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趙夏卿把李明申詆毀貶低一番之後,心中並沒有變舒坦,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因為李明申在她麵前這麽肆無忌憚,完全不把她放眼裏讓她不舒坦,還是因為什麽別得情愫。


    大概如今社會地位越來越高,她的尊嚴和麵子越來越重要吧。


    睡不著索性不強迫自己,趙夏卿起身朝書房走去,路過酒架子,提了半瓶紅酒,又捏了一支高腳杯。


    她把書房的門帶上,捏著紅酒瓶和高腳杯徑直朝辦公桌走去,隨後給自己倒了少於紅酒,溫潤的液體穿腸而過的時候,全身才徹底放鬆下來。


    她在心中不屑的想,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向陽而生,背靠大樹,李明申啊李明申,你就祈禱這輩子都能成為我背靠的大樹,比我有錢比我強,倘若有一天運氣不好被我超越,到時候別怪我始亂終棄不念舊情。


    做好這麽一番心裏建設,心中僅存的那點兒煩惱頓時消散。


    如今正是趙夏卿事業上升期,她用一場兒戲婚姻才換來的,於女人來講,這輩子沒有什麽比找個兩情相悅的人結婚更重要,那些水泥封心,嘴上絕情索愛的女人,哪個不是情場失意,所求不得,最後才轉身離去,把所有的精力和時間全部放到事業上。


    後來裝著裝著,就越裝越像了。


    在男女關係上,趙夏卿雖然隻有過兩個男人,其中自然包括李明申,但感情這塊從來就沒有順利過。


    今晚大概沒怎麽吃東西,空腹吸收酒精比較快,才半杯下肚,就覺得頭暈目眩不勝酒力。


    深夜寂寂,無人打擾,本來是寫作的好時候,誰知卻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在桌子上睡覺豈能睡踏實,半夢半醒之間,恍惚回到與李明申初識的時候。


    雖說那時趙夏卿被李明申的金錢地位打動,不過她也沒真想用結婚去換,畢竟想踩著男人上位用身體就行,沒必要拿婚姻做籌碼。


    所以金錢地位隻是她趙夏卿願意和李明申在一起的因,真正的果,則是李明申的三寸不爛之舌。


    也怪那個時候趙夏卿情場失意不久,寫作生涯又遇到重創,家裏逼著她棄筆從業,她年輕氣盛不服輸,從小又生活在姐姐的陰影之下,所以一時糊塗,就走了一條捷徑之路。


    每個女人心中皆有一個未來夫君的幻影,左不過是白馬王子出現,拯救落魄灰姑娘的爛俗橋段。


    曾經有那麽一段時間,李明申滿足過趙夏卿對未來夫君的所有向往。


    也曾讓她迷失過一段時間,那是在新婚之後,僅僅兩個月時間。


    說起來還是老天爺厚待,趙夏卿做了兩個月差點迷失目標的小女孩,眼瞅著要不管不顧栽在他身上。


    某個李明申到外地出差的夜裏,他應酬完喝了酒回到酒店與她視頻,正聊一些家長裏短沒營養,屬於情侶之間悄悄話的時候,李明申房間就被敲響了。


    當時應該是某個工程項目剛開,李明申過去安排負責人進廠,恰好在那邊還有個幾年前的項目需要結尾款,當時有個姓張還是姓吳的老總請他吃飯。


    兩人通著視頻,李明申一打開門,就聽門口男人說話聲清晰,一字不落地傳到她耳朵裏,“李總這姑娘喝多了方才一直叫你名諱,人我給你送過來了,那今晚你照顧一下?”


    趙夏卿至今都記得當時自己有多震驚,隻覺得五雷轟頂,臉色霎時間失去血色,就連嘴唇都白了。


    李明申可能誤以為她沒聽清,下一秒就把電話掛斷。


    趙夏卿躺在床頭愣愣地盯著手機瞧了數秒之久,換作等閑的女人,既然成了妻子,那肯定要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的打過去,再暴躁一點兒的,肯定立馬收拾東西打車,鬧他一個措手不及。


    要不說趙夏卿清高,那份清高不容許她打電話自取其辱問緣由。


    幾分鍾後李明申倒是把視頻打了過來,男人嘛,不管是真清白還是裝清白,這個時候肯定要解釋一通。


    他把定義為巧合,把問題歸咎到那位姓張或者姓吳的老總頭上,總之自己清白無暇,跟這個烏龍事件沒有半點關係,並且也已經立場明確,三言兩語把那個姑娘打發走了。


    孰輕孰重拎得很清,認錯解釋也非常到位,讓趙夏卿挑不出來一丁點毛病。


    可能趙夏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無論他態度再如何好,接下來兩個月,趙夏卿還是鬧了好幾次離婚。


    一直鬧到李明申失去耐心,不再主動找她,趙夏卿被冷落了一段時間才徹底清醒。


    從那以後,趙夏卿三五不時就會提醒自己,她和李明申從今以後,就隻有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


    說來也算幸運,接下來一年半的婚後生活,在趙夏卿這邊頗為輕鬆愜意。


    心情好的時候他找茬,就哄一哄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找茬,便冷漠處理,一些打擦邊球的原則性問題撞到槍口的時候,趙夏卿則看心情,或大或小的訛他一筆。


    趙夏卿覺得這也是為他好,畢竟他有的是錢,工作又忙,與其花時間精力哄老婆開心,還不如花錢,畢竟他的時間精力可以為自己創造更多的財富。


    趙夏卿覺得好,李明申本人並不這麽認為,要不怎麽說男人都賤,你不愛他的時候,就是他對你最上心的時候。


    也不怪趙夏卿說他幼稚,他自己都覺得這段時間自己越來越幼稚。


    可能這段時間公司欠款緊張壓力大,也可能吃不透摸不準趙夏卿的心思,有些不服氣?

    司機一路開車載著李明申,頂著月色從自家別墅出來,這已經是這周第二次李明申大半夜賭氣離開,周一一次,周末又一次。


    車子剛駛出別墅群,後麵一直臉色陰晴不定,捏著眉頭的男人就睜開了眼睛。


    大半夜出來,突然找不到一個好去處,不是沒有好去處,是除了家裏,沒有想去的地方。


    他側頭看了一眼窗外,路兩旁雜草叢生,還沒到主路,所以看上去有些蕭瑟。


    他又支起來手臂捏了捏眉骨,頭痛欲裂,隨口吩咐:“靠邊停。”


    讓他靜靜。


    司機得了吩咐,直接轉方向盤靠邊停下。


    李明申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兩個大男人深更半夜停在路邊,坐在車廂裏彼此沉默。


    一直沉默到孫彬有些尷尬又有些內急,清了清嗓子,從車裏推門下來,尋了個光線暗淡的地方疏解完,整理好自己,又上車。


    才鼓起來勇氣問老板:“還去欣尚嗎?”


    “哦。”


    李明申隻哦了一聲,不說去,也不說不去。


    孫彬實在有些聽不懂,握了握方向盤,繼續選擇按兵不動。


    幸好這個時候有電話進來,接連不斷地振動聲打破車廂裏安靜,也緩解了孫彬的如坐針氈。


    電話是打給李明申的,打電話的就是方才男人讓安排姑娘安排場子的劉助理劉海濤。


    在欣尚已經等了許久,左等右等等不到老板過來,裏頭幾個人玩的正開心,便打電話過來催問:“李總,您到哪兒了?需要我現在開車過去接你嗎?”


    李明申仿佛失憶了一般,反倒是問他:“接我做什麽?”


    劉海濤有些哭笑不得,“不是您讓我安排場子?現在人都到齊了。剛才周總還過來了,特地帶了幾個清純的姑娘,說是剛來的,二十出頭——”


    這邊還沒介紹完,誰知就被男人打斷,“我讓你安排你就安排,辦事效率這麽高?平常工作上怎麽沒見你這麽積極,一說去唱歌找姑娘,你就瞬間來了精神是吧?”


    李明申心情不好,在家裏當著趙夏卿的麵發不出來,出了門,自然誰撞槍口上誰倒黴。


    所以人家孫彬才一路不說話,不像這個劉海濤,摸不清情況,他不挨罵誰挨罵?


    李明申教育完就把電話掛了,拿起手邊的礦泉水擰開,一口氣喝下去半瓶,因為喝酒口幹舌燥之感緩解,不過心情卻不見緩解。


    孫彬是個特別有眼色的,這時候才問:“老板要是沒有想去的地方,要不回我那喝酒?”


    李明申抬頭看過來,不置可否,孫彬回頭看了看他才繼續說:“我現在打電話給我老婆,讓她起來做幾個菜?”


    李明申倒是有這個意思,孫彬跟了他□□年了,孫彬會察言觀色,很懂李明申心思,他這麽一提,李明申才想著,還不知道孫彬家在哪。


    不過聽他提自己老婆,便問了句:“過去方便不方便?打擾你家人睡覺就不好了。”


    這個家人當然指的是孫彬的老婆,沒見過,不知脾氣性格如何,是否通情達理,又是否潑辣刁蠻。


    大半夜過去,指定鬧騰一宿,李明申可不想天亮人前腳走,後腳就被問候。


    老板光臨寒舍,那是下屬的榮幸,孫彬自然極力邀請,“不打擾不打擾,我老婆性格很好,我倆從結婚還沒吵過架,李總不用擔心。”


    李明申聽罷抿嘴沉默了會兒,抬頭瞧了孫彬一眼,“那是你小子有福氣,好好對人家,別不識好歹……”沉吟片刻,本來不管他的事,破天荒提點他,“聽說你最近和鄭秘書走的近,嚼舌根都嚼到我耳朵裏了……沒那事就注意點分寸……”


    孫彬愣了愣,還真是被冤枉,老板這麽一說,他立馬冒了一身冷汗,趕緊說:“這真是誤會,這不是鄭秘書剛來幾個月,有時候陪您喝多了想讓我送,大概是想省個打車的錢……”


    李明申沒再多說,話題又轉回來,“那就去你家喝酒。”


    “好嘞,我馬上打電話——”


    作者有話說:


    二非:一百個紅包。這兩天比較不確定,明天我定一下固定更新時間,到時候發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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