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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自己將自己困住

  她有事求他,所以可以等他到那麼晚,他以為她是這些日子悶了,想出宮去,看,就連在宮裡,她還拿著宮外的小玩意擺玩。


  只是,清月這事,他雖沒打算瞞她,但也並不想讓她知道。


  「我手上的那道疤,丑極了也是陸無痕給我醫好的,你讓陸無痕也替清月看看吧。」


  她的語氣中帶了點央求的意味,清月身上,衣裳遮住的部分,幾乎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了,女子,身上都不該留有那樣的傷疤。


  北宮煜沉吟,突然嗤笑出聲,「你這是怪朕?」


  夏筱筱雖然沒有明說,但北宮煜大概已經知道她話中的幾個意思了。


  「沒有。」


  夏筱筱的手不自覺的抓上了被角,北宮煜的視線赤裸而不加掩飾,她別過臉去。


  平順見狀已有幾分不妙,立刻上前來,「皇上,奴才聽說陸大人最近正在研製什麼制傷痕的新葯,不妨您就……」


  北宮煜臉色已經極為的難看了,平順沒敢再說下去,北宮煜揮手,宮婢立即給他擦了腳,同平順一道退了出去。


  「清月隨了我三年,我出宮的時她不知道,你將她打死了她也不知道。」


  夏筱筱的語氣也跟著冷了幾分,清月已經受了苦,再過個幾年她便到了該出宮的年紀,倘若身上又那些在,她還怎麼去嫁人?

  別人她也許管不著,也不想管,但清月她幾乎就當做姊妹來看,她不可能就這麼讓她身上留著那些傷,即便不能完全醫好,但只要能好一分,至少她也不用那麼愧疚。


  「反正陸無痕什麼都聽你的,你說著也不過一句話……」


  北宮煜今天回來之後稍微好了一點的心情就被夏筱筱這後面的幾句話全撲滅了下去。


  「所以,你是在告訴朕下次你再走的時候讓朕不要再動那些不知情的人?」


  北宮煜的臉色全然冷了下來,一句句質問就這麼盯著夏筱筱惡狠狠的說了出來。


  呵,他能管那麼多?清月於他來說也就是夏筱筱身邊的一個宮婢,夏筱筱三年在宮中最親近的人,她的那些事若說清月真不知道誰信?


  饒是後來受了重刑,北宮煜即便猜到夏筱筱是不可能告訴清月半點,但他不過是無計可施。


  夏筱筱反應了好半天才發現她和北宮煜的重點不是在一個點上,她剛要開口,北宮煜就已經上了床來。


  「想求朕的事就好好說,朕不是來聽那些已經過去了的事的。」


  床榻足夠大,但北宮煜突然覆過來的身子還是讓夏筱筱猝不及防險些摔下床去,北宮煜眼疾手快將她撈了回來,唇就貼著她的耳垂,「小夏兒,別在朕的面前提走這個字,以前的也不行。」


  夏筱筱受不住他的挑撥,一陣陣痒痒麻麻的感覺就從他舌頭舔舐過的耳垂上遍布全身,她經不住顫了顫,「所以,你到底是讓不讓陸無痕給治?」


  她要推開他,貼得這麼近,夏筱筱覺得剛才還十分清醒的腦袋已經迷迷糊糊了。


  北宮煜的腦袋已經完全埋進了她的脖頸間,唇齒就貼著夏筱筱的肌膚一寸寸攻城略地。


  「讓……只要不再提走,你說的,怎麼能不讓……」


  北宮煜有些無奈的,寵溺的嘆了口氣,但更多的,是令人面紅耳赤的纏綿。


  夏筱筱剛鬆了口氣,至少北宮煜答應了,不管清月身上的傷疤能不能完全徹底的治好,多少都會比現在的狀況好上許多,然而下一秒北宮煜手裡的動作就開始不安分起來。


  夏筱筱幾乎是驚了一驚,「你不是這些日子都沒好生休息過嗎?」


  「嗯,現在就在休息。」


  就連嗓音都帶了點沙啞的味道。


  「不是……你要不還是好好睡一晚上?」


  「嗯,先睡你。」


  一句話,北宮煜低低的笑著,說得理所當然毫不臉紅。


  一夜旖旎,窗外的月亮透著明亮的光,夜漸深了,整個凌雲殿看上去一片寂靜,但只有偶爾傳出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在夜裡添了一絲粉色,樹枝上的鳥兒雀兒們紛紛散去,連月兒都忍不住躲到了樹枝丫后,羞澀得不好意思露出臉來。


  直到第二日早間清月來喚夏筱筱起床之時,夏筱筱才模糊的想起了頭天晚上的事,頓時臉上又飄上了兩朵紅暈。


  她本以為北宮煜手頭的事該是鬆了些,且昨夜他也折騰了大晚上,今日怎麼說也會起晚些,卻不想她醒來的時候身旁的人依舊已經不見了,連被褥都涼了去。


  清月伺候完她洗漱,夏筱筱閑近幾日光呆在凌雲殿也有些悶了,便著了個出去散散心的想法,清月看了她一眼,從袖中掏了個東西出來,「娘娘,這是今兒早上皇上吩咐娘娘醒來后讓奴婢給您的。」


  夏筱筱一臉茫然的接過,直到那東西落到了手裡,她才看清了上面的字,有些驚訝。


  其實也不是多陌生的東西,是塊令牌,金玉鑲邊,周遭刻著雕花浮文,中間一個煜字被雕刻出了幾分霸氣又帶了幾分沉重。當初北宮煜給她的那塊令牌。


  夏筱筱掂量了手中有幾分重量的牌子,走到了桌邊喝了口清茶,一臉若有所思。


  「皇上可有說,他這是幾個意思?」


  夏筱筱百思不得其解,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一旁垂著腦袋的清月。


  這東西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好像與北宮煜手裡的那一百八十名鐵騎衛有些關係,不然雲姮也不會想方設法的想從她手裡將這塊令牌給收了去,雖然北宮煜當初會把這東西給她具體是什麼緣故她不清楚,反正到了她的手裡就那麼一個用處,她可以自由出入皇城。


  「娘娘,您還不清楚嗎?」


  清月嘆了口氣,將外面宮婢們端上來的早膳一一擺好,她本以為,皇上肯將這個東西拿給夏筱筱,她家主子是怎麼也得高興一會兒的,再不濟,也不該是現在這副淡然的模樣。


  「什麼?」


  夏筱筱有些餓了,提起筷子就開始夾,令牌被她順手收到了懷裡。


  她多少是有些驚訝的,如果北宮煜真是打算讓她能夠出宮去,那他昨天晚上也不會發那麼一通莫名其妙的火氣了,更何況,他不是還在擔心著她走嗎,就不怕她真的又拿著這東西給跑了?


  哦,這次要跑的話,順帶真該多捎點銀子。


  「皇上想要的,不是您迫形勢呆在他身邊,試問這世上那個男人能容忍這樣的事呢?」


  更別說,那男人還是皇上,一國之君一帝之王,北宮煜要的,不過是想要夏筱筱把心交給他。


  夏筱筱才吃下了一個小籠包,一嘴一個,聽到這話,感覺自己好像被噎住了,臉漲得通紅,清月見狀立即倒了杯茶給她,連著拍她的背,「娘娘慢點吃,還多著呢。」


  「言則,他這是試探我了?」


  一杯茶水下肚,她頓時覺得好很多了,連氣也順了不少,仰了仰頭,揚起了一抹笑,只是,這笑意並未達眼底。


  試探她到底會不會拿著這東西真的再次給跑了?


  清月一滯,又將腦袋埋低了幾分,「奴婢不敢揣測皇上的心思,只不過……」


  「不過什麼。」


  夏筱筱站了起來,理了理衣裳,漫不經心的問。


  「只不過,奴婢覺得皇上該是只希望主子能開心。」


  開心……


  所以,是昨夜他回來之時她說的那句宮裡太悶,所以他才允許她自由出入皇城嗎。


  夏筱筱嘆了一口長長的氣,將殿門打開了來,凌雲殿外晴空萬里,空氣里都瀰漫著花兒的芬芳,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懶了這麼多天了,咱們出去逛逛吧。」


  說著便抬了腳出去。


  罷了罷了,莫管北宮煜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想法,她也懶得去揣測了,他給她了個這麼好的東西,她沒道理不收著,只要能出宮,哪怕只是偶爾的,也總比呆在宮裡的好上不知多少倍。


  夏日漸到末尾,艷陽高照,青石大道兩旁總是有不少被宮人們打理得漂亮美麗的花而草兒,五色爭艷,兩道旁的梧桐木槿探出茂盛的枝椏來,還有一株株的海棠樹,白色的海棠花在陽光下暈著些許金色的光暈,猶如鑲了金邊,淡雅又艷麗,還有空氣中的各式各樣的花香隨著風兒在瀰漫著,清新極了。


  今日換上的是套綠色的湖碧碧霞雲紋聯珠錦衣,薄又舒服的料子,在這樣的夏天涼快著。


  夏筱筱邁著悠閑的步子,一步一步踩在青石板上,在凌雲殿呆了好些日子,回宮來也沒好好看看,其實,說著宮外好,好的也都是那些瀟洒自由,要說奢華,哪裡還能比得上宮裡的這些奢華?


  看,她又是喜歡瀟洒自由的,也是愛銀子的,可是偏生,這世上就沒有能兩全的事。


  人太貪心了,總該受到折磨。


  她看著再過不遠就會出現在眼前的宮殿,突然淡淡的出聲,「清月。」


  「奴婢在。」


  「昨夜我給皇上說了,陸大人醫術高明,你身上的那些傷,便交給陸大人吧。」


  夏筱筱停下了步子,側過臉來看她,清月臉上一片錯愕,然後兩眼淚花又有要出來的架勢。


  「行了行了,你受這些傷也是因為我,我聽平順說今日陸大人正好會進宮一趟,你先回去候著吧。」


  她擺了擺手,實在是怕這丫頭哭起來的架勢,之前的三年間也沒見過這丫頭這麼愛哭。


  可是下一瞬清月剛有幾分感激的神情就收斂了起來,轉而一臉甚至多了幾分質疑,「娘娘……您該不會是想丟清月偷偷跑出宮去玩吧……」


  「想什麼呢你!」夏筱筱老臉一紅,直接開始推人了,「快去,待會兒陸大人的性子可是不等人的。」


  清月無奈,她家主子開始攆人,她也不可能不走。


  直到清月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夏筱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才轉了身,邁著步子朝一個方向走去。


  出宮嗎……


  今日可不是個出宮的好日子,要出宮,也得等她將這些事都弄清頭緒了再出去。


  天上有兩隻雀兒從頭頂掠過,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最後像是飛入了一座安靜的宮殿中。


  忘塵居。


  夏淑蘭正在修剪一株葡萄架上的枝椏,突然,手邊的支架上就落下了一隻棕色的小雀兒來,嘰嘰喳喳的,低頭就要去啄她悉心養出來的葡萄。


  夏筱筱推門的動作很輕,以致在院子中正逗著鳥兒的女人並未察覺,雀兒不知是膽子太大還是意識到人並無惡意,竟然就這麼跳到了女人手上,歡快悅耳的聲音極大限度的逗得女人呵呵的笑著。


  「姑姑。」


  夏淑蘭的視線一直落在鳥兒身上,她幾乎是半個身子背對著正門,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本能的愣了一愣,手中的鳥兒受了驚嚇,一下子撲騰著雙翅飛遠了去。


  她回過身子來,臉上洋溢著的笑意從未散去,卻也沒見有多驚訝夏筱筱會出現在這裡。


  「來了啊。」


  依舊是每次夏筱筱來她這裡她都會說的這一句。


  「嗯。」


  夏筱筱輕聲應了一聲,已經抬腳朝她的方向走了過去。


  自從雲姮出了事之後,她也就來過一次,這是第二次,不長不短,約莫也快有了一年時間了。


  比上次夏筱筱來這裡的時候,忘塵居中又更加蕭條了些,之前還有一些宮婢會在,還有滿屋子的鮮花,可是如今,滿院子也就只有她一個人,院子中,也就只有那麼一架葡萄,什麼花啊草啊的,該枯萎的枯萎了,該被處理的也處理了,整個偌大的宮殿就她一人,尤其是方才好像是因為雀兒,才顯得有了些人氣。


  夏筱筱就站在院子外,看著曾經熟悉的宮殿,看著曾經滿面洋溢著生氣的人,如今都多了分孤寂,說不出什麼感覺。


  她知道,這些都是她自己不要的,夏淑蘭怎麼說也曾是北宮成彥寵愛過的貴妃,北宮煜再怎麼也不會為難她。


  夏筱筱走過去的時候,正好邁過一塊髒亂的地,是夏淑蘭先前剛將一株花挖了出來還未填上的土地,夏筱筱未再意,便直接跨了過去,夏淑蘭連忙走了過來,手牽上她的,繞過了一片,看著她已經髒了幾分的裙角,「哀家這裡不比以前,還來這裡做什麼。」


  語氣有幾分責備,但更多的又是柔和的,猶如夏淑蘭這生來便是溫柔賢淑的性子。


  她的手還牽著她的,夏筱筱看著,突然就想起了小時候,夏淑蘭還未進宮,她娘親剛去世,她便就是這麼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去夏府外的街市上去溜達,那時候覺得溫暖極了。


  「姑姑,你手怎麼這麼涼?」


  夏筱筱轉而捧起了她的手來,大熱天的,一下下的往她手上呵著熱氣。


  夏淑蘭看著她,嘴角淡淡的上揚了幾分,似不在意的道,「人老了,總是不如年輕的時候,如今身子骨也弱了,涼很正常。」


  「來吧,進屋來,姑姑新摘的茶葉。」


  夏筱筱就這麼被她牽進了屋,一路上看著她確實有了幾分佝僂的背影,縱是當初在宮中如何風華絕代,身姿艷麗,也抵不過時間的消磨。


  一盞伴著清芳的茶被端了上來,其實,這忘塵居中大多也都沒怎麼變化,和北宮成彥逝世后她來的那次差不多,但是,又更加沒有生氣了些。


  「為什麼不將柳嬤嬤留在身邊呢。」


  好歹,有個知心人陪在身邊,至少有個能說話的。


  「留著做什麼呢,柳嬤嬤陪了哀家大半輩子,如今,也該是到了出宮享享清福的年紀了。」


  夏淑蘭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手指一遍一遍的撫摸著茶杯杯沿,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夏筱筱無意間又瞥到其額兩鬢間多出的白色,一陣酸楚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哀家如今在這裡,日子過得也挺好的。」她抬起頭來,眼角的皺紋又深了幾分。


  也確實挺好的,她不出去,便也無人來饒,一個人自己在這忘塵居中,偶爾逗逗小鳥兒們,種些自己喜歡的東西,能有什麼不好呢。


  夏筱筱喝下了那杯清茗,茶香帶著微末的苦澀在舌尖蔓延開來,「那為何,這院子中不再種花呢?」她抬起頭來,「我記得姑姑最愛的是蘭花。」


  如今整個空蕩蕩的院子里,別說花,便是連最之前的樹也沒了,就那麼一架孤零零的葡萄藤在院子中。


  「都是以前了。」


  夏淑蘭卻只是輕抿了一口,淡淡的笑著,「比起我和夕兒,你一直是活得最清醒明白的一個。」


  話語中,有些羨慕,布了些許皺紋的手輕輕的撫上了夏筱筱的臉,「你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夏筱筱比起她和夏縈夕,也是最大膽的一個,自己想出宮,便也是不放心她的,也會憂心忡忡的跑過來對她說,讓她們兩一起逃出宮去,那時候她也是不信的,入了宮的女子,哪是說走就能走的,但是夏淑蘭沒想到的是她真的做到了,只是,「既然都走了,做什麼還回來呢?」


  這個問題,夏筱筱剛回宮那天夏縈夕便已經問過她一次了,為什麼還回來呢,好似誰都好奇的一個問題,夏筱筱卻沒辦法回答。


  夏淑蘭垂了眸,聲音輕輕淺淺,有些無奈,「結果,還是將心鎖在了這宮中嗎。」


  「也是,這世上有的,從來都是自己將自己困住,任誰再有本事,能困住的到底只能是人,哪能困得住心呢。」


  她別過臉,視線越過窗戶,落在院中的一片還未打理好的土地上,土還是翻新的,之前栽在那裡的是一片蘭花小田,視線落了過去,彷彿還能看見當年北宮成彥一株一株的親手教她種上,那日陽光正好,一點點的光輝撒到他的肩頭,明黃的顏色刺著她的眼,卻也刺進了她的心裡。


  夏筱筱有些發愣,是了呢,這個世界上能困住自己的從來只有自己。


  「既然如今你回來了,哀家可否求你一件事?」


  夏淑蘭已收了神,手中端著的那杯茶漸漸已經涼了去。


  「姑姑,你我之間,何來求這個字。」


  夏筱筱再次抿了一口涼茶,有些心酸的道。


  夏淑蘭淡淡的笑,「哀家聽說,昨日皇上便封了你貴嬪,看來,皇上想是對你不錯的。」


  夏筱筱私自出宮不僅未罰,反而因禍得福,誰能看不出來其中的點什麼呢。


  夏筱筱沒在這上面多說什麼,只開口問,「姑姑有什麼事可以直說。」


  夏淑蘭的表情明顯已有了幾分欲言又止,夏筱筱也確實想不出來事到如今夏淑蘭會有什麼事情需要她來幫忙,直到夏淑蘭再次開了口,「自古以來,做皇帝的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只是如今皇上身邊已有了你,」她微擰了沒,語氣已有幾分不得已,「你能否想個法子,將夕兒從宮中遣送出去?」


  夏筱筱聽完,已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姑姑……」


  這事別說是她聽了受不住驚嚇,任何一個人來聽了都受不住驚嚇啊!


  她雖然是撞了次膽子好不容易從宮裡逃了出去,但這皇城不是她開的啊,她想遣送誰出去就遣送誰出去?那她幹嘛不將北宮煜給遣滾出去?

  暫先不說北宮煜那兒,就夏縈夕現在幾乎就是寵冠後宮的地位,鳳印都歸她管著,想法子,她能想什麼法子?

  「姑姑,你怎麼會有這個想法?」


  這事,無疑只是夏淑蘭一個人的念頭,若是夏縈夕真有要出宮的這個想法,恐怕也輪不到夏淑蘭來拜託她了。


  夏淑蘭自然看出了夏筱筱的顧慮,窗外的暖風拂了些許進來,她額上的發便也隨著凌亂了些,「過些日子,便是黎兒十二周歲的生辰了。」


  「那又如何。」


  夏筱筱一怔,不知她為何會突然提起這個,但,一旦沾及了夏家的事,夏筱筱的臉色已跟著往下淡漠了幾分。


  「自從皇上登基以來,你爹爹在朝中的地位已一日不如一日,便是當時被封為太子太傅之時,你爹爹就已遭了不少朝中之人的冷嘲熱諷。」


  她淡淡的說著,夏筱筱也只靜靜的聽著,太子太傅,一個教太子武學的虛職,更別說北宮煜在武學上的造詣早比夏覆高上不少,但又奈何夏覆向來是個受不得人瞧不起的,不然也不會想著法子先後將她和夏縈夕往宮中送了。


  「但那時好歹哀家在宮中也還是有幾分分量的,但如今便是再靠著夕兒,夏家也逐漸開始沒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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