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夫妻間的模樣
接下來任我好說歹說都沒用,這些人就是要進我家搬東西,原本我以為這家還沒拆就保不住了。幸好鄰居有人報了警,警察及時趕到,將他們在闖進門之時製止了。
為首那人走的時候仍恨恨的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事沒完!”
好不容易送走要債的這群人,又跟警察一番交涉。我整個人已經精疲力竭,也不管別人是什麽樣的異樣眼光。一下子癱坐在門邊。
我知道若是找不到何俊。最終還不上這些人的錢。這事還有的鬧,想想這些。我就愁得嘴裏發苦。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身穿黑西服的男人走到我麵前,將一張單子遞給我,接著對我說:“你好,我是拆遷辦的,我來主要是通知一下。這兩天就會對這一片進行拆除。希望你們配合工作,盡快搬離。”
“什麽?這麽快!”
我瞪大雙眼,驚得立即從地上彈起來了,我抓著他的手急得語無倫次。“你聽我說,我不同意拆。那個不是我簽的字,你們別拆我的房子!”
那個人先是愣了愣。反應過來後一下子就甩開我的手,他沒好氣的一迭聲問:“糊塗了吧你?白紙黑字怎麽會有錯?不是你簽的那是誰簽的?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拆遷補償都領了。別不認賬!”
“確實不是我簽的,是我前夫故意找人冒充我,我也沒領過拆遷款,不信你們查一查。”我無可奈何的分辨,雖然讓他相信的希望並不大。
照理說,拆遷辦的通知總共才下來幾天,沒道理這麽快就來拆房子才對,再說周圍住戶都還好好的住著,怎麽偏偏就要先拆我家?這裏麵難道又有人在搗鬼?
那個人大概看出我不像說假話,猶豫的看過我幾眼之後說:“我隻負責通知你們搬走,其他的一律不管,你有什麽疑問可以找相關部門,這個事我做不了主。”他幾句話就把我搪塞過去,然後一轉身走了。
我望著那人離開的背影和大門上鬥大一個拆字,隻覺得頭痛又在加劇,長時間水米未進加上急火攻心,突然間,我眼前一黑直接暈倒在地……
我醒來後,四周皆白,鼻子裏彌漫著一股我很不喜歡的消毒水味,這股味道讓我想起離世的親人,和我失去的孩子,那種錐心的傷痛,我一遍都不敢回味。
我轉過頭,不遠處的小沙發上,顧誠正在看文件,顧不得渾身酸痛,我掙紮著想要爬起來,這時他也發覺我醒了,過來扶我坐起,“小心針,別亂動。”
“我怎麽會在這?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啞著嗓子問,因為他的舉動,我發現鼻子有些酸酸的。
即使我外表再怎麽堅強,內心卻特別渴望保護,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我渴望家,渴望溫暖,可何俊逼得我走投無路,我的家也要被拆了……想到這些我不禁悲從中來,眼眶迅速蓄滿淚水,我趕緊低下頭不動聲色的抹掉了。
顧誠低而沉緩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早上剛到,回公司處理了一些事,你電話打不通,我去的時候剛好看你躺在門口,怎麽搞得?”
他說著轉身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我一伸手就能夠到的位置。我的目光落在那杯水上,氤氳熱氣讓我涼透的心也一點點溫暖起來……
可想到這兩天的事,我喉頭仍舊一堵,但我到底還是把那股酸澀壓了回去,甕聲甕氣的說:“我前夫找人冒充我簽了拆遷協議,拿了錢跑了,我找不到他人,拆遷辦的來人說這兩天就要拆房子,通知我趕快搬走,除此之外,他還欠下一屁股債,現在都甩給我了。”說完我眼眶再度一熱,這兩天來焦慮緊張的情緒化成淚水,倏然滑落……
顧誠見狀從旁抽了張紙巾,十分自然的為我擦拭淚水,我下意識躲閃了下,在接觸到他溫柔目光的時候,卻愣得不再動作,由他修長勻淨的手拿著紙巾給我擦去淚濕。
末了,他捧著我的臉,注視著我的眼睛說,“別再想了,嫁給我,這些都是小事。”
他的話就像一劑安慰,總算讓我心裏輕鬆了些,其實這兩天中我不止一次期望他快點出現,救我於水火,管他交易還是什麽,我隻想讓這一切趕快停止,我隻想守護我的家園……
我與他對視,猶如中蠱般點頭,心神仿佛被他深邃的眼睛吸附進去,就那麽一瞬不瞬的,直到他的臉在我眼前逐漸放大,他溫熱的唇如蜻蜓點水般,在我的唇上印下輕柔一吻……
一瞬間,有種情緒在我胸口猛然炸開,我低著頭手指慌亂的緊握被單,耳畔仿佛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不用看都知道臉上肯定是緋紅一片……
他玩味的看了我幾眼,然後慢慢放開我走回沙發上,拿起文件返回床邊,邊遞給我邊說:“你看看,沒有疑議的話就簽個字。”
我接過來。
這是一張婚前協議,主要是對兩人婚前婚後財產的一個說明,說明白點就是:他是他的,我是我的,作為丈夫他有義務幫我解決哪些麻煩,作為妻子我必須對婚姻忠誠,不能主動提出解除婚姻關係,否則將支付一千萬違約金,如果是他提出離婚,會支付我五百萬作為補償,他會定期向我支付生活費用,婚姻中我必須聽從他的安排,反之我卻不能幹涉他的生活。
看著這麽一張協議,應該說不平等條約,剛才的曖昧氣氛蕩然無存,我甚至還有種被算計被圈養的感覺。隻不過,相較我現在的境況,這些還真的不值一提,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揚了揚手中那幾張紙,問他:“就這樣了嗎?”
“嗯哼!”他點頭,將一支筆遞給我。
我接過來,簽字按手印,一氣嗬成。
他將協議拿過去看了看,然後滿意的說:“很好,等你身體恢複我們就去辦手續。”
“不用,現在就去,我已經沒什麽大礙了。”我急切的道。
如果再晚,恐怕我的房子就被拆完搬完了,想想渣男和小三正拿著我的錢逍遙快活,我一刻都沒法平靜。再說,我先前就栽在一段失敗的婚姻裏,現在又要逼自己嫁給這個撲朔迷離的男人,多耽擱一天,我都怕自己忍不住反悔。
我作勢就要翻身下床,他一把將我按回去,“不急,至少等你打完點滴,再吃個飯。”又打趣說:“我可不想被人懷疑自己在強迫你。”
聞言,我隻好老實躺回床上,他也一直耐心的等在病房裏,期間電話不斷,都是公事,他接電話時站在窗邊,聲音不大,有條不紊的吩咐安排公司裏的事務,我看著看著,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醒來後點滴已經打完,也不再渾身酸痛,感冒顯然好了大半,他告訴我,要債那些人已經搞定了,其他的一步一步來。
我對他的辦事能力沒有絲毫懷疑,如他所言,嫁給他,這些都是小事,所以我也安心讓他去辦了。很久沒有依靠一個人,突然有這麽個人在身邊,不管怎樣,內心仍然感覺溫暖而柔軟。
從醫院出來,顧誠帶我去一家挺出名的粥店喝粥,吃飯的時候我又擔心起來,“我的戶口本還在我前夫那兒。”沒有戶口本,這婚,怎麽結?
事實證明,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以顧誠的關係,我和他到場出示一下身份證明,拍個照,不出十分鍾,兩本還冒著熱氣的結婚證就新鮮出爐了,果然是有關係好辦事。
我捧著大紅的結婚證,他攬著我從民政局出來,儼然已經有了一些夫妻間的模樣。
有些事我沒問,像他的家庭父母,和我結婚的真實原因……他也沒說,估計也不會說,隻要能保住老宅,事到如今,我真的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我偽裝的堅強淡定,已經在債主衝上門那一刻被粉碎了……
“回哪兒?”上車之後他問我,目光灼灼,隨後就將車門落鎖。
我才意識到今晚是新婚之夜,他明確表達過想睡我……想到這一層我臉紅起來,小聲的說:“你安排吧。”
他似乎挺滿意我的回答,眼中浮現出一抹曖昧的笑意,薄唇輕吐一聲,“好。”接著猛地俯過身來……
我一驚,大眼睛緊張的望著他,身體反射性向後挪了挪,腦子裏迅速竄過兩個字——車震!他該不會現在就要……
顧誠的臉離我越來越近,簡直呼吸可聞,我使勁往後再往後,可車裏隻有這麽大地方,我再怎麽往後挪也無處可逃,下一秒我單薄的後背抵上車門,隻好放棄掙紮眼看著他男性的身軀一點點壓過來……
我心裏腹誹著,這個男人怎麽能性急成這樣?雖然這裏是停車場,可也不是無人進出,光天化日的,這未免也太大膽了,萬一有人路過看到我和他……想到這兒,我身體下意識一陣顫栗,臉上越發變得滾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