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被茨木大壞蛋揍了,嚶嚶嚶,要螢草小姐姐摸摸頭才起來。
「螢草qaq……」
「是是,沒事了,不痛不痛~」
螢草蹲在地上,伸手摸著抱著頭蹲在地上的小姑娘的腦袋。
「茨木童子大人真是太過分了,就算神樂大人賴床你也不能打她呀!」一句話無意識的黑了兩個人,小白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這隻蠢狗……茨木童子嘴角抽了抽,他怎麼可能因為這種原因動手。雖然不認同茨木童子並沒有辯駁,總覺得跟小白爭論不就間接的承認自己的智商跟只狗一樣了嗎?
於是本來在外面幫螢草看草藥的止水從屋子外面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蹲在地上的神樂,螢草和小白以及站在一邊的陌生白髮青年。
「呃……」
「止水,」神樂瞥了眼冷著一張臉的茨木童子皺了皺鼻子,輕輕哼了一聲,決定不跟這個大妖怪一般計較,「今天覺得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謝謝你們,」止水點點頭,雖然還是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不過螢草的葯真的很有效力,「這位是……」
「他是茨木~是我的……嗯……」說到茨木童子的定位神樂又有些犯難了,說是她的式神吧,可是除了一個不成文的契約他們並沒有締結完整的式神契約呢,「是我的朋友。」
「呵。」茨木童子一聲冷笑,你倒還真敢說。
「……」那她能有什麼辦法嘛!神樂強行無視了茨木童子那一聲嘲諷,轉向止水,「對了,止水,下午我們要去山裡一趟,你身體還沒好,就在家裡休息吧,晚飯之前我們就會回來的。」
止水點點頭,沒有逞強,他很感激神樂他們救了他,所以他一點也不想給他們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神樂一行人吃過午飯走後,止水本來一個人呆在小院子里,不過被藤原嬸嬸看見了,怕他一個人無聊便把他叫去了家裡。藤原叔叔正一個人對著一副棋盤擺弄著棋子。看到他來愣了一下,隨即高興的把他拉了過去。
止水之前聽神樂說過藤原家的故事,沒有拒絕,仔細聽著藤原叔叔講解了一下規則,陪他玩了一下午的象棋。不過,他之前似乎接觸過這方面的東西,上手的非常快,而且莫名的,熟悉。
陽光,庭院,紅鯉魚盪開水紋的尾巴,還有坐在他對面的人。他們笑的很開心。
是誰?
又是一無所獲的一天。螢草帶著神樂一行人來到了昨天她遇到山童的地方,幾人沿著山童離開的方向搜尋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山童。
阿西吧!神樂恨恨的踢了一腳小石子,以前抽卡的時候你特么來的那麼勤快!!你有本事現在托馬的給我出來啊!!!
就在一行人決定打道回府的時候,晚風送來的氣味讓小白愣了一下,細細的嗅了起來:「血的氣味……神樂大人,有血的味道!」
「哪裡?」
「在那邊!」確定了方向,小白撒腳丫子狂奔的起來,血的味道很重,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看到眼前的景象,螢草一下子睜大了眼睛,捂住嘴:「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裡大概曾經也是一片美麗的山澗,神樂伸手靠近被怨氣腐蝕的一片焦黑,纏繞著淡淡黑氣的樹木,指尖頓時傳來了輕微的刺痛感,放眼望去,整個山澗都變成了這幅模樣,枯死的樹木,死去的動物,被污染的清泉,蛛網遍結……
「這個氣息,是絡新婦那個女人吧,」茨木童子隨手勾下一張纏在附近大樹上的蛛網,有著一定腐蝕性的蛛絲很快在茨木童子的妖氣下化為塵埃,「如果是那個女人的話,你還是不要想把她契為式神了,可不是挨一爪子就能解決的事情,那個女人,就是個瘋子。」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茨木童子不傻,跟著神樂的這段時間,他已經差不多摸清楚情況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神樂這丫頭似乎能感知到每個陌生的地方,所有和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式神,那個神奇的庭院也好,他們這些掉落到各個奇怪的世界的妖怪們也好,大概和回去他們原來的世界都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而這一切的「鑰匙」,應該就掌握在神樂這丫頭的手中。
「絡新婦?」神樂愣了一下,抿唇,是了,在這一整片區域里除了螢草和山童之外,還存在著sr級別的絡新婦,不過即使是同一片山區,絡新婦所在的區域和山童的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她本來是想找到山童之後,再想辦法對付絡新婦的,「但是……」契約還是要想辦法契約的。
「山童!」螢草的目光無意間掃到一個身影,發出一聲驚呼。
獨眼少年的大鎚子倒在一邊,山童捂著自己不斷滲出鮮血的腹部,整個人虛弱的不行。
螢草急的將一道道治癒之光落在他身上,效果卻很小。
「別做沒用的事情,那個女人身上的怨氣很重,一旦沾染上了就會變的像詛咒一樣。」
「等等,」神樂攔住螢草,「讓我看看。」
神樂仔細查看了一下山童的傷勢,想辦法凈化了他身上的怨氣,螢草的治療這才生了效。
「山童,山童你怎麼樣了?」
「螢草……你怎麼會在這?」睜開獨眼,山童看清楚螢草的樣子,撐著錘柄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你還問我呢!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個混賬女人,抓走了我的朋友……可惡……我差一點……」說著,山童忍不住哽咽了起來,「我沒有辦法給它報仇……」
「先離開這裡吧。」茨木童子掃了一眼周圍漸漸聚起來的蜘蛛們,皺了一下眉頭,這個地方大概是那個女人的巢穴吧。
「嗯。」
讓山童簽下了式神錄進入庭院休養,神樂幾人返回了村莊。
「你們沒事吧?」一直等到月上樹梢才等到神樂一行人回來的止水忍不住擔憂,他們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
想起約定好的日落之前就會回來,神樂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不起,因為遇到了一點小意外,讓你擔心了。」神樂沒有細說,妖怪的事情還是不要把止水這樣的普通人扯進來的好。
「你……你們沒事就好,」止水生生將脫口而出的『你』改成了『你們』,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呢,「對了,藤原嬸嬸給你們備了飯菜,我放在廚房了。」
「太好了!」一下午沒吃東西,神樂覺得自己快餓死了。
已經進到屋子裡的茨木童子回頭看了一眼和神樂站在門口的黑髮少年,視線落在他的手上,又淡淡的收回目光
止水似有所覺的轉過頭,看向已經收回視線的白髮青年——誒?是他的錯覺嗎?
「怎麼了嗎?」神樂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疑惑的問。
「沒什麼。」止水笑笑,應該是他多心了。
「嗯,不要緊啦,雖然茨木君看起來是個很可怕的人,但是他……」神樂本來想安慰止水,但想想,茨木童子他,「……他就是個很可怕的人。不過,沒關係的!他從來不把人放在眼裡,所以完全不用擔心!」
止水:……你這安慰我想吃都難。
笨蛋。茨木童子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說這丫頭聰明吧,她又經常像個笨蛋一樣;說她蠢吧,偏偏,又比誰都看的清。
人類,真是矛盾。
人類的氣息……人類的上身,蜘蛛的下.身,半人半蛛的女人有著人類女子絕美的面孔,卻因蒼白而又死氣沉沉肌膚顯得詭異而可怖。伴隨著她的歸來,無數小蜘蛛們聚集到了她的身邊。
「是嗎,有人類來過這裡啊……男人?」絡新婦從她飼養的蜘蛛里得到了訊息后,整個人的情緒都變得不太穩定起來,「可惡的男人,竟然敢踏足我的地盤……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滿月之夜,沉靜的山林深處,群鳥驚飛。
「對了,你早上為什麼說,要讓止水趕緊離開這裡啊。」睡覺前,神樂想起了早上因為一些『事故』而不得不中斷的話題。止水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啊,雖然這麼認為,但神樂覺得茨木童子也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妖怪。
比起動嘴茨木童子更喜歡動手,他如果說了什麼,一定是有原因的。
茨木童子瞟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你讓我說就說?
「小白也好想知道!」
「說嘛說嘛!這次我一定不亂說話!」看著蹦到自己身邊拽住自己袖子的神樂,茨木童子撇了撇嘴。
「手。」
神樂趕緊鬆開爪子。
「……我說的是那個人類的手。」
「啊?止水的手?他的手怎麼了?」神樂仔細回想的一下,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既不是毛絨絨的爪子,也不會突然變成鬼爪,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的手呀。
「他手上的繭子分佈的位置很特殊,是常年握著劍或者使用武器的人才擁有的,」茨木童子低頭看向神樂,「今天上午的時候,我看見他拿起刀的樣子,那種握法,是只有擅長用刀劍的人才會有的習慣性握法,應該是太刀之類的武器。懂了嗎?」
盯——
小白盯著茨木童子一臉懵逼,它能聽懂,茨木童子大人的意思差不多是,止水之前應該是個擅長用刀劍的人。但是這跟要他趕快離開有什麼關係?
盯——
為什麼一個妖怪會對人類的武器這麼了解呢?比她還了解呢!光從繭子就可以判斷出來……神樂盯著的是,茨木童子的斷臂。看來下了一番苦功夫呢。
「……」好想給這兩個傢伙來一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