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淪為軍妓
這般說了,自是沒人再多問什麼,倒是身旁穿著羅裙的女子擔憂的看了她一眼,「姑娘,你尋的親人若不是咱這附近的人,那前方便別再繼續去了吧。? ? 」
雖知大抵原因,她也確實不往前方去,但夏筱筱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何?」
「還能為什麼!聽說岳華帝親自帶了五萬大軍朝我們咱們南溟國打了過來,皇上又開始下旨要招兵馬了!」
那名從一開始就嗑著瓜子的男子說了一句,一口痰淬到了地上。
「哎,」那賣包子的店鋪小二端著包子上前來嘆了一口長氣,「也不知這樣的事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可不是,這仗是年年打月月打天天打,那些坐在皇位上的人整天就想著擴張領土,誰都想要站在那最頂峰上的位置上去,可是誰又知道,最後受苦被壓榨的還不是咱們這些老百姓?」
「說來,這些年南溟帝也從我們村子中招去了不少男丁,那也不是將人送往戰場上去了?我聽說隔壁李家的三個兒子在如今的這場與岳華的一場戰事中都被抓到前線去了,都半年多了,人到現在也沒回來,看這樣子,怕是也回不來了啊。」
「哼,要說,也就只有楚博遠這樣的暴君才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早在二十年前與岳華的一戰中就損了我們國家的大半領土人力,如今還想再重蹈覆徹一次嗎!」
是個對面穿著文秀書生模樣的男子。
夏筱筱還想說什麼,但是這些話一一都落到了耳中,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們要爭的,要奪的,是這天下,有了一方,還想要另一方,直到這天下落到那最後一人手中才肯罷休。
「這算什麼?」突然一直在一邊嘮嗑著瓜子的一胖婦女出了聲,「我昨日剛從隔壁村過來,聽說這兩日南溟軍營中的軍妓們突然都給逃了,現在那些待在軍營中的男人們焦躁著,公主殿下已經下了令,這兩日忙在這些附近的村子里來抓人呢,說是抓軍妓,但有人見到最後有些抓的分明是清白的姑娘,看這模樣,若是最後人抓不齊的,那些官府的人就直接隨意逮些姑娘們去以假亂真!」
一人驚呼,「這還了得?」
婦女也跟著嘆了一口氣,「哪裡了不得,這世道啊,已經亂了……」
【亂的是世道啊……亂的是人心……】
曾經響徹在耳邊的話語又重複的在低訴,然後隱隱的,又似響起了那悠遠而近的馬蹄聲,和在戰場上廝殺的喧囂聲……
「不好了,官府的像是真過來抓那些逃走的軍妓了!」
身旁不知誰突然大叫了一聲,語音剛落,就已經有人聽到了從村子外面響起陣陣的馬蹄聲,周圍的人連忙都站了起來朝外面張望,夏筱筱也驚了一驚,這才從方才的那些對話中回了幾分神來,跟著朝村子外的方向看了去。
按理說,如今在前線領兵打仗的人是北宮雉離,雖說如今是他們明面上的駙馬爺,但不管怎麼說也曾是岳華的人,便是這起戰爭,想來也是少不了他的參與的,可是怎麼也沒聽這些人的口中提起一絲半點?
「姑娘,那你們駙馬爺呢?」
想著夏筱筱便也真這麼問了出來。
身旁的正是從一開始便在她身旁坐著的那女子,一身素衣羅裙,在這樣的村莊中的都不必大戶人家,穿著自講究不到哪裡去,倒是一雙眼生得明亮柔和,也帶了幾分靈巧在裡面,「要說咱們駙馬爺,雖說是岳華國的人,但也確是替咱們這些老百姓想著的,這不,這起戰爭就是頭上那昏君挑起的,當初駙馬爺可是阻止了好久也不肯開戰,要咱們這些老百姓說,倒是巴不得咱駙馬爺做了皇上才好!省得最後吃苦的都是咱們這些老百姓!」
在這樣的地方,也不怕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反正那些人也聽不去,便也憤恨著,但是夏筱筱的臉色立即就湧上了疑惑,
與她聽說的不同,這起戰爭,從一開始就是從北宮雉離手中起的,連攻下岳華兩座城池,如今又拿季凌南來做交易。
所以,到底是誰在騙誰?
是北宮雉離使了計在南溟散播這樣的話,將老百姓們的怨恨都挪到楚博遠身上,從而奪得民心,還是從一開始,就是北宮煜在故意誤導她?
兩人正說著,方才跑出去看了一眼的女子又跑了回來,「哎,快走,方才那老婆子說得沒錯,官府真的來咱們村子找姑娘們來了!」
「找什麼姑娘?」
夏筱筱身旁的女子一聽,忙起了身朝外看了一眼,不過兩句話的時間,街上已經吵鬧了起來,紛紛都往村子裡面跑了去,挨家挨戶的關上了門窗,便是方才還坐在一起談論的人們也都轉眼跑不見了身影,先前那人已經顧不得她,越過小鋪子後面的一條巷子就跑了出去,還是先前那婦女邊跑邊回了她們那句話,「充軍妓的!現在聽說那些軍營中的男人們鬧得厲害,士氣低落,那些逃了出去的姑娘們根本沒抓回去幾個,現在就找咱們這些村裡的姑娘去充數,甭管你是不是從軍營中逃出來的,到了那些人手中,便不是也成了是!」
面前這女子一下子嚇得臉都白了,同時夏筱筱也好不到哪裡去,但轉念一想也是,上面缺人,下面尋人,尋不到人便抓人去充數,在這樣偏僻的村子里,便是去告也找不到地方去告,前方是戰線,誰敢得罪那些在戰場上的人?
「姑娘,咱們快走吧,方才那馬蹄聲八成就是官府的尋人來了!」
這姑娘早已花容失色,本欲跑,但看到一旁依舊愣在原地的夏筱筱,連忙抓上了她的手,轉身也隨著那條小巷子的方向跑了去。
不遠處的那些刀劍相碰的聲音漸漸朝這邊過來,夏筱筱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也就夏筱筱才回頭的這一瞬間,視線所及的街道邊上已經湧進了好幾名官家服飾的男子,看到了正朝巷子后跑去的夏筱筱二人,一聲大喝,「來人,這裡有兩人!」
夏筱筱再顧不得從一開始她其實只是打算進來問個路的了,一溜兒煙的也跟著這姑娘跑了去。
還好拉著她跑的這姑娘對她們村子里的大道小路都熟悉,從巷子出去之後三拐兩拐的就拐進了一頗偏僻的小巷子中去了。
但奈何慕容傾漣那廝將她丟下了之後也沒將她的腳給弄回原樣,一腳跛著實在跑不了多快,人倒是累得夠嗆,那隻孔雀,便是要扔也將她扔到個安全點的地方才是,真心是巴不得她早死的么?
拉著她手的姑娘很快就現了夏筱筱的腳有問題,便也只能暫時在巷子裡面停了下來,「姑娘,可還跑得動?」
夏筱筱幾乎累得靠在牆上,那姑娘忙去給她順了順氣,夏筱筱才緩了氣來答她的話,「休……休息會兒……」
好在是偏僻的,前面好幾堵牆堵著,聽著外面那些吵鬧的聲音,恐怕是那些官府上的人開始挨家挨戶的搜了。
強搶民女,這樣的事竟是由堂堂官府的人做出來的!
「那些軍妓應該都是在軍營中呆得好好的,也該有人看守著,像軍營那樣嚴密的地方,軍妓們怎麼會突然都逃走了?」
便是這麼多年的的歷史上也從來沒有生過這樣的事,那些呆在軍營中的姑娘們,俸祿自然也是有的,只是有部分自願,也有部分被迫,先拋開裡面看守到底有多嚴密不說,尋常人進去若無軍令也不可能出來,便真是疏忽了,一兩人還好,但是整整一個軍營中所有的軍妓都出逃,這事未免太過蹊蹺。
「誰知道呢,若不是先前趙二娘說起在隔壁聽說這事,我現在也是蒙在鼓裡的。」她也像是跑得累了,也靠在牆邊喘著粗氣,「你說不講道理的抓男丁去打仗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來抓咱們這些女子去充軍妓,若這場仗再不打完,我看這國家遲早要完蛋!」
她惱惱的怒罵著,夏筱筱抿了抿唇,這場仗,這場仗結束了,還會有下一場仗,要打,得打到什麼時候才是個完?
那姑娘看了一眼夏筱筱的臉色,像是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那些話是有些不遜了,連忙轉了臉色,「對了,姑娘,我看你一個人來這麼遠,現在外面是個什麼場景你也見到了,尋的都是些家裡無權無勢的女子,你如今雖是男兒身扮,但說話准露餡兒,不如這兩日便上我那裡躲兩天再去尋親戚?」
躲兩天,可是躲這兩天她也不知道北宮煜的人到了哪裡,更何況她該是往後路走的,正在猶豫著,是否待會兒等那些官兵撤了去再詢問岳華軍隊大抵會往哪個方向來,一聲斷喝聲就打斷了這寂靜的場面。
「大人,這裡找到了一女子!」
夏筱筱二人一聽得這聲音,第一反應就是立即朝相反的方向跑,可是當二人轉身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她們方才是往最沒人的地方跑,結果是跑到了一死胡同裡面,沒有退路!
「跪下!」
膝蓋窩上一疼,夏筱筱同那女子兩人就被扔到了一眾人面前,那穿著官服的其中一名男子立即朝那騎在馬背上為的男子稟報道,「宋副尉,這是這個村子中抓到的最後兩人,其餘的都往裡村跑去了,我們的人若是再追過去,怕是……」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里村的人有不乏有權有錢的人在,他們畢竟是官府的人,這種事鬧大了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影響,他們不可能不顧及。
「哼,好大的膽子,朝廷拿了俸祿,自然就該做自己要做的事,竟敢這般不知好歹!」
那眾人之前的男子沉聲低喝了一聲,夏筱筱二人對視了一眼,眼中的糾結無疑是想著該怎麼逃走,下一瞬就聽到一旁一名同樣被抓過來的女子哭著道,「大人,民女冤枉!民女不是什麼軍妓,一定是你們認錯人了!」
看模樣那姑娘還沒搞清楚到底是什麼狀況,其實也不止那一名姑娘,一道聲音出,立即響起的都是哭喊冤枉的聲音,那為的宋副尉已經不耐煩了,「少廢話!是不是回了軍營自有花名冊!來人,都將人帶走!」
底下的人正要動手,夏筱筱還沒來得及出聲,她身旁女子立即就哭著開了口,「大人,既是抓軍妓,可否將我夫君他放了?」
出聲的正是從一開始就拉著夏筱筱跑的女子,夏筱筱一臉愕然的看著她,正要說話,被她一個眼神示意,夏筱筱這才反應過來,她是想讓她一個人溜走?
夏筱筱立即就低眉不語,這實在不是她一個人貪生怕死不夠義氣,而是若她能夠先出去,至少還有一線希望尋到北宮煜,讓北宮煜將這些姑娘們救出來!
那人像是這才看到從頭到尾就跪在他腳邊不遠的夏筱筱,一身男子裝扮,倒是眉目間有幾許清秀,眼中顏色亮了幾分,「叫什麼,多大了?」
夏筱筱稍微鬆了口氣,未出聲,只用口型緩慢的說了兩句,那副尉一看眉就皺了起來,好在夏筱筱身旁這女子機靈,連忙將夏筱筱的話重說了一遍,「奴家夫君名喚夏二小,年二十。」
「敢情還是個啞巴?」宋副尉不悅的淬了一口,夏筱筱正想著這男子裝扮好不容易派上了用場讓人嫌棄了一會,可誰知道那男子下一句話出來,夏筱筱氣得差點當初吐血!
先前還只是說著來抓軍妓的,這一瞬在場所有人都聽得那為的男子徐徐淡笑的出聲,「無妨,帶走,軍營中也有不少的弟兄們喜好男色,看你這夫君長得清秀,倒不如讓你二人一同也好路上有個伴!」
夏筱筱同在場所有女子都不敢置信的聽著這宋副尉說的話,去你大爺的抓逃走的軍妓!敢情是個人都能給她抓走?!
這下子是沒法了,身後立馬有人上前將在場的所有女子都給綁了起來,手上全套上了鐵鏈子,沿著一條老長的道路走去,是南溟駐紮的軍營方向。
夏筱筱看著那遠方勉強尚能看見些許硝煙瀰漫上天空的地方,南溟**營之地,北宮雉離在的地方。
「喂,你真叫夏二小?」
身後,那女子上前來低聲問了一句。
因他們二人走的是最後,除去那不遠處的幾名官府的人,再沒其他,夏筱筱回頭看了一眼她,有些認命的點了點頭。
「我姓江名芷,你喚我阿芷便好。」
江芷一笑,眉眼彎彎的,笑起來還有淺淺的梨渦眼眸水靈水靈的,夏筱筱看著十分羨慕,但是還是忍不住欲哭無淚,「阿芷姑娘,雖然很感謝從一開始你拔刀相助帶著我跑也一心想幫我逃,但,現在這個狀況您老是怎麼還能笑得出來的?」
「事到如今再多想有何用,那些軍營中的姑娘們都能逃得出來,到時候咱們再尋個機會也溜出來唄。」
夏筱筱見著她面上是真沒什麼害怕的意思,不由佩服,她得何時才能練出這麼個即便天塌下來也依舊面不改色的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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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溟軍營中,外方士氣滔天,演習一遍遍重複著,只有最深處的一所營帳之中,勉強能隔去外面那些吵鬧的聲音。
「爺,這場戰事已停了將近半月,北宮煜已經帶著他的五萬大軍往這邊趕了過來,若是這個時候我們再不動手,到時候恐怕咱們的損失會更大……」
安子朝外看了一眼近日來整天都在演練的士兵們,放下了帘子走到書案前,低聲的道。
書案之後,北宮雉離放下了手中剛看完的一封信箋,指尖落在木質的書案上緩緩扣響,嘴角掀起一抹弧度,「如今動手,讓楚博遠坐收漁翁之利嗎?」
沉寂了半瞬,安子突然恍然大悟了過來,正要說什麼,門外一士兵匆匆行了進來,跪到書案前,「爺,聽說那些逃出去的軍妓們都被公主讓人尋了回來。」
安子微微抬眼,只見到北宮雉離光聽見公主這二字便已不悅的擰了眉,他揮手命人下去,這才上前來斟酌著道,「爺,恕奴才多嘴,先拋開楚公主是否知道真相如何,但公主這般做,無非就是希望爺在這場戰事中提升贏面……」
他話尚未說完就已被北宮雉離冷到極致的目光掃了過來,頓時住了嘴,不敢再多語,但也不過就一眼,北宮雉離已經收回了視線,安子見他低頭,從懷中像是拿出了什麼東西來,眉間的緊蹙才漸漸鬆開了些,於是便也垂眼去看他手中的那東西,是張手絹,上面綉著一朵木蘭,白凈得不沾一塵。
北宮雉離盯著手中的那張絹帕,眸中的冷色漸漸柔和了下來,是夏筱筱當初剛找來南溟國時丟下的,正遇他同楚木若那天成親的日子。
那時沒有想太多,只以為她在負氣,更何況那時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留在北宮煜身邊也比在他身邊相對安全許多,所以他放心了,連個倉促的解釋也沒有給她,可是當再見的時候,多久?不過兩個多月,她就在他面前依偎在北宮煜的懷裡,親自說她要跟北宮煜走,沒有人比他清楚她曾經是有多討厭北宮煜的。
他甚至不敢去想,當初她將這塊手帕丟在那風中,是否也代表著她將他也丟了?
北宮雉離手中驀的用力,將手帕緊緊攥在了手中,眼底神色也再次冷了下來,「安子。」
安子立即回了神,上前一步,「爺有什麼吩咐?」
「派去查探她消息的人可回來了?」
這個她,不用說是誰安子也能猜得出來,「還沒,不過想來該是這幾日了。」
派去了近半個月的人,現在還沒消息?
手掌重新攤開,絹帕上那朵木蘭正安靜的躺著,落在北宮雉離眼裡,竟生出一種別樣的妖冶來。
暗色偏僻的營帳內,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人,那些姑娘們,個個哭得梨花帶雨的,若不是此時夏筱筱一身男兒裝又是個啞巴身份,定是也哭成那般模樣了。
天色暗了,整個軍營的人像是都知道那些逃走的軍妓們被抓了回來,外面吵鬧著,這些瑣碎的事自是由不得那些男子來安排,有一直管著花名冊的媽媽,在上頭,但也不過隨意一掃,便殷勤的對著那一身來頭不小的男子道,「都對的,都對的,那些逃走的姑娘們一個不少!」
都是一群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姑娘們,哪裡來過軍營這樣的地方,見過這些面色兇悍的男人們?便是方才在一路上誓有不從的,在路上便已丟了命去,再不懂眼前狀況的也都猜了個大概,若是再有不識好歹的,怕是死也死得沒之前那幾位安生了。
這事,夏筱筱也是死也不從的,軍妓,都是最苦命的,那些在戰場上的男人們用來泄的東西,也不乏有因此活活累死的,還都落了最難聽的名聲,可是,當那幾具屍體擺在面前之時,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幾句話,能多活一時活一時,這些男人們若是真敢碰她一根汗毛,她死了也得拉個墊背的去!
好在,今日剛來這裡因是充數,明裡暗裡都得有一套才行,有人知道,就總得瞞著某些人,夜間晚了,那媽媽將人打走了,只留滿滿一大營帳的姑娘們,面上殷勤的笑立即就變成了陰森的,「今兒個既然來了這裡,那這便就是你們的命,公主殿下下的旨意,你們躲也躲不了。」
媽媽理了理那裹著肥胖身子的衣衫,又徐徐緩緩的道,「媽媽我在軍營中幹了這麼多時間,男女間那些事兒也不同你們多說了,時間長了你們自然也就知道,我也不管你們是哪家的姑娘,若是在軍營中走出了什麼風聲,便是不要你們自己的命,好歹也想想家裡人的命不是?那麼幾個窮鄉僻野的地方,可別惹惱了公主殿下才好。」
言下之意就是,惹惱了,丟的就真的不是一兩條人命那麼簡單了。
該囑咐完的囑咐完了,那媽媽走時目光在夏筱筱身上頓了頓,嗤笑,「倒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夥子,便宜了你,便祈禱著別被現,媽媽可不是會保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