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今天的鬼女紅葉似乎對茨木童子特別感興趣,這已經是她第十一次往茨木童子那邊看過去了。慵懶的倚著自己蓬鬆的尾巴的三尾狐覺得另一邊的某位鬼族王者身上的怨氣已經快要具體化了。
茨木童子很鬱悶,他覺得這個庭院跟他八字犯沖啊。他明明什麼也沒有做,為什麼要被摯友瞪啊。終於在鬼女紅葉第十二次欲言又止的看過來的時候,茨木童子目光迎了上去,「你想說什麼就說!」
鬼女紅葉愣了一下,為什麼這個人還能這麼理直氣壯?想到這裡鬼女紅葉忍不住皺起了秀眉,她身前也是人類,死後魂魄依附於紅楓樹所以化為了楓鬼。她變成妖怪的時間並不長,所以關於人類的記憶,她還記得很清晰。是晴明大人送了還作為人類的她時的最後一程。
對於安培晴明,紅葉是仰慕而又感激的。神樂和晴明大人關係匪淺,更是有恩於她,所以神樂覺得她是有必要保護神樂的。想了想,紅葉決定勸勸茨木童子:「茨木童子,神樂只有十二歲。」
神樂?神樂幾歲跟他有什麼關係?茨木童子不是很明白,為什麼鬼女紅葉要突然間提到神樂,不過為了不讓摯友誤會他和紅葉有什麼,茨木童子很冷淡的回了句:「那又怎麼了?」
那又怎麼了?被堵了回來的紅葉一怔,茨木童子這話的意思這是不打算放手?這怎麼行!紅葉有點著急了:「她還是個孩子啊!」
「所以說了,那又怎麼樣?」茨木童子覺得鬼女紅葉腦子有問題,他又不是沒長眼睛,他當然看得到神樂是個小孩子。
「什麼那又怎樣!」紅葉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氣得臉都紅了,「你們不合適!神樂還小,她什麼都不懂,根本還分不清喜歡和愛,你們怎麼能在一起呢!」
茨木童子:喵喵喵???
庭院里詭異的靜默了下來,彷彿連風都停了,所有人的動作就像是按了暫停鍵一樣,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櫻花樹下的茨木童子。
原本準備要一口烤豬腿肉的狼野干覺得他張開的嘴巴都合不起來了;在給幾個饞嘴的小傢伙揉麵糰的跳跳妹妹推出去的擀麵杖都忘了收回來,一路滾下了桌子,砸到了等在桌子下面排隊的狸貓,廉鼬三兄弟和番茄;螢草小姐姐羞澀的捂住臉,咦!!!神樂大人和茨木童子在一起了???
酒吞童子像是第一次見到茨木童子一樣,目光怪異,心情複雜——認識了百年,原來你竟然是這樣的茨木童子……
「你這個女人在胡說八道什麼!誰打算和那丫頭在一起了?」
不打算在一起?只撩不娶?鬼女紅葉臉色更難看了:「你關心她,照顧她,連吃東西都分一半給她,讓她喜歡上你,你不打算跟她在一起?」鬼渣!
庭院里一下子更安靜了,但是大家內心都補足了一部連續劇分量的戲。
哎呀呀~真沒想到,三尾狐掩唇,分東西給喜歡的人吃什麼的,真是太可愛了!竟然喜歡上了人類的小姑娘么,坐在胖頭金魚身上的惠比壽裝成睡覺的樣子,耳朵豎的尖尖的,年輕人就是好呀!
茨木童子整個人有點懵逼——神樂……喜歡他?是他理解的那個喜歡嗎?怎麼會……
「茨木童子……你真的……」原諒酒吞童子現在真的是沒有辦法形容自己聽到這個消息的震驚。他一直覺得茨木童子會喜歡女性就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講道理,像茨木童子這種實力強大又有一副好樣貌的妖怪,想倒追貼他的女妖怪能繞近畿一圈,可他認識茨木童子幾百年了,他能為了一個挑戰對手追尋千里,但要是為了一個女人,茨木童子連千米都不想去。
實在難以想象,他竟然會對一個人類的女人動心,不對,那個小丫頭,連女人都算不上吧?還關心?照顧?喂吃的?畫面太美,我選擇拒看。
「我沒有……」這說的跟真的一樣,茨木童子都要開始懷疑自己了,莫名的底氣好不足哦……
「是男人就要拼上性命守護!」出人意料,一直跟個雕像一樣不怎麼說話的兵佣開口了。
「……」難道他真的……對神樂……
「止水!」看到開門進來的少年,窩在沙發上的小白跳了起來,開心的打招呼,「歡迎回來!」
止水動作微微一頓,彎彎眉眼笑了起來:「謝謝你呀,小白。」
「神樂呢?出去了嗎?」止水在玄關處脫下鞋,走進屋子。和一個人住的時候不一樣,家裡多了很多新的東西,客廳的茶几上多了小零食,地板上也散落著好幾個小白的玩具。止水說不出什麼感覺,但是他覺得很溫馨。
「神樂大人在樓上,應該是在睡午覺吧。」小白打完招呼又趴了下來,咬著神樂給它買的骨頭零食磨牙。之前就是它在咬骨頭,神樂嫌它吵,所以小白才到樓下來玩的。
「這樣啊,」止水回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下午一點二十,「那你玩吧,我上去換身衣服。」
「嗯嗯。」
止水將波風水門交給他的捲軸收好,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走進洗澡間,洗去了連日的疲憊。同時細細思索著四代火影交給他的任務。
其實對於暗部之中還有一個「暗部」這件事,止水早就有所感覺,那個人他也見過,團藏。曾經是他祖父宇智波鏡與三代火影猿飛日斬的同期隊友,現在如今任職木葉的高級顧問。
第二次忍界大戰之後沒多久,剛剛從戰爭之中緩過來,第三次忍界忍界大戰就開始了。接連的戰爭,人力資源跟不上,連剛從忍校畢業的孩子都要上戰場。
宇智波止水一直都記得,第一次握劍殺戮時的感覺,那個時候他只有七歲。
敵人溫熱的血液浸透了他的雙手,在失去溫度后黏黏膩膩的附著在他的手上,他像一個強迫症患者一樣洗了很久的手,但他還能聞到血腥鐵鏽的氣味。
戰爭奪走了太多的東西,他的父母,他的同伴,他的朋友,他的老師。他的寫輪眼的每一次進化,都如同在他身上烙下的刻印,憎恨到悲哀。簡直,就像是被詛咒了一樣。
漸漸平息的戰爭與到來的和平,顯得那樣難能可貴。他失去的親人友人們所期望著戰鬥致死的場景,如今只有他一人看到。
戰爭的遺留問題很多,其中最難顯著的一個問題就是關於戰爭孤兒的處理。第三次忍界大戰的戰火幾乎蔓延了整個忍者世界,死去的人難以數記。
團藏借口以培養這些孩子成為木葉的暗部,將他們集合了起來,卻以秘密培養為由,全權掌控了那些孩子的一切。
第三次忍界大戰末期,三代火影猿飛日斬以年事已高為由退位讓賢,推薦了自己的徒弟三忍之一的自來也。可團藏支持的卻是三代的另一個徒弟大蛇丸。
自來也主動放棄競選,推薦了自己的弟子年輕的波風水門。這個年輕的天才憑藉第三次忍界大戰闖出的木葉黃色閃光之名成功登上了四代火影的位置。
而大蛇丸則是後來被發現進行人體禁術的研究,而叛逃出了村子。即便如此團藏仍沒有放棄他手中所掌握的權利,對波風水門登上火影之位依舊心存不滿。只不過大蛇丸事件之後,團藏將自己隱藏的更好了。
其實不止團藏,就連富岳大人也是不滿的,只不過隨著九尾之戰中波風水門所展現出來的強大影級實力和媲美二代目火影甚至更勝一籌的時空忍術,倒是讓宇智波富岳重新思考起了對這位年輕火影的定位。
這次九尾襲村事件,止水也知道宇智波受到了來自以團藏為首的木葉高層們的針對,他們一口咬定,能控制九尾的只有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激化了宇智波和木葉本來就存在的矛盾,只是止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挑起木葉和宇智波的紛爭只會又是一場災難。止水更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他要將無辜的神樂卷進來。
「可惡。」止水一拳捶在了牆上,他已經不想再看到戰爭了。神樂,他絕對會保護好她!
止水洗完澡換好衣服輕輕敲了敲神樂的房門:「神樂,你在嗎?」
「等等!」屋裡傳來一陣走路的聲音,房門很快被打了開來,神樂拉開房門,「止水,你回來了呀~」
「嗯,」止水笑了一下,看神樂看起來和他離開時沒什麼不一樣才放下了心,「我可以進來嗎?」
「啊,沒事,你進來吧。」神樂讓開位置,往屋裡走去,給止水倒了一杯水,隨意的在床上坐了下來,「任務怎麼樣?還順利嗎?給。」
「嗯,很順利,」止水點頭,又說:「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聽說了。」
「呀!已經傳的這麼快了嗎?」神樂苦惱的抓抓頭髮,「唉,我本來只是想秘密幫鼬把他的弟弟佐助找回來就好的,沒想到會出這麼多事,沒有給止水你帶來麻煩吧?」
「沒有,神樂你想多了,」止水笑笑,抬手輕輕戳了一下神樂的額頭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這件事我是特地去問了四代目的。你剛來這邊不久,我也沒有時間陪你,我怕你不習慣。」
「我還好啦,不過止水,你們族裡的人都喜歡癱著臉嗎?我去見了你們的族長,他和屋子裡那些人,全程表情都是這樣,」神樂學著宇智波富岳的樣子擺出了一張面癱臉,又忍不住揉揉自己的臉頰抱怨:「看起來好嚴肅,他們這樣不累嗎?」
「哈哈哈哈哈哈,」神樂學的還挺形象的,惹得止水忍不住笑了出來,跟著開玩笑「大概是一族之長需要的,呃,威嚴嘛。」
「他一定是笑起來很可怕→→」
「咳,其實我也沒有見過族長大笑的樣子,他說什麼了嗎?」
「嗯……就是謝謝我,然後問問當時的情況之類的,說的挺官方的,大致就是這個意思吧,」神樂想了想,「不過你們的族長夫人有來看望我,還給我帶了手工小餅乾,這兩天也送來了許多小吃食和玩具,還有帶我去附近轉轉。」
「誒?美琴大人嗎?」
「嗯。」
「看來你最近過得還不錯,那我就放心了,」了解了一下最近的情況,止水看神樂似乎沒受到什麼影響放下了心,說起了這次來的真正目的,「對了,神樂,火影大人讓我告訴你,姑獲鳥事件的那幾個孩子他已經安頓好了,你想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現在嗎?」神樂沒想到木葉處理的速度這麼快。
「嗯,離這裡也不遠。」
「這樣啊……那你在樓下等我一下吧,我有點東西想要帶給那幾個孩子。」
「好。」
止水離開房間后,神樂仰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進入庭院,出現在了上次離開時的湖泊邊。沒有猶豫的跳進了湖裡,一直游到姑獲鳥沉眠地所在的湖心,取走了一片鴉羽,然後游上岸。
她帶走了那些孩子的母親,也沒有辦法還他們一個像姑獲鳥一樣的媽媽,但她至少可以將姑獲鳥的思念留給他們。就也是她現在能做到的為數不多的事情了。
浮出水面,意外的,一隻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神樂愣了一下,抬頭望去:「咦?茨木君,你怎麼會在這?」
茨木童子沒有說話,抓住濕漉漉的小姑娘把她提了上來,然後像第一次看見神樂一樣,打量了小姑娘好幾遍。
神樂被他看的發毛,這是怎麼了?幹什麼這麼看她?
「茨木君?」
「你今天跟紅葉在一起?」
「……」神樂心虛的點點頭,茨木童子怎麼知道的?難道他知道她在背後說他壞話了?神樂一時間有點方,但紅葉應該不會把她抱怨的話說給茨木童子聽了吧。
看神樂心虛的樣子,茨木童子一時間表情有點複雜。
神樂,喜歡他?他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