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老板和秘書的那些事
我回了個好,趕忙在路邊招了輛車往公司趕去。
來到公司,一向全年無休的薛雅思卻不在。隻有小王一個人忙得不可開交,他也沒空搭理我,隨便招呼了我一聲就送文件去其他部門了。
讓我訝異的是。不少同事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不明就裏。直接來到顧誠辦公室。門開著,我還是象征性的敲了敲。他說“進來”,我才往裏走。
顧誠正坐在辦公桌後處理文件,認真工作的樣子,倒是透著一種特別的吸引力。發覺自己又在走神。我清咳了聲驅走那種奇怪的感覺,然後問:“你找我來什麽事?”
“先坐。”他頭也不抬的吩咐。
我隻好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本想告訴他上午遇到沈諾肖玲玲的事,但一想這裏是公司。說話不方便,就忍住了。
等他將手邊的文件一一處理完。才說:“走吧,去吃飯?”接著按下內線,吩咐小王把文件拿出去。
我疑惑著:“你不是說有事?”還以為是跟老宅有關。
他反問:“吃飯不是事嗎?顧太太。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陪我去吃飯。”
我知道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也懶得深想。吃飯就吃飯吧。
倒是小王進來抱文件的時候。滿含深意的看了我好幾眼。我知道這下不叫人誤會也不行了。隻淡淡點頭算是打招呼,可他別開臉,完全無視我一樣,抱著文件就出去了。
我不明白,為什麽才兩三天,小王對我的態度就判若兩人,還有外間那些同事,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我正想問顧誠,他卻一把將我攬入懷中,毫無顧忌的往外走去。
我在他懷裏一下子紅了臉,別扭了一番沒掙出來,隻能作罷。
出了辦公室又看到小王,因為他眼中的鄙夷太過明顯,我想假裝沒看到都不行,我甚至覺得那些隔間裏的同事,也在對我竊竊私語,話題不用想肯定是‘老板和秘書的那些事’。
即使我和顧誠已經領證了,但他從頭到尾都不提婚禮的事,就他現在的作法,加上別人先入為主的想法,他這是存心要把我往公司輿論的風口浪尖上推!
這麽一想,我心裏原本有些氣惱,但他接下來的話,立即將我全部的氣惱消除了。
這會兒我們正坐在車上,他說:“房子的事搞定了,他們同意不拆,不過……”說到這裏,他賣了個關子。
我一麵驚歎他的辦事效率,一麵著急問到:“不過什麽?”
他勾了勾唇,淡然的道:“不過拆遷款要全部返還,並且還會產生一筆違約金和手續費。”
原來如此,我鬆下的一口氣在聽到這句話後再度提起來,抓著他的手緊張問到:“那是多少錢?”
顧誠看了眼我抓著他的手,我也不由自主跟隨他的目光,他的手清瘦骨節分明,我的白皙纖細,這樣看起來倒是十分養眼和諧,隻不過我現在更關心那筆違約金的數目,繼而慢慢將他放開……
他卻反手緊緊一握,然後輕描淡寫的說:“沒多少,也就是拆遷款的50%吧。”
老實說我一直沒打算同意拆老宅,所以壓根不知道拆遷款是多少,但就現在A城的房價,想來拆遷款的50%應該不是小數,隻好弱弱的問:“那得多少錢?”我有點懵,忘了要抽回被他握著的手。
顧誠在我麵前伸出三個指頭。
我猜想說:“五十萬?”一想又覺得不可能,這點錢在A城交個首付都不夠,隨即驚到:“不會是五百萬吧?”
顧誠點頭,“這個價還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打了折扣,說是不拆,但說白了就是變相把那塊地皮賣給我,這個麵子可不是誰都有的。”
這個說法我自然相信,釘子戶聽過,就沒聽過誰能在城裏買下一塊地皮,首先就不符合城市整體規劃,再說,那麽大一塊地方,普通人買得起才有鬼!
可是,五百萬,我上哪兒弄去?我咬了咬唇把目光投向顧誠,他目光深邃,眼底蕩漾著似有若無一絲笑意,一副吃定我的樣子。
虱子多了不嫌咬,多欠他五百萬又何妨,隻要他肯借,況且除了他,我也沒有別的選擇,隻好裝作猶猶豫豫的說:“顧誠,那這個錢你能不能……”
他已先一步回答,這種感覺就像是農夫守株待兔多時,而我就是那隻倒黴催的兔子。
“太感謝了。”我仍然感激的說,他隻笑笑,我心裏突然想到一句話——出來混遲早要還的!隻不過整整一千五百萬,打發何俊債主那些還是個未知數,我這輩子還能還清嗎?我越來越意識到,也許自己未來的人生,都很難跟這個男人再撇清了……
顧誠帶我吃飯的地方是一家地道法國菜,環境溫馨而頗具格調,每張桌子都巧妙的隔開,二樓包廂在裝潢上更加下足了心思,坐在裏麵吃飯,仿佛有一種置身藝術殿堂的感覺,但又絲毫不覺得拘束,我記得一個美食節目曾經有報導過,在這裏吃飯必須提前預約,並且菜品看廚師當天心情隨意搭配,總之,一餐難求。
所以我安慰自己,嫁給顧誠還是有些好處的。
法國菜精致,每一道都像傾注了廚師心血的藝術品,頭盤是鵝肝,然後菌菇湯,主菜是紅酒燴牛肉,中間有一個沙拉,甜品名字非常美,叫白色戀人,一道道吃過來,我現在捧著手中的紅茶依然回味無窮,顧誠看我滿足的樣子,隻淡淡一笑,也許是他覺得我這個人太容易滿足吧。
也是這時,我隱約聽到隔壁間傳來哭聲,所以說什麽事都沒有完美,這包廂的裝飾牆美則美矣,卻不是太隔音,因為何俊公司做裝修,這些我多少還是懂點,但現在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隔壁這個哭聲聽起來太熟悉了。
我又細細聽了陣兒,斷定這分明就是王曉薇的聲音,她怎麽會在這兒?
我臉上的表情幾經變化,顧誠已經看出異樣,問:“怎麽了?”
我猶豫了下說:“我朋友好像在隔壁。”
顧誠聞言反手一指傳來哭聲的包廂,問詢的看著我,我點點頭說:“我想過去看看。”不過這麽做挺冒失的,萬一不是王曉薇,這種極注重禮儀的地方,到時候恐怕就難看了。
顧誠沉穩的道:“先別急,等等看什麽情況。”
我認同的點頭,然後坐在座位上認真傾聽隔壁傳來的動靜,顧誠也耐心的喝著咖啡,間或接個電話,回回短信,他真的是那種非常有涵養的男人,無論什麽事都慢條斯理波瀾不驚的樣子,似乎沒有什麽事是他解決不了的,特別能安定人心。
此刻我正在為顧誠的人格魅力傾倒,隔壁突然傳來啪的一聲巨響,然後哭聲加劇,在這種安靜的地方顯得特別突兀。
“我去看看。”
我再怎麽沉得住氣也坐不住了,打開包間門出去,轉身就衝進了隔壁那間……
進門以後,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張凶神惡煞的男人臉,這個人我有印象,就在不久前那個高爾夫俱樂部,他還把我當成狗仔隊為難了一番,我記得顧誠叫他連思海。
此刻連思海站在房間當中,身旁餐桌被掀翻,精致的菜肴散落一地,我環視一周,終於在牆角看到一個瑟瑟發抖的身影,應該是我開門的聲音驚擾了她,她猛地扭頭,正好與我的視線對上——不是王曉薇又是誰!
“曉薇!”“誰讓你進來的!”
連思海和我幾乎同時出聲,他聲音裏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氣,接著上下打量我一番,顯然已認出了我,說:“原來是你。”
我卻完全無視他,走向縮在牆角的王曉薇,一把握住她的手,擔心的問:“曉薇,你怎麽了?你怎麽和他在一起?”
“我……”王曉薇臉上有一滴淚滑落,眼中亦有千言萬語,隻不過她將要出口的話突然卡住了,我循著她的視線看去,連思海眼中陰翳的目光像是某種警告,嚇得她立即收了聲。
我見狀摟住王曉薇肩膀,安慰說:“別怕他,有什麽事告訴我,我幫你做主!”有錢有什麽了不起,在這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麽本事!
“你說什麽?真夠大言不慚,”連思海冷聲諷刺,隨之警告我說:“看在阿誠的麵子上,趁我沒翻臉,趕緊給我出去,否則……”
“否則什麽?”我不吃他這套,拉起王曉薇,對她說:“曉薇,我們走!”青天白日的,我就不信他能做點什麽!
連思海立即竄過來,一手握住我的手腕,一手抓住王曉薇,用力之下強行將我們分開。
我嚷道:“你幹什麽?”
兩次見麵這個男人都是一言不合就動手,難不成有暴力傾向?王曉薇又是怎麽招惹上這號人的?我真是又氣又急,難不成說,上次樹叢裏那個熟悉的聲音就是她?越想越覺得像,那真是……我緊緊皺眉,真不知道應該說她什麽好?