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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殺了她,救了她

  威脅么。?

  「南溟皇好像也忘了,此時北宮雉離的人應該就在陵墓之外等候南溟皇,你確定要在這裡惹惱本樓主?」


  慕容傾漣微揚下巴,眉眼中譏誚流露,從骨子裡溢出來的張揚猖狂讓人心生懼意。


  就在雙方對峙間,冰宮之中,那些紅絲從地面的紋路上流淌而去,充斥了整個地面,繪出了那一副刺眼的血色山河圖,然後又順著冰壁攀上,一點點的往頭頂那處的青鸞圖紋上爬去,緩慢而極有規律的,彷彿一座活物一般,即將蘇醒而來,而在場誰也沒有現從那四周冰壁上蔓延開來的異樣。


  「北宮雉離再如何,如今他手中的依舊是朕的軍隊,更別說他身上的毒尚未解去。」


  是威脅,也是勸告,若不到最後,楚博遠自然是不打算對慕容傾漣動手的,更別說如今外面確實還有北宮雉離在虎視眈眈,只是,倘若夏筱筱落到了他的手上,他還懼什麼?便是夏筱筱身上真無什麼,但僅憑她是夏筱筱這一點,那也絕對是牽制北宮雉離的一步好棋!

  慕容傾漣聽他說完,嘴角的那抹譏諷更甚,然而還不待那抹譏笑直達眼底,慕容傾漣雙眼一凝,腳尖勁風起,形成一波凌厲攻勢直擊楚博遠!


  「若兒!」


  楚博遠一駭,楚木若也反應過來,手中長鞭重新揮舞而起,電光火石之間雙方攻勢迅的糾纏到了一起!

  但很快楚博遠的神情就漸漸難看了下來,因為他現,便是他同楚木若二人,到了慕容傾漣的手中也只有防備的份,甚至,他懷中還抱著個夏筱筱!


  慕容傾漣身形在空中一旋,旋即尋得破綻,腳尖一擊重重的落到楚博遠和楚木若二人身上,幾乎同時的,二人身形飛快的朝後退去,楚博遠勉強穩住了身形,楚木若則被那一下擊倒在地,她身上本就在之前中了慕容傾漣的毒,這時候再加上這一重擊,當即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然後視線正往上抬,無意間就見到此時那天壁之上已經被血色布滿的青鸞壁畫,幾乎顧不得前方慕容傾漣的攻勢,一雙狹長的眼眸中終於覆上濃濃的震撼,「那是什麼!」


  幾乎是同時的,慕容傾漣也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抬頭,也朝那頂上的冰壁上看去!


  只見那頂上的冰壁上,先前便是連他也只能勉強看出個輪廓的青鸞圖樣此時已被紅色的鮮血將青鸞的整個巨大的身形都順著那些紋路描繪了出來,從那展開的雙翅再到那纖長的鳳尾,蔓延著布滿了整座天壁!

  慕容傾漣像是想到了什麼,視線落到先前夏筱筱倒下的地方,那裡,先前所有的血跡都被地面與那座冰棺給吸收了去,以此,將那地上,四壁,再加上天壁之上的圖案,就在一瞬間全都充斥了刺眼的血紅!將整座巨大的冰宮造就了一場活過來的戰場!

  猶如當年天下六分時生靈塗炭的場景!


  轟隆隆——!

  又是一陣地震山裂的響聲!


  然後隨著那響聲由遠而來的靠近,天壁開始緩緩地晃動,連地面都開始徐徐的搖晃了起來,這一次,再不是方才那棺蓋打開時的小震動,而是足以撼動整個冰宮,乃至陵墓的動靜!

  那邊從進來到現在一直在一旁靜觀其變的道士臉色終於大變,「不好了,恐怕是陵墓要塌了!」


  就在前段時日便塌陷過一次的陵墓再次塌陷也不是不可能的,反而這一次倘若再坍塌,那這整座陵墓必定將迎來一場真正的毀滅!

  在場所有人臉色都變得凝重,然而還不帶他們有緩衝的時間,先前那只是徐徐緩緩的晃動一下子變得劇烈,從地面上那些流淌著血液的冰地上以極快的度裂開了紋路,那些天壁上刻畫著鸞鳳的圖案也成塊脫落,直直砸到地面之上!

  楚博遠正要對慕容傾漣施展去的招式一下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擾亂了去,他震驚的看著那些從天壁上掉落的冰塊,再看著那些從地表上蔓延而開的裂紋,終於淡定不住,再這樣下去,指不定他們都得死在這裡面!

  「皇上!咱們趕緊撤出去吧,這地宮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頭頂上不斷的有從天壁上脫落的東西掉下來,便是四周的冰壁也逐漸裂了開來,那道士上前焦急的道。


  震耳欲聾的響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甚至透過那玉石門之外的別處,已經能聽到有東西不斷坍塌的聲音,慕容傾漣的視線直直落到冰宮之中最中央依舊安靜停放著的冰棺上,方才打開的棺蓋不知何時已經重新合上,那些細碎的冰塊不斷的砸落到冰棺之上,卻無法撼動那躺在其中的身影。


  就在楚博遠正猶豫之時,那早先時間便尋了空隙朝玉石門外跑出去的侍衛又跑了回來,「不好了,北宮雉離已經帶著人往地宮中來了!」


  「陵墓眼見都要坍塌了,這個時候他還進來做什麼!」


  楚木若勉強從地上站了起來,甚至都沒想過為什麼北宮雉離會有辦法進來,現在他們都是抓著時間往外面走,他為什麼還偏生要往這死路中來?

  慕容傾漣同楚博遠臉色同時一變,再耽誤不得,可是就在這時,這所冰宮終於再承受不住這晃動,那些頭頂上的巨石猛的砸破天頂紛紛掉落了下來!攔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往玉石門外有北宮雉離的人,往後無退路,但,也總比死在這陵墓中的好!


  楚博遠不甘心,但再次回頭之時,只見得頭頂上一塊巨大石頭砸落了下來!正好將半個冰宮從中間攔隔而開,揚起了漫天灰塵,慕容傾漣和夏筱筱還在那後面!


  「父皇,咱們趕緊走吧!」


  楚木若也心有餘悸的往那剛砸下的巨石看了一眼,那石頭攔住了慕容傾漣通往玉石門的路,照這模樣,便是不用他們親自動手也遲早得死在這裡面。


  楚博遠再無多話,二人對視一眼,連忙朝玉石門外走了去!


  只是誰也沒看見,他們身後的冰宮中已經漸漸瀰漫出來的紅色烈焰。


  本是冰宮,從上而下,四周都是冰壁攔堵,此時,就從那些冰壁之上,彷彿活過來了一般的火焰從那些蔓延在紋路中的血絲中滲了出來,然後在腳下流淌……


  彷彿一生那麼長的時間,四海昇平的盛世,戰火連天的亂世,一一猶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現而過,模糊而又似清晰的,那些人不斷重複的話語又在耳畔響徹……


  漫無止境的黑暗中,有點點光亮滲透了進來。


  火焰瀰漫燒毀的聲音,戰場廝殺的聲音,還有天上那青鸞鳴啼的叫聲,延綿不斷的在耳邊重複響起……


  當沉重的眼眸緩緩睜開之時,映入眼帘的竟是慕容傾漣那張妖孽到極致的臉,難得的,她竟然在他臉上看到了凝重不安的神情。


  然後當越過慕容傾漣臉龐之時,她才知道有什麼事是能讓慕容傾漣這麼自大的人也難以對付的事。


  有火焰的光映入眼眸,冰宮之中,那些不知道已經凝結了多少年的寒冰已經被火焰一點點的都融化了去,壁上,岩上,全都露出了本來的石岩,夏筱筱覺得她真是在做夢了,這麼冷的地宮中,怎麼會生起火來呢。


  然後,一聲刺耳尖銳的啼叫聲從那巨大的山石後傳來,接著,一抹龐大得幾乎充滿了整座地宮的身形浮現在夏筱筱眼前,雙目似琉璃的寶石般,在那些蔓延著的火勢中映著耀眼的光,纖長而優美的身姿衝天而起,絢麗的尾羽掃過那被火侵蝕的璧岩,火焰眨眼間又升騰而上!


  這東西她見過,當初她手中被火燒過的圖騰中出現過這東西!

  青鸞!


  而且這次,不再是她的幻像,而是真正的活物!

  難道這就是他們想要尋得圖騰的真正原因?


  想也不用想的,若是有了這不凡之物,任何一個擁有的人若能控制,那人將所向披靡!

  慕容傾漣察覺到醒過來的夏筱筱,眉間一沉,一手捂住她的雙眼,將她護在懷中,「別看。」


  然後他抱著夏筱筱,內力吸過那掉落一旁的長劍,一劍朝一個方向的玉璧劈了過去!


  剎時山壁裂開,那一處立刻露出了一道通道出來!


  雙眼被慕容傾漣蒙住,夏筱筱又是一陣精神恍惚,從那指尖中透了火光,鮮紅得刺眼,她的視線猛的在那依舊靜躺在冰宮中央的冰棺上頓住,嘴中不自覺的虛弱低喃,「莫祁……」


  慕容傾漣才放下的長劍驀然一滯,身後的地宮正在已極快的度崩塌著,長被風揚得凌亂,白皙的臉上染了耀眼的火光,一襲綠色長袍在火舌湧來之中生出一種別樣的妖冶。


  慕容傾漣有幾分僵硬的臉上徐徐勾出了一絲苦笑,低眸看著自己懷中的人,眸中帶著無盡苦澀,「便是他曾親手殺了你,這麼多年,你依然忘不了他么,澤銥?」


  身後火焰已朝他們這邊吞噬了過來,那青鸞的鳴啼聲在那火焰燃燒中越刺耳,緊接著青鸞鳳尾重重往慕容傾漣所在的方向掃去!


  慕容傾漣聽到動靜回過頭,在見到那在眼前不斷放大的鸞尾是雙眼徒然緊縮,幾乎是下意識的,將夏筱筱整個身子都護在了懷中,猛的朝前方施了輕功躍去!

  可是那青鸞的攻勢太猛,度太快,猛烈的火舌已隨著徑道涌了過來,然後那一擊便重重的擊到了慕容傾漣身上!


  「漣兒!」


  一聲驚恐的大叫,緊接著夏筱筱整個腦袋都被慕容傾漣用力的按到他胸前,聽著他用力跳動著的心跳聲,夏筱筱看不到慕容傾漣的神情,手觸摸上他的背,一片溫熱,然後她看到,從身後不斷崩塌過來的碎石和炙熱的火舌朝她們猛的襲了過來!

  一陣天旋地轉,有重重的東西砸到了自己身上,夾雜著先前那一劍刺透的重傷,夏筱筱眼前一黑,再次昏迷了過去。


  肝腸寸斷,創劇痛深般的痛,從身體的每一處蔓延開來,有冰涼的液體落到臉上,身上,夏筱筱用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眸,望著灰濛濛的天,已經沉了。


  天上烏雲密布,下著密密麻麻的細雨,夏筱筱猛地從渾濁的思緒中清醒過來,可是剛一動,胸口便是錐心的痛。


  她斂了神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這才看見自己已身處陵墓之外,身後是早已坍塌的一片廢墟,那些瀰漫在空氣中的灰塵都被這雨水洗刷了去,夾雜著些許血跡。


  在陵墓中生的事一點點的回到思緒當中,她低頭看著自己那被慕容傾漣一劍刺穿的胸口,此時已被繃帶纏住經過了簡單的處理,但她的臉色依舊蒼白的厲害。


  下一瞬,她才突然想起了什麼,抬起眼四下張望,身邊,乃至透過那些雨幕,卻四處都不見慕容傾漣的身影!


  「綠孔雀!綠孔雀!」夏筱筱忍著痛從地上爬起來,聲音中有些驚慌。


  她一邊喚著慕容傾漣,一邊從那廢墟中爬了出來,直到走了兩步之後才現,自己的腳能夠正常走路了!

  是慕容傾漣將她的腳弄回原樣了?


  可是目前的狀況根本來不及她高興,她一低頭便看到自己渾身的血,手上,衣服上,到處都是,甚至連方才她躺著的那碎石上,也有著刺眼的紅色。


  「爺,找到夏姑娘了!」


  不遠處的廢墟后,一名穿著南溟士兵服的匆匆跑了過來扶住夏筱筱,側過朝一個方向大聲的喊道。


  夏筱筱順著那方向看過去,就見北宮雉離已經邁著步子從那邊邁了過來。


  「筱筱!」


  北宮雉離來到了夏筱筱的面前,便是不明的天,夏筱筱也看到了北宮雉離右手上血肉模糊的傷口,她一駭,「你的手怎麼了?」


  只見他右手上的衣袖已全數破碎去,鮮紅的血還在不斷的從臂膀流至他指尖,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北宮雉離卻並未回答她的問題,他又何嘗不是一眼就見到了夏筱筱那渾身染著的鮮血,當即沉聲朝那一旁的士兵道,「快去將軍醫喚過來!」


  那士兵看了一眼夏筱筱,他家爺自己傷得那麼重也不肯讓軍醫查看半分,從陵墓中出來的一瞬便下令讓人來找夏姑娘,現在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他連忙應聲跑去了。


  人去了,北宮雉離連忙上下查探她身上的傷口,著急的問,「傷到哪裡了?」


  夏筱筱身上除了最初慕容傾漣刺的那一劍,別處也都是些小傷,甚至連身上那麼多的血,她都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還是慕容傾漣的。


  剛想到這裡,她著急的問出了口,「對了,你有沒有看到慕容傾漣?他應該是同我一起出來,可是我醒來之後哪裡也沒有看到他。」


  「這些血肯定好多都是他的,他一定是受傷了,可是我想不到他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能夠去哪兒……」


  夏筱筱越說就越著急,她分明記得她出來之時慕容傾漣是同她一起的,而且後面那些山石落下來的時候,都是他替她擋了去!夏筱筱甚至不敢去想,慕容傾漣到底只是受了傷,還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北宮雉離看出了她眼中的惶惶不安和驚恐,左手連忙握住她,「你不要擔心,我這就派人去找他,若是受了傷應該走不遠。」


  軍醫已經提著箱子過來了,他低聲安慰著她,「我先讓軍醫給你療傷,你先不要激動。」


  夏筱筱便只能聽話應了。


  士兵在不遠處尋了個避雨的地方,是山上坍塌而下形成的一個小洞穴,北宮雉離帶著進去,給她尋了塊石頭上讓夏筱筱坐了下來,她胸口上的傷之前應該已經經過慕容傾漣的處理,無須再重新弄一遍,再加上這裡到底露野,軍醫便只能給她簡單的處理一些小傷。


  北宮雉離站在一旁,看著夏筱筱低垂著腦袋不斷顫抖的身子,模樣虛弱得彷彿下一瞬就會暈倒過去,扭過頭朝一旁的士兵低聲吩咐,「命人下去,尋找慕容傾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士兵再次領了命下去,那些南溟軍便又開始在這四處的廢墟中開始尋找著。


  可是北宮雉離知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話不過是說給夏筱筱聽了安心罷了,死了說不定能見到屍,但活著,只要慕容傾漣不想,沒人能找到他。


  夏筱筱也確實聽到北宮雉離的話鬆了一口氣,她擔心的是北宮雉離與慕容傾漣之間的那些恩怨,他不願意幫她。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夏筱筱身上的傷都只能暫時簡單的處理,手臂上的傷處理完之後,軍醫便讓夏筱筱脫下了鞋子,開始處理她腳上和腿上的傷,然後又看了一眼一旁站著的北宮雉離,在這廢墟中搜尋了一日一夜,此時他臉上也泛著蒼白,更別說他同樣受了不小的傷。


  安子知道了這邊的動靜也趕了過來,一眼就見到站在夏筱筱身旁的北宮雉離,連忙上前去,「爺,既然夏姑娘人已經找到了,帶會兒您也讓軍醫替您包紮一下吧,再這樣下去你的傷口會惡化的!」


  夏筱筱聽到聲音,這才將低垂著的頭抬了起來,果然已經見到北宮雉離手臂上的血跡基本都已快被雨水沖洗了去,露出那在水中浸泡著開始泛白的血肉。


  那樣的傷,絕對不比她身上的輕。


  夏筱筱朝他伸出了手來,北宮雉離右手傷重,便只能用左手將其握住,然後夏筱筱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北宮雉離坐了下來,「疼?」


  夏筱筱搖了搖頭,該疼的都已經疼過了,現在只是疼得有些麻木,然後她低頭要去看他手臂上的傷。


  北宮雉離察覺到她的動作,微微側身,將她的視線避開了去。


  「你不疼嗎?」


  夏筱筱不顧他的不願,硬是讓他將身子側了過來,然後當夏筱筱近距離看到那手臂上的傷時,那明顯是被石頭砸傷和被火幾乎燒燙的傷口,幾乎深得能看見森森白骨。


  眼淚終於蓄不住的從眼中大顆大顆的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夏筱筱閉了閉眼,那眼淚根本就止不住的從臉頰滑落而下,為什麼,那些與她無關的陰謀之下,每次受傷的總是她身邊的人,從季凌南到慕容傾漣,再到北宮雉離,為什麼,他們受傷都是因她而起?


  「我也不疼,筱筱,你別哭。」


  北宮雉離慌了,以為她是害怕,左手捧起她的臉來,不讓她再低頭去看他手臂上的傷口,指腹一點點的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和雨水。


  「為什麼不療傷?」夏筱筱睜開了眼來,獃獃的看著他,那聲音中已有止不住的顫抖,「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再這樣下去會廢掉的!」


  安子在一旁早就忍不住了,「夏姑娘,你快勸勸我家主子吧,從皇陵坍塌到現在我家主子便尋了你一日一夜,我們怎麼勸他也不肯療傷……」


  「安子!」


  北宮雉離一聲厲喝,安子頓時住了嘴,一個大男人,此時眼中都染了紅。


  夏筱筱再次看著他手上的傷口之時,連忙推開了正給自己包紮著腿傷的軍醫,「你別給我弄了,快給他看看吧!」


  「不用,你先包紮好。」


  北宮雉離沉聲下令,那軍醫再想替他包紮也停住了動作,所謂軍令如山,北宮雉離讓他怎麼做他就得怎麼做。


  「我的傷死不了殘不了,可是你的傷再不醫治你是不想要你的手了嗎?」夏筱筱見他還在出聲阻止,終於生了怒氣,「北宮雉離,你是不是成心想讓我內疚!」


  北宮雉離蹙著眉看著她,最後還是妥協的吐出了一個字,「好。」


  軍醫聽了這句話,當下毫不遲疑的就開始準備著替北宮雉離療傷的東西,安子已經在一旁生了火,夏筱筱雙手緊緊的握著北宮雉離的,擔憂的看著軍醫拿著那被火烤過的刀子劃到他手臂上已經漸漸開始腐爛的肉上,她忍不住的別過頭去,緊緊的閉上了眼。


  然後只聽得北宮雉離喉尖出一聲悶哼,饒是那樣的疼,也沒叫出聲來。


  可是,夏筱筱那隻握著北宮雉離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了起來。


  「不疼,別怕。」


  北宮雉離蒼白著臉色低聲安慰了一句,可是那聲音中透著的虛弱怎麼也不像是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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