煜將冷卻后的鐵烙拿到眼前,仔細的打量著,指尖在上面輕彈,發出清脆的響聲。


  「哼,莫想用他的命來要挾本宮什麼,本宮曾那般一手扶持他,沒想到到最後還是草包一個,這種人,留著也沒什麼用。」


  雲姮冷笑,北宮成彥不死,北宮冀既然不能坐上那個皇位,那北宮冀的命就是分文不值。


  北宮煜的背影在火光中顯得有些無畏,幾分中,帶著些北宮成彥的影子,雲姮看得有些出神。


  她設了局,越國南溟國雙向攻打岳華,只要北宮煜一離開這座皇城,她手下的人便在路途中早已做好了埋伏,只等取他性命,可是她沒有想到,原來這一切只是北宮煜的計中計,她的人,一開始便被北宮弄言帶著人殲滅了,包括當著眾臣子的面,就連南溟國的宣言也不過是北宮煜早就計劃好了的!從一開始,南溟國就根本沒有發過什麼函書,從一開始,北宮煜就根本沒有離開過皇城!


  現在想想,包括從一開始削弱北宮煜手中的兵權之事開始,北宮煜的計劃就開始了。


  她太低估他了。


  北宮煜手隨意一拋,將本冷卻的鐵烙又重新扔回了火盆中,火舌一涌而上,北宮煜轉身,負手慢步朝她走去。


  「不用母后提醒,本宮自然也沒打算留他。」


  北宮煜輕笑的看著她,只是那份笑映在雲姮的眼裡,讓雲姮不由有些毛骨悚然起來,突然,北宮煜臉上的笑意陡然消失,轉而的是淡淡的冷漠,盯著雲姮的眼凌厲起來,「把圖騰的位置說出來,本宮讓你死得痛快點。」


  雲姮眼裡閃過一抹震驚,旋即又沉了下去,她低低的笑出聲,「你怎麼就不問問,圖騰到底是不是就在我手上呢?畢竟,那可是讓北宮雉離都願意和我交易的東西。」


  還真是,他北宮煜還真是把她調查了個徹底啊!


  「前後幾次,屢遭刺客,難道不是因為怕你說出什麼,才派人來刺殺你的嗎?二十年,你要殺他的機會那麼多,若東西真的就在你的手上,你又何苦含恨等了這麼多年?」


  北宮煜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揚了揚長眉,語氣帶著幾分不屑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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